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日记：美国家庭如何应对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
作者：罗恩·哈斯金斯
译者：王维
作者：乔纳森·默多克
雷切尔·施耐德
出版社：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
页数：223页
出版时间：2017年
早在2008年，耶鲁大学的雅各布·哈克就把年收入的大幅波动称为“新的不安全”，引起了学术界和媒体对这个一点即破的大问题的关注。人们的支出依赖稳定的收入，特别是在主要商品和服务上，诸如住房、汽车、孩子上大学等。但是，正如“收入动态长期追踪研究组”等一些有影响力的数据平台所显示的，许多美国家庭的收入相当不稳定。
在对一些家庭的多年跟踪研究中，在收入波动方面，收入动态长期追踪研究组发现了重要信息。乔纳森·默多克与雷切尔·施耐德的新书《财务日记：美国家庭如何应对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The Financial Diaries: How American Families Cope in a World of Uncertainty）提供了一个更细致的视角，通过对一些家庭按月甚至按周的财务交易的观察，揭示出一种新类型的财务不安全。
任何现有的大数据平台都没有提供这类详细家庭信息。那么默多克和施耐德是怎么获得这些数据的呢？答案很简单：他们自己动手采集。他们在美国全境选择了四个社区，分别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密西西比州、纽约州、俄亥俄州和肯塔基州交界处。研究者首先通过当地组织的推荐，确定了中等至低收入家庭。随后，研究人员经由已参与家庭介绍，接触到一些新的家庭并将它们纳入研究之中。对所考察家庭的唯一要求是至少有一名家庭成员正在工作。研究人员要求每个家庭对相关的每笔财务交易都进行记录，包括收入、采购、支付账单和借款。共有235个家庭坚持参与了这项为期一年的研究，平均每户家庭记录了约127万笔交易。不难理解，由于报告这些数据是一项沉重的负担，在最初参与的400个家庭中，有40%左右即165个家庭提前退出了。
这项研究最重要的发现是在一年之中家庭平均收入的变化程度。作者查看了每个家庭的收入高于或低于该家庭月平均水平25%以上的月份数。他们发现，一年中平均有2.2个月的收入高于平均水平25%，而有2.4个月的收入低于平均水平25%，合计每年有近5个月的收入与其标准平均值有较大的偏离。只有约2%的家庭没有这种波动。越贫困的家庭经历的波动越大，即使那些收入超过贫困线200%的家庭也明显受到影响。
默多克和施耐德研究记录了参与这项研究的家庭的真实而详细的故事，展示了这种收入波动的严重性及其造成的问题。这本书的一半篇幅都在描述这些人所面临的问题，令读者颇感震撼。财务规划当然重要，但当收入不稳定时，怎么可能有规划？一些家庭不得不经常借钱，有时要借高利贷，这会使经济状况更糟糕。当这些家庭申请福利的资格都处在不断变化之中时，他们甚至连利用社会保障项目都变得越来越难。而且，毫不奇怪的是，收入的巨大波动增加了焦虑，会经常导致家庭成员之间关系紧张和冲突加剧。
默多克和施耐德也给出了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关于这些家庭如何努力应对经常遇到的收入减少的问题例子。这些家庭可能借钱，通常是从朋友和亲戚那里借，设法建立一个数额不大的家庭储蓄账户，寻找兼职或加班，以及说服债权人延长账单还款日的期限等。然而作者发现，这些解决方案虽然可能有些创造性，但通常只能解燃眉之急。
本研究最主要的缺陷是，通过当地关系网络在特定社区收集的样本不一定能代表美国总体人口。即使如此，作者选择了来自四个不同地区以及不同收入水平的家庭，这个事实至少确认了显著的收入波动在美国是相当普遍的。
作为结论，作者提出了一系列可能有助于应对家庭收入波动的政策建议：他们赞成从法律上限制雇主频繁临时改变雇员的工作时间，监管高利息的发薪日贷款等金融产品的营销活动，从而避免导致家庭陷入债务不断增加的恶性循环。然而，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政策建议是有效的。虽然收入的短期波动影响了许多家庭，但目前还不清楚哪些政策能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在这一点上，对相关政策建议进行进一步验证，也许是能帮助类似书中所描诉的那些家庭摆脱困境的最大希望。
* * *
罗恩·哈斯金斯（Ron Haskins）
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担任卡博特家族经济研究主席，同时指导儿童与家庭研究中心开展工作。他也是安妮·凯西基金会的高级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