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文曲巷,卞孝辰的咳嗽终于爆发,他跳下马靠在树旁,咳了很久,涨红着脸,喘着粗气。
沈溪心疼,红着眼眶:“大郎……”
他不知道如何劝说,明白无论如何劝说,卞孝辰都不会就范。
“咳咳……”卞孝辰渐渐停下咳嗽,断断续续地说:“没事,赶路太急,不然不会如此咳。”
苗刺史听他咳了很久,不敢靠近,站得很远,大声问:“卞明府,你莫不是感染了疫病?”
“正是。”沈溪大声回答。
身后的人立刻下意识往后退,惟恐被卞孝辰传染。
“卞明府,你既然感染时疫,为何还与我们一同出来?”苗刺史恨不能用喇叭对他喊。
离得近实在危险。
卞孝辰调整好状态,转身走过去:“苗刺史请放心,某已经吃过药,不会传染给任何人。刚才迎风骑马,应是被寒风吹着。”
“那就好。”苗刺史如释重负,“卞明府还得当心,你是泾县的明府,若你都倒下了,这些百姓如何是好?”
“某知道了。”卞孝辰笑着点头。
万忠走到卞孝辰身旁低语:“卞明府,属下先去打探一下。”
“嗯,当心。”卞孝辰点头。
不时万忠跑回来,对卞孝辰点了点头。
卞孝辰摆手请苗刺史,一行人径直往破庙走去。
此前跟万忠说话的郎君匆忙跑来,他以为卞孝辰等人是买药的,害怕自己买不上,还大声说:“我可是交了定金,你们不能跟我抢。”
卞孝辰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跟着郎君大步往里走。
破庙里漆黑,但却站满了人,靠里站的人是徐家人,徐国甲、徐正海还有徐家几名小厮。
看见卞孝辰进来,他们故作惊讶,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卞明府,不知卞明府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徐国甲笑呵呵的。
百姓们好奇地望着他们。
卞孝辰看了他一眼,转身介绍苗刺史:“这是苗刺史。”
“某有眼不识泰山,见过苗刺史。”徐国甲道,“不知二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苗刺史走进人群,人群散开,露出几箱药草,“听闻你们在此交易时疫的药草,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徐国甲立刻转身解释,“不知是谁如此胡说,苗刺史,时疫的药草泾县紧缺,某如何不知,又怎会交易?”
卞孝辰心中一惊,脸色一沉,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明白中计了。
立刻走上前,让沈溪点亮火石,抓起药草看。
徐正海故作茫然:“卞明府,这是川桂枝、炒白芍、生甘草、茯苓、鲜藿佩、白豆蔻、鲜荷梗,治风寒的药草,有何问题?”
“治风寒?”万忠不可置信。
卞孝辰抓着药草,垂眸望着,沉默不语。
“到底怎么了?”徐国甲上前查问。
苗刺史呵呵笑,看向卞孝辰质问:“卞明府,你说的有人私藏时疫药草呢?”
“苗刺史,某……并未发现。”卞孝辰紧皱眉头,松开药草,无奈地拱手致歉。
“你……”苗刺史拂袖离开,“哼!”
卞孝辰抬头望着徐国甲。
徐国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