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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手足郎君


  清哥儿可真会挑地方,温热的口舌隔着衣衫浸湿了他的胸前,小腹一紧,宋泊明的喉结上下滚动
  伸出手挡住清哥儿的头,免得被人看见了两人的秘密。
  咬吧,就是疼也疼的勾人心尖儿。
  转头沉声向为首听令的黑衣人发问:“影若的事怎么回事?”
  “回暗使,影若私自离京,且——”
  黑衣人迟疑的看了眼暗使怀里的夫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接着说。”
  “刚刚得了线报,影若将圣上赐婚的事擅自告诉了夫人,此时在刑堂正等待受罚。”
  卫子清吐了口里的衣服,眼里全是失望。
  “好啊,原来真是你授意瞒着我,真让我想对了,你真让人恶心,还不让人放了他!真要我拿命去陪阿若么!”
  宋泊明唬了一跳:“说什么傻话,怎么就要了他命了。”转头呵斥:“与夫人说算什么泄密,还不去传话!”
  “一鞭子也不许打!”
  “听夫人的,现在就去。”
  卫子清不知道宋泊明的顺从到底有几分真,转头瞧见地上的小叶子。
  “还有小叶子,明日的他最好活蹦乱跳的站我面前。”
  “本就是昏迷了,再说他连我都敢拦,不让他吃点苦头——好好,不罚他就是,都听你的。”
  宋泊明低声安慰着炸毛的清哥儿,在卫子清看不到的角度给手下使了眼色。
  等卫子清再看时,地上跪着的人和小叶子,已经一个没有了,似没人来过。
  “我都知道了,你能别再做这副样子了吗?装的不累?你不累我心里恶心,别碰我。”
  宋泊明咬牙切齿的捏了他的下巴:“你再说一句恶心试试?”
  卫子清瞪着他,眼里的火焰如同实质一般,从未如此不顾体面的大叫道:“你碰我我觉得恶心,想吐,我想到你要用这手不知道摸了几个人,就觉得恶心,恶心,恶——唔。”
  “恶心”的男人低头堵住了他能言善辩的小嘴,清哥儿眼里的厌恶深深刺痛了他,让他心里的愧疚变成了更深的难受。
  他不允许,挂在心里的人这样抗拒他,和他划清界限!
  被背叛过他的男人强行交换唾液,在卫子清看来,这几乎就是“强奸”!屈辱让卫子清狠狠咬了他的舌头。
  宋泊明吃痛,蓦的松了手,卫子清趁机脱了身,警惕的盯着他。
  血从他嘴角渗了出来,宋泊明伸手蹭了蹭,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疯了?”
  “宋将军,滚回你的京城娶你的郡主去!老子不陪你玩了!”
  “我娶个屁的郡主,做个屁的将军,老子为了你,抗了旨连夜回了找你还不行?你就这样待我的?“
  嘎?
  宋泊明罕见的飚了脏话,配上他熊一样身高体格,卫子清莫名的瑟缩了一下。
  “抗……抗旨?”
  宋泊明瞧见卫子清气焰下去了一半,心里自得,面上却更加的愤怒:“别人和你说什么你都信,听都不听我说,我两夜没合眼就为了赶路,你呢,回来了就给我脸色看。”
  宋泊明语气复又温和下来:“我要是不要你了,怎么还会回来找你。”
  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把手搭到卫子清的肩膀上,趁机再添把火,深情的与他对视:“就是这将军不做了,也不能娶了别人,管他是什么金贵的郡主,我不稀罕,我家里有媳妇儿等着我,哪还容得下别人。”
  宋泊明的眼神真诚,卫子清几乎就要信了。
  瞧着他越凑越近,像只牛犊子一样的大脑袋贴了过来,卫子清本来愣着,随即反应过来,使了狠劲把用手抵住他的脑袋。
  “我信了你的鬼话!千金聘礼?嗯?也是假的?”
  “我到现在一分俸禄没领过皇帝的,干的都是白工!哪来的钱给他下聘礼?那都是皇帝给他弟弟做面子,自个找人挑了空箱子,在京城晃悠了一圈!”
  卫子清已经信了大半,但心里还是酸熘熘的:“你是有多香?聘礼都掏不出来,还非要把郡主下嫁给你?”
  宋泊明指天发誓:“我就是香,也只给你一个人闻。”
  卫子清怒视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我稀罕你?”
  宋泊明见机低头蹭了过去:“是我稀罕你,赖着你。”
  “你身上臭死了。”
  宋泊明听出了卫子清话里的软化之意,心里松了一口气,清哥儿还是这样好哄,不愧是他的贤内助,好夫人!
  “说香的也是你,说臭的也是你,话都让你说了。”
  两人气氛渐佳,宋泊明也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谁料卫子清突问了一句。
  “你们成事有一个月了吧?”
  宋泊明沉默,继而去拿水盆:“清哥儿,我去洗澡。”
  卫子清眯了眯眼眸:“一个月了,也没见你跟我说一声啊。”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卫子清冷眼看着他:“你说。”
  “京城消息封锁,不让外传,而且确实太忙了……好吧,我确实忘了。”
  宋泊明越说越没底气,自个也后悔起来。
  卫子清冷笑一声,连盆带人一块扔了出去:“这就是你的心心念念?我在家担惊受怕,你连个信儿都不给我,我今天要是再信你的话,我就变成猪。”
  宋泊明在门外敲敲门:“清哥儿,你让我睡哪?”
  门应声而开,宋泊明正感动于清哥儿是不是心软了,随即一条被子被扔了出来,门咣当一声又关住了。
  宋泊明认命的低头捡起被子,打了打沾上的土,把被子叠在院子的石桌里,正要去厨房烧热水。
  看见了隔壁屋子露出的小黑脑袋,双眼正囧囧有神的偷看着他。
  宋泊明认识这是阿秀,点点算是打了招唿。
  谁知阿秀半天吐了两个字:“渣男。”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宋泊明被骂的满头是包,狼狈的去打井水。
  心知今日不让清哥儿出了气是没完的,索性也不去别的屋子睡,也没有心思烧热水,草草用冰凉的井水擦了身子,就这么垫了被子,趴在桌子上凑合了一夜。
  阿秀往往起的早,天没亮就瞧见了院子里的男人。
  他不知这个前姐夫怎么又回来了,到底存了什么想心思!他不是都跟别人在外边生了孩子吗?怎么又回来找清哥儿了!
  又听见昨晚他们争吵的声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哼!
  不管他,让他在这冻着吧!
  再然后,太阳露了出来,卫子清也醒了,起来晃了晃脖子活动了下手腕,打开了窗户,就看见外边的趴着的那一坨。
  小叶子的屋不是空着吗?
  卫子清不耐的推开门,去叫还沉睡的男人。
  “起来,回屋里睡去。”
  宋泊明脸色发红,不甚清醒的睁了眼,见是清哥儿才坐直了身子,又用手捂住了额头。
  “唔,天亮了?”
  宋泊明声音沙哑的可怕,又因为昨日咬了舌头,说话吐字不清,整个人说起话来状态极差。
  卫子清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有被子为什么不盖?”
  “又不冷……”
  宋泊明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拽住清哥儿的,拿脸在他微凉的手上蹭来蹭去,无比乖顺。
  “你,气死我算了,赶紧进屋。”
  宋泊明应了一声,任由卫子清牵着他走在后面,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瞬间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卫子清帮他把外套脱了,嘴里念叨着不停:“怎么能在院子里趴着不盖被子,头发也没梳,难不成你还洗头了?”
  宋泊明疲倦的应了声,抱着他的手不松。
  卫子清索性坐在他床边守着他,有再多的气,此时见了他可怜的样子也烟消云散了。
  摸了摸宋泊明的额头,眼中都是疼惜:“烫的这样厉害,喝水吗?”
  宋泊明紧紧的盯着他的眼:“不生我气了?”
  卫子清不理他,起身去厨房把温着的热水倒了一杯,回来时还带了湿帕子。
  “把水喝了,我去找王大夫。”
  床上人此时眼睛紧闭,嘴唇苍白,听见他的话也没能睁开眼,看着是已经烧煳涂了。
  卫子清心里着急,又不敢离他身边。
  急中生智,想起来宋泊明的手下,似乎就在屋顶,他尝试着去院子里喊了几句:“你们在吗?能帮着去请个大夫吗?”
  屋顶瓦片微动,随即跳下来一人,卫子清早就习惯了,也没大惊小怪。
  黑衣一抱拳,随即出了院门。
  这应该就是去请了,卫子清稍稍放下心。
  宋泊明的嘴唇干裂的厉害,他用勺子喂他水,和他牙关紧闭,水全流了一旁,卫子清头回这么伺候人,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他擦着嘴角。
  “让你做错事,生病了也是活该。”
  卫子清小声嘟囔着,拿手去掰他的牙齿。
  宋泊明不知道是听见了他说话,还是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不舒服,把头侧了一旁,睡梦中还在表示他的不满一样,不让他碰。
  卫子清被他这幅别扭的样子逗笑了,即使知道他听不见,还是细声哄着:“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还不行,跟个小孩儿一样。”
  谁料到他说完宋泊明就恢复了平静,也不挣扎,也不哼哼了,要不是他跟个火炉子似的,卫子清真要以为他装病了。
  王大夫被人绑架似的,一路被强拉着走的飞快,到时人已经快虚脱了,站都站不住。
  黑衣人冷着脸,立在一旁:“速度看病。”
  卫子清瞪了他一眼,转身不好意思的上前搀扶住老爷子,给他搬了凳子到宋泊明床边,又递了水过去。
  王大夫喝了口水才喘过气,也没去多埋怨,先看起了宋泊明的病来。
  这个黑衣人似乎就是昨天抓小叶子那个,卫子清心里给他取了名字“恶人一号”。
  本来就有旧仇,此时他这般无礼,卫子清对他印象更差了,厉声道:“昨日干什么去了,你家主子在院子里吹冷风你不管,现在这般为难一个老大夫有什么用?你们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
  “恶人一号”似乎并不服气,但碍于宋泊明,他不情不愿的低了头,抱了拳:“是。”
  卫子清冷着脸:“是什么?道歉啊?”
  “恶人一号”脸色一动,眼里尽是不耐:“您最好不要太过分了。”
  “道歉!”
  因为旁边王大夫还在诊脉,卫子清说话极小声。
  “恶人一号”仰了脸,抱拳的手也放了下去:“你还无权命令我。”
  他是暗使身边最得力的手下,跟着暗使冲锋陷阵,立下了汗马功劳。
  暗使为了一个郎君抗旨奔波,回来后却被拒之门外,吹了一夜冷风,他本以为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没想到虽然长相尚可,可性子这般骄纵任性。
  还没成正式的夫人,就逼他给一个庶民低头,若是做了将军夫人,还不得把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当奴仆看?
  越想他越气愤,也懒得做那副恭敬模样:“等您做了将军夫人,再耍这威风吧!要我给这老头子道歉?除非我大哥亲自开口!”
  “庞峰,咳,道歉。”
  宋泊明本来还自得清哥儿因他病了,对他这般温柔小意,还想着自个这苦肉计用的不错,但没想到自个这病来的这般汹涌,刚刚是真的昏迷过去了。
  若不是两个人争吵的声音落了他耳朵,他也醒不过来。
  一个是他手足,一个是他夫人,他其实没听见前边的事,但已经心里认定是庞峰做了错事,毕竟清哥儿的性子和善,很少见他真的和人生气,倒是他这兄弟,为人有些自傲,除了他们这群兄弟谁也不放在眼里,极有可能得罪了清哥儿。
  庞峰涨红了脸,胸膛起起伏伏,似乎是对宋泊明的话气愤到了极点。
  “咳,我的话你都……咳咳,不听了?”
  宋泊明挣扎着似乎要起身,庞峰低头,咬着牙崩出了一句:“庞峰无礼,得罪了。”
  王老大夫摆摆手:“无事,我也不会跟小辈计较,你这就是风寒发热,倒是奇怪,这天气也不冷,怎么就得了风寒?”
  说完起身一瘸一拐的去写方子。
  卫子清眼尖的看见老大夫的腿脚有了问题,上前搀扶了一下。
  “您这脚——”
  王老大夫把方子递给卫子清,苦笑道:“老了,这个年轻人实在腿脚快,拽着我摔了个跟头。”
  宋泊明偏头斜眼看了看庞峰,庞峰头几乎埋到了胸上,不敢和宋泊明对视。
  卫子清心里生气,但人家已经道歉了,他再说好像自个真的不依不饶似的。
  “我送您回去。”
  王大夫也没推辞,他这老腿崴了一下,不比年轻人,个把月能好就不错了,这会儿走出大门都是问题。
  宋泊明带着怒气沉声道:“庞峰。”
  庞峰自知不对,上前一步:“我送您回去。”
  卫子清冷眼盯着他:“你哪有脸还凑过来?”
  庞峰自知理亏,特别是当着宋泊明的面,脾气收敛了许多,此时低眉顺眼的立在那,倒是卫子清跟个恶人似的咄咄逼人。
  宋泊明心想他自个都说不过清哥儿,庞峰还差的远,不忍心瞧他兄弟跟个木桩子似的。
  “清哥儿,让庞峰驾马车去送要快一点儿,别耽误王大夫治伤。”
  卫子清没再拒绝,但出门前转头瞧了一眼病重还不忘调节矛盾的宋泊明,冷笑了一声,给了他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这下把宋泊明看的事心都凉透了,得了清哥儿的好脸色,就忘了自个也是泥菩萨过江,只觉得头脑更晕了。
  作者闲话:  虽然我只有一更,但是我——又粗——又长,嘻嘻嘻。
  PS:太感谢一直默默跟着我一章一章更新的小可爱们,上个月收入惨淡,全靠你们一口气吊着了;同样的感谢给这个月包养我的各位老板,真是被铜板砸晕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