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吉贝永恒的约定
上午九点钟，赶在台华轮（注：是航行于高雄─马公之间的豪华客轮）开航之前冲回高雄港的明日学园高三学生们，登上了这艘豪华客轮。看哪，整船都是身穿明日学园制服的学生，这一片制服海，简直比蔚蓝的大海还要惊人，更代表今天台华轮是被日月旅行社包了下来。
「好棒，有电动玩具！」
一冲上船，万人迷的视线就被大型电玩吸引住，看起来紧接着的四小时航程，他绝对不无聊──
「咚！」
猛地，他头上遭到一记爆栗。「好痛！」根本连确认也不必，他就晓得凶手是谁。「丘比特，我都快被你打笨了！」
他倒会猜。「你本来就很笨。」丘比特毫无愧疚之意，随即提醒。「你忘了绿野的事？」
对哦，要是他不看紧绿野，绿野就要被黑友助拐跑！可是，他已经当腻了电灯泡，真希望能有人帮助他。
咦？眼前，不就有个最适当的人选？
他紧盯着丘比特。
「看啥？」
「好心的爱神，求求你帮我看紧绿野。」他双手合十央求道。
「放屁，你自己去。」
「杀人要见血，送佛要送上西天嘛。」他继续哀求。
「少说那种无聊的俚语。我要回奥林匹斯山了。」
语毕，丘比特的身影倏而消失。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要他充当一下电灯泡，他也不愿意，亏他们还同床共枕了两天，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等等，这句俗语这这样用的吗？万人迷怎么越想越不对劲？
总之，无论对不对劲，丘比特横竖是跑了，他必须自力更生。他望着大型电玩，不甘心的眼泪在眼眶中蠢蠢欲动，为什么？上天真是对他太不公平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干脆放弃见习爱神的身分，一辈子当个恋爱绝缘体……
「咚！」他的头上又遭一记爆栗。「丘……咦？月老？」怎么回事，难道是丘比特变身成了月下老人，但不可能啊，月下老人脸上慈祥的笑容，不像是丘比特伪装得出来的。
「孩子，即使有了实习月老，老夫依旧放心不下你。」月下老人说。
这是作梦吗？他忍不住朝自己脸上刮了一巴掌，明显的痛感让他晓得这不是错觉。
「见习爱神，我是第一次知道你有这样的嗜好。」甜蜜如天鹅绒般柔滑的嗓音，是久违的维纳斯！
「你们……」
「孩子，别放弃啊。」月下老人语重心长。
「是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电灯泡任务，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维纳斯跟着劝勉。
「你们……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放弃了见习爱神的任务？」月下老人与维纳斯，根据丘比特的证词，异口同声说。
万人迷险些昏倒。「我只是不甘心打不到电动而已！」
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经过丘比特的渲染，俨然成为万人迷打算放弃见习爱神的大事，让关心他的月下老人及维纳斯摇头叹息。
「那么，努力吧。」月下老人说完后，身影随即消失在空中。
「没有电灯泡的发光发热，就不会晓得爱情有多美好珍贵。所以，想成为一个好爱神，就要先当电灯泡。」维纳斯说，她倒没有马上落跑，继续待在原位。
「既然如此，麻烦妳当电灯泡，我来打电动。」
「呃……」
不待维纳斯允诺，万人迷即一屁股坐在大型电玩前，投入十元硬币，开始打起他的电动。
真是岂有此理！维纳斯很想别过头一走了之，可想到现在仍是见习爱神任务的第一个月，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个月的心血白费，唯有接受「拆散」绿野及黑友助的任务，介入他们两人间……
「哈啾。」
天气再晴朗，航行在大海之上的台华轮甲板，仍然令人觉得寒冷。绿野的双眼贪婪地望着蔚蓝海洋，明知海风再冷，也舍不得回到船舱里，于是她、打、喷、嚏、啦！
这时，急着脱下自己大衣，准备为她披上的黑友助，顿觉海风吹得十分猛烈，让他连站也站不稳，遑论接近她。他压根儿不知道，幕后那个用力鼓腮吹气的，正是爱神维纳斯本人。
「不准你披！不准你披！」
她一面吹、心里一面吶喊，与儿子丘比特的行事风格不同，她答应过万人迷的事，就一定要达成！
吹了一阵，觉得累的她停下来休息，但见黑友助便趁此机会，走到绿野身后。「有看过『铁达尼号』吗？」
「你是说李奥纳多的电影？」
「没错，里头有一幕，是男主角抱着伸开双臂的女主角，对着海洋大喊：『I’mkingoftheorld！』（我是世界之王），我们也来试试看？」
听起来颇刺激的。跃跃欲试的绿野，在黑友助的引导下，对着远天缓缓伸开双臂，黑友助则轻扶着她的腰，两人一同喊出：「I’m……」
「科因欧夫乐握！」
突地，万人迷又闯了出来，并且用中文音译「kingoftheorld」，完全破坏了情节中的美感。
「你你你……万人迷！」黑友助已经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万人迷才懒得理他哩。「滚开啦，老太婆，这就是正式爱神的电灯泡功力吗？哼。」他出来的重点是嘲笑维纳斯，幸好他输了一局后出来透气，否则黑友助不就得逞？
「身为爱神，我不忍心看到一对恩爱情侣被拆散啊。」维纳斯狡辩。
「放屁，妳跟妳儿子一样没用，快滚回奥林匹斯山去！」嘿嘿，身为见习爱神，也许万人迷撮合情侣的技巧还不够，可身为恋爱绝缘体，他对破坏别人的感情，却是有天分的。
维纳斯仅能叹息。「欸，我去也。」语音甫落，她的身影随即消失在空中，看来是回奥林匹斯山去了。
「爱神真是信任不得……咦？你们干嘛盯着我瞧？」万人迷的注意力移回绿野及黑友助身上，看到他们均瞪大眼睛瞧着他。
「没看过帅哥啊？」他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们突然发现他很帅？「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们签名照。」
「学长，你要不要去看医生？」绿野忧心忡忡。
「现在健保也不贵，有病就要医，早期发现、早期治疗，以免害人害己。」黑友助也说。
敢情他们是当他有神经病。哼哼，都是他呛维纳斯呛得太高兴，一时忘了有人在身边。「医生你们留着自己看，咦？船停了？」
此刻，船行进马公港，代表他们的最后一站到啰。
「各位亲爱的高三同学！」
下站前，船长室突然传来广播。「这里是明日学园理事长室，麦克风测试，一、二、三……」
咦？台华轮怎会和明日学园搭上线？众人的疑惑还不待澄清，广播中又传来：「我是日月旅行社董事长皇甫辉，谢谢各位同学对本次毕业旅行的捧场！」
什么？明日学园理事长皇甫辉，就是日月旅行社的董事长？该说是他多角化经营得好？抑或他太爱抢钱？
「因为行程安排上的疏失，让各位同学不能到三民，在此先和各位同学致歉，在经过本社的紧急会议，我们发现，如果能搭上下午四点钟回高雄的航班，各位同学就能到三民看日出。」
什么？这代表行程又要变更？而且现在已是下午两点钟，如要搭四点钟的台华轮，是否意味着只能在吉贝玩两个小时？不不，还要扣除搭快艇来回的时间，这代表他们只能在吉贝玩一个小时！
在众人的抗议声中，绿野赶紧接过麦克风。「各位同学，其实吉贝比较适合夏天来，现在风太大了，所有海上活动都暂停，我们顶多只能步行十到二十分钟，就要回头。」
结果，就是被排得很漂亮的行程表骗了。
「我要回家啦。」
「对嘛，那个什么三民的，一定也不好玩。」
没想到绿野的澄清，反而让众人的愤怒更为高涨，在哗然声中，身为学生会长的唐星恒接过麦克风。「各位同学，注意，请听我这里。」
「偶像！偶像！」
就算高三Ａ班的同学对他一路上与女友卿卿我我的行径不表苟同，可全年级其他二十五班的同学，可对这位长相帅、功课一流、运动神经超发达的学生会长崇拜得很。
当现场的抗议声沉寂下来后，唐星恒说：「我知道大家对临时变更行程一事很难接受，不过日月旅行社也让我们夜宿海生馆，这可是很难得的经验，如果他们真的照原来的行程跑，我们又怎能有如此新鲜的体验？」
「说得对！」
原先起哄反对日月旅行社安排的众人，竟为自己的反对感到羞耻，反而为唐星恒的说法热烈鼓掌。
「反正，长得帅的人，说什么都对。」万人迷冷哼声，他终于忆起这家伙是谁。这家伙就是在明日学园校门前，把公交车上美丽学姐从他眼前牵走的恶徒……
「接下来，我们可能有两种选择：第一、是依照原先预订行程，在澎湖待到明天下午四点；或者是现在赶紧到吉贝岛玩，抢在下午四点前搭船返回高雄，好到三民去看日出。大家觉得哪个方案好？」
「我有第三个方案。」
他侧过脸，发现冷着一张脸出声的，正是皇甫辉的养女──皇甫明月。
「小月？」
她接过麦克风，冷哼着：「根据我对我养父的了解，三民的日出很可能跟今天的吉贝一样，只有十分钟的价值，大家的时间宝贵，我认为逛完吉贝岛后，直接坐车回台北休息，总比大家路途迢迢地搭车上三民，结果什么也看不到来得好。」
「明月，妳一定要这样吐我的槽？」皇甫辉发出哀嚎。
「很抱歉，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从皇甫明月冷然的态度，可见这对养父女的感情有多不好。「大家觉得呢？」
「公主说得有理！」
「赞成！赞成！」
欸，就跟唐星恒受欢迎一样，长得美丽的皇甫明月，又是用高傲冷淡的态度说话，很难不让男人心动……不，是不让男人信服，连原先讨厌唐星恒的万人迷，都跟着爱屋及乌起来；更何况，她可是万人迷连作梦也会梦到的、公交车上的美丽学姐。
「那么，父亲你可以切断联机，今天晚上，我会带领全体同学回台北。」皇甫明月的态度依旧冷冷的，跟腻在唐星恒怀里的模样截然不同，真令人怀疑她是不是有双重性格。可是如此冷淡的她，才足以显出特别的贵族气息……
「咚！」
又有人敲他的头。妈的，他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这趟旅程里，大家都敲他的头？万人迷一回头，发现站在眼前的，是笑脸盈盈的丘比特。「你干嘛回来？」他明显不耐烦。
「你忘了，我要把『这个』射进他们两个心里。」丘比特指指怨恨的铅箭。
「对哦。」万人迷恍然大悟，他都忘了吴启磊与田正光这对「情侣」。「那要不要顺便把他们的灵魂交换过来？」
「你要吗？」
其实最好是不要，才会有延续的好戏可看。万人迷笑得奸诈。「我可以说『不』吗？」
「就听你的！」这也是丘比特的心意。
「对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丘比特视线朝四周环顾了下，并没有看见大型电玩。「你又不想跟监绿野了？」
「不是，我想拜托你把铅箭射进那个学姐的心里，让她讨厌那个男的，然后再在她看着我的时候，把金箭射进她心里。」这是万人迷最小的愿望。如果能够让皇甫明月爱上他，他也不必当什么「万人迷」，只要她迷他，就好……
「咚！咚！」「笨蛋！笨蛋！」这会儿，丘比特不止是打，嘴里还连骂出声。
「哎唷，你不答应就算了，为什么要打我！」
「你不知道她是谁？」丘比特看来很紧张。
「就明日学园理事长的养女啊，怎样？」万人迷才不觉得这是什么阻碍。
「如果她只是明日学园理事长的养女，事情就好办了……」丘比特叹了口气，他总不能说「欲知后情，请锁定《见习爱神》」？
「不然呢？」
「总之我不能答应你，你也死了这条心。」丘比特含糊其词。
「没关系，等我明年一月一日成为『万人迷』时，管他什么明日学园理事长的养女，就算是总统的养女，也会被我迷得团团转。」万人迷很有自信。
丘比特叹了口气。「随你怎么想。走吧，我们去找吴启磊他们。」
于是，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现场，随同吴启磊及田正光搭上快艇，准备前往吉贝岛──
「吉贝屿位于白沙岛北方约五点五公里，为澎湖北海最大的岛屿，四周有大小石沪群和珊瑚礁地形，岛内更有丰富的人文景观与文化遗址。东南海岸的岩层已被侵蚀形成海蚀平台。岛的东侧及东北侧海滨，有较黝黑的玄武岩。西崁山原为一独立山头。后来由广大的珊瑚碎屑堆积成一座陆连岛，在西崁山东南方有一隆起的滩岩地形，与西崁山北方的堆积层，合占全岛的二分之一面积左右，是本岛另一特别的地形景观……」
好烦哪。吴启磊皱起眉头，他完全不想听船长说这些有的没的，只希望可以很快地带着田正光去「永结同心」。他紧紧地拉着他的臂膀，两个人相依相偎着，尽管海风再大，他也相信他们的热情是不会被吹熄的。同一时间，他不晓得有两双视线，正盯着他们不放。
「铅箭射下去后，他们会马上推开对方吗？」万人迷好奇道。
「你要不要试试看？」
丘比特将弓箭递给他。说也奇怪，怎么拉爱情金弓也拉不开的他，一接过怨恨铅弓，竟毫不费力地拉开了。
「你有当恨神的天赋唷。」丘比特夸奖道，说不定让他当见习爱神是浪费，应该让他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恨神。
「谢谢夸奖。」呵呵，既是恋爱绝缘体，自是「情人去死去死团团长」，身为此团团长，就要视天下情侣为仇敌，就算双方都是男性也一样。「看我的，怨恨的铅箭！」他铅箭瞄准吴启磊后射去，不待练习即正中红心的技术，又令丘比特忍不住为他鼓掌。
「再一发，怨恨的铅箭！」这一次，铅箭射中田正光。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他默默数着时间的流逝，希望可以马上看到他们自相残杀……
「你干嘛抱着我？」如梦初醒的吴启磊，一面放开手，一面狂吐。
「我才想问你！你他妈的连老子的豆腐也敢吃，是不要命了？」田正光摩拳擦掌，像是完全忘记之前的甜蜜，恨不得宰了对方。
「去死吧！」
「你才去死！」
两个人迅速地扭打成一团，在船舱里滚呀滚地，一靠岸，就噗通一声滚下了水；进了水，两人仍继续扭打着，俨然以打死对方为己任，置个人生死为度外。
「两个白痴。」万人迷窃笑，真没想到怨恨的铅箭这么好用，他偷偷地拿着铅箭，对准了皇甫明月……
「我教你不要动她的！」丘比特赶忙抢下铅箭。
万人迷吐吐舌头。「让我射一下又不会死。」
「你是不会死。好吧，给你个提示，其实皇甫明月也有爱情烦恼，你不要看她和唐星恒这么好，她另外有个爱人！」
劈腿？干得好啊！万人迷最爱看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恋爱，绝不能让怨恨铅箭为她解决一切。他试探道：「她的另一个爱人，是怎么样的人？」
「帅是没有唐星恒帅，但比唐星恒有钱，将来还可以继承王位。」
继承王位？「查尔斯王子？」
「不是啦。哎唷，反正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懂，快去顾着绿野，等吉贝回去后，你就可以尽情撮合他们。」
没错，现下最重要的不是皇甫明月的爱人，而是绿野。万人迷三步并作两步地追去，希望不要在最后关头出错──
吉贝西南方的白沙尾沙滩，柔白细致，而走到名闻遐迩的沙尾海湾，看着长达数千公尺的金黄色海滩，使人不禁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即使不能下水，绿野望着湛蓝的海天，思绪不住地飘远、飘远，彷佛要沉淀在远海……
「绿野。」
她回过神，站在她眼前的黑友助，掌里放着一枚洁白的贝壳。「给妳。」他笑着说。
「好漂亮的贝壳。」
「嗯，我特地选过的。」
真的吗？原来黑友助一走进这片沙滩，就低头猛找的，是这枚贝壳？「谢谢。」
「嗯。」
他蓦从口袋中掏出爱情护照。「这一站，叫吉贝。」
「是。」
「这里的爱情絮语是：永结同心。」
「我知道。」
黑友助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后，对她微笑着：「那，我可以请妳和我『永结同心』吗？」
「我……」绿野犹豫了，她分不清这究竟是「爱情护照」之旅的演戏，抑或黑友助的真心话。
此刻，黑友助伸出右手小拇指。「我们来打勾勾。」
「打勾勾？」
黑友助突然将手放在嘴边，对着远天大喊：「猪猪，爱上绿野了！」
「干嘛这样说。」绿野感到害臊。
「虽然绿野是明日新闻社的绿野，是校园注意报的旅游专栏作家，可是猪猪一点也不在意，一样爱她！」
他怎么会知道？绿野大吃一惊，难道是她昨晚登入部落格留言时，被他察觉了？或者……或者……
还不及想出问题的答案，绿野的下颔就被抬起，冷不防地被吻上。
「来不及啦。」他听见尖锐的惨叫声，一转头，发现万人迷脸色苍白地站在他俩眼前。
「混蛋万人迷，别再来打扰我们！」黑友助说。
「我……我才不是来打扰你们。」万人迷强做镇定。「我是来提醒你们，该回去了。」
绿野一瞟手表。「啊，再不回去，会赶不上台华轮。」
「你真的是来提醒我们？」黑友助仍不信。
「随你信不信，我可是要回去了，再见。」万人迷转身后，悄悄地看了眼《爱情笔记本》，发现◎「黑友助、陈瑄儿」◎这对记录，仍好端端地待在第十六对上。
不，他不相信。经过了这三天的拚命拆散，他终究是拆散不了他们吗？要是宿命真注定他拆散不了他们，至少也要让绿野觉得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是「见习爱神」的功劳。
只是，该怎么做呢？
绿野与黑友助，才不晓得万人迷的想法。「你说，你爱我？」回程时，绿野悄声问他。
「嗯，打勾勾。」黑友助再度伸起右手小拇指，跟她打勾勾。「约定好了，我要带妳去三民。」
他还记得！绿野的眼泪，险些从眶中掉出。「什么时候带我去？」
「我会打电话给妳。」
对哦！绿野赶紧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抄给他。「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我会打电话给妳的。」
一路上，他们紧紧相偎，从澎湖到高雄、再从高雄到台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