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流武者,化内力为暗劲,发之力,损其内,令人防不胜防。
而上三流武者,便是化劲!明暗双劲相融,发之存乎一心,如此当为化劲!”
“你是几流?”
伍无郁好奇询问。
“卑职已至化劲,然未曾练到容散于心,因此且算是二流吧。”
“大彪呢?”
“四流。”
“那些游狼卫呢?”
“五流,不过功法不俗,六人相聚,或能困杀上三流!”
“那这么说,展都统是一流?!”
“不!”任无涯眯眼,心中闪过一丝崇敬道:“卑职亲眼见过,展都统一刀斩杀一流高手!应是……摸到先天门槛了……”
先天?伍无郁越问越好奇,越了解越发现这个世界的奇妙。
可不等他多想,店外却是急匆匆冲进来一名鹰羽卫,环顾一阵后,快步赶至他们身边,“大人!阁老在城墙上,急见大人!”
阁老?伍无郁点点头,不再多想,沉着脸快步跟随而去。
如此急切,想必是出大事了!
一路匆忙,来到北城之上,只见到处都是青壮的汉子在搬运滚木巨石。
这是在……备战?!
伍无郁双眼一眯,默默走上城墙,看到张安正的位置后,便凑过去。
“阁老,您找我?”
“啊,无郁来了?”张安正眯眯眼,望向北边平原,带着几分玩味道:“怎么说也是国朝之师,一天天吊儿郎当不像个样子。今日就带你见见世面吧。”
“见见……世面?”
看着一脸困惑的伍无郁,张安正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墙垛上,眯眼道:“可曾见过十万甲士当面?可曾知晓何为枪林铁丛?国师,自该有国师的气度。今日教你何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老人枯瘦的臂膀撑在墙垛上,双目如电,睥睨北原!
就好像仅他一人,便足挡千军万马!
心中有所明悟,伍无郁默默点头,亦是看向北方。
反军……要来了吗?
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当肚子又一次咕咕直叫时,伍无郁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阁老,怎么还不来?”
张安正也是有些困惑,正欲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天地却开始震颤了!
来了!
双目一凝,举目看去。
只见北原之边,一道黑线起伏于大地之上,一面面旌旗高展,一片片反射阳光的甲片,令人眩目。
沉默,挺进,如潮如浪,好似一片漆黑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咕咚,伍无郁咽下一口唾液,打着摆子道:“阁老……这就是您老说的……乌合之众?怎么我瞅着……不像啊?”
斜眼看了伍无郁一眼,张安正撇嘴道:“让你过来还真对了,这幅模样,以后指不定丢多大的人!别抖了!就不能跟长乐学学?”
长乐?扭头看去,只见卫长乐一脸兴奋的看向远处,没有丝毫害怕神情。
“你不怕吗?”
“怕?”卫长乐一愣,“怕什么?”
妥!这货脑子缺根筋,是个呆子。
唰!一双大手抓住伍无郁的手臂。
抬头一看,只见张安正目光深邃道:“直面万军,需大勇!亦是磨炼自己的最好机会,抬头睁眼,看!认真看!”
话语如凿,伍无郁深吸一口气,强行安抚下自己,缓缓抬头,再次看向了那愈加逼近的黑潮……
第五十章:张阁老的气势
离得近了,那旗帜上的字也看的清了。
【唐,信王李泾!】
【唐,行军大元帅杨淳!】
…………
咚!咚!咚!
战鼓催,金戈鸣!
只见城下远处,那铺天盖地的黑潮,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持盾挺枪而来。
心中打怵不已,伍无郁感受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枯瘦手掌,不禁再次询问。
“阁老,您别骗我,这是一群乌合之众?”
玩呢?这丫的都是乌合之众,那精锐得什么样?!
“当然……不是,”张安正默默松开手,望北道:“你只看前不看后,看到的自然是三万南营将士,再往后看,仔细瞧瞧!”
定了定心神,闻声抬头远眺。
果不其然!只见阵列紧密的甲士之后,竟是大不相同。
非常明显,在这甲士之后,更多的人明显无法维持阵型,虽然不至于跟不上,但两相比较,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的。
“应是这些时日,搜罗的民间青壮。”张安正笃定道。
“他们会攻城吗?”
“不,至少今日不会。”张安正看了看天色,喃喃回复。
沉默无言,众人便开始站在城头,静静等着远处的大军临近。
倏地,左右一阵骚乱,只见一群临时征召的青壮竟是围作一团。
四下衙役兵卒迅速赶去,展荆更是虎目一凝,大步前往。
不多时,展荆便快步返回,那里的骚乱也被平息。
“大人,一名青壮胆怯,吓晕了。”
听到展荆的话,张安正眉头顿时一皱,左右环视,只见那些衙役兵卒还好,可那些临时征召的青壮就有些不堪了。
各个望着那黑潮,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阁老,这样不行啊!”
还未攻城,这些人便成这样,若是等攻势展开,他们岂不弃城而逃?!
双眼一眯,伍无郁上前一步,低语道:“阁老,不如您亮明身份,以安民心?”
“不,”张安正缓缓摇摇头,“在他们这些百姓眼中,一地县令便是顶天的大官,就算本官亮明身份,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再大些的官罢了,远远不足以抵消大军的震慑。”
“那怎么办?!”
伍无郁一脸惊慌,急切道:“这样可不行啊!还没打起来就腿软吓晕,打起来还指不定怎么办呢……”
他还欲再讲,张安正却是眉头一凝,低喝道:“伍无郁!”
“啊?”伍无郁一怔。
只见张安正深邃的望着自己,眯眼道:“还记得本阁唤你来做什么吗?就是为了练你的胆气,磨你的气度!一点小事就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要你记住!”
自己何时见过张安正这般神情,顿时呆愣在原地。
只见张安正袖袍一甩,怒喝道:“抬上来!”
话音一落,只见数十名衙役纷纷抬着大箱子,在城墙上,一字排开。
“打开!”
咔咔咔,一排箱子皆被打开。
光芒四射,里面竟是雪白纹银!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他们忘却了恐惧,眼中皆是炙热。
只见张安正扭头呼喝:“本官张安正!在此明言诸位,一颗反军头颅,值十两纹银!城守一日,人人加十两!”
话音一落,便是死寂般的沉默。
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响起。
终于,有人开口。
“大老爷,若是死了怎么办?”
“若死,安家费五十两!本官对天起誓,这五十两必定会发到尔等家中!”
五十两!
种一辈子地也见不到这五十两啊!
那诱人的大箱子里,满满的银子散发着令人痴狂的光芒!
“他娘的!拼了!”
“怕个球!人死卵朝天!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些银子啊!”
“若能杀掉一人,本官作主,再免你家三年赋税!”
张安正趁此机会,又是大喝。
这一声说罢,四周再无一人胆怯,所有人的双眼都开始发红,再转头看向城下时,那些枪矛似乎也不可怕了……
勾唇一笑,张安正扭头正欲说话,谁知道却看见伍无郁双眼呆愣,正痴痴看向箱子。
“哼!”
冷哼响起,箱子后的衙役纷纷盖上了箱子。
伍无郁回神,扭头一看,只见张安正脸色微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