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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睡眠中学习:如何在醒来时变得更聪明




你是不是很想升级你的大脑?你是不是想做一次大脑的“软件”升级,让你的大脑链接变得更紧凑?

你知道吗?其实你每天晚上都在进行这样的升级。

研究科学家杨光(音译,Guang  Yang)和她的团队在学习领域做出了重要发现。



睡眠的力量


研究科学家杨光专门研究神经元。跟第4章中介绍的圣地亚哥·拉蒙-卡哈尔一样,杨光喜欢做出各种发现,她尤其对我们的学习方式深感兴趣。杨光想知道,当我们学习新知识时,神经元是否会发生变化。如果在我们学习的时候神经元的确会发生改变,这或许能为我们改善学习方式提供线索。

杨光发现,神经元的确会改变,而最大的改变则是发生在我们学习完某样东西并去睡觉时。

杨光利用新技术拍摄了一张活神经元的照片。下面的这张照片显示了树突的一部分。你可以看到树突棘(脚趾)正从树突上生长出来。

这两幅图像显示了某个神经元在学习和睡觉之前(上图)和之后(下图)的情况。下图中的箭头指向在睡眠中生长出来的新树突棘。请注意,有一些树突棘消失了。它们去哪儿了?(提示:看看后面几页中关于突触真空吸尘器的讨论吧!)

白天,在学习的过程中,树突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小的隆起但是树突棘真正开始迅速生长却是在睡眠中![1]图中的箭头指向了杨光第二天早晨发现的新树突棘。

这些树突棘与其他神经元的轴突形成突触(链接)。哇噢!这意味着大脑链接会在你睡觉时得到巩固!一个神经元甚至可以通过若干突触与另一个神经元连接起来,从而产生甚至更为强大的大脑链接。

在睡眠中,大脑会演练白天所学的东西。我们可以看到电子信号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同一组神经元,这就好像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外星人有机会反复传递一些友好的、令人宽慰的电击。你也可以把这想象成在夜间,你的思维小老鼠有机会沿着神经路径更多地跑动。这种睡眠过程中的“夜间练习”似乎能够让树突棘长得更大。

当树突棘长得又好又宽时,突触就会变得更强大(也就是说,它能发送更强大的信号),这样你的大脑链接也会变得略微更大、更强壮。

白天热切地专注于学习新事物可以激发新的树突状“隆起”开始形成。(在这里,就需要用到主动回忆了,因为它有助于催生那些最初的隆起。)然后,到了晚上,当你睡觉时,这些小隆起就会变成树突棘。

新的树突棘与新的神经元之间有突触链接,正如我们在前一章中提到的,你拥有的这些链接越多,链接越强大,你的大脑链接组就越强大。这意味着思考正在学习的东西会变得更容易。这就像让你的思想沿着一条平坦宽阔的道路驰骋,而不是在一条满是坑洼的泥泞小巷中穿行。

顺便说一句,仅仅是阅读本书的这一页就有助于新的树突棘开始形成。当你学习时,你的大脑就会发生改变!

不过,奇怪的是,树突棘有点像测谎仪。新的树突棘及其突触只有在你真正专注于你想学习的新信息时才会开始生长,你无法欺骗它们。树突棘能够分辨出你是在玩视频游戏、跟朋友发短信聊天,还是在学习。事实上,即使新的树突棘和突触形成,如果你不使用它们,它们也很容易缩小并消失。不用就会失去。

这就像有一位“突触清洁工”过来将那些没有被使用的树突棘给清理掉了。有了新的成像技术,我们可以观察到树突棘消失!仔细看上一页的图片,看看你是否能在图的右侧找到一个一夜之间消失了的树突棘。(如果你找到了,就表扬自己一下!)

“突触清洁工”正在清理树突棘。

这就是为什么你能理解老师在课堂上教授的知识,可如果你要过上几天再去复习这些内容的话,你就可能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懂了。这样一来,你就必须重新专注于相同的内容,重新开始树突棘生长的过程,就像初次学习时那样。间隔安排你的练习,你记住它的时间就会更长。

现在你来试试!检查你的突触链接

神经元不仅仅存在于大脑中,它们也存在于身体的其他部位。其实你可以看到你的神经元和突触发挥作用。试试下面这个实验。

坐在床上,把脚悬挂在床边,然后轻轻敲击膝盖骨下面的位置。(如果敲的位置不正确,就不会起作用了。)

要注意别敲得太重,强度只要能让你的膝盖自动抽搐就够了。这叫作反射。当你轻轻敲击膝盖下方时,这会使膝盖上方的一根肌肉发生扯动,然后,这根肌肉通过感觉神经元将一个信号传递到脊髓。在那里,该信号跃过一个突触,传递到一个运动神经元上,后者会抽动你的肌肉。突触的强度(也就是那个跃过神经元间隙的信号的强度)决定了你的膝盖抽搐的程度。一组强有力的突触会使你的膝盖快速抬起来,但是微弱的突触则无法让它大幅度移动。这就是医生轻敲你的膝盖时所要检查的情况。(如果你无法让膝盖抽搐,也不要担心——有些人就是对敲击膝盖没有反应,但身体也安然无恙。)

当医生轻轻敲击你的膝盖下方时,他是在检查你的突触链接情况。你也可以这样做。

反射有很多种。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大声喧哗,你会眨眼。如果你用手指按压婴儿的掌心,婴儿就会抓紧你的手指。许多反射的好处在于,它们能保护你的身体。例如,当你碰到滚烫的炉子时,你会迅速做出反应,从而避免烫伤。这些信息只需要从肌肉传递到脊髓,然后再返回肌肉,而不需要一直传递到大脑。传递到大脑需要花费时间!当你的手碰到滚烫的炉子时,你得尽快把手挪开,而不是等在那里思考一番。



间隔检索练习:如何构建学习的砖墙


好吧,我们来重申一下:你重复学习、练习和睡眠这一过程越频繁,你就能生成越多的新树突棘和突触链接。更强大的链接加上更多的链接。哇噢!这是多么强大的学习构架啊!

好的学习构架就像坚实的砖墙。它们一点一点地成长,每时每刻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果你每天花一些时间学习某个特定的项目,持续若干天,你就可以获得若干段时间的睡眠。这就能给予新的突触链接更多的生长时间,从而帮助新知识获得真正的巩固。[2]神经路径被你的思维老鼠一次又一次地跑过,它在你晚上睡觉时也不会停止奔跑。(记住,老鼠是喜欢夜间出没的生物!)勤练方能持久——或者说,至少能强大许多!

如果你在睡觉时让各层砖块之间的“砂浆变干”,你就能建立起坚实的神经基础,就像上图中的墙那样。如果你不让这些砖层变干,而是把你的建墙工作(学习)像填鸭一样挤在一天内完成,你的墙就会变得一团糟。如果你把一切工作都拖到最后一刻再做,这也可能是你在学习中遇到的事。

“填鸭”意味着拖延以及等到最后一分钟才开始学习。现在你可以明白为什么填鸭是个坏主意了。把工作拖到最后一分钟去做,你用于反复练习的时间会变少,用于睡眠并产生新突触的夜晚也变少,所以你无法很好地回忆起细节。此外,把你的新想法和其他想法联系起来的时间也变少了。

有些学生会做“逆向拖延”。例如,如果老师布置了周五要交的家庭作业,他们可能会在周一就做完所有的家庭作业,这样一来,作业做好了,不再碍事了。逆向拖延很棒,但是在你交作业之前,作为一种补充,最好能不时地复习一下,目的就是为了给你的大脑一个增强联系的机会。

这再次强调了这样一个事实:在你学习一样新东西时,你必须尽快回顾——赶在树突棘和突触链接开始消失之前。如果树突棘和突触链接消失了,你就必须从头开始整个学习过程。你应该在你已经学到的知识上添砖加瓦,复习你的笔记,向一位朋友讲解你的笔记,制作学习卡片。等你变得更擅长检索信息了,就不需要那么频繁地查阅它们了。[3]在一段日子里持续进行的简短练习比一次性的长时间练习更有助于将信息储存在记忆中。

记住,不要一个劲儿地看答案。要努力将它从你的头脑中调取出来(“主动回忆”技巧),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去查看答案。积极地从头脑中“调取”,这能刺激新树突棘的生长。光看答案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你每天坚持练习新的知识,你的大脑链接组就会变得越来越粗壮坚固。

这里有一个例子。一个女孩正在学习一些关于大脑不同部位名称的新单词。你可以从前面的日历中看到,她在周六学习了新单词,当时她对这些单词还不太熟悉。她在周日和周一对这些单词进行了回忆练习,于是链接开始增强。经过三天的连续学习,新的知识开始巩固了,所以她可以休息一天。但是新的单词链接还没有完全巩固下来。到了周二晚上,新知识的记忆刚刚开始消退。周三的再次回顾使记忆再次得到巩固。周五再进行一次回顾,确保这些单词在大脑中留下的痕迹非常清晰。在周一的测验中,她的表现会非常好。

回忆是最有效的学习促进方法之一。

另一些人则试着在考试前的那个星期一上午进行所有的学习。即使他们投入了好几个小时,但是在学习之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睡眠好让新的突触开始形成。在周一晚上入睡之前,这些路径不会开始生长。不幸的是,那时候测验已经结束了——太迟了。突触管理员很快就会清除掉微弱的链接模式。他们损失惨重!

更糟糕的是,在为测验而进行过填鸭式学习后,你往往会想,我不会再用到这些东西了。所以你不会再练习它。对于一些刚刚学过的东西,如果你不加以练习,就很容易让突触吸尘器悄悄潜入你的大脑,将那些新的树突棘吸走。于是,你试图培养的新链接最终就消失了。

如果你不去练习正在学习的新知识,你的突触管理员就会开始清扫突触,甚至是直接把它们吸走!

有一点非常重要,你要牢记在心,那就是:有些人比其他人需要进行更多的练习和重复才能记住一个概念。这很正常!例如,我经常需要做比别人多得多的练习。练习、练习、再练习。只有这样我才能掌握信息,而我的合著者特里掌握新知识和概念的速度则要比我快得多。本书的第三作者阿尔学习某些东西很快,学习另一些东西则很慢。可即使我们每个人的学习方式和学习速度不一样,我们各自也都有一些好东西可以贡献给学习领域。所以,如果你得比朋友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学会各种东西,你也不必感觉难过。你照样可以和他们一样很好地掌握知识——有时甚至掌握得更好。

你可能得学习并掌握很多门功课,这没有关系,每当你开始学习一门功课时,在学习的过程中都要全神贯注,不要去想其他必须做的事情。当你开始学习下一门功课时,就对这门功课全神贯注。有时候,要跟上许多完全不同的主题看起来很困难,但这有助于保持你的思维灵活性。你可以创建一套套新的大脑链接,每天通过很多不同的功课来加以练习。你的大脑里有着浩瀚的空间——你甚至完全不可能用新的知识和事实来填满它,不管你有多么努力!

下面该讲述新的话题了。在下一章中,我们将去了解大脑的注意力章鱼!

暂停并回忆

当你和家人、朋友或同学在一起时,试试这个主动回忆练习。告诉他们你从这本书或你正在学习的课程中了解到的最重要的知识点。教新知识能让你用新的方式思考它,复述能让其他人也对学习感到兴奋。同时,它还在你的头脑中建立了更强的大脑链接,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周和几个月里你将能更好地记住它们。即使你正在学习的东西很复杂,你将它简化后解释给别人听也有助于你加深理解。[4]

完成后在这个方框里打个钩:□

现在你来试试!在睡眠巩固之后复述你所学的知识

下一次当你要学习某样有点困难的新东西时,试试这个实验。

在第一天练习几次,看看你是否能在学习之后回忆起新知识。这有点困难,不是吗?

现在带着新知识睡一觉,第二天试着回忆几次新知识。你注意到事情开始变得容易多了吗?

如果你连续尝试几天,你很快就会发现思考新知识变得容易许多。当你需要时,你将能够迅速把它们回忆起来。

总结

·当你开始吸收新的信息时,新的树突棘和突触就开始形成。但是只有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树突棘和突触才会在你专注地学习之后真正地成长起来。

·睡眠提供了“砂浆”,巩固你的学习之墙。

·如果你继续练习你正在学习的东西,树突棘和突触就会进一步成长。你越是沿着你的神经路径进行思考,你所学的东西就会越持久。大脑链接组就是这样产生的。

·不要搞填鸭式学习。把你的学习间隔分布在若干天内。这样你会有更多的夜间睡眠时间来获得更多的树突棘和突触,让你的功课在大脑中得到巩固。

·每个人的学习速度都不一样。如果别人比你学得快,不要难过,生活就是这样。再多花一点时间,你很快就会发现,作为一名“慢”学者,你可能拥有特殊的优势。

测试你的理解程度

1.为什么睡眠在学习中很重要?

2.为什么说树突棘很像测谎仪?

3.当你对一个新知识加以练习时,突触会发生什么变化?

4.为什么间隔安排学习时间很有好处?

5.向你自己或是朋友解释“砖墙”这个隐喻。

6.读完这一章后,你会做出一个什么样的改变?

(做完这些题目后,你可以把自己的答案和书后的答案进行比较。)

你已经对下一章进行过图文漫步了吗?回答过章节末尾的一些问题了吗?已经准备好笔记本了吗?

[1]  Yang  et  al.,2014.

[2]  Carpenter  et  al.,2012;Vlach  and  Sandhofer,2012.

[3]  Karpicke  and  Bauernschmidt,2011.

[4]  这有时也被称为“费曼技巧”,出自才华横溢而又非常风趣的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下列网址上有芭布的朋友斯科特·扬(一位学习探险家!)关于这项技巧的视频:https://youtube/watch?V=FrNqSLPaZL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