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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建设者的作用




10年前,詹姆斯·欧文基金会委托桥幅集团进行一项调查,主题是如何才能激励那些在特定领域致力于解决同一问题的不同利益相关方去实现可衡量的、影响大规模人口的系统性变革。

在对教育领域的领导人进行了60多次访谈的基础上,桥幅和欧文基金会于2009年发表了一份名为《强劲领域的架构》的报告[1]。该报告重点介绍了构成一个真正生机勃勃的领域的五大组成部分:立足于同一领域的自我认知,有章可循的实践标准,基于可靠研究之上的知识,推动一个领域发展的领导力和基层支持,充足的资金和支持性政策。

在该报告发表7年之后,我们发现,资助方仍在苦苦寻觅如何建设一个强劲领域的方法,而非营利组织仍然踟蹰于是否应该将业务拓展到提供直接服务之外的范围,抑或如何延展中介机构的功能,与其他行动方一起去实现影响深远的社会目标。[2]这些问题敦促我们去更多地了解实现大规模人口层面的变革方式,并审视领域建设型中介机构在这一过程中可能发挥的作用。

我们已经知道领域建设型中介机构至少有三类。

“能力专家”:它们为所在领域提供一种类型的专业支持。例如,我们所在的桥幅集团就是一个能力建设专业组织,旨在帮助社会部门加强管理和领导力。

“本地主链”:它们是集合影响力的支柱。它们将区域性利益相关方联合在一起,共同推动进程。“Strive伙伴”的成立就是一个例子,该组织通过连接辛辛那提的商界、政府、非营利组织和资助方,一起来改善从摇篮到大学的教育成果(2011年《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一篇备受瞩目的文章对此有详细介绍)。[3]

“证据—行动实验室”:它们承担一系列职能,帮助利益相关方扩大循证解决方案。阿里阿德涅实验室和品格实验室是两个范例。前者旨在为重病护理创造规模化解决方案,而后者则致力于推动儿童性格发展的科学和实践。

2016年年末,我们调查了15个旨在实现大规模人口层面变革的领域,从中发现了第四类中介机构:领域催化者。这类组织试图帮助多个行动方实现共同的且影响广泛的目标。[4]它是其他类型中介机构的近亲,可能几十年来一直都默默无闻。



领域催化者


可以肯定的是,并非所有领域的变革都需要一个催化者。有时,一个单体的成功就足以颠覆整个领域。例如,芝麻街[5]将早期儿童教育推向了全球,极大地影响了以科学研究为基础的学龄前儿童教育电视节目的发展。[6]但是,在我们的经验和研究中,像芝麻街一样能够影响一个领域的例子非常罕见。

相反,领域催化者却并不少见。它们有四个共同特点:


•  注重实现大规模人口层面的变革,而不是简单地去扩大某个组织的规模或干预措施的范围。

•  影响他人的行动,而不是自己直接行动。

•  专注于做事,而不是建立共识。

•  宗旨是打赢一场战役,而不是自身的永久存在。


我们还发现,领域催化者往往喜欢保持低调。这很像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在私营部门起作用的方式,在那里,许多参与方的间接行动最终会使社会受益。催化者通常在公众视野之外,以微妙的方式来强化其他行动方迈向目标的努力。(如果领域催化者想要成为公众关注的中心,利益相关方就可能把它们视为竞争对手,从而失去影响。)有时候,它们在幕后做出的努力并没有被人察觉。

在我们调查的15个领域中,有4个领域仍在努力争取实现大规模人口层面的变革,3个领域还刚刚兴起,但是,还有8个领域切实发生了重大变化。这8个领域都有领域催化者。这并不是说它们是产生影响的唯一因素,但其存在方式的一致性是惊人的。事实上,这8个领域中的催化者都出现在领域发展的拐点。

我们在3个领域中发现,催化者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第一个领域是平等婚姻权的实现。2002年,美国没有一个州向同性伴侣发放结婚证。2010年,一家名为“婚姻自由”(FTM)的催化者组织将其业务范围扩大到了争取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整个领域。同年,禁止同性婚姻的州数达到最多的41个。婚姻平等运动在接下来的5年里蓬勃发展。到2015年,美国最高法院裁决同性婚姻在全美各州合法,而此时已经有37个州为同性伴侣发放结婚证。

第二个领域是减少青少年吸烟率。20世纪90年代,美国高中生吸烟率上升到接近37%。1995年,“无烟青少年”运动正式启动,并将运动目标明确定位为降低青少年吸烟率。两年后,美国青少年吸烟率开始逐年下降,到2014年下降到9.2%。

第三个领域是减少青少年怀孕。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国每1  000名青少年中就有50名生育,而到了1991年,这个数字上升到60多名。1996年,“全美预防青少年怀孕和意外怀孕”运动启动了。它通过与娱乐媒体和宗教组织合作,来进行公共宣传。到2016年,美国青少年怀孕生育率下降到每1  000名青少年中有20名生育,仅在2005年到2007年之间略有反弹。

这3个催化者组织和我们找到的另外5家高效催化者组织在规模上参差不齐,年度预算从400万美元到7  300万美元[7]不等。但无论规模大小,它们所具有的冲击力都远远超过了其体量。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没有哪一家催化者组织可以独自邀功,它们也不会那么做。正如“无烟青少年”运动的创始人比尔·诺维利所说的,这个领域的其他人“在这些葡萄园里已经耕耘了很多年了”。

无论领域催化者组织以何种方式产生,它们都可能会遇到一些独特的考验,包括:如何赢得资助方和服务提供方的信任;如何对变革发生的方式有深层次的理解,保持足够的灵活度来满足该领域不断变化的需求。如果一个催化者想要克服已知和未知的障碍,就必须在做出一系列抉择时深思熟虑,并建立起相应的独立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