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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那天房疏刚躺上马车,姬容就咋咋呼呼的围了上来,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姬悦一旁也喝止不住。

        原来他们三人在嘉州府已经找到了占玉,姬悦本想上前相认,却被尔良阻止,虽然占玉现在过得清贫,但是却无比自在,偶尔在小县城里吃茶喝酒,与三两好友听曲摆谈,与镇上一俏寡妇交情匪浅,乐呵地做个市井小民,日子平静悠闲。

        当初占玉一时风光无两,神也忌,鬼也怕,只是锋芒毕露,终招祸端。所幸洗尽铅华,仍似年少。

        对房疏来说这个消息在这段时间里,是化在苦汤里的一颗冰糖,是穿透阴云的一缕阳光。

        房疏有些情不自禁,轻轻感慨,“也替他高兴……”

        一旁本来就坐立难安的姬容,噌的坐到房疏床上,“高兴什么呀!房哥哥是没有看到教主现在什么样子了!想当年可是小教花,现在就是邋遢大叔了!好好的花容月貌……一点不珍惜!”

        这种行为对姬容来说就像是将山珍海味扔进了茅房里,暴殄天物。

        祁量虽然受了伤,也不在乎什么修养,醒了当天就要下地活动,若要他安静躺在床上,那是比死也好不了多少的事情,知道房疏回府,第一时间就踅摸进了他房间,便偶然听得了占玉的事情,房疏本来懊恼,对起量的戒备却降低了不少,姬悦却不同意,非说要杀人灭口,祁量又是赌咒又是用祖宗十八代起势,房疏看他缠着大腿又绑着右手,就出口阻止,“他是自己人,别吓唬他了。”

        好了伤疤忘了痛,祁量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小叫花?不是听说占玉有钱有势吗?怎么又是小叫花了?”

        姬容白了他一眼,眼里全是对这土包子的不屑,“小教花:教主的教,睡莲的那个花!”

        说罢,姬容眼里又露出崇拜,占玉在她心里一直是白睡莲的象征,纵使他现在成了邻家大叔。

        “小教花有了……谁又是大教花?”

        姬容伸出春葱,指着一旁的姬悦,姬悦面容严肃正在思考占玉的事情,突然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顿时有些慌乱,又摸了摸脸,问:“怎么了?!”

        “这姬……姬兄,是像个女人……不过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占玉应该都三十上下了吧!怎么他就成了大教花?!”

        姬悦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像女人,而且又用他姓氏开玩笑,触了他的逆鳞,一言不发就拔出了剑,“割了你的舌头!!”

        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姬悦浑身杀气腾腾,祁量瘸着腿躲到房疏床旁。

        “大人……”

        房疏想出声阻止他们打闹,一激动就扯着肺,疼得皱起了眉。

        尔良心里有些恼怒他们,站在祁量面前,“姬悦!闹什么?!”

        姬悦本来对尔良也不爽,只要有他在,姬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让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揍!”

        “哥!你要敢动他,我和你没完!!”

        房疏叹气,“你们太吵了……”

        这才算安静下来,祁量沉默了不到片刻,问:“为什么你哥是大教花?”

        姬容笑的很甜,和平常姑娘也没有多大区别,眼里很纯粹,“因为哥哥块头大些,不过啊,这都是我们私下定的,教主不在了,我哥独占艳名……”

        “你们一天到晚私下就干这些?!”,从姬悦眼里读出了恨铁不成钢,说着就想去揪姬容耳朵。

        不管三七二十一,姬容脱了鞋子就朝房疏床里钻,“尔良哥哥,房哥哥!救命啊!”

        尔良一把把她揪出来,“别打扰少爷了!”

        祁量一旁脑海里想得不是姬悦风姿卓绝,而是他穿着破烂,是个真大叫花,在街上摇尾乞怜,祁量不禁笑了起来。

        闻玄青一进门就是这副打闹的画面,“怎么在病人屋里吵成这样?”

        这可好,闻玄青虽然不认识姬悦姬容,可这两兄妹对他可是恨之入骨,姬悦刚刚还没有入鞘的剑都带了股冷意。

        安静不得片刻,房疏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连忙对尔良说:“把他们带下去!不要在闻大人面前放肆!”

        尔良拉着姬容出门去,路过闻玄青身旁时侧眼看他的目光也没有了半点笑意。

        姬悦收回了鞘也跟着尔良出门了。

        “祁闹子!你还不走?!”,房疏对一旁傻笑的祁量略带了些怒气。

        闻玄青将一个红布袋放在桌上,“没什么事情,祁量在正好,这是师父给复炎的人参,这师父也一直没有舍得吃的东西,祁量拿下去给复炎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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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疏有些讶异,“多谢曾大人……只是怎么给我这么好的东西,有些惶恐。”,很是想不通,他拢总也没有和曾凌天见过几面。

        闻玄青笑了,“师父正好有两支,一支给了师兄,又说觉得复炎乖觉,打心眼儿里有些喜欢,就留了一支给你,让我师父喜欢的人可不多喔!”

        “这……欠了你师父一个人情了”,房疏咽下了唾沫,一句话又随着喉头哽上来,“你……师兄还好么?”

        一听这个,祁量就自觉拿着人参出门去了。

        “我看恢复得挺好的,吼人都中气十足,不过这嫂子脾气是真好……在床前伺候一步不离,喔,师兄交代了个什么事儿……”,拍了拍自己脑袋,“好像不重要,我给忘了,复炎,我这还有一宗盐印案在身,得先走了!我看你虚得很,没有我师兄糙,注意身体!”

        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房里又只剩房疏,突然的安静让房疏不得不去想霍台令,按理来说他是应该高兴,不会再找他行苟且之事了。可偏偏心痛如蚁噬骨,药石无医。

        对于此事,尔良自觉不提,只是心里恼怒霍台令。

        而祁量则相反,一有时间和房疏独处就碎碎念,“男人都是那二两肉动物,别放在心上,咱们没了这个也有其他人嘛!漂亮姑娘不也有的是?不比那软香的姑娘好?”

        以为这番宽慰很走心,却触怒了房疏,“你一天嗡嗡嗡响,很烦啊!滚出去!!”

        吼完又捂着胸口,祁量撇嘴,出门去,房疏吩咐瞿百瞿千,没有他的话别让祁量进门来。

        这可好,祁量又去招惹姬家兄妹,好几次姬悦都忍不住要打他。

        都是姬容一旁劝阻,“哥!打狗还得看主人”

        祁量一听不乐意,“你们这公鸡母鸡!嘴上不留德!”

        “什么公鸡母鸡?!”,姬容也被他说得生了气。

        “喔……不对,是两只母鸡!”

        这下可好,两个人都追着他打。

        祁量腿好得差不多了,跑得也快,见他们俩都生气了,心里得意,“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鸡飞狗跳!!”

        又过了几日对房疏来说很清净的日子,前段时间拜托的媒婆上门来了。

        房疏也能出门走动,便带着祁量在大堂接待了媒婆,媒婆说按着《玉匣记》的指示,五月十六那日宜嫁娶,六顺之日也!所以便定在了十六日。

        现在需要带新郎官一件定情物去回话了,而且从现在开始新郎新娘就不要见面了,怕不吉利。

        “定情物?”,祁量摸了摸自己几个荷包,“只有几两碎银……”。

        房疏看他有些着急忙慌,“看你头发挺清秀,剪一撮吧!”

        “也好嘞!编个鸳鸯结!”

        祁量任由媒婆剪了一段,“不能见面吗?”

        房疏说:“你们这几天每天都在见面,还没够?!”

        祁量满脸羞个通红,“大人怎么知道?!”

        “我的府上,我还能不知道?!每天都偷着来给你送食递穿,偷偷摸摸的,我又不会吃人!至于这么小心翼翼?”

        媒婆通身大红,带了些喜气,难得把房疏也感染了,露出了个无奈的笑。

        “不是怕你生气吗?”

        房疏觉得好气好笑,“我生什么气?!”

        “不说了……说了大人铁定要生气的!”

        来了这句,房疏也来了兴趣,“你不说……我偏偏要你说!快说!!”

        “大人是个无赖!我要说,你不要我说,我不说你偏要我说!我就不说!!不说不说就不说!!”

        祁量正在绑自己头发,就被房疏给抓散了,“快说!要不然衣服也给你扒了!!”

        祁量一听,哪里还能顾及自己发型,连忙拢住衣服,“大人!我就快成亲了!!你现在下手也太迟了些!!您要是早一些有此想法……我还是不介意的……”

        房疏对他遇强则强的厚脸皮没了办法。

        一旁媒婆笑开了怀,“你们主仆关系倒是好喔!我这呀就先去郑府回话了!”

        媒婆刚出门就撞上了黄庸。

        “哎哟!”,媒婆一抬头才看到一身锦服的男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官爷!”

        “无碍!你走你的!”

        房疏一见他,脸色有些沉了。

        黄庸拱手上前,“房大人!好些时日不见,看您也恢复得不错,这媒婆是怎么回事?是房大人好事儿将近?!”

        房疏给他拉了张椅子,示意他安坐,“没有没有,是我这顽仆好事将近。黄大人若不嫌弃,这月十六还请来喝杯小酒。”

        “有些巧……我也是来请房大人去吃酒的。”,黄庸有些拘礼,坐下也很拘谨,“前两日,皇上召见霍大人,说要赐婚——湖北楚宗王第十女凤阳郡主。”

        房疏心有不好预感,他不是很愿意接话。

        祁量插足,问:“霍大人不是才弄了个老婆,又娶?”

        “我正要说呢!霍大人说家已有妻,百般恩爱,不愿再娶。皇上觉得十分讶然,说霍大人怕是欺君,不得已才决定办个酒席,也不走什么仪式了,就请些人吃吃酒,广而告之。”

        房疏语气很淡,只是抓住桌角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什么时候呢?”

        “就是本月十二日,应该不耽搁房大人吧,霍大人特别叮嘱过……说一定要请到房大人,要不然就让我别回去了……”

        祁量不屑一顾,“这不是威胁人吗?我们大人身体还没有恢复呢!受不得风,淋不得雨,去不了的!”

        黄庸一听,甚是为难。

        若是其他事情,再为难可能咬了咬牙也就答应了,但是这次房疏也实在不想咬这个牙。

        “这样吧……”,房疏起身回房,片刻后手持了个小红木箱子,他踱到黄庸面前,打开木箱,里面有一对通身玉白的圆口矮碗,一个图着五彩祥龙,一个绘着七色神凤。

        “这本是宝老板前两日送的,我觉得不成,就原价卖了下来,虽然不贵,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黄大人代替我转达,愿霍大人与佳人琴瑟永谐,清辉不减,白头到老。”

        黄庸不接,“这……”

        房疏拉眉敛目,“黄大人……相互理解难处才是,别再为难我了!”

        黄庸只能接过,三步一回头看房疏,房疏只坐在椅子上垂首扶额,腹议:“房大人病得真重!”

        等黄大人没了身影,祁量才说:“大人真的好修养,可这修养有什么用呢?!偏旁别人快活了!要撂我的,早把这黄庸给撂爬下了!”

        “罢了,快些下去吧……我心烦得很!”

        黄庸本来抱着侥幸心理,想着霍台令大喜日子将近,应该是不会太过在意的。

        霍台令正在演武场,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最近皇上也没有什么任务指示,只是前两天的赐婚来的有些突然,就像是为了绑住他,看来让皇上也觉得有些不放心了。

        旁敲侧击说了前段时间京城被搅动的事情,表达出了不满。

        霍台令裸露上身,上身只是绑着绷带,研究着兵部送来的一批武器,锦衣卫和神机营需要换旧添新。

        五月初的温度是最好,不冷不热。

        他便把磨刀锋,边听黄庸讲刚刚去仲止居发生的事情。

        听完,脸色一沉,看了眼那对碗,问:“他没有说其它?”

        黄庸摇了摇头,全身都忍不住发抖,“是的……房大人只说了句祝福的话,便说身体不适应来不了……”

        “身体不适?不是活蹦乱跳了吗?!”,祁量下面的人与其说是仲止居的护卫,倒不如说是霍台令的耳线。说他前几日就能正常下地行走了,现在又来个身体不适。

        黄庸忙着解释,“房大人脸色确实有些难看……可能真的有些严重,说到底是个文弱书生,经不起大人这一击的。”

        “这个闻玄青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让他去看看,前两天在宫中碰头,问他,他才想起来,说房大人好的差不多了。”,霍台令想想觉得很气,“老子成亲了,他倒是满不在乎!!”,自己还费气白咧的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说到底自己也不算成亲,和简惠莲说得清楚,只是名义上夫妻,等到他替她寻到家人或者是未婚夫便送她离开,本来当初想帮她也是看她长得像死去的娘亲,不忍见她受苦,难得起了恻隐之心。

        既然他拒绝了,正好有个理由“上门拜访”!

        今天天气也甚好,晴空万里无云,祁量正晒着太阳,心里念着两日不见的人儿,却看见不远处骑马而来的霍台令,吓得连忙从藤椅上爬起,忙不跌险些摔倒。

        忙着通知房疏,房疏与瞿百商议成亲用费事宜,被冲入房内的祁量吓了一跳。

        “又做什么?!莽撞不堪!手指断了一根,不会敲门了?!”

        祁量喘了口气,“霍……霍大人来了!”

        “祁量!你到底是谁的人?!通风报信到是能干的很!”,霍台令出现在祁量身后,声音如鬼魅,吓得祁量背心出了冷汗。

        霍台令也不再理他,只是越过他身旁时,给了一个冷如刀锋的斜视,只见眼里有话:“给我等着!”

        霍台令又带上笑容,“不是听闻房大人身体不好,看你这气色也不像不好,这下人请不动,我亲自来看看,房大人忙些什么?”

        瞿百也被这诡异的阵仗唬住了,“大人……我先退下了。”

        房疏才是最想转身就走的人,“不用,霍大人应该也说不了两句。”

        “谁说我说不了两句?”,霍台令也不客气,两条长腿搭成二郎腿,就坐在房疏身旁,“我要问的事情还有点多!”

        房疏想将自己与他的位置挪得远一些,却避无可避,椅子撞到了一旁的桌子腿儿。

        房疏没有正眼看他,只看着桌上的账本,“想问什么,就问吧。”

        霍台令本来是来质问他对自己漠不关心,请他吃酒也请不动,放下了二郎腿,坐得端庄了许多。出口的话也没有按照腹稿来,“房疏到现在也不来看我一眼,莫不是怪我伤了你?你也知道,当时哪里知道你要来挡这一……”

        堵在喉咙里的话遭到了腰斩。

        “哪里的话!怎么会怪霍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还没有恢复完全怕去扫了霍大人的大囍之兴。”

        “那我说不扫兴呢?你不来才是扫兴!”

        房疏脸色铁青,“您与尊夫人郎才女貌,可别为了我这无关紧要的人败了兴。”

        “喔?是吗?郎才女貌?!”,霍台令心里突然堵得慌,不顾有人在场,捏住他的下巴,“我还怕小妾吃味了,惹麻烦,也好!懂事儿!!可别学情欢……”

        房疏高挺鼻梁下鼻翼有些扇动,怕痛苦从眼里溢出,他打开他的手,“霍大人……别胡开玩笑。”

        刚刚手上被房疏打过的地方还麻麻烫烫,他也不生气,“怎么会是开玩笑?!要不我这么喜欢小妾,难能可贵是懂事!”

        霍台令说得咬牙切齿,房疏听得字字扎心,还以为道煌珠魅惑人心,原来是自己“太懂事”。

        良善被人欺,宽厚招患难。

        “看你现在忙,晚上再来找你慢慢‘摆谈’!”,说完就昂首阔步走了出去,门口黄庸连忙跟上,还连连摇头,心里直念“造孽”!

        祁量讷讷回首看房疏,房疏眼眶鼻尖都绯红,表情却权当刚刚不曾发生,交代了成亲相关事宜,从房里拿出几锭雪花白银,说:“这是上次百莲红封案给的赏钱,不够你再找我,置办些上好的荷花酒,竹叶清,买些果脯点心,请两个极肴行的厨师……”

        祁量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待瞿百出去后,又像狗皮膏药黏上房疏。

        房疏看他眼睛转的溜快,怕他狗嘴又吐不出象牙,正想骂他。

        祁量只说:“今晚我绝不让那厮进门!”

        房疏先是一愣,心情有所缓和,“你别出风头!这不是你的事情,别瞎参和!还有……别让尔良知道。”

        祁量垂头不语,夏衫下身形单薄,他最怕的人是霍台令,现在倒愿意出来吭出这话。

        “尔良今早怕打扰您,说是和那姬兄姬妹回趟九莲教,打听些虚实。”

        房疏点头,“我说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也好……”,房疏敛眉,“我说真的,此事不允许你插手!他不至于伤害我……”

        哪里不会伤害,肉体和心灵都有些摇摇欲坠。

        “我是认真的!你下午去宝鸿林哪里讨些锦绣金丝鸳鸯绸来,还得给你做床鸳鸯衾,说起鸳鸯衾,我娘的手艺是极高。”

        “从来没有听大人说起过令尊,他们现在何处?”

        “死了,死于人祸……”

        具体什么的,祁量没有再问,看得出房疏本来心情极差,何必再雪上加霜。

        祁量老实去了宝家,一说起锦绣金丝鸳鸯衾,宝鸿林带他亲自去库房寻了半天,说:“前段时间听说你的好事,我特地留了几尺,这锦绣金丝鸳鸯衾销量极好,它对染料要求极高,最新一批货要下月才能出来。只是这库房被下人堆了些杂货,现在真不好找。”

        宝鸿林瘦了许多,人也显得清秀许多,不遗余力在货品堆里翻找。

        “宝……宝老板,你不讨厌我吗?”,祁量木讷站在一旁看着他擦汗翻寻,“之前嘲笑你是宝姑娘。”

        他虽然瘦了,可兰花指自然上翘。

        “啊?当时是有些……讨厌……后来想想也不觉得。你后来不是还救过我的命吗?我还欠了你的呢!”

        祁量挠着脑袋,“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嗨!终于找到了!下次可要好好放着,下人越多,越容易弄岔!”

        宝鸿林掸了灰尘,递给祁量一个绿色包裹,有些大,有些沉。

        “还说你不讨厌我……成亲之物怎么用绿布包着?!”,祁量接着拿在手里不是,扔了也不是。

        绿得发慌。

        “啊?……哈哈哈!是我疏忽了。”

        等回到府里,瞿百却说房疏出门去了。

        祁量暗道不好,半个多月没有出门的房疏在碰到霍台令之后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