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散文 > 重生之哑巴贤妻不可负 > 第186章 186、杖杀

第186章 186、杖杀


  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快的刀,也从来没有这么绝狠的杀意。
  锦暖烟的眼中流漏出一瞬间的情绪,接着手腕翻转……
  刀背向前一击的同时,锦时然的胸口被击中,他手中的刀尖也直直的朝着锦暖烟的胸口刺过去。
  锦时然要锦暖烟死,所以没有留力。
  他拼尽全力刺出去的刀锋正中锦暖烟的胸口,刀柄没入肉体的瞬间,锦时然顺着力道扑进了锦暖烟的怀里。
  明明能躲开的刀剑,锦暖烟为什么不躲?明明能打败锦时然全身而退,为什么还让他刺了自己一刀?
  锦家长子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善类,在锦时然对锦暖烟挥刀相向的同时,锦暖烟对锦时然也起了杀心。
  只是锦暖烟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喜欢站在义理的最高点,他要杀锦时然,不会亲自动手,更不会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以后说起来,那也是锦时然不识好歹,锦暖烟爱护弟弟,手下留情被锦时然刺了一刀,就算锦时然会有什么惩罚,那也是他活该。
  但其实呢?
  锦暖烟的心脏靠右,锦时然那看似致命的一刀,不过是有伤无碍,他用一刀之痛,换锦时然的一条命,值了。
  因为锦暖烟要借锦帝的手除去锦时然,所以没躲。
  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锦时然的脸上,如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看他片刻后,扶着锦时然的肩膀将他推了出去,连同那把插入胸口的刀。
  兄弟相杀,手足相残,前世发生在锦无端身上的悲剧,终于在锦暖烟和锦时然身上重演。
  锦无端冷眼旁观,勾唇笑看,心里真是要为他们这不堪一击的兄弟情,好好鼓掌喝彩一番。
  大戏拉开帷幕,锦时然只是一个开端。
  昔年他派人持枪闯入家中的场景历历在目,要不是锦无端提前在小酒馆的地下修建了暗道,当日死于非命的,不止他,还有思年和苏东阳。
  锦无端可以为了和思年的厮守放下前世恩怨,但绝不会放过胆敢有意伤害思年的任何人,任何。
  锦时然得死,必须死。
  他要为了自己卑劣的嫉妒和愚蠢的行为,付出比生命更加沉重的代价。
  在锦时然持刀想要锦暖烟命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家大哥的偏爱,在刀锋刺穿锦暖烟胸口的同时,也失去了奢望中求而不得的父爱。
  锦帝的爱如同锦无端一般,很绝对。
  他不会放过任何胆敢伤害自家长子的人,就算那人是自小养在身边的亲儿子,也不行。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锦家大宅从里到外,都变得冷落肃杀。
  锦帝对锦时然下了杖杀的死令,如前世一样,用实际行动告诉锦时然在内的所有人,他的心里只有锦暖烟一个儿子,一个。
  到此,锦时然终于认清现实,奢求了二十多年父爱的自己,不过就是个笑话,比笑话还要好笑的笑话。
  简直是可笑!可悲!可叹!又可怜!
  锦无端负手而立于长阶之上,笑看着雪地里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锦时然,任由他身边的四名亲信跪于脚边,磕头求情。
  他是锦帝和锦暖烟身边的红人,也是承受过一千道戒鞭,顺利救锦瑟脱离苦海的奇迹。
  冬至等人无来由的相信,面前这个眉眼带笑的锦家三爷,这次也能创造奇迹,纷纷祈求他能救锦时然一命,但事实呢?
  锦无端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他才是最先想让锦时然死的那个人。
  平日里与世无争的锦家三爷面色带笑,不费一兵一卒的利用了锦暖烟,利用了锦帝,利用他们之间的父子情,铸成一把斩向锦时然的刀。
  锦无端的这招借刀杀人,杀的不只是锦时然的命,还有他那颗残破不堪的心。
  相信身死之痛,大不过诛心之痛,如今这两种痛,同时在锦时然的身上应验了。
  这就是他招惹到锦无端的后果,也是他冒犯到锦无端的代价,只比单纯的死亡,沉痛一点。
  所以冬至等人求锦无端?不如去求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挥舞的棍棒在空气里一层层的交叠起来,有种皮开肉绽的刺耳破空声,院子里的锦时然还在受着罚。
  棍棒加身,血肉飞溅在厚厚的雪地上,像是盛开的腊梅,又鲜艳,又好看,就是多了一丝血腥,少了一点清香。
  试问一个父亲究竟要有多狠的心,才能亲自下手,用棍棒一下下的,打死养了二十多年,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儿子?
  是对另一个儿子的爱吗?偏心吗?亦或是还有别的?
  万里长空之下,锦无端站在青石长阶之上,他想到从天空之城传回来的消息,狭雍的眼眸中,夹杂着一份带有兴奋之情的欣喜,又在看到转角突然出现的纤细身影时,轻轻晃动一下,回归平静。
  锦瑟本来是如往常一日,帮自家嫂子哄着三个可爱的侄儿,忽听锦家的人让她来见锦时然最后一面,懵了。
  记忆中总是端庄大方的锦家小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穿着睡衣拖鞋,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簪子随便的挽着,很正常的邻家装扮,在锦家,却是不得体的很。
  锦瑟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来不及想。
  她不顾一切的推开行刑的人,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锦时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为什么打他?!为什么?!”
  “二爷对大爷意图不轨……家主下了杖杀令,小姐有什么话,请尽快同二爷说了吧。”
  不轨?杖杀?
  锦瑟嘴巴微张,眸子呆愣几秒后,跑到紧闭的房门前噗通一跪,开始磕头,开始求情。
  冰冷结着寒霜的青石板被额头温暖的血液一点点融化,化成融融的红色血水,积成小小的一滩。
  “父亲!他是你的亲儿子啊!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舍得?”
  锦瑟绝望的哭喊,双手拼尽全力的拍着那扇始终紧闭的房门,十指的指头拍出积血的淤青,不一会,门上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
  锦无端不知道何时收了笑,他侧身,不再看锦瑟脸上混了血的泪痕,挥手对着院中行刑的人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