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大彪叹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本该是有的。只是前些时候,有一公子哥看上了艾都统,整日来此耀武扬威,这牌匾也被其砸了。
砸了挂,挂了砸,来来回回几次,几位都统觉得这样麻烦,干脆就不挂了……”
“胡闹!”伍无郁皱眉道:“鹰羽衙门,乃是朝廷所置,一介纨绔,焉敢如此放肆?!你们就不会告上朝廷吗?”
“参见大人!”
展荆快步从里走出,眼神激动的望着伍无郁半响,这才苦笑道:“我等鹰羽,出身草莽,为各路官员不喜。平日里除了办差会有人来下令,其他时候,又哪里见得着官?”
没有门路?这般凄惨?
“何不告到京兆府?”
闻此,展荆面色苦涩更甚,“回大人,不是没有去过,只是被撵回来了。鹰羽卫中,官职最高便是卑职这等飞豹都统,也就是正六品武职。说实话,鹰羽卫的六品武职在这神都……”
伍无郁愣了愣,沉默半响,终是叹气道:“贫道到是给陛下进言过,也不知……算了,择日面圣时,贫道再进谏吧。”
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展荆赶忙拱手道:“卑职代天下鹰羽,谢大人了!此处寒酸,不如卑职请大人去青园看戏?今个念大家开堂呢。”
看戏?心中一动,伍无郁笑道:“呆子呢?他人在哪?”
“小卫神医跟鱼七姑娘一早就去青园了,大人若是前去,应是能见到。”
“那行,走着吧。”
“大人请!”
两人没入门,径直就转头离去。
路上,展荆迟疑道:“莫不如卑职去寻辆马车?若此步行,太过委屈大人了。”
本就是出来散心,伍无郁巴不得多逛逛,于是笑眯眯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没事。那青园远吗?”
“不远不远,就在贵兰坊,离此六条街。”展荆看着还是一如既往何其的伍无郁,小心翼翼道:“卑职还未恭喜大人,获封陛下恩赏,荣耀至极。”
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伍无郁眯眼道:“那走着便是。展都统的消息,到是灵通啊。”
“嗨,此事早已传遍神都。就连百姓茶余饭后,都谈及大人呢。”
“……”
两人一边谈笑,很快就来到了贵兰坊的青园所在。
隔得老远,就瞧见卫长乐这货气呼呼的在路旁,“什么嘛,一人入门就要十两,哪有这般道理?!什么戏园子,莫不是金做的不成?!”
一旁艾渔同鱼七则陪在其身边,脸上也是多有不忿。
一人十两入门?
伍无郁尴尬的摸了摸怀中,一旁的展荆连忙道:“大人放心,卑职带银子了。”
“这……鹰羽俸禄还行吧?”
“多有克扣,不过大人放心,卑职多年来,还是有些积蓄的。”
展荆越是这样说,伍无郁就越是无地自容。怎么总感觉自己在蹭吃蹭喝啊?下一次定得带些钱!
“嘿,呆子!”
“啊?大哥!你终于出来了?我想死你了……”
……
…………
也没几日吧?而且你这一副喜极而泣,好似看见亲人出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想去看念怜儿唱戏,可是一人入门就要十两,我们都没钱。”
“没事……展都统有……”
说着,伍无郁尴尬的看向展荆,只见其默默数了一下人头,然后强笑道:“卑职……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再见梁王
在展荆忍痛掏出五十两后,五人终于进了这青园的门。
走进一看,只见入眼便是宽阔的大堂,摆了足足数十张桌子,好似坐满了人。
前方更有一处三丈见方的木台,裹红挂绿,几名身段姿容倍好的姑娘,正在上面咿呀唱曲。
展荆在前张目,很快就找了一处无人木桌。
几人落座,他便又唤来跑堂的伙计,要了些茶水糕点。
自然,又是一锭亮闪闪的银子花去。
“大人,这青园的竹茶甚是幽香,您试试?”
伍无郁含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一点点甜。
“好茶!”
他其实能品出个屁,就是为了不让展荆太过尴尬,这才捧场的。
不过他刚刚说完,临近的一张桌子,一名大腹便便的富商模样男子,却是嗤笑道:“次等茶水,好个狗屁!”
伍无郁拧眉看去,只见这人体态臃肿,手上更是带着一枚幽绿的扳指,一看就价值不菲。
见这桌人没有回话,这富商模样的男子便呲牙道:“喂,那小白脸,让你身边那丫头陪大爷坐坐,给你一百两,如何?”
“放肆!”
展荆脸色一沉,拍案起身喝道。
见此,那人也不惧怕,摩挲着手上扳指,不屑道:“二百两。”
“坏人心情。”伍无郁摇头看向鱼七跟艾渔,失笑片刻后,不在意道:“劳烦展都统了,将此人扔出去。”
“是!”
都统?
那富商一惊,望着大步走来的展荆,迟疑道:“莫急!我夫人出身京兆尹大人府上,乃是京兆尹大人的女儿。”
不得不说,神都之地,还真是权贵遍地走啊。就算不是权贵,随便找个人,也能跟权贵沾边。
“哦,”伍无郁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思索片刻,开口道:“那就给你丈人一个面子,自己滚出去吧。”
闻此,富商顿时脸色阴沉无比,瞧着四周看来的视线,心中开始思索。
入青园听曲看戏,的确不乏权贵之人。可真正稍微有些实力的,那个不是楼上雅间?怎会挤在堂中!
其实自己若不是背着夫人,偷偷出来没带银子,肯定也不会坐在这的。
想通之后,这富商便咬牙道:“你可别唬老子!挤在堂中能是什么人物?有种报个名?”
报个名?无聊。
伍无郁没有再去看这边,而是饶有兴致的望向台上那玲珑藏媚的几个小丫头。
你还别说,这身段真好,嗓子柔柔的让人心痒。
展荆见伍无郁没动作,顿时明白,也不再多讲,冷声道:“我家大人的名号,你还不配知晓!自己滚走还是让我扔你出去,你选吧!”
脸上青白一阵,富商怒拍桌案,喝道:“好大的架子!爷今个还真不信邪,就不信你敢在这青园动手!”
没有丝毫迟疑,展荆上前一步,抓住富商肩头,一个巧劲,便将其掀翻在地。
哗啦啦,桌椅倒翻,顿时惊到了四周之人。
台上唱曲的姑娘也是一顿,不过下一瞬便又继续开嗓。
与此同时,四下好几名劲衫汉子,更是飞快赶来,将展荆围在一处。
富商跌了个痛,当即呲牙道:“就是他,他在青园闹事!”
展荆环视四周,咬牙道:“是此人出言不逊在前,我家大人才责其滚出去。”
你一眼我一语,这到底如何,其实一目了然。
但这些青园看场的哪管哪么多?他们要的就是个和气,就是个安生!
于是其中一名络腮胡大汉沉凝片刻,然后拱手道:“这位是展都统吧?咱见过。这青园是谁开的,想必您也知晓。不如给在下一个薄面,我给两位皆上壶好茶水,就此揭过可好?一会念大家就上台了,也别扰了别的客人雅兴,您说呢?”
此人说话客气,言语也暗暗点出青园幕后之人。
见此,展荆也拿捏不准,侧头看向伍无郁。
伍无郁笑了笑,“呦,还赚壶茶,不错。那展都统,就这样吧。”
“是!”
展荆见伍无郁不打算追究,便应了一声,重坐桌前。
那富商见自己没讨好,顿时一脸愤懑,可他倒也不敢继续生事,于是只得徒自坐在原位,阴沉的望着这边。
他妇人是京兆尹大人的女儿不假,可也只是不受宠的四小姐。他们家对自己商人的身份更是十分不待见,因此说到底,他还真不敢如何过多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