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爱神，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
咦？他还真凶，是错觉吗？（我知道Orz是什么意思了。）
（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
这么困难的图释，今年才十七岁的万人迷，居然八百年前就知道？（你说，那是什么意思？）
（屈体投地的图释。）
正确答案，那──
（你作答完毕了吗？）
（哼哼，求人不如求己，当然是早就写完、早就交卷！）
万人迷相当得意。开玩笑，当蓝采和为了找寻「Orz」的意思奋斗时，他也自己看了考卷，当发现答案是「Orz」时，立刻把答案写进空格，大摇大摆地起身交卷。然后，快乐的寒假，终于来临啦！至于见习爱神的任务，既然闲着也是闲着，当作是打发闲暇时间的消遣，倒也无妨！
第十章
真情On-line
万人迷开心地度起寒假的这时，却有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不开心。在台北市中山区的一处公寓里，有位女刑警忧心忡忡地站在弟弟的房门外，犹豫了会，才敲敲门板──
「叩──叩──」
「老弟？」
「不要吵我！」
这个宝贝弟弟，究竟是怎么了？沈君如担心地站在房门外干著急，公务繁忙的她只晓得弟弟是来台北见朋友的，至于是见谁？见面之后为什么会弄出一身伤？她一概不知。更糟的是，正值春安项目的期间，身为台北中正一分局侦查队员的她，休假时间少得可怜，仅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伤愈后消沉下去。
欸，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一向活泼开朗的沈孟如，变得失魂落魄？
即使再不愿意，她仍拿出手机，拨了一组熟悉的号码。
「嘟──嘟──」
「如如，什么事情找我？」
「没事，我只是想和你聊天。」
「那有什么问题！」白星宇喜出望外。多么难得啊，沈君如竟在非值班的夜里，打电话给他！尽管两人是爱情长跑了七年的男女朋友，务实的她无聊时打电话找他聊天的次数，可是用手指头就算得出来。
「那个……呃，如果有个男生突然茶不思、饭不想，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说他怎么了？」
原来不是要聊天，而是意见的咨询，白星宇就说，她怎会忽然转性，想和他用电话聊天？「这种状况有很多，通常是失恋，或和女朋友吵架，总之要从个案判断，不能一概而论。」
「那……阿星，你晚上有空来我这里一趟，好不好？」
什么？莫非沈君如所说的那个男人，是他的「情敌」？而且那大胆的淫贼，甚至登堂入室地闯进沈君如的独居公寓。「我马上到。」
「你不是在上班？」
「管他的。」话说白星宇自从通过公务人员高等考试后，被分发到传说中的公营当铺，每天的工作便是负责清点财物，往往在位子上坐一天，也不会有半个人进来洽公。开玩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流行「典当」？只要办张信用卡或现金卡，随时有钱可花，何必沦落到摸摸鼻子，进当铺与老板议价的下场？
于是，他匆匆地写好假单，也不待长官批示可否，径自离开座位，赶往沈君如的居所。他坚信，被长官责备事小，要是女朋友被人把走了，那才糟糕！
「叮咚！叮咚！」
大门打开，他一见沈君如憔悴的容颜，直觉便是她被坏男人欺负。「如如别怕，那个混蛋在哪里？我马上把他赶走！」
「咦？」他在说什么？
「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动我白星宇的女人，算你倒霉，我要让你见识我的利害！」
「碰！」他的头上，突挨一记粉拳，紧接着是沈君如的嗤之以鼻。「拜托，我堂堂一个警官，还需要你这个念到警大二年级，就匆匆转校的米虫公务员保护？你不是有在写推理小说？我真同情那些买你书的读者。」
是的，在公营当铺未废前，很幸运地分发到此单位的白星宇，由于工作清闲的缘故，偷偷地进行起他从小以来的梦想──推理小说作家，由于他的风格并非单纯的本格派、亦非单纯的社会派，更时而带有亚森罗苹似的冒险色彩，随着小说的渐渐出版，竟也有了一群死忠的读者。
「因为妳没事不会叫我来，又说什么男生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以为妳被牛皮糖男人黏上，只好虚张声势。」白星宇笑得尴尬，其实他最不爱的就是暴力，尽管小说里写了再多血肉横飞的镜头，都无法动摇他崇尚和平的本性。
「是我老弟啦。我就是搞不懂你们男人的心事，你去跟他man’stalk（男人间的对谈）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他在烦恼什么。就算问不出来，也麻烦用你贫瘠的推理能力，稍稍推一下，谢谢。」语毕，沈君如手中已出现一支房间钥匙。
拜托别人帮忙，还可以用这么挖苦的口气吗？窝囊的是，白星宇竟接受她的拜托。没办法，从他认识沈君如的第一天起，就晓得她不是温柔婉约的女孩，如果哪一天沈君如不再心直口快，他才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打开房门。
「滚出去！」沈孟如转过身，将自己的憔悴藏在被窝里。
「小孟，好久不见，怎么一到台北就睡懒觉？你不是立志成为台湾的福尔摩斯？这样懒惰是不行的。」白星宇不理会他的逐客令，反而坐在床沿，微笑地看着他。
真讨厌。沈孟如生了一会儿闷气，终于决定向白星宇讨教。他坐起身，凝视他含笑的双眸。「姐夫，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
白星宇故做惊讶。「你为了思考这件事，而茶不思、饭不想？」
「姐夫！」
「哈哈，不开你玩笑。你这小子，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白星宇从他询问追求过程这件事，猜想他是为情所困，而且对方恐怕仍不晓得他的心意。
「我……欸。姐夫，女生都不喜欢被骗吧。」
白星宇正色道：「男生也不喜欢被骗啊。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样我才帮得上忙。」
「好。就是我玩一个网络游戏，当时因为好玩，就用女生的身分上去注册，结果认识一个男性玩家……」
等等？他的意思是，他爱上了一个男人？白星宇宛如遭雷击地从床沿跳起，连退数步，与他保持距离。「小孟，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姐。」
「哈哈，姐夫，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个男性玩家在网络上是我的『公』，我也在网络上假扮成女生和他交往。结果前天见面时，来的是他妹，我对他妹……一见钟情。」沈孟如不敢说，真正令他坠入爱河的关键，是两人见面后那场坠入《梦幻冒险》的梦，那场梦境太过真实，使他无法将它与现实分离。
白星宇稍稍整理了下，恍然大悟道：「你害怕她晓得你在网络上男扮女装，就不理你了？」
「嗯。」
「这还不简单！叫你姐出来顶账号，不就得了？」反正网络真真假假，只要沈君如不说破，谁晓得真相？
「问题就出在我姐已经说了，她从没用那个账号上网玩过网络游戏，所以小平的哥哥应该晓得我就是他的『婆』，一定会跟小平说，我该怎么办？」
报应！喜欢玩嘛！喜欢在网络上骗人嘛。就是有这种人的存在，网络世界才会变得不可信。不过，犯错的毕竟是女友的宝贝弟弟，白星宇咽下责备的话语，心生一计。「不如，我来替你扛这条罪？」
「呃？」
「账号给我，我帮你说。」
就算会被误认为是变态怪叔叔，白星宇也只有认了，谁叫自己是他的准姐夫？
沈孟如瞬间从床上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白星宇，不断地吻他的脸。「姐夫万岁，我最爱你了！」
「不要爱我。这样你姐会心碎的。」
「你少自抬身价了白星宇，答应小孟的事赶快做，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就到此为止了。」沈君如冷酷道。
为什么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依然敌不过他们姐弟之情？白星宇无奈地开机，说白了，他和沈君如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怪不得她残忍！
等呀等、盼呀盼，在终端机的彼端，白星宇只能消极地等待「盗贼小治」上线。换句话说，要是「盗贼小治」从此失踪，他也救不了沈孟如。
是的，沈孟如极可能一辈子都追不到「盗贼小治」的妹妹了，不过这是他自作自受。这场游戏里，只有他──白星宇，是真正无辜的第三者，希望「盗贼小治」大人行行好，赶紧上线……
白星宇的推测没有错，因这时待在自己房里的蓝晶，根本不想再和「巫女如如」有所联络。她喃喃自语着：「还该再上线吗？还该再玩《梦幻冒险》吗？」这是最喜欢ACG的她，第一次觉得累。是原以为的二次元恋爱，变成了三次元恋爱，使她倍感疲倦吗？她还以为自己在网络游戏中的情感收放自如，不料这一次，她是真的放了感情……
管他的。反正只要离开那个游戏，她就会渐渐淡忘沈孟如这个人，就算他曾用女生身分欺骗过她，那又如何？她不是一样用男生身分欺骗他？
蓝晶突然放声大笑。说到在网络上戏弄别人的本领，他俩是旗鼓相当，只是当网络游戏，变成了真实状况，就不是关机后即可逃避的虚拟世界。
她忘不了，在梦里与沈孟如携手冒险时，那种相依相偎的甜蜜感。如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就是「爱」吗？拨开了终端机的层层屏障，两人一起进入冒险世界时，展现的是不是彼此的真心？在伊拉斯特大逃亡时，沈孟如宁愿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生命的情景，是一回想起，就忍不住心悸的片段。
可惜，梦境毕竟是梦境，醒来后一切都是假的。无论她在梦里多爱沈孟如、或沈孟如多爱她，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像她迷恋的任何一个动漫英雄，不论他们有多厉害，就是不能从平面世界，走出来与她相见。
既然这辈子已打定主意要当御宅族，何必谈恋爱？她就继续爱她的动漫英雄、继续创作她的同人志、继续玩她的网络游戏……不，她不玩网络游戏了，因为网络游戏的玩家是真人，以后她只玩单机版的游戏，那种游戏的变量不多，只要依照攻略手册进行，就能顺利破关。
是的，就这么办。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去申请账号自杀，曾经练过的功、曾经升过的级、曾经拿过的宝物、以及曾经谈过的网恋，就随着系统删除，灰──飞──烟──灭！
右手食指放在主机电源钮时，突有种僵硬感束住她的动作，她发现自己如何努力，就是开不了机。
还是先去看电视吧。随便哪一台、随便哪部动画，没有动画也没关系，任一部无聊的肥皂剧，都比上网玩网络游戏来得好，甚至要是什么都没得看，最少还有新闻可看。
方走几步，熟悉的音乐声传入耳里，那是进入《梦幻冒险》的前奏。
怎么可能？她不是没开机？就算开机了，她又没设定，系统怎会自动跳到《梦幻冒险》？她回过头，错愕地发现自己的账号、密码，被一双无形的手输进计算机。
「是谁？」
「我是见习爱神。」
见习爱神？是《梦幻冒险》里那位帮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神仙吗？但这里不是《梦幻冒险》，是二十一世纪的台北。「你到底是谁？」
「我是见习爱神。」万人迷再度答道。不是他故弄玄虚，实在是蓝晶太过固执，如果他不隐身为她登入《梦幻冒险》，线路彼端的白星宇，大概终其一生也等不到她。
「你不要骗我了，游戏是假的。」蓝晶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游戏虽然是假的，但妳的感情却是真的。」
是啊。在那个虚拟世界里，她动了真情，可她以为那样的真情，不过是夜里的一场梦，闹钟响起后，就遗失在梦境里，覆水难收。「但是……」
「停！」懒得听她废话的万人迷，骤地打断她的话。「妳的婆要跟妳讲话。」
她的婆？是沈孟如吗？蓝晶犹豫了会，终于坐在计算机前。
◎如如：老公。
小治：嗯。
如如：我要跟你道歉。
小治：发生了什么事？
如如：其实我是男的。
小治：我早就知道了。
如如：（惊）对不起，老公，我已经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不能陪你去爬断背山。
如如：这个账号，就是我假借女朋友的名义注册的。
小治：你不是沈孟如？
如如：不是。小孟是我女朋友的弟弟，真是抱歉，之前硬推他去跟令妹见面。
小治：原来是这样。
如如：那个……小孟他很喜欢令妹啊，还望大哥成全，让他们两个交往。
小治：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在地上打滚）。
如如：大哥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是答应了？
小治：我没有妹妹。
如如：（惊）小平不是令妹吗？
小治：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如如：请说。
小治：我就是小平。
如如：！！！！！！！！！
如如：那我也告诉妳一个秘密。
小治：说吧。
如如：我刚才说的话都是骗妳的。
小治：！！！！！！！！！
如如：抱歉，我更正一下，我是指这个账号是我注册这件事。小孟是真的喜欢妳。
小治：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如：你要听简单版的？还是完整版的？
小治：简单版的。
如如：小孟怕妳误会他是变态，叫我来顶账号。
小治：我还是不懂。
如如：就是说，小孟对妳一见钟情，却又怕妳会对他男扮女装的事不高兴。
如如：他这几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身为他准姐夫的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小治：委屈您了。
如如：谁叫我爱错了人？
小治：爱情这件事，真的很麻烦。
如如：等等，小孟跟他姐的个性完全不一样，是个跟我一样忠厚老实的好青年。
如如：我保证如果妳和他交往的话，他会任劳任怨、做牛做马。
小治：我还是不想谈恋爱。
如如：（咚）
如如：就不能看在他陪妳玩了这么多天的份上，给他个机会？
小治：不是我不给他机会，是这种事情，不适合由别人来转达。
小治：喜欢我的话，就要大声的表白，告诉我，他爱我！
如如：妳跟他姐的个性真像，相信妳们会相处愉快的。
如如：我会把妳的话转达给他。◎
当「如如」显示下线时，蓝晶竟有种破茧而出的快感。是因为听到沈孟如喜欢她吗？其实她的心早就沦陷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另一方面，晓得自己任务圆满达成的白星宇，赶忙去向沈孟如报备，当然最主要的，是向自己女友讨功劳。
然而，听到白星宇所说，蓝晶要自己大声说出「我爱妳」的条件时，沈孟如并不快乐，他虽恨不得现在就能站在蓝晶面前，向她大声说出：「小平，我爱妳！」却做不到。
小平啊小平，妳不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和妳在网络上并肩冒险，我却连现实生活中的妳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吗？沈孟如摇摇头，就算没谈过恋爱，他一样晓得打铁要趁热，若蓝晶开出条件的此时，他没即刻实行，下一次再在《梦幻冒险》上遇到她，说不定条件就有不同，更惨的结果是，搞不好她一辈子都不上《梦幻冒险》了。
「姐夫，你有帮我问她的住址吗？」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白星宇大感讶异。「我以为你知道。」如非他俩互相知道对方的所在，何以蓝晶会开出大声说出「我爱妳」的条件？依稀记得七年前，沈君如向他开出一样的条件时，没忘了说出自己在中央警察大学的女生宿舍──兰庭等他。于是，白星宇凭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勇气，毅然决然地在深夜冲到兰庭门口，向里头大喊：「刑警系一年级沈君如，我是妳同班同学白星宇，我爱妳！」
想也知道，在风纪严谨的警大，是不容许这般深夜示爱的莽撞，隔日白星宇被教官抓进教官室训了三小时的话，幸而教官念在他年纪轻轻、又是生平第一次谈恋爱、难免冲动，便以申诫结案。也因此，他才顺利赢得沈君如的芳心。
事隔七年，虽没有七年之痒，但听到一样的条件，白星宇难免代入自己当年的情景，哪晓得沈孟如跟蓝晶，真的是「网恋」，除了双方的真实姓名外，没有其他的联络方式。
完了。沈孟如身子一软，倒进沙发，下一步该怎么做？
「白星宇，我警告过你的。」心疼弟弟的沈君如，柳眉一竖，矛头指向没把红线牵好的白星宇。
「又不是我的错……」
「哈哈哈！」
乍地，爽朗的笑声响遍客厅。是谁在笑呢？在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结果，仍找不出笑者何人。
「不必害怕，我是见习爱神，专门帮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见习爱神？他不是在《梦幻冒险》中的角色吗？怎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出现？沈孟如疑惑了，难道他现在仍处于梦境中？「姐夫！」
「嗯？」
「打我一下。」
什么？这是周星驰电影《九品芝麻官》里的经典片段：「打我呀，笨蛋」吗？白星宇尴尬地抡起拳头，不晓得打完之后，可不可以学电影中的人说「像这样的要求，我一辈子没听过」？
「沈孟如，你没有作梦。王治平的地址，就在这张纸条上，去吧。」
语音甫落，一张黄纸缓缓地从天而降，沈孟如伸手接住，果然看到上头书写一排地址。只是……见习爱神的字，真的好丑……
「快去。」
一语惊醒发呆人。沈孟如二话不说，飞也似地冲出大门，朝纸条上的地址前进──
「小平，我爱妳！」
咦？是错觉吗？蓝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小名，而且还说了「我爱妳」。
「小平，我爱妳！」
她走到阳台上，朝下张望，竟看见一张她最思念的脸孔。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他怎会知道她住在哪里？他的「我爱妳」喊得好大声，喊得让她心头掀起的不只是涟漪，根本是万丈波涛！
不晓得蓝晶听到他的呼唤没有。正准备喊第三次「小平，我爱妳」时，他的颈后突被一揪。「你是哪来的小子？你嘴里的『小平』，全名叫做什么？」王治义严厉道，毕竟天下叫「小平」的女人很多，不见得是他小妹。
「她……她叫王治平。」
哦，嫌疑增加了。王治义瞇紧了眼。「她的名字怎么写？」
「三横一竖王，治理的治，平安的平。」
完全命中，还跟他听过的小妹自我介绍词一模模一样样。没错，这个王八蛋，就是来泡他小妹的！「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打哪来的？你为什么会爱我妹妹？」
蓝晶是他妹妹？那么，他就是他的大舅子……不不，他和蓝晶还没结婚，可将来总有希望成为亲戚，他还是放尊重点。「大哥您好，我叫沈孟如，是中央警察大学二年级学生，和令妹是在网络上认识的。」
「我最讨厌……」
「咦？这是哪位？」王治信出现，看到弟弟正在质问一位长相俊美的男生，不免好奇。
「他是来找王治平的。」王治义松手，恢复对蓝晶的冷酷态度。
「哎呀，你倒厉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来来来，进我家坐，只差一个人，就全员到齐了。」王治信和蔼地将沈孟如带进屋里，王治义则是面色凝重地跟在他们身后走进，还不及关门，就见到王治和拿着蛋糕冲了过来。
「全员到齐了。」他说，眉宇间的笑意却很快褪去。
「嘿嘿，把寿星叫下来吧。」王治和得意洋洋，最疼蓝晶的他，可没忘记今天是她的农历生日。
他的视线扫到沈孟如。「咦？这位是……？」
「他是我男朋友。」蓝晶一面走下楼梯，一面介绍。
男朋友？沈孟如吃了一惊，不过这不就代表，蓝晶已接受他的表白？他笑逐颜开。「小平，我……」
王治义突然开口：「对他们的婚事，我第一个反对。」
什么？现场有人提到「结婚」吗？王治和蹙紧眉头。「根据民法规定，二十岁已经成年，所以小妹想嫁给谁，当父母的人都不能有意见，何况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
「这个叫沈什么……对了，沈孟如的小子，是中央警察大学的，将来他会当警察。如果他死了倒没关系，他的遗孀还有抚恤金可领，怕的是要死不死、半身不遂……」
「凭我王治信『妙手回春』的功夫，哪有医不好的伤势，安啦。」王治信立刻打断他的烦恼。
「第二个理由，是他们搞网恋。网络上的恋情太不真实了，根本禁不起现实的考验。」
「二哥，你真的想太多，男女之间的交往，开始总靠缘分。缘分来了，下一步才是真正的爱情路，就算经不起考验，顶多就是分手。」王治和笑着说，谁说王治义不疼蓝晶？在场的三名兄长里，就他对蓝晶的初恋操最多心。
「好吧。小子，把你的生辰八字跟姓名写在纸上。」
天啊，这位严谨的会计师，该不会打算先拿两人的八字去合一合，以免蓝晶的感情投资错误，变成「沉没成本」？「我说二哥啊……」
说时迟、那时快，沈孟如已写好自己的资料，交给王治义。
「什么？你这小子的名字，未免太像女人。我以王治义会计师的立场声明，我坚决反对你们交往！」
有这么严重吗？王治信与王治和不约而同地凑上前去，「沈孟如」，是像女孩子的名字啦，不过仔细想想，孟如、孟如，不就是「孟子如也」？解释成男名，倒也说得过去。「我想这不是问题。」王治信提出反驳。
「这怎么不是问题？你想，印喜帖时，看到『王治平』跟『沈孟如』两个名字，你会觉得哪个是新郎？哪个是新娘？」
「哎唷，二哥，你真的想太多。」王治和尴尬地笑。「对了，我们来切蛋糕。小妹，妳的生日愿望还真灵验，等一下记得留一个给小哥许。」
生日愿望？蓝晶一愣，猜想到他大概误以为她在阳历生日时许的愿望，是找到好情人。可她何必澄清呢？就让这个误会延续下去，倒也挺有趣的。「好。」
「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
在生日快乐歌的旋律中，蓝晶闭起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这一次，她许下的愿望，当然是跟沈孟如快快乐乐地谈恋爱，顺顺利利地进礼堂，一辈子幸福相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