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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只是到底年纪大了,  人老觉也少,皇帝躺了一会,居然没睡着。

        皇帝干脆也不睡了,  躺在床上想起昨晚上被淑妃打断的事。

        当初那个月,  明明是他和冯相在一起的,冯相当时在坟边结庐守孝,他就带兵在旁边一片荒地上驻扎。

        冯相不可能有机会偷偷跑出去,  更不可能从北方跑到江南。

        皇帝摸摸下巴,那冯相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当初冯相认那个孩子时,  他就觉得有点隐约不对,  只是没多想,  毕竟要不是自己的孩子,  没有官员愿意顶着孝期狎妓的名声认孩子,尤其还是名声极好的冯相。

        可如今仔细一想,  这事却处处透着怪异。

        冯相,  真会孝期狎妓吗?

        皇帝想了一下,摇摇头,他和冯相相识三十年,冯相是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  别说孝期狎妓,就是平常,只怕也不会想着去逛花楼。

        那他特地大老远跑江南去逛个花楼睡个花魁干什么?

        皇帝摸着下巴,  冯相,  不会被人栽赃了吧!

        随及皇帝摇摇头,  孩子这种事,  日子那么好算,  是不是一问就清楚了,要他没做,就算想栽赃也栽不上。

        突然,皇帝想到曹刺史干得事,冯相,不会是替人背锅吧?

        皇帝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冯相这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替人背锅,说来这么多年,他也就替先帝和他经常背背锅。

        突然,皇帝脸色一变,他想起来了。

        当年先帝,好像正在江南一代巡幸。

        **

        政事堂

        冯相正在处理政务,一个内侍走进来。

        “相爷,陛下有事相召。”

        冯相没有抬头,“等我把这几件处理完。”

        内侍不敢催,“是。”

        冯相把手头几年加急的政务处理完,这才放下笔,对郑相和崔相说:“陛下相召,其他政务,就有劳两位了。”

        郑相和崔相还以为和以前一样,随意摆摆手,“交给我们吧,别让陛下久等。”

        冯相这才起身,跟着内侍朝宫里去了。

        一路跟着内侍到了皇帝寝宫,冯相停下,整整衣袖,然后抬步走进去。

        进了寝宫,皇帝正坐在里间榻上,吃着葡萄。

        冯相走过去,拱手,“陛下。”

        皇帝笑着指了指对面,“来,皇庄上刚进的葡萄,来尝尝。”

        冯相走到对面坐下,捏了一个尝了下,“粒粒饱满,味道酸甜,今年皇庄上的葡萄长得不错。”

        皇帝笑着说:“你要喜欢,等会出宫带些回去,你家孩子小,定然喜欢吃这个。”

        “多谢陛下,那臣就厚脸拿些回去给平儿他们了。”

        “怎么光拿给平儿他们,不给风儿?这是厚此薄彼?”皇帝笑着打趣。

        冯相捏了一个葡萄,“我昨儿有事,派他出去了。”

        皇帝笑容淡了一些,“哦,去哪了?”

        “前些日子卢质写了本诗集给我,我帮他校正完了,就让风儿送去了。”冯相随口说。

        “是么?只是送个诗集?”皇帝看着旁边这盘葡萄,“那你夫人昨日带着孩子为什么也走了?”

        冯相吃了颗葡萄,不紧不慢地说:“刚刚忘了,臣夫人昨天和臣因为风儿的事赌气,回娘家了,看来臣只能辜负了陛下的葡萄了。”

        “冯相!”皇帝勃然大怒,“你是在敷衍朕么?”

        冯相起身,拱手,“臣有罪!”

        “你!”皇帝用手指着冯相,“你这是当着朕的面欺瞒朕么!”

        冯相默然。

        皇帝喘了一口气,“朕问你,风儿,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别想狡辩,朕算过,他怀上的日子,正是当年朕去你老家的时候!”

        冯相闭上眼,“不是。”

        “那他是?”皇帝盯着冯相。

        冯相叹了一口气,睁开眼,“陛下既然问,想必已经猜出来了,何必再要臣多言。”

        皇帝骤然起身,“他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先帝的儿子……”

        皇帝在屋里转了两圈,终于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头看着冯相。

        “所以那天大殿上,你才不顾名声要当众认他,好啊,好啊,冯相,先帝死了十七年,你还能为了他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砸名声,你够忠心,可你想过朕么,朕和你相识三十年,君臣十七年,朕对你什么样,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朕么,看着朕在大殿上替你背锅,被你当傻子耍,你好得很啊!”

        冯相平静地说:“当时事发突然,臣当众认下也是无奈之举,并未想到陛下会因顾惜臣的名声替臣背锅,此事,是臣情急之下思虑不周。”

        “好一个情急之下思虑不周,这事要不是李琪骤然发难,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抹平此事,冯相,朕是不是得等哪天他造反杀到朕面前,朕才知道你还给先帝养了个儿子,养了个余孽!”

        冯相猛然抬头,“陛下,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他都十七了!他就算一时不知道,他能一辈子不知道,他只要知道,你觉得他会安安分分的,可笑。”皇帝嗤笑一声。

        冯相看着皇帝,“这么说,陛下是容不下他了?”

        皇帝觉得好笑,“你觉得朕会养虎为害么?”

        “好了,臣知道了。”冯相说了一句,突然一把端起旁边的葡萄碟子,摔向桌子,然后捡一块碎瓷片,划向脖子。

        “那臣今日,先走一步!”

        “你们两个不长眼么,敢冲撞本皇子!”

        紫袍男子见状眉毛一皱,虽然早已见怪不怪,可每次见了,仍忍不住动气。

        紫袍男子干脆走过去,笑着说:“二殿下。”

        二皇子正在教训不长眼的内侍,听到这声音一激灵,忙把鞭子背在身后,转过身来,对紫袍男子见礼,“见过相公。”

        紫袍男子微微侧身,受了二皇子半礼,笑眯眯地说:“老臣刚从陛下那回来,陛下刚刚还谈起殿下的学业,很是忧心,让老臣能来多照看一下殿下,老臣今天中午正好有空,不如老臣去殿下温习一下功课如何?”

        二皇子一听紫袍男子要查功课,立刻汗毛倒立,开什么玩笑,紫袍男子给他请的皇子傅都被他打回家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何曾读过什么书,要一查还不露馅了。

        二皇子忙打了个哈哈,“本皇子今儿中午不巧要去母后宫中用膳,怕是不方便,相公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了相公了。”

        紫袍男子笑道:“原来殿下要去皇后娘娘宫中问安,确实耽误不得,那臣就下次有空再去好了。”

        二皇子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敢约下次的时间,忙带着下人匆匆走了,“相公,母后正在宫中等孤,孤先去看母后了。”

        紫袍男子笑道:“老臣恭送殿下。”

        二皇子一走,紫袍男子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两个血肉模糊的小太监,淡淡地说:“送他们去御马监,告诉监头,让马医给他们看看,用些药,这两人以后就放他那了。”

        旁边跪着的小太监们正不知怎么办,一听紫袍男子说得,如临大赦,忙磕头,“多谢相公救命之恩,多谢相公救命之恩。”

        这两个小太监是被主子打了,别说叫大夫,连药都没有,只能自己挺着,多数是要活不下的,如今去御马监,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紫袍男子摆摆手。

        几个人忙抬着两个人朝御马监去了。

        紫袍男子心事重重地继续朝宫外走去。

        皇帝年轻时忙着征战沙场,留下的孩子并不多,如今还活着的,只有潞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两个公主。

        潞王最年长,当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也算军功卓越,本来以这家伙的军功,完全没后面几个皇子的事,可偏生,这家伙不是皇帝亲生的,皇帝年轻时曾纳一寡妇为妾,这寡妇有个十岁的儿子,皇帝要了人家娘,顺便养了人家儿子,这便是潞王,所以虽然潞王是长子,上了玉牒,也战功赫赫,皇帝大臣立嗣也不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