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食后,卞孝辰带着几十号人,去了徐家。
徐国甲带着细软跑了,连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他都能随手丢弃,只带了银票、地契和房契。早在苗刺史入京时,他就做好了准备。
一旦苗刺史倒台,他必然受牵连。所以拍拍屁股,跑了。
而徐正海在得知父亲跑了之后,也带着妻妾不知去向。现在家中除了不顶用的女眷,只剩几个使唤的下人。
徐家娘子秦香连,虽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她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对于徐国甲所做的事,也不是很清楚。
看见官府的人突然闯进来,她满脸茫然。
“卞明府,你这是……”
万忠打断他的话,“这是卞刺史!”
自卞孝辰和崔蓝薇赶回江南时,万忠便接到消息,赶忙回了太平。
卞刺史?
秦香连愣住,望着一身正气的卞孝辰,渐渐明白过来,但还不死心地问:“敢问卞刺史,那苗刺史去了哪里?”
“自然是大牢。”卞孝辰铿锵有力地回答,“秦氏,徐国甲何在,徐正海又何在?”
“他们出去谈营生了。”秦香连迟疑地回答,心中却在猜想,苗刺史是不是被卞孝辰挤下去了。
卞孝辰大声喝道:“去哪里谈营生了?”
秦香连吓得抖了一下身体,以往只见卞孝辰温文尔雅,何时见过他如此动怒?
“卞明府,不,卞刺史,你为何如此动怒?我家郎君出门谈营生,有什么问题吗?”
卞孝辰不与她啰嗦,转身下令,“搜。”
话音未落,衙役们立刻四散开,冲进徐家各个角落。
刘道文小心翼翼地瞟着卞孝辰,如今他可不敢得罪这位隔着好几层的上司,连说话都压着声音,生怕惊吓了卞孝辰。
“卞刺史,你为何一定要搜查徐家?”
卞孝辰侧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渐渐噙着质疑,盯了一会蓦地问:“刘县慰,你在泾县多年,与徐家可有往来?”
“没有。”刘道文斩钉截铁地回答,还非常迅速。
卞孝辰没有说话,看他一眼,扭头在徐家的院子里踱步。
秦香连跟着他走了几步,着急地问:“卞刺史,我家郎君虽然有些……生意人,向来爱斤斤计较,与崔郎君争了多年,但他本性不坏,绝不会做有违大周律令的事。”
自家郎君是什么货色,她不是不知,就是不愿承认罢了。
比如前段日子,徐国甲和孟紫春的事,她就知道。但碍于面子,咬牙忍了,为此事她还想去私下教训孟紫春,奈何那个狐狸精四处乱窜。
而她此刻看卞孝辰的意思,还以为他是替崔家出气,故意为难徐家。
卞孝辰道:“有没有违反律令,且搜了之后便知。你且退下,莫要打扰我们。”
“是是是……”秦香连拍着马匹,瞟着刘道文,对他努了努嘴,示意他上前帮忙说话。
然而,这个时候,刘道文只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们徐家。
他无视她的暗示,走到卞孝辰身旁,试探地说:“卞刺史,这徐家在太平盘根多年,只怕他家的库房东西不少,下官这便去看看。”
卞孝辰还未开口,秦香连忽然大声尖叫:“刘县慰,你拿了我们家那么多好处,如今怎带着卞刺史来抄我们的家,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
“呃……”刘道文恨不能钻进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