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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戏的也能当店长?




贾国龙会上宣布:西贝正筹建一家新店,定慧桥店,让李凤兰去当店长。

所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当时西贝是“僧多粥少”,全国只有十几家店,全是好几千平米的大店,一位店长手下几百号人,真是一方老总。征战多年的老臣、国企外企来的新锐,都闲着、馋着;50多岁的李凤兰一天服务员没干过,当店长?

李凤兰自己也慌了。她一个唱歌的,哪有当店长的非分之想?50多岁的女人,已经开始盘算哪天唱不动了,做个西贝厨娘,也能唱两曲儿,挣点钱回临河老家过日子不是?

她没应,怕,只想回六里桥当她的歌队队长。没过几天,贾国龙从深圳打来电话:“李老师,都说唱戏的人最难带,你能把歌队带得这么好,换了多少茬人,标准从来没降过,这个店长你一定能干好。”

干吧。比想象的还难干。当年西贝哪像今天有这么多标准,员工吃不好、住不好有人管,不会干有支持,成长慢了有帮带,还有总部运营、生产、食安、团建等八大系统赋能,那会儿,贾国龙不管的全得店长管。上任头一天,李凤兰连晨会都张不开口。对这个“唱戏的”能不能当店长,团队内部也充满质疑,各种刁难,各种不配合,连西贝内网也传来骂声:“你个臭唱戏的摇身一变,变成贾总眼前的红人来管我们,你算老几……”

残酷的现实让李凤兰一度灰心丧气。放着好好的歌队队长不当,来受这份洋罪!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六里桥店也回不去了。

争议声传到贾国龙耳朵里。一天,他背着手,亲自来李凤兰店里巡店。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抬头,瞅见一溜红灯笼,问李凤兰:“谁让你们吊的?”

刚当店长,又身处风口浪尖上的李凤兰心里打鼓,细声说:“就觉得这个店黑桌子、黑地面,太压抑了,想调调色。”

“花多少钱?”

“三万七八。”李凤兰心想坏了,还没赚钱,一排灯笼敢花好几万。

“不多,”贾国龙说,“能当店长。”

一句话,给李凤兰莫大鼓舞。“一个人的成长,如果上级不信任你,你什么都做不成。好几个关键点,要不是老板支持我,我就真完蛋了。他要不发现我,激发我的潜能,谁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他就给平台、给支持、给钱花、给犯错机会,赔了也不批评,就鼓励。”

“贾国龙带兵有一种能力,”在西贝工作十几年的首席体验官马燕说,“他总是很流畅地把部下的心理负担抹掉,让一个人甩掉包袱,轻装前进,发挥出最好的状态和能力。”

有了贾国龙的信任,面对团队中很多干部的质疑和捣乱,甚至个别人的百般刁难,李凤兰反倒被激起了斗志:“唱戏的咋啦?你们说我是个‘唱戏的’,我就是要做点事让你们看看,我唱的戏你们唱不了,你们玩的我全能玩得了,我就不信我干不好这个店长!”

背水一战的李凤兰从整顿队伍入手,愿意干的干,不愿意干的走人。几个月下来,李凤兰大刀阔斧地整“废”了原有两套门店的管理班子,落下一个“爱开人”的坏名声。

业务外行,别人就给你“耍猴”,连洗碗间组长都瞧不起李凤兰,动不动罢工。有一次,洗碗间罢工,脏盘脏碗摞一地,李凤兰二话不说,带上团队,系上围裙,穿上水靴,洗了一个礼拜的碗,在洗碗的过程中不断摸索管理流程,优化岗位结构,制定激励机制。原来11个人的洗碗间老喊累,每天晚上12点还下不了班,经过她的调整,减掉4个,拿出两个人的工资激励剩下7位,碗洗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每天晚上11点准时下班。

李凤兰财务不懂,电脑不会,没法做经营分析。从中午到深夜,20多岁的小伙子魏通,一遍遍教50多岁的李凤兰,直累得魏通手捂胸口:“李老师,我胃疼得不行了。”

迎宾带客、传菜撤餐、现场调动、指挥售卖,李凤兰把每一个环节都亲身经历了一遍。

经过两年不断折腾,2009年,定慧桥店提前3个月完成全年利润。李凤兰刚能喘一口气,又被贾国龙找去谈话:“李老师,你去石家庄搞海鲜吧。”

李凤兰一百个不愿意。石家庄西贝海鲜汇开业没几年,正赔着钱。李凤兰心想:那么多金牌店长你不让去,让我一个从不吃海鲜的老太太经营一家4000多平米的海鲜店,老板你真敢啊!

等待李凤兰的,是西贝历史上又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