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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的时机选择




创新的推动需要一点儿耐心。19世纪40年代,匈牙利医生伊格纳兹·塞麦尔维斯发现让医生洗手可以大大降低分娩过程中的死亡率,但他被同事嘲笑,最后在疗养院郁郁而终。20年后,直到巴斯德和科赫奠定了细菌理论的基础,塞麦尔维斯的想法才得到科学认可。

创新的时机选择中就涉及拖延症这个现象。对此,作者写到了历史中的著名案例:

马丁·路德·金当年做演讲的时候,主题并不是I  have  a  dream(《我有一个梦想》)。马丁·路德·金写的演讲稿改了又改,他在等待上场的时间里还在写写画画,甚至有人觉得似乎直到他走到讲台时,他还一直在修改他的演讲稿。有趣的是,当马丁·路德·金开始演讲的时候,前半段还是按照他原本准备的稿子在演讲。金最喜爱的福音歌手马哈丽亚·杰克逊在他身后喊道:“告诉他们那个梦想,马丁!”马丁·路德·金不为所动,还继续按照演讲稿进行演讲,身后的人再次鼓励他。于是,面对着现场25万名听众,以及数百万在电视前收看的观众,金把原来的讲稿放到了一边,开始了即兴演讲,发表了他对未来的憧憬,振奋人心。

在美国历史上,可能只有一次演讲同金的演讲一样著名——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说。短短272个字中,林肯将内战重新定义为《独立宣言》承诺的对自由、和平等的追求。直到演讲的前夜,林肯才最终写下结尾。演讲当日,他才最终定稿。

达·芬奇花了大概15年的时间构思《最后的晚餐》这部作品。最初的草图是主人公们坐在长椅上,十几年后,它发展成了最终名画里长桌边并排而坐的13个人。其间,他也经常为自己的拖延感到恼火。

这些拖延的人反倒容易成为伟大的人,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理论:每一个创新,市场中都有开拓者和定居者。开拓者的潜台词是:这事没人开始,我跳出来先开始。定居者就是看别人开了个好头,自己慢慢跟着来定居的。

家庭视频游戏机的先驱是1972年马格纳沃克斯公司发行的奥德赛游戏机。后来,定居型企业任天堂游戏公司在1975年收购了奥德赛在日本的发行权。接下来的十年中,任天堂开发了原创的任天堂游戏系统,这给马格纳沃克斯公司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任天堂对游戏进行了改造,改用操作方便的控制器,增加复杂的人物角色等设计,让它虽然不是第一个行动的人,却能有所突破。

移动互联网的世界中,我们都知道Facebook。Friendster是全球首家社交网站,还有一个叫MySpace。

Facebook在2004年推出时,耐心地了解用户偏好,还因为看到MySpace中的广告混乱无序,从而采用了与广告商合作,进行有条理、有针对性、人性化的广告策略。

美国文化强调先发优势。但事实上,先发优势会带来特别多的先发成本,有特别大的风险。你陷在哪一步,自己都看不清,但是后发的人可以慢慢地跟随先发的人,绕过弯路,减少风险,降低成本。

对个人来说,创新时机的选择也很重要。

成名有早晚,那为什么像爱因斯坦、詹姆斯·沃森、王勃、李白都是非常年轻就成名了,但是像希区·柯克、陈忠实、达·芬奇、马克·吐温这样的人,都是很晚才成名?

那到底是成名要趁早呢,还是要大器晚成?这是有理论依据的。

在做了大量的研究之后,作者发现,我们的发现和发明分两类,一类叫作概念型,一类叫作实验型。

概念型创新者想出一个伟大的创意,并着手执行;实验型创新者通过反复尝试来解决问题,在进行的过程中学习和不断变化。

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理论型和应用型。要想在理论的层面做出突破,那一定得年轻、聪明,二三十岁就做出来了、但如果你要在应用的层面做出成果来,到了五六十岁,才是你的黄金期。

对于创新的时机选择,我们也会发现,未必是越早越好。你是在做最新、最前沿的东西,做理论上的探索,还是在做一些应用性的东西,它决定着到底是早一点儿好,还是晚一点儿好。

这对我个人来说也有所启发,我很想写小说,我想了一下觉得对我来说,还是晚点儿写比较好,这样人生的阅历能更丰富,把自己的一生浓缩起来,成就一部耐看的作品。

创新者还需要获得同盟者的支持。尤其是颠覆性创新者,要学会一招,叫作温和的激进主义。书中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案例:在2011年的时候,有一个叫梅雷迪思·佩里的女孩,她开始思考手机和电脑都得连上线才能充电,那有没有可能实现无线充电?

她发现有一种装置可以将物理震动转化成能量,她意识到声音可以通过空气振动传播,那么她是否可以用无形无声的超声波使空气产生振动,并将振动转化为无须电线的电能呢?

这是特别离经叛道、特别大胆的一件事,她对很多专业人士谈起这件事。所有专业人士都说,这是在浪费时间。

她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不久后在一个发明竞赛中获奖了,但是她当时只有概念,没有运作的模型。三年后,她得到了一笔75万美元的支持。她面临着最难的问题,就是如何打消潜在受益者的怀疑。

佩里想了一个大胆的做法,她干脆不再告诉专家她试图创造什么,她只提供自己想要的技术规格。

这个方法奏效了,她成功地说服了两位声学专家设计了一个发射器,另一个专家设计了一个接收器,还有一位电气工程师来构造电子装置。最后,她令一个之前持怀疑态度的首席技术官说:“可恶,这居然行得通!”

要想成功,创新者在多数情况下必须变成温和的激进分子。他们心中有与传统背道而驰的价值观和不同的想法,但他们已经学会了采用不那么令人震惊、更吸引主流观众的方式去陈述他们的信念和想法,从而淡化他们想法的激进程度。

我觉得这一招在一个人寻找同盟军的时候非常有效,不要一开始就把大家吓着了。

我开始做樊登读书会的时候,没有给大家画一张大饼,我只是说:“我如果给你们发50本书摘要的电子邮件,你们是否愿意花300块钱?”这就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这叫温和的激进主义,然后慢慢地发展到有APP和有分会。

如果我一开始就讲帮助中国3亿人养成阅读习惯,可能很多人都被吓到了,说太难了。但是,我们慢慢来,先做自己能做的事。

还有,同盟最好不是来自你的朋友,而是来自你的敌人。与敌人结盟好过与友敌结盟。友敌的意思是,虽然是你的朋友,但他又会反对你,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非常矛盾,这种矛盾的关系是非常难以转化的。而反过来,敌人有时候通过沟通反倒更容易转化。最好的盟友并不是一直支持我们的人,而是那些一开始反对我们,然后转向支持我们的人。

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心理学现象,著名心理学家埃利奥特·阿伦森进行的一系列实验表明:比起那些一直都喜欢我们的人,我们会喜欢逐渐喜欢上我们的人;比起逐渐喜欢上我们的人,我们会觉得那些起初不喜欢我们,但后来逐渐喜欢我们的人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