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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章 史上最贼作弊法(上)

    「铃──铃──」

    闹钟响起。闹钟响起?闹钟响起!

    蓝晶从床上跳起,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待在房间里,哪来的《梦幻冒险》?哪来的伊拉斯特城?甚至连「盗贼小孟」,都不复存在。

    原来,只是一场梦。不管梦中的场景有多逼真,醒来后全不算数……

    王治平啊王治平,妳怎会这么离谱?妳是因为太想谈恋爱,才会在梦里爱上沈孟如?蓝晶喃喃自语,她很希望真能潇洒地把一切当成梦境,可梦中付出的情感,却令她刻骨铭心。

    如果……如果沈孟如也和她做了一样的梦呢?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计算机,连上网络,登入《梦幻冒险》──

    如如在!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治:小孟!

    如如:呃?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弟弟?

    小治:咦……请问是沈君如小姐吗?

    如如: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治:妳不认得我吗?

    如如:基本上我不玩网络游戏,不晓得是谁用我的名义注册账号。

    如如:你认识的大概是那个冒用我名义的家伙。

    如如:对了,你还没说你是谁。

    小治:我是……昨天舍妹,承蒙令弟照顾了。

    如如: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治:可以请小孟上线吗?

    如如:那小子不晓得到哪去撒野,弄得全身是伤,我刚送他去医院打点滴。

    小治:他受伤了?

    如如:是啊,真是野孩子。

    如如:抱歉,我要下线了,你有什么急事要找小孟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

    小治:不用了,谢谢妳。◎

    抢在沈君如下线前,蓝晶先下线了。虽然她的推理能力不怎么好,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地想了几遍,她已推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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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在网络上谈恋爱的她的婆──巫女如如,应该是沈孟如的男扮女装。正如她假借王治义的名义女扮男装般,他们彼此欺骗,又被彼此欺骗。在这场网络恋爱里,恐怕只有「见习爱神」──那个明日学园的高中生早就看破他俩的手脚,因此强邀他们出面相认。

    如果相约的那一天,她不是和沈孟如单独到咖啡厅去聊天,而是让这位学弟加入他们,也许她就不会做和沈孟如恋爱的《梦幻冒险》梦。《梦幻冒险》,果然是梦幻冒险,只是好难面对梦醒后的怅然……

    欸。何必想这么多?反正那是一场梦,沈孟如也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于是「沈孟如,你不可以死!我答应你,我要和你谈恋爱!去他的同人志、去他的ACG,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承诺,不过是梦里的一时冲动。回到现实的她,要继续的宅、继续的同、继续的腐、继续的萌,绝不要轻言陷入爱情陷阱。

    没错,看最新一期的漫画杂志,别再回想昨晚的梦境。她翻开杂志,入眼的分明是她热爱的漫画,可她就是无法将图像及铅字反射到脑海里,盗贼扮相的沈孟如的影子,占满了她的所有思绪。

    难怪人家说恋爱碰不得。她苦恼地摔下漫画杂志,拿起手机,在电话簿中选呀选地,终于是按下了听说甫交到男友的明日新闻社《校园注意报》副刊主编黄蓉的台南家里的电话号码──

    「嘟──嘟──」

    「喂?」

    「黄蓉学姐吗?我是蓝晶。」

    「噢?蓝晶学妹,什么事找我?」黄蓉的语气听来相当惊讶。

    「请问学姐有空吗?」

    「等下我要陪阿娜达去路竹练球,请尽量长话短说。」

    「我……我好像谈恋爱了。」蓝晶说得害臊。

    「哇,妳谈恋爱啰,这可要放烟火庆祝,哈哈哈。」

    蓝晶赶忙辩解:「也不能说是真的谈恋爱。因为他是我的网友,我们才见过一次面,我只是对他有点好感,还不算真正的恋爱。」

    「妳何必这么急着澄清?说真的,妳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

    「我才没有。」

    「好啦,我的乖学妹,有好感,就要抓住这个机会。相信学姐,二次元的男人没什么好,三次元的男人比较好。」

    「可是……」

    「亲爱的蓝晶,我阿娜达对我下最后通牒了,我不能再陪妳多聊。如果妳对恋爱这方面有任何的疑难杂症,建议你找高二Z班的万人迷,他背后的爱情专家真的有一套。」

    高二Z班的万人迷?他不就是高一B班班花万人爱的哥哥,在去年除夕夜,甫达成告白失败一百次纪录的可怜人?如果他背后真有什么了不起的爱情专家,他的遭遇怎会如此悲惨?

    否定完爱情专家的能力,蓝晶又忍不住犹豫。要说那位爱情专家没本事,可眼前就有紫微跟黄蓉两个成功的例子,要说那位爱情专家有本事,怎么他不先帮万人迷解决感情困扰?

    哎呀,蓝晶重新倒进床铺。早猜到恋爱是件麻烦事,一旦招惹上了,就难以脱身,偏偏一失足成千古恨。接下来,该怎么办?

    相对于蓝晶的困扰,从医院吊完点滴后,回到沈君如住处的沈孟如,心情是雀跃的。因昨夜在山洞里,意识消逝的最后剎那,他听见蓝晶允诺他,要和他谈恋爱,然后他就带着一身伤痕,在二十一世纪的台北醒来。他不明白的是,若昨夜是梦,身上的伤从何而来?可若昨夜非梦,他为何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不管他。总之,想办法再约蓝晶出来见面,好让彼此的感情增温,至少在这个寒假,能够让两人的关系从朋友,变成「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他就心满意足……

    他不顾身上的伤口仍在疼痛,冲进房间,就是打开计算机、连上网络、登入《梦幻冒险》,希望能遇见「小治」,请他找蓝晶来与他对谈。

    「原来是你,我就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用我的名义注册账号。」沈君如看到冒用者是自己的弟弟,便一笑置之。

    她怎会知道这件事?「咦?姐,妳是不是上线过?」

    「对啊,我还遇到一个『小治』。」

    她遇上小治?「你们有交谈吗?」

    「有。他知道我是沈君如,还问我怎么不认识他,我说我没在玩网络游戏──」

    她说破了秘密?「出去啦!」沈孟如气极了。

    「小孟,发生了什么事?」

    「滚出去!」沈孟如气呼呼地将她赶出房间,再碰地一声锁上房门。发过脾气后,他无力地躺回床铺,将双手枕在脑后,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男扮女装谎言既已拆穿,他该如何再面对蓝晶的哥哥──小治?甚至蓝晶本人呢?

    正当蓝晶与沈孟如陷入各自的悲伤时,在两人的《梦幻冒险》里,最可恶的幕后黑手,就是因自己的帅气(?)被蔑视而愤怒的见习爱神万人迷。其实也不能怪他谎报讯息,他只是气过头,漏讲「到伊拉斯特城……『隔壁的同萌公会』去找贤者毕竟依」,七个字的遗漏,让他俩的《梦幻冒险》之旅,险些变成生离死别之旅,可阴错阳差的结果,反倒让两人情感更为浓烈。

    反正,根据全程关注他俩发展的丘比特的说法,虽《爱情笔记本》上还没出现「沈孟如、王治平」这样的记载,但距离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既然没他的事,期末考最后一天前的温书假,就是万人迷打混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悠闲地看漫画,尽情享受他的青春──

    「叩──叩──」

    有人敲门?他揉揉惺忪睡眼,打开房门。

    「小迷,你该准备上学了。」

    什么?他居然睡掉了一天?大概是那天晚上,忙着关心蓝晶与沈孟如这对奸夫**……不不,是狗男女……不不不,是情侣,彻夜未眠的结果,就是用一天的时间来补眠。

    于是,打定了再找蓝采和去为他抄考卷主意的万人迷,悠闲地刷牙、洗脸、换制服,再搭上父亲的车子,准备前往明日学园考试。

    「小迷,我听小爱说,你中文很早交卷,是都不会写吗?」

    父亲对他真没信心。万人迷气愤道:「我有考一百分的信心。」

    「哦?我哥考一百分?但今天的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啊。」万人爱讽刺他。

    「哼,我还会不只这一科一百,今天的英文跟社会科,我也一定会全部满分!」万人迷发下豪语,只要蓝采和抄对了孙家虞的考卷,他还担心什么?

    「哇,爸爸,哥好厉害,要是他每科都一百,你要怎么奖励他?」万人爱明褒暗贬,心想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孩子天亮了,快醒醒吧……

    「不用每科都一百,只要有两科以上一百,爸爸就送你一台数字相机!」

    数字相机!哦哦,真是太棒了,万人迷开心道:「谢谢爸爸!」

    万人爱嗤之以鼻。「先别谢,等你考到了再说。」

    哼哼,万人迷瞪了她一眼,鄙夷的眼神,暗示她:好男不跟女斗。这一路上,他们均保持沉默,直到明日学园出现在眼前。

    「爸爸,拜。」

    万人迷马上跳下车子,迅速地奔向预定考场──高一B班教室。

    考试钟响,从前方同学手中接过社会科考卷后,他用念力呼唤:

    (蓝采和!)

    (我才不要帮你作弊。)蓝采和拒绝。

    (如果因为你不肯帮我,害我绝望地加入情人去死去死团,你要负责。)

    这个可恶的家伙,还「见习爱神」呢?根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浑小子。蓝采和心不甘情不愿地出现,立刻接收到──(麻烦蓝大仙跟前天一样,帮我去高二Z班看孙家虞的答案,谢谢!)

    为什么堂堂八仙之一的他,非得做这种丧尽神格的事呢?可为了天下有情人,他不得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找到孙家虞的位置后,他开始用念力传送答案。

    A

    B

    B

    D

    ……

    哈哈,万人迷愉快地在答案纸上书写答案,就连要用文字表达的非选择题,他也轻松自如地书写着;等写完的同时,他立刻起身,走到前方讲台交卷。

    「同学,你不检查一下?」

    「不必。」他自信满满,开玩笑,孙家虞的答案还需要检查吗?回到座位上,他拿起社会科考卷,突然看到考卷上方注明了「B」字。

    他赶紧用念力问蓝采和。(蓝大仙,帮我看孙家虞是A卷还B卷?)

    (什么A卷、B卷?)

    (你看命题老师旁印的是什么字。)

    当蓝采和用念力传来「A」时,万人迷险些昏倒。该死的,不要说一百分了,他恐怕连非选择题象征性的笔墨成绩也拿不到。这次第,怎一个「惨」字可以了得?

    不、不对,父亲的条件是他有两科以上一百分,数学、社会科完蛋了又如何?他还能把买数字相机的希望,寄托在下一节英文考试上。

    渡过了不算短的休息时间,面对寒假来临前的最后一节考试,万人迷的心情异常轻松。只要再一次的抄抄乐,他就能开始愉快的寒假假期,不但能有属于自己的数字相机,还能把见习爱神的任务抛一边去,期待二月四日「实习月老」任务的开始。

    所有的努力,都为了这一刻。万人迷接过前方同学的考卷,反射性地呼唤蓝采和,只见上道的蓝采和,不待来到他身边确认指令,就开始传回答案。

    (等一等!看一下命题老师旁印的是什么字。)

    就算不是圣斗士,也没有人会笨到被同样的招式陷害两次。等蓝采和用念力传来「B」时,确认自己手中考卷与孙家虞是同一份的万人迷,放心地抄写答案。

    C

    C

    A

    B

    ……

    突地,蓝采和停止了答案传送。

    (发生什么事?)

    (我看不懂那个英文单字。)

    (你怎么会看不懂?丘比特说,你们天上的神仙,各国语言都通!)

    (话都他在说的,不然你问问他,他懂不懂C语言!)

    C语言?这是计算机程序语言吧,应该不列入「各国语言」的范围。

    (别管那个单字,先把后面的答案传给我!)

    (OK!)

    配合度相当高的蓝采和,又陆陆续续地传回答案,让万人迷抄得不亦乐乎。

    抄呀抄,眼看答案卷只留下一格空白,万人迷有些着急:(蓝大仙,单字看不懂没关系,你照字形传回来给我。)

    (你不知道,念力传送的东西,一定要是我知道的东西,才传得回去!)

    这还真麻烦。(那你赶快去查字典,看看那是什么字!)

    (OK!)

    蓝采和离开高二Z班教室,来到图书馆,他翻开英汉大字典,开始查阅这个叫「Orz」的单字。

    「O……O……有了,再找R……R……嗯,然后是Z……咦?奇怪?」将字典里的「O」字部翻完,为什么没看到「Orz」这个单字?

    一定是这本字典太小了。蓝采和放下字典,又找了另一部更厚的英汉大字典来翻。

    「O……O……有了,再找R……R……嗯,然后是Z……咦?奇怪?」这本字典里,一样没有「Orz」?

    不可能!一定是字典太小。蓝采和又换了本英汉大字典。

    「O……O……有了,再找R……R……嗯,然后是Z……咦?还是没有?」

    翻了三本字典,仍未见「Orz」的解释,到底是这个字汇太艰涩了?还是字典的版本太老旧?

    对了,换最新的英汉大字典好了。蓝采和选了本封面最新的英汉大字典,翻开版权页,确认了出版日期是一个月前,重启查阅:

    「O……O……有了,再找R……R……嗯,然后是Z……咦?怎么会这样?」这本字典里,一样没有「Orz」!

    就在这时,他发现身后杀气飞动,彷佛被冷森森的冰冷视线瞪着。

    他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黑衣的女生,她戴着眼镜,清澈却又神秘的黑眸里,却可看出隐藏得很深的聪慧,她精致的五官上有着活泼的表情,温润粉嫩的唇噙着诡异的笑容。不知是否是她身穿黑衣的缘故,或是自己心神疲惫的缘故,蓝采和觉得眼前的她被黑暗的气息包围着,彷佛她是黑夜的一部份……

    (蓝大仙,借一步说话。)

    咦?在人世能看见神的人不多,能用念力和神沟通得更少,蓝采和立刻答应她的邀约,随她来到图书馆外。

    「好心的蓝大仙,麻烦你,想查什么数据,用在线字典查,你以为正常人在看见英汉大字典自动翻页,还一本接着一本时,不会以为是图书馆闹鬼吗?」

    说的也是。蓝采和笑得尴尬。「妳可以推荐我,哪个网站的在线字典比较好吗?」

    「当然是迷路馆的在线字典最齐全。」女生笑着说。

    「迷路馆?」

    「我架的BBS站,有空欢迎来玩,更欢迎蓝大仙邀你的伙伴来联署成立分站,方便联络大家的情感。」女生递上一张名片。「我是明日学园大学部历史系六年级的林娜娜,还请蓝大仙帮我宣传。」

    「林娜娜,好洋化的名字。」蓝采和收下她的名片,又问:「请问哪里有计算机可用?」

    「走吧,我帮你处理。」

    于是,此刻的蓝采和坐在林娜娜的寝室里,用迷路馆BBS站的在线字典,立刻查出Orz的意思。原来Orz不是法定的英文单字,而是代表屈体投地的图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