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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正文完)


  窗间过马,日往月来。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陶立阳才意识到已经是冬天了。
  前些日子,手头有个项目时间太紧,他过得日夜颠倒,不过闹铃一响,倒是立刻听见了。睡意浓重,眼睛都没睁开摸索着把睡袍扯过来。许云清去外地录节目,今天回来。陶立阳提前说好了去机场接他。
  陶立阳披上睡袍,打算去衣帽间换衣服出门。结果刚下床,就听见客厅里似乎有细碎的响动。他心想不会吧,拉开门,果然看见许云清坐在客厅里。
  “起了?”许云清扭头看他,“我煮了粥,给你盛一碗?”
  陶立阳又看了一眼表,下午两点没错:“怎么回来了?不是四点的飞机到吗?”
  “凌晨拍摄结束,我看还有机票,去机场时间也够,就提前回来了。我最近不在,你天天都熬夜是不是?”
  “偶尔一次,就被你逮住了。”陶立阳有点渴,走过去把许云清面前的杯子端起来喝。蜂蜜放得太多了,他一口气喝完了皱起眉:“太甜。”
  “本来也不是给你喝的。”许云清白他一眼,起身重新接了杯温水递过去,“不许老熬夜,非得我天天看着?你还以为自己二十岁?”
  “就是想你天天看着啊……好啦,下不为例。”陶立阳笑笑,接过水的同时握住了他的手,“你也真是的,每次都赶这么急做什么?多歇一天又怎么样?拍摄完了立刻就飞回来,不嫌累啊。”
  许云清打一下他的手腕:“你最近可真没意思,想哄我说两句好听的,也不用这么刻意。”
  “既然看出来了,那你说不说啊?你要是想听,我就不用你哄。”
  “我不想听。”
  陶立阳笑眯眯地看着他,许云清对视几秒,撑不住也笑了:“好吧,我想你了。”
  “这么敷衍?”
  “不要得寸进尺。”许云清故意板起脸,却又一把扯住陶立阳的衣领,和他接了小别重逢以来的第一个吻,“真的想你了,这下不敷衍了吧。”
  陶立阳摇摇头,笑着重新吻住了他:“我得再感觉一下。”
  “外头还在下雪吗?”陶立阳坐在餐桌边慢腾腾地喝粥,他赶完稿就睡了。热食下肚,才觉出饿。
  “快停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就很小了。”许云清坐在对面看一本闲书。
  “你下次提早回来直接叫醒我就好了。你在家里几个小时了,我都不知道,亏死了。”
  “看你睡得好。再说了,叫你做什么,又没事。”
  “做什么都可以啊。”陶立阳一本正经道。
  许云清瞪他一眼,随手拿过桌上的木质箸枕丢他。
  陶立阳一面偏头躲开,一面又笑。正要说话,听见自己手机响了。
  “谁啊?”陶立阳手机放在隔断上,许云清拿过来,看了一眼递给他:“伯母。”
  徐安茹嫌本地的羊肉太膻,年年到了冬天,一定要从新疆买几只羊羔回来。她今年订得早,已经到了。让陶立阳回去吃饭。
  “行,那我晚上回来。”陶立阳犹豫一下,应承了。前段时间,因为许云清的事情,一直不得空。刚回了N市,又赶上他父母出去旅游,他也的确有日子没有回去过了。
  徐安茹听见他答应了,便又问他:“你一个人回来啊?”
  陶立阳闻言下意识看了看许云清,嘴上还是有条不紊地和他妈妈打太极:“您想几个人回来?怎么,菜准备太多了,要找人分担啊?”
  “你这孩子。”徐安茹不满道。
  “哎呀,行了。反正我晚上回来,咱们家一向菜备得多,几个人都够。对了,我想吃桂花糖藕,你让张姨做一份呗。先这样啊,妈。我还有点事,晚上见。”说着就挂了电话。
  “你有什么事?”静了两秒后,许云清问他。
  “我能有什么事。”陶立阳笑,在桌下轻轻踢了下许云清的腿,“我当然是等你发话了,跟不跟我回家啊?”
  许云清撇撇嘴:“你不是菜都替我点了。”
  “你不去那就我吃呗。”陶立阳眨眨眼,顿了一刻又道,“不过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爸妈……可能知道,不晓得从哪里听说的。”
  “大概是知道吧。”许云清垂下眼睛看自己的手指,“我上周碰见伯父了,就是电影杂志晚宴那天,你开剧本会去了。”
  陶立阳没听他提过:“他说什么了?”
  “一开始就随便聊天,结果后来周边没人了,伯父忽然和我说,你老犯浑,让我平时别和你计较。”
  “你怎么不和我说?”
  “说什么,说你犯浑啊。”许云清挠挠头发,“我第二天不是就去录节目了,忘了。”
  “真忘了?”
  “就是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那八成就是知道了。不过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对你犯过混。”陶立阳起身,在许云清身边坐下,一手搭在他椅背上,“你怎么回答我爸。”
  “我能怎么答。我就说好,知道了。”许云清皱眉推他,“坐回去。”
  “你都好了,还让我坐回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陶立阳忍笑,又问他,“所以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啊。”
  许云清抿一抿唇没有立刻答话,陶立阳看他神色,语气轻松道:“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以后再说……”
  “我去。”许云清一把截断他,声音都高了两度。
  陶立阳笑起来:“去就去吧。你不要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许云清瞪他一眼,撇开脸,陶立阳捏住他下颌,让他转回来面对自己:“好啦,跟我回去吧。我喜欢你,我爸妈也喜欢你。你安心跟我回去,一点也不亏。”
  “真的?”
  “真的。”陶立阳点头,“你觉得哪里亏了找我给你补足。””
  许云清忍不住笑了,轻轻吻一下他的脸:“吃饭。”
  陶立阳见这才又把碗端过来,继续喝粥。顺手又喂许云清一勺。
  “你吃你的,我吃过午饭了。”许云清这样说,还是偏头吞了。忽然又记起了什么,站起身,“你慢慢吃,其余的在砂锅里温着,自己盛,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陶立阳一愣,根本叫他不住。许云清匆匆拿上外套出去了。
  他两个钟头以后才回来,又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再同陶立阳出门。
  “你不用急,还早。咱们再去看一场电影回去都来得及。”陶立阳拍拍他的手,许云清抿着唇不答话。陶立阳知道他有些紧张,也不多说什么。等上了车,无意间扫过后座,一下子愣住了。
  “你下午去准备礼物了?”陶立阳问他,“你别告诉我,后备箱还有。”
  许云清的神情很明显肯定了他的答案:“随便准备了一点东西。”
  “许老师。一点这个量词不是这么用的。”陶立阳失笑,“我怕我越说你越紧张,结果这已经慌得没边了。没事,真的。现在丑媳妇都不怕见公婆了,更何况你还这么好看。”
  “你少胡说,我明明是见泰山丈母娘。”许云清抿抿嘴。
  “行,你怎么高兴都好。”陶立阳从不和他计较口头便宜,“那你这是去提亲啊?带这么多东西……”
  他随手从后座上拿过一盒看了看,摇头感叹:“云清,我真是佩服你。两个小时,你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还是我太久没去过商场,不知道现在珠宝首饰比白菜还容易买了?”
  “有些是前几个月就准备好了。”许云清小声说。  “哦?”陶立阳闻言一挑眉,微笑道,“那怪我说晚了。应该早点带你回去的。”他拉过许云清的手,“真的没必要,我爸妈你都见过好多次了。”
  “不一样。”许云清执拗地说。
  “是不一样。不过你也备得太多了。不像去下聘的,像是去和我爸妈示威。怎么还怕他们不肯把儿子给你?”陶立阳轻轻理一下他的额发,“那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喜欢你,不用你示威,你勾一勾手,不,你只看我一眼,我就巴巴跟着你走了。而且”
  “而且什么?”许云清望着他。
  “而且我爸妈都喜欢你。你带一车去,他们只恨不能装两车回来,把我倒贴给你,又怎么会不愿意。”
  “我不和你瞎说。”许云清不满地抽出手。又再一次被陶立阳捉住,正色道:“云清,谢谢你。”
  “谢什么。”许云清有点不自在,故意道,“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家大业大的,这么没见过世面?”
  陶立阳忍笑:“是,谢谢许老师给我开眼界。”
  “不用谢。”许云清神色认真起来,“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为你做的事情太少了。”
  “傻话,你不要和我分这些。而且你做的一点也不少。”陶立阳亲他一下:“不慌了吧?”
  “一点点……你和我换个位置。”许云清不自在地笑笑,“我手有点麻,你来开车。”
  昨天下过雪,路上车辆行人都不多。一路也没有遇见什么红灯,车开到中途,许云清看着路牌,忽然问他:“前面是不是康兴医院?”
  “嗯。”陶立阳点头。或许是他小气,他不愿意许云清去看卢茵,但也绝对不会阻止他。开到医院门口在路边停下车:“要去吗?时间还早,来得及。要不要我陪你?”
  “都路过了,去一趟吧。你别去了,我怕她给你难堪。我自己去就好。”许云清摇头,他戴上口罩,“我很快回来。”
  仔细算来,许云清也有快小半年没见过卢茵了。他乘电梯到了十七楼,轻轻推开门。护工大概准备晚餐去了,病房里,卢茵独自坐在病床上看电视。气色其实不错,听见响动,转头看见是许云清,脸又沉下去:“你还记得来。”
  以往这个时候,许云清或许直接离开了。但今天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进去,在病床旁边坐下。拿过一个橘子削,试着和她搭话:“这剧好看吗?这几个演员我都合作过,你要是想……”
  “你和李霜怎么样了?”卢茵说。
  许云清抿一下唇:“我以为你早就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什么不可能的!”卢茵愤恨道,“你就非要和男人在一起。”
  许云清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很平静地说:“对。我就是要和陶立阳在一起。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我不能没有他。”
  卢茵重重地出了两口气,抓过旁边的茶杯就要往他脸上泼,被许云清一把抓住了手腕:“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把那杯茶夺了过来,抬手放得远远的。拿起那个橘子继续削。想一想,很平静地开口:“我从小就有点怕你。因为你那时候工作忙,不怎么陪我。我字认错了,拼音不会读,你还会打我手心。爸爸平时从来不和你吵架,只有那个时候会和你争。”
  “你不要和我提他。”卢茵厉声道。
  许云清不理会她,继续说下去:“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的。爸爸不在了。我更怕你了。但是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没有办法。我那一年失语了,你到处给我找医生,什么偏方,多麻烦都试。为了让我念最好的学校,你把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去买房子,我要学表演,你就给我请最贵的老师。自己天天加班赚钱,早上还起来给我做早饭……”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卢茵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我对你这么好,你呢?你非要和男人乱来。跟你爸一个德行。”
  许云清手里的橘子皮断了,他停了一下,继续削:  “我不仅是爸爸的儿子,我也是你的。”
  “你要是喜欢男人,你就不是我儿子!早知道你是个喜欢男人的怪物,你一生下来我就掐死你了。也好过你现在来气死我!”
  “你这么讨厌同性恋,就是因为爸爸吗?”许云清看着她这样愤怒,终于还是问了那个徘徊很久的问题,“你到底是因为爱他,所以恨他。还是因为你要强,觉得在他这里丢了面子?”
  卢茵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抬手一推,把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都重重掀翻在地上:“你给我滚!”
  噼里啪啦的声响很久才止住。许云清站起身,他原本还想问她,到底有没有收到苏良的信。但现在他知道,没有这个必要了。
  “好。我走了。”许云清笑一笑,他今天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你不会死。我也不会了。你想住在医院就住,不想住了,我给你安排房子。你生了我,把我养大。所以你活着一天,我也都会好好养着你的。”
  许云清说完,往门口走去。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转头看向卢茵:“妈妈。”他像小孩子一样叫她:“我们还在家乡的时候。你每次下班,都会在你公司门口的商店给我买一小包糖。我不记得那种糖是什么味道的了,你记得吗?”
  卢茵像见鬼一样看着他,许云清想,她大概也忘了。于是转身离开。卢茵愤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们这种人,死了都是要下地狱的!”
  许云清没有回头,他耸耸肩笑了一下:“好吧。”
  推开病房门出去,走廊尽头,陶立阳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许云清微笑,走过去:“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吗?一刻钟也舍不得我啊?”
  “一秒钟也舍不得你。”陶立阳看他神色轻松,也跟着笑了。
  许云清眨眨眼,朝他摊开手,掌心里面,是刚刚削好的那只橘子:“我选了个头最大的一个,要一起吃吗?”
  他们坐在车里分享了那只橘子,酸甜都适宜,整车都是清香的气息。
  陶立阳问他:“聊什么了?”
  许云清看着前面的信号灯由红转绿,拍拍陶立阳的手臂提醒他起步:“我问她,记不记得小时候给我买的那种糖是什么味道的。可是她也忘了。我觉得有点遗憾……”
  “然后呢?”陶立阳轻声问。
  “然后嘛。”许云清瞥他,“你得给我买更多的。”
  陶立阳笑着颔首:“那太好了,我一直在等你给我这个机会。”
  “很荣幸吧?”许云清眉眼弯弯:“我也这么觉得。”
  陶立阳没说错,他们时间的确很充足。车开进小区,天边都还有一丝夕阳的余光。
  “还紧张吗?”陶立阳停下车,“我们可以说会儿话再上楼。”
  “你不要逗我。本来已经没事了。”许云清看他一眼,又轻声道,“不过有件事情,或许的确可以说一说。”
  话音落下,许云清倾身勾过了陶立阳的脖颈,单手解开他一直贴身挂着的链子。将那枚小小的圆环落在的自己的掌心,又将自己戴着的,也取下来。
  两枚同样的戒指轻轻撞在一起,细碎的光亮从许云清眼底闪过。
  卢茵说,他死后会下地狱。她从来不信任何教派。在这件事情上,倒是祈求起神明。
  不过有这什么关系。许云清也不信这些。他唯一相信的只有陶立阳,也始终迷恋他。
  许云清曾经觉得自己不幸。尘世万千,偏偏会遇见陶立阳。陶立阳也不幸,人海茫茫,却被自己挑中。  他一度因为他陷入更深的梦魇中去,可也只有陶立阳,坚定又温柔,能够把他从里面拉出来。他住进他的眼里,心里,和梦里,驱散一切的阴霾怯懦,给一束光给他。告诉他,我永远都在这里。
  所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地狱和天堂于许云清有什么界线?
  如果这是罪恶,是堕落、沉沦,许云清甘之如饴。
  他不再惧怕任何的审判,陶立阳会赦免他。
  许云清抬起眼睛,陶立阳正注视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清晰映出自己的身影。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吗?”许云清看一看戒指,又看着陶立阳,轻声问他。
  “大一的秋天。”陶立阳不假思索地回答,“在小剧场,我来看你排练。”①
  许云清笑了,摇头:“是在小剧场,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一次。那只是你第一次看见我,我当时装得很像,是不是?”
  不出意外看到陶立阳有些错愕的神色之后,许云清笑意更深。
  那是更早一点的秋日的下午,同样的阳光明媚。许云清去小剧场,从学姐那里拿到了即将要排练的剧本,一个年轻人寻找树的故事。
  他原本要回宿舍,结果拿到之后,只读过第一段便被这个故事吸引。根本挪不开步子,索性就站在小剧场对面的长椅上坐下,一口气将它看完。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去翻编剧是谁。
  陶立阳。
  当他在封页上忍不住轻轻念出来的同时,他听见不远处有谁叫了一声这个名字。
  “马上就来!”有个清爽的男声回答。
  许云清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他看见一个男孩子,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发梢都是细碎的光亮。
  那个瞬间,许云清想起了他刚刚看过的台词。
  “当我找到你的时候,我也就成了一棵树。经历所有的奔波,只为余生和你扎根在同一片土里......”
  莫大的欢喜与恐惧在同一刻包裹住了许云清。说不清为什么,他近乎仓皇地拿剧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但眼睛却忍不住越过书页,看着这个彼时还陌生的人,朝他的方向,正拾阶而来。
  “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短暂的沉寂之后,陶立阳抬手抚摸他的脸。
  “现在晚了吗?”
  “不。”陶立阳很肯定地说,“一点也不。”
  街灯依次亮起,不远处的小区花园里,有孩子嬉笑打闹,也有年迈的夫妻,手挽手杵着拐杖并肩前行。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好,但终归温柔而鲜活。
  伤疤不会消失,遗憾永远都存在。他曾经为此畏怯逃避,如今不再了。
  因为有一个人始终愿意在身侧,如果深渊无法逾越,那么他陪他绕路前行。再慷慨地赠予他情爱和烟火,让他永远鲜活。
  许云清知道自己一定在笑,他看见陶立阳也在笑。他拿起了手心里的戒指,拉过陶立阳的手,轻轻地给他戴了上去。
  “有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但我好像的确没有亲口对你说过。”许云清看着他,声音轻而郑重。仿佛要把自己整颗心都交给陶立阳,也的确早就交给了他,“我爱你。”
  陶立阳摸过掌心的另一枚戒指,戴在了许云清的无名指上。他们一生的圆满都落在这里,也从这里开始:“我也是。”

  The  end.
  ①:陶立阳第一次见许云清和后面的台词见第3章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是一个计划外的故事,写作中遇到太多波折,给追更的读者带来的阅读体验不好,为此我必须向大家道歉。
  坦白讲,写作至今,除了消耗自己的心神精力,几乎一无所获。写阑珊处的过程极其痛苦。孤独和压力让我不停地怀疑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写,感觉在浪费自我,制造垃圾,也想过无数次弃文,封笔。
  但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在,我都认为我有责任写完。我需要对读者负责,也需要对云清和立阳负责。
  万幸的是敲下最后一个句点,我觉得我非常爱立阳和云清,就像爱我写过的每一个人物。尽管我笔力不逮,没有把这个故事写好,实在很对不起。
  我深深感激他们,也感谢你们的宽容陪伴。
  山长水阔,有缘再会。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