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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赴约(下)


  挂掉电话后,榊没有急着走出房间。
  他先是打开行李,换了件颜色不同的外套、戴上了一顶鸭舌帽,再将酒店房间里赠送的一份纸制旅游指南揣进了兜儿里。随后,他又轻启一条门缝,确认了一下走廊里是否有监视或埋伏。接着,他才走出门去,绕开电梯,通过楼梯一路下到了一层。
  到了一层之后,他也没有直奔前台,而是在往来行人的掩护下,沿着条不起眼的路线溜进了酒店大堂,并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他一边低头假装看旅游指南,一边观察着大堂里的情况;看了大约十五分钟,基本确定了没有人在盯梢后,他才走向了前台。
  榊向前台的小姐出示了房卡、表明了身份,对方很快就将信封给了他。
  他再度询问了一些关于那名送信者的特征,比如衣服的颜色、发型等等,可惜……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几分钟后,榊拿着信封,来到了一楼的自助餐厅。
  他找了个半径五米内没有其他人的位置坐下,便准备拆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之所以选择在这种公共场合开信封,是因为他担心这里面会有机关之类的东西;万一他一打开就被微型炸弹或者某种有毒气体给伤了,附近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并将其送往医院。
  “嗯……貌似是没什么问题……”榊坐在那儿,将那信封摇了摇、闻了闻、听了听、又透过光线看了看……并没有察觉任何可疑之处。
  于是,他就将信封拆开了。
  里面的确是没什么异常的东西,有的只是一张纸。
  纸上的一面上印有一张地图,图上有一个用逆十字图案标记出的坐标,另一面上则写着一句话——“今晚八点,所有的答案、一切的源头,皆在此汇聚、皆在此揭晓。”
  榊一眼就看出,这张地图和自己那张卡片上的浮现出的地图是一致的,只不过这张地图更大、更细致,而且还给出了具体的路名和坐标。
  “八点吗……”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距离……考虑到魔都的交通,我马上就得出发了呀。”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对方在时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才把具体坐标交到自己手上,因为这样能防止他提前跑去目标地点。
  但他还是心存疑虑……万一自己没有及时看到信封里的内容,错过了时间呢?难道对方就这么有把握,认定他一定会在半小时内取信封、并且拆开查看?
  诸如此类的问题,恐怕在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是无法得出切实的结论的;或许真如那张卡片上所说——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只有去了才能知道。
  ……
  榊走出酒店的时候,太阳已完全落山了。
  魔都是一座夜晚比白天更有活力的城市,夜幕初临之刻,方是其苏醒之时。
  而榊,也是一个习惯于昼伏夜出的人;作为一名活在黑暗世界中的赌徒,他和这座城市有着相当高的契合度。
  仅仅是呼吸一口魔都夜晚的空气,他就有种如鱼得水之感。
  在酒店门口打车是很容易的,不需要用手机软件,直接拦招就行。因此,榊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并把地图交给司机看了看,就上路了。
  一路无话,大约一小时后,车便来到了市区西南方某地。
  魔都的市区很大,榊的目的地虽然不算是郊区,但比起市中心来已是相对偏僻了。
  晚上七点四十分,司机把车停在了一条冷清到有些诡异的小街上,停在了……一家书店的门前。
  “到了。”司机把车停稳,如是说道。
  “好的,我付现金吧。”榊没问“多少钱”这种废话,自己扫了眼计价器,就直接告知了支付方式。
  不料……
  “不用了。”司机回这句的同时,竟还顺手熄了火、拔了钥匙(除了部分高端出租车外,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公共交通用车仍然使用传统的钥匙解锁方式;因为司机们经常要轮班换班,换线路乃至换单位也很常见,反复登记和修改指纹记录会很麻烦),并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
  别说是榊了,随便来个人也能看出这情况不对劲儿。
  “不用了……”榊在重复这三个字时,全身都是紧绷着的,就好似自己的座椅随时会爆炸似的,“……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也要来这儿,只是顺路捎上你而已。”司机抽着雪茄,语气平静地回道。
  “不对吧……”榊接道,“是我主动拦招的你,地图也是我给你……”
  嘀——
  这一瞬,司机的手边发出一声轻响。
  榊还以为对方掏出了什么自动化武器要丢过来,但他循声望去,却发现对方只是按了一下驾驶席前的触屏。
  数秒后,一段由电子合成音叙述的,来自出租公司通讯频道的录音从那里传出:“再过五分钟,街对面的酒店里会有一个穿深色外套、戴鸭舌帽的男人走出来。你把车开过去,他会拦招你,并给你看一张地图,地图上的坐标就是你赴约之处。”
  “瞧,我没骗你吧。”录音结束后,司机又接道。
  榊又不是傻瓜,这种录音很可能是这司机的同伙在他们行驶过程中录下传过来的,他自不会轻易相信:“嗯……那我姑且多问一句,您来这里是为了?”
  闻言,司机把雪茄换到左手上,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片,并朝着右侧举起(龙郡的出租车驾驶座靠左,且有玻璃挡板阻隔,故而只能往右递东西,且用左手递不方便),向榊展示了一下。
  “我还想问你呢。”司机给榊看的卡片,毫无疑问,也是一张黑色的逆十字邀请卡,而他那张卡上的号码是——“3”。
  “呵……”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榊不禁笑了,“我猜猜……你不是什么正经司机吧?”
  “‘摆渡人’……孟夆寒。”孟夆寒边作自我介绍,边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了,转过头去看向了榊。
  由于榊是坐在后座儿上的,上车之后也没怎么在意司机的长相,到了这会儿他才看分明……这司机的样貌还是挺特别的:其帽子下,藏着一头过肩的黑发,还特意戴了个发箍将刘海束成了背头,以免额前的头发从帽檐下露出去;他那张脸也是长得颇为秀气,看起来有那么几分阴柔,若不是明显的喉结和男性嗓音,恐怕榊都要怀疑对方的性别了。
  “‘祸榊’……榊无幻。”榊回话时,也拿出了自己的卡片,将那个数字“13”在对方视线中晃了晃。
  “有幸~有幸~”
  “客气~客气~”
  “敢问兄弟在哪条船上讨生活?”客套完之后,孟夆寒先问道。
  “好说,宝案(黑话,就是赌桌)上混口饭吃,兄弟你呢?”榊回答完,也提问道。
  “好说,一十九行唱凤凰(三十六行由‘一耕二读三打铁’开始,到第十九行是‘十九道士唱凤凰’)。”孟夆寒接道。
  这俩就用诸如此类的行话,彼此试探了几句;确认过眼神,都是出来混的人……这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不怕遇上同行黑吃黑,就怕摸不清对面什么路数;眼下大家都亮明了身份,知道都是出来坑蒙拐骗的,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又聊了几句场面话之后,眼瞅着时间也快八点了,两人便一同下了车。
  “请。”
  “请。”
  装模作样的互送一个“请”字后,这俩老奸巨猾的家伙几乎在同一秒推开了自己左手边的车门下了车。  “请。”
  “请。”
  走到书店门前时,他俩又来一遍。
  但这回……因为这书店的门比较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去,两人皆没有率先迈步。
  “要不……”榊面带三分笑地看着孟夆寒,“……咱们赌一把,谁输了谁先?”
  “不不,时间紧迫,我看……”孟夆寒说着,就把手伸进怀里开始掏东西,“……还是由我算一卦,看谁先比较合适。”
  “不不不……赌一把用不了多久。”榊也赶紧开始就地取材,四处张望,想找些可以利用的玩意儿;实在找不到,赌一赌下一个出现在街口的人是男是女也行啊。
  但他终究是不如孟夆寒那么快,那自称道士的家伙还没等自己的话撂地下,便已然把一个八角形的小罗盘拿在手上,开始掐诀念咒了。
  数秒后,孟夆寒两眼圆睁,轻喝一声:“好!有了。”
  榊无奈地虚起眼,准备听这个神棍扯淡一番,然后讲几句忽悠自己先进去的台词。
  没想到……
  “卦象分明,这里必须是我先!”孟夆寒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哈?”榊愣了两秒,“你真算呐?”
  “可不是真算吗?”孟夆寒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
  “不……我的意思是……”榊摇了摇头,“你算完了还真信啊?”
  “废话,你赌完了难道不认吗?”孟夆寒反问道。
  “呃……”榊一时语塞,虽然他认为赌博和算卦是两码事,但此刻的这个问题好像是关于职业操守而不是业务性质的。
  “那不就得了?”孟夆寒道,“我也是专业的,相信我,这里就该我先。”
  说罢,他也不等榊回话,迈步推门就进。
  见状,榊犹豫了一秒,在脑中将“这家伙是不是送卡片给我的人请的托儿啊”这个问题迅速思考了一遍,然后耸耸肩,趁着那门还没完全关闭时,用手挡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然而,紧接着,异常就出现了。
  当榊迈进那扇门的刹那,其眼前的景物就突兀地发生了变化。
  孟夆寒的背影消失了,在门外时还能看到的书架、书堆、墙壁等等事物也全都消失不见。
  榊的视线中,剩下的只有一片空阔的黑暗,唯一能让他感受到空间感的东西就是从背后的门外照进来的些许亮光。
  “不好!”惊觉有诈的榊猛然转身,想要逃出门去。
  但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门和他之间的距离竟然变远了,就好像……那扇门的下面长了两排他看不见的轮子,并以上百公里的时速飞快地朝远处开去。
  短短几秒后,连最后的一丝亮光都已消失……
  榊的眼里,看到的只有黑暗;耳边,听到的只有寂静;慢慢的,他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听不见了;其触觉好像也开始变得模糊。
  一种奇特的感觉拜访了榊,让他感到……榊无幻这个“存在”,仿佛正在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


尾声  Intersection
  干我们这行的人,有很多都是由于被行家给收拾了……觉得不服气,这才下水的。
  我很幸运,并没有过那种经历。
  有些老赌棍跟我说,像我这种没有当过“水鱼”的赌徒,是很难得的。
  他们说,从未失过态、露出过败相的人……才具备成为“传说”的资质。
  我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只要能一直赢下去,无论有没有污点,你都会成为“传说”的;等你成为了“传说”之后,即便有什么黑历史,也会被那些膜拜你的人所抹去。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有黑历史的人。
  成为职业赌徒这么多年来,我上过最大的一次当,就是着了月下部光秀的道儿。
  好在那次也不算太惨,我最后终究是活下来了;一没有断手断脚、二没有倾家荡产,对一名败阵的赌徒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迹。
  然而,眼前这一遭,总感觉……比那次更加凶险。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谁打交道,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单纯是要钱、或者要我的命,应该不会这么玩儿。
  刚才那个自称道士的家伙到底是对方的同伙,还是和我一样在进门以后遭遇了这番变故……我也不得而知。
  此刻我能做的,就只有沿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条走廊前进。
  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我都得去面对。
  ……
  我的记忆一定是被调整了。
  这里是哪儿,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最后的记忆片段还停留在南美的雨林里、在我试图攻击那个尖顶的瞬间。
  莫非我是死了吗?这些走廊是通往地狱的通道?还是说……我已经身在地狱?
  谁知道呢……
  我能确定的是,自己还在呼吸,还有心跳,身体状况甚至可以说还不错。
  我身上穿的衣裤显然不是在雨林的那一套,它们都是新的,而且很合身;上衣口袋里放着一张黑色的卡片,一面印着逆十字标记,另一面则写着个数字“12”……意味不明。
  总之,待在原地是无法找寻到答案的,既然眼前有路,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
  我该不会又穿越了吧?
  这种有很多事记不起来的感觉真是讨厌呐。
  我现在到底是厉小帆、还是“祭者”、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呵……不对,不能这么想。
  不管穿越多少次,我都是厉小帆。
  要是连这点都动摇了,可能会发疯的。
  身体的感觉没变,姑且还是先排除“穿越”这种小概率的可能性,考虑一下……是不是兰斯这货对我做了什么呢?
  诶?这是什么?为什么我口袋里会有这个?
  “11”吗……
  好像被拉进了某种奇怪的游戏里呢……
  兰斯这人渣该不会是想“审判”我吧?
  ……
  哼!愚蠢的相位技术和记忆调整。
  还往我身上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卡片。
  凭我的大脑能力在二十四小时内必然能修复缺失的记忆链。
  等我查明了是谁把我扔进这破地方的,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
  让我在九点二十分这种微妙的时间准时到……是什么意思呢?
  话说九点的时候走进去的那家伙是个侏儒吗,但看体型不像啊……脸是中年人的样子,但身材和我差不多,莫非是个能力者?
  算了,来都来了,姑且进去看看吧,这么小的书店,还能藏下一支军队不成?
  再说,对方真要害我的话,在休伦湖边就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
  【已抹除】
  ……
  那之后到底过了多久呢?
  有十几年了吧,或者……只是几年而已?
  还是老样子啊……这书店。
  只是我上次光顾时,它可不是在这条街上的,甚至不是在这座城市里的。
  但毫无疑问,这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天老板”的那家书店;这独一无二的气场、仿佛游离于整个世界之外的怪诞感……确是当年的我所无法洞悉的。
  那么……为什么,又要邀请我回到这个即便是回溯时间也无法再度找回的地方来呢……
  ……
  十点二十分。
  命令执行。
  化身……“影织”——伊如梦。
  DNA校准、记忆校准、肉体生成、拟态服装生成……
  命令执行。
  加入“审判”。
  ……
  一直等到指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才把坐标交给我,一定是有原因的。
  虽然想在外面多观察一会儿,但进去晚了可能又会节外生枝……
  听保安说,来给我送信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那想必就是网戒中心事件后失踪的众多青少年之一了……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人质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吗?
  还是因为他手上掌握着我杀死汤教授的铁证,所以就认定我不敢叫增援、只能孤身前来?
  不……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他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和智略都有绝对的自信,故而根本不在乎我会玩什么花招。
  有意思……
  能在这种人的布局中担当重要的角色,哪怕是被算计的一方……也很有意思。
  ……
  这个地方很危险。
  比我曾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危险。
  我已跟“死亡”打了无数次交道。
  但这扇门后的世界,就连“死亡”都要对其望而却步。
  想要退缩,想要逃走。
  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在扯着自己远离这里。
  身为“人类”的某个部分正在嘶吼着告诉我,一旦踏入了那扇门,就迈出了永远无法折回的一步。
  但正因为如此,我相信了。
  一切的“答案”,或许真的就在那里,在与我一门之隔的那个地方。
  ……
  道法自然,符箓参玄。
  诛邪伐伪,正一为真。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见者不明,是者不彰。
  开!
  嗯……又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卦象……
  这地方无论怎么占都看不出吉凶和路数,卦象诡异失常,无可取、无可信、无可定。
  这是要死啊……
  “不见鬼神见天祇,十字门下罪归一。”
  听师父说最后一代得道的嫡传掌门关于道法方面的经典啥都没留,但却留下了这两句话。
  之前拿到卡片的时候也没往那处想,现在想来……今儿该不会是被我给撞上了吧?
  嗯……
  佛祖、稣哥、穆爷、飞天意面大佬……以前多有得罪,哥儿几个多担待,要是老君他们这次帮不了我,小弟还得仰仗各位……
  望各位看在我这些年来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份儿上,给条活路,小道我感激不尽。
  ……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看来我也该去准备准备,然后像个无辜的笨蛋那样登场了。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活在谎言里,但这次的这出戏,还真是让我有点儿紧张。
  所有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当有人快乐的时候,就会有另一些人受到冒犯、受到伤害、经历痛苦……
  而悲剧则是一个更为纯粹的“破坏者”,它将一组“毁灭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的过程”直接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我无法定义自己马上要去出席的这次审判到底是一出喜剧还是悲剧。
  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段冗长的序幕,通篇都充斥着让人不快但又意犹未尽的Bathos时刻,并最终也将在这样一种氛围中结束。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呵……反正演砸了也不是我的责任,而是子临这个导演的问题。
  ……
  午夜,我按照提示来到了目标地点。
  从外面看,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书店,但我知道,一旦踏进去,任何超乎常识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来到店门口时,通过门旁的橱窗,我又一次照了照自己的样子。
  模仿燕无伤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是强级能力者,我也是;他有自愈能力,我也有。
  除了外表上的复制之外,他的举止、神态、包括一些细小的习惯……我都通过前段日子对他的观察学到了八九不离十。
  再者,根据珷尊大人所说,我这次任务会遇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和燕无伤见面,想来他们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将情绪调整一番后,我走进了那家书店。
  异常果然发生了,迈入大门的刹那,周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我的五感开始渐渐被抽离。
  但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并没有慌乱。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无人的走廊中。
  恢复知觉的那几秒,一股剧痛突然涌了上来,就好像有人把我的身体撕成了碎片一般,惊得我立即跪倒在地上,捂住了胸腹。
  但当我低头看时,那感觉已然烟消云散,我的身体和衣物也都完好无损。
  是错觉吗?
  不,由我嘴角渗出的那一缕鲜血,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但眼下,我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
  因为当我再度抬头时,一扇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就在两秒前,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那里明明还没有门的……
  我明白,这是有人在催我快点儿进去了。
  于是,我抹掉了嘴角的血渍,转动门把,推开了门……


第七卷  群魔出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