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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房大人都昏迷了近两天了……”,是曹封之的声音,“才从开封府回来,还没有落脚又被你抓来了。”

        “这不是霍大人不放心我一个人看不住房大人吗?”,黄庸叹气说,“没看出房大人倒是个能折腾的。”

        曹封之:“两天了……霍大人哪里也应该收场了吧。”

        “应该快了……昨晚他来这里坐了大半夜,又被陈矩叫了出去。”

        “房大人……刚刚房大人眼皮动了一下……”

        两个人没再说话,摒住呼吸。

        房疏睁开眼,就对上两双打量的眼睛,和黄粱黑瓦顶,他猛得起身,两人躲得快,没有磕到头。

        “我这是在哪里……”,房疏扶着额头,半天没有回过神。

        黄庸诺诺的说:“这是是顺天府城外,霍大人名下一处避暑居……”

        “我不是应该在大理寺吗?!”,房疏起身,寻找祁闹子送的木杖,“快送我回大理寺!”

        两人不动,房疏看他们不帮自己,也寻不见木杖,自己一瘸一拐准备出门,曹封之拦在门口,“房大人,您还是先休息吧!”

        房疏推他不动,“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霍台令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黄庸身后说:“您冷静一些……房大人,我们是不会让您离开这里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

        房疏侧头转眼,便直剌剌朝后仰去,被黄庸接住。他又开始浑身抽搐。

        曹封之看这情况,手足无措,举棋不定。

        “封之!快去唤郎中!!”

        曹封之刚准备转身,就差点撞上霍台令,“大人……房大人……”

        霍台令越过曹封之,看着黄庸怀里抽搐的房疏,他上前扶起房疏,拍了拍他的脸,“别装了……我来了。”

        霍台令对另外两人使了眼神,他们带门出去了。

        “你这个样子很傻啊!”

        房疏用力推开了他,“你怎么出来了?!我昏迷了多久?郑国泰呢?!”

        “每次见面你的问题都是这么多。”

        霍台令脸上的胡子已经刮得干净,穿着绯红蟒服,腰配牙牌,身别绣春刀。

        “我放了郑国泰……他是也是我的人。”,霍台令满脸笑意,“你为了救出我,也不惜割肉刺腿?”

        房疏别开眼,“不是……我是为了查出真相!”

        “是吗?我就给你说说真相……”,霍台令拾过一把椅子,他坐上椅子,双手交叠,眼神深不可测,嘴角微勾,“红封教教主就是我……”

        正如门分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水来。似是六月霜落下,又如冬夜震惊雷。

        房疏坐在地上,不知如何应答。

        霍台令居高临下,伸出双手,“小妾要不要抓我回去,履行你的公道?”

        “你胡言乱语……我听不懂……我要走了!”,房疏起身,被霍台令拉住。

        “那我就交代得明白些,六年前京察,皇上让我去查红封教,我查得一清二楚,但是我没有上报,关乎许多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士农工商各阶级都有涉及,这些蠹虫们真是扰人啊,非要让我做这个教主……四年前道录司那把大火是我让人放的,十三重殿宇焚烧殆尽,就是因为里面一个老道士说我是淫尼之子。三年前右都御史浙水分尸案也是我让人做的,还有盐司衙门集体辞退案,还有……”

        房疏不再听,挣脱了他的手,“你说着些给我听做什么?!”

        “你昏迷了都在念叨的,不惜刺腿保持清醒的,不就是渴望知道这些吗?你不是只想知道真相吗?真相比谁都重要吧,是吗?真相比谁都重要吗?”

        房疏回首看他,不答反问,“你为何?为何要......?”

        霍台令仰躺在椅子上,似乎在看房梁,也不答反问,“你要去揭发我吗?嗯?”

        房疏不回答,沉默了许久,“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哎~和你好不容易谈谈心,半天都不在调子上,太无趣了。是不是只有做,你才会诚实一点?”

        房疏眼眶已经红了,“收手吧……你答应我,我便不会揭发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哈哈哈哈,你过来……”,霍台令拍了拍自己腿,示意他。

        房疏不理他,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在他脸侧偷了个香,“你是因为担心我……是不?”

        房疏试着挣扎两次,没有挣脱,“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事情轻重?!!”,房疏急了,伸出手啪得将霍台令脸打偏在一边,脸顿时红了一半。

        他挣扎起身,打开门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在一条通幽小径处碰上了祁闹子,祁闹子脸上都是青紫痕迹,看着是才和别人打了架。

        “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房疏虽然腿脚不便,也不影响他翻这八尺高墙。

        出门便看到两匹红棕骏马,祁闹子带头将房疏带离这里。

        曹封之脖子上几条被抓的血痕,他急咧咧的追来便看到人影翻出府去。

        “别追了!”,霍台令半张脸上是一个绯红巴掌印,他有些羞赧,“被猫抓的!”

        “那祁量是不要命的疯徒!大理寺闹腾了一番,又跑到这里来闹!”,曹封之想着刚刚自己吃的亏,恨不得将祁量扒皮啃骨。

        轰动的朝堂的百莲红封案结案了,红封教教头是一直低调行事的户部侍郎——揭建言,与沈一贯祖籍一样是浙江人,顺带扯出一一堆名义上和红封教有关系的人,包括一些土司,临清、济宁、淮安钞关当职人员,还涉及了一些外命妇,牵涉可大可小。

        霍台令无罪释放,还因为被冤枉受了无枉的牢狱之灾,被神宗赏赐了一件金缕衣,以表慰问,全程是一副受害人形象。

        此案□□劳最大的是房疏和陈矩,皆赏赐白银数千两,金银玉器数件。

        后来郑国泰不服,非要治大理寺纵容官员滥用私刑,却也只字不提房疏名号。

        段宁本来也身体这几年越发疲惫,经夫人劝解,干脆就辞官告老还乡,准备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现在又是五月中旬,听闻段宁明日便收拾回乡,房疏内疚不已,便上门拜访,段宁也丝毫没有埋怨之意。

        “为官四十载,能全身而退是最好,你也不必内疚。”

        房疏又和段宁说了些湖广地带的人□□,聊了些麻城五艳绯色佚事,听得段宁也老不正经起来。

        不料阳佟一来打断二人,“霍大人来了……”

        房疏倏然慌忙,来不及告辞,霍台令就信步入堂,对阳佟一说:“阳佟,给我也倒些茶,来得倒是正好,房大人也在,二位聊什么?”

        霍台令如到自家,拖开木椅就坐在房疏对面。

        “霍大人平时都忙得没有影子了,昨儿来了,怎么今儿又来了?”

        霍台令接过阳佟一递来的茶水,“阳佟也坐下吧,难得能聊聊天。”,又转头,轻轻在房疏脸上扫视了一圈,“段大人要离开京城了,怎么说,晚辈也应该来看看。”

        段宁:“看你小子红光满面的!是有什么好事儿?”

        霍台令笑了,说:“没有什么好事,只是今儿在西京菜市口斩首了许多‘红封教徒’”,说完对上房疏紧锁的双眸。

        “自上次一别,好久不曾和房大人说说话,每次见了就匆匆离开,是太忙?!”

        段宁和阳佟一表情略有些不自在,或侧头看一旁炉烟,或垂首看脚。

        “是吗?可能是没有注意到霍大人,还请见谅,段大人,宫中还有事情,祝您明日与夫人一路顺风,安度晚年,小侄就此告辞。”

        房疏起身就离开了。

        刚过转廊,就撞进一个宽大的胸膛,头顶声音愠怒,“你看到我就跑?!方殊绝!”

        “你要做什么?!玩弄他人很好玩?”,房疏左右是走不过去。

        “我今天是看见大理寺门口的祁量才进来的。还有……老远就嗅这你的味儿了。”

        哈,原来是味儿。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想交合了?!”,说罢房疏不顾周围偶有来往巡逻的士兵,便开始宽衣解带,“那快点吧!我真有事!”

        他和他一开始不也是因为这该死的味道?该死的道煌珠!该死的自己……

        霍台令抓住他发狂的手,“你突然发什么疯?!”

        “不是快一个月没有和我做了吗?你肯定是憋着了。”

        霍台令也怒了,“我需要憋吗?!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哈哈哈,是呢,您后院花花柳柳那么多……所以我是你养的狗吧?被你用把柄栓着,把您伺候了就送点功劳给我……上次沈一贯的案宗也是你故意给我看得吧?!这次又默不作声让我领了百莲红封案的功劳……被打下的全是沈一贯的党羽,不管你和沈一贯有什么爱恨纠葛,是把我当剑使了吧!”

        “即使是,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沈一贯可是你的杀父仇人……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

        说罢,房疏眼角一滴泪已经滑落,“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利用!特别是你!!”,房疏有些哽咽,他收了声,“既能与莺莺相会,何需青郎来解馋?还请霍大人放过我。”

        本来霍台令心中有些软化,又被他最后一句激怒,他揪着房疏领口,直接拖进了最近一间屋子。

        这是像是一间书房,又不似书房,只是一间档案库,罗列数排书架,上面有些卷宗灰尘几乎有一指厚,必定都是些老档案。

        屋子用黄木镇地,应该是许久不曾有人进来,阳光照射出,能得看到尘烟弥漫。

        霍台令力大,直接撞断了门闩,然后又用绣春刀做闩别住门,压住房疏,玉色腰带本来松垮,一扯就开了衫,这次霍台令本想横冲直撞,可有想起上次流血事件,还是保留了些耐心。

        房疏银牙紧咬,不拒不迎,不吭不响,像灵魂出窍,霍台令将太医院送的龙阳秘籍学得透彻一一在房疏身上试点所学。

        霍台令学什么都能融会贯通,又对房疏熟悉,饶是那二,三两肉,四,五处痒,也被霍台令把控得死死的。

        装作死水全无浪,也被春风卷浪起。

        霍台令苦心耕耘,房疏几度晕死。

        云雨一席之后,霍台令对着神志不清的房疏说:“小妾真是好心肠,只想将我推入他人怀中?你不是智赛隋何,机强陆贾吗?!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最应该用屁*股勾住我才是!!你就这般讨厌我?!都不惜置生死于度外了?!”看他嘴角流涎,眼光涣散,轻拍他枫型胎记,“无所谓……讨厌我的人多你一个也不多……”

        不知房疏听进去了多少,低喃:“不讨厌......”,说完又伸出舌头舔涎。

        霍台令哼笑,“不讨厌什么?”

        他又不吭声了。

        “不讨厌这样弄你?嗯......还是这样子比较乖。”

        瞿千瞿百正在打扫院子,看得一个高大男人抱着房疏进了门,这男人左右环视了一圈。

        两人扔下条帚,上前问:“这位官爷!我们大人怎么了?”

        本来十分担忧,但见房疏睡得安然,也就放心了,指着竹杖院说:“大人卧房在里面。”

        霍台令蹙眉出门说:“这院里一个护卫也没有?”

        瞿百有些不高兴,“我与弟弟就是护卫!”

        准备转身出门,祁闹子气喘着进门来,脸上又是被揍的痕迹,刚刚半日不见房疏出来又直冲了进去,阳佟一只说不知道,态度傲慢,直接就点燃了祁闹子怒火,又与阳佟一打作一团,上次没有打赢,这次也直接上手。

        若不是段宁阻止,阳佟一能活活打死祁闹子。

        然后段宁说:“应该是......霍大人送回去了吧。”

        进院果然看到了准备离去的霍台令,霍台令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他说:“明日你来我府上,升你做百户,给你分配兵力。  ”

        祁闹子连忙点头答谢。

        不多时房疏就醒了过来,看着熟悉的房间,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羞从心中来,恼向眉间生。

        羞也是自己,恼也是自己。

        祁闹子端着补汤进门来,看着房疏醒来,“大人,你先喝些药。”

        房疏闻不得药味,他捏住鼻子,“端下去吧......你又是和谁打架了。”

        “阳佟一那个傻缺!看不惯他那二世祖的样子!你别看我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张臭脸都被我抓花了。”

        “敢情你打不赢就靠挠人?若是把他惹到了,你可小命不保,你别到处耍疯!”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进入了房间。

        祁闹子有些委屈,“我怕他们又把你藏了起来。”,祁闹子又看了一眼房疏,“大人......您别和霍大人对着来,您说您万事的深思熟虑的,怎么在霍台令那里就讨不到好呢......”

        见房疏不应答他,他又说:“您不觉得您在霍大人面前特别失控吗?”

        “就你话多!是不是又讨了什么好处!?”

        有些被看穿的尴尬,祁闹子挠头,“不是.......不全是,我是担心大人的。”

        “我看你是随利两边倒!”

        今天大理寺那间档案室一直在房疏脑海里挥之不去,那门锁今天被霍台令损害了,明天段宁又要离开大理寺,现在正是他们降低戒备的时间。

        晚上又化黑衣人,房疏是彻底摸清了大理寺地型与防卫部署,潜入了那房里,白日的凌乱似乎被收拾过了。

        这里的卷宗按着时间,地理位置与士农工商分类排得有序,没费多少时间房疏就找到了十年前‘马价银’案相关资料。

        房疏掌着手灯,寻出笔墨将相关案宗都拓了备份。

        带回了家里仔细寻找蛛丝马迹,连续几晚看到深夜。

        又过了几日,房疏刚进上书房便见到朱常洛红着眼眶,瑟缩着双肩,看他脸色实在不佳,房疏便上前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朱常洛眼里全是恐慌,他抓着房疏的手都在发抖,“琏英死了.......她就死在我屋里......”

        \"琏英是谁?\"

        一旁朱常洵说,“还不是上个月父皇赏的一个宫女,听说今早就上吊死在了他屋里,也不知道是不有的人自带阴煞气,把人给克死了!”

        “三皇子留些口德为好!”

        朱常洵努了努嘴,不以为意,却还是有些忌惮,没有说话。

        整堂课,房疏只看得朱常洛直冒冷汗,房疏怕出事便送他回慈庆宫休养,与别处寝宫不同同,这里位置凋敝,人迹相对稀少,连门口守卫都只有两人,看起来也是倦容满面,站着打盹,一见有人来,连忙咳嗽两声才打直了腰板。从慈庆宫中跑出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走路有些佝偻,问:“殿下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读课吗?”

        朱常洛脸色煞白,半靠在房疏怀里,“王安......这位是先生房大人。”

        王安又对房疏行了礼,“快去寻太医院的人吧,殿下怕是受了惊吓而入了寒。”

        王安便踮着碎步跑开了,房疏便扶着朱常洛进了寝室。

        四下打量一下,寝室与书房共用,床榻前便是挪叠如山高的书本,屋内摆设极为简洁,床帐都是通体素白。

        房疏替他牵好被衾盖住,朱常洛一直拉着自己,“先生......先别走,我怕......”

        房疏只拍了他手,低声说:“我不走,等着医官来。”

        等着那老医官来,房疏招过一旁王安到了寝宫外,问:“那琏英是怎么回事?”

        “哎,上月皇上也不知道怎么发了善心,送来个宫女,本来还怕她是来捣鬼的,有些防着她。结果那宫女天生是个乐天派,怎么防她也不恼,慢慢地与我们也熟悉了起来,她时常讲些笑话来逗殿下开心,难得殿下能舒展眉头看着开心了许多,谁成想今早就吊死在了殿下房里,殿下要睁眼就看见了她死不瞑目的表情,当时就吓得大叫了起来,想起来,今天殿下也没有怎么说话,中午也吃得极少,现在更是吓得入了病。”

        房疏:“既然女子是个乐天派,怎么突然就上吊自杀人了?这几日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王安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我不知道......”

        \"有事就说,自有公道的。\"

        “前几日三皇子殿下的贴身太监--李进忠经常公然调戏琏英,说些市井流语,脏得很!琏英很恼他,那日我撞见李进忠将琏英拖到麒趾门旁拐脚处,就要脱琏英裤子......当时琏英都吓得哭了起来,幸亏我及时赶到。”

        房疏问:“这太监......如何行苟且事?”

        王安垂眉,说:“这李进忠是才入的宫,听闻之前就是市井无赖,在宫外还有妻儿,赌债欠得太多,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进了宫就讨得三皇子开心便收入宫中,也不知道到底断没有断根,就算断了根,怕也断不了淫思。”

        所幸朱常洛并无大碍,只需要多休息安神即可。

        房疏便去找了今早收尸人,这人表情木然,“早上死了的宫女?哪位?今早宫里死了好几个宫女呢!”

        “就是慈庆宫的那位,有没有什么尸检卷宗?”

        收尸人指着一旁抠脚喝茶的人说:“检尸的在那里,你去问吧。”

        房疏保持着微笑,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邋遢人斜了他一眼,“尸检卷宗?不没有来得及呢。明天来吧。”

        慢慢收敛了笑容,“我这要得急,我现在可以等。”,房疏拉了凳子坐了下来。

        邋遢人看他身着七品官府也没有再绕口舌,就去了安乐堂内验起了尸体。

        不足一柱香时间,那人出来了,“窒息而死,只是生前有行房事的痕迹。”

        “就这些?没有其它了?”

        那人有些不耐烦,“死个宫女而已,还能有多复杂?!不过若不是那个王安给了点碎银让把尸体放两天,她现在都应该化成灰了!”

        “我要重新看看!”,房疏直直朝安乐堂走,那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跟着他走。

        屋里腐臭难当,所有尸体放置与木桌上,皆用白布覆住,内具尸体脚腕上挂着木牌,写着姓名生辰,房疏寻了一圈没有找见。

        那人指了最角落的位置,“在那里呢!”

        房疏看了她脚上木牌:琏英、万历丁亥年端月生人。

        掀开白布,是一具骨肉均匀的裸尸,面容秀丽,身上有诸多掐痕,房疏仔细打量了以后,除了些检尸人刚刚所说的,还在指甲里发现了一些肉屑。

        房疏出门后,对那人说:“这位大人,这还要写个文案盖个章才好!”

        “真是事儿多!”,那人又不情不愿写了几句鸡抓狗刨的字儿,再盖了章,才把房疏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