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见习爱神的危机
完全没注意到橙子在《驭食记》里搞什么的万人迷，因为一直没听到她呼唤，倒也没在意，就任由自己呼呼大睡。
「碰碰碰碰碰碰！」
他的房门，突然传来激烈的拍打声。
「谁啦？」寒假只剩十天了，就不能行行好，让他好好睡觉？
「哥，小娟不见了！」
万人爱紧张地快要哭出来，她记得万人迷答应要请见习爱神帮忙的，怎么帮忙的结果，是橙子失踪？
「知道了啦。」万人迷不耐烦回答，只能怪橙子三八，没事偏要进自己的小说，搞得现在大家误以为她失踪，看来他有必要进入《驭食记》，先把她带回来给众人看，再放进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不一开始就找见习爱神，小娟就不会被那座铁塔欺负，也就不会……」
「好啦，都是我的错，可以了没？不要唠唠叨叨的，等下她就会出现了。」
说完后，万人迷运用万能的神力，进入《驭食记》。
咦？怎么橙子的这个版本，场景竟在紫禁城？只见那由琉璃造就的宫门闪着碧色光辉，旁边还装饰着宝玉。金碧辉煌、气派豪华，最特殊的是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雕塑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他借着神力，隐形进入橙子的寝房。「学妹，我是万人迷。」他压低了音量。
「我又没叫你。」正在故事中倒数着七月十九日的橙子，根本不想见到跟现实生活有关的人。
「大家都在找妳，妳出去一下，待会儿再回来学做菜。」
「我不学做菜了。」橙子说得坚定。
「什么？妳不学做菜？那怎么可以，妳和艾菲尔Q道格拉斯……」
「我已经不爱他了。」
哇，不会吧。丘比特不是信誓旦旦说，他已经把爱情金箭射入橙子心中，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不，搞不好她是喜欢这里的生活，毕竟生活在紫禁城里让人服侍，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万人迷，也很想进来尝试。「妳是不是移情别恋？」他确认道。
「答对。」
该死的。没想到丘比特的爱情金箭竟会失灵，他着急问：「那个人是谁？」
「就是本故事的男主角，淮安第一名厨，罗颖！」
怎么会是这么个虚拟人物？「妳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假的，是活在妳故事中的，妳不能带他回现实生活中。」万人迷万般苦恼，尽管他的智商低，他也晓得这一次的情况，跟靛青带回《水浒传》中的浪子燕青不同。他的程度还不到处理二次元层次的感情，唯有赶紧将橙子带回现实世界，才是正途。
「我又没要回现实生活。」
哎呀，她竟说出这种傻话。万人迷心急如焚。「妳是现实生活的人，终究要回到现实生活的，不可以一直逃避。」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想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这样有错吗？」
理论上听来没错，可实际上有错！「只要见习爱神一发挥神力，妳再不愿意，都得回到现实生活。」
一语惊醒梦中人。橙子傻傻地看着他，倘若她不能再留在《驭食记》里，她就不能和罗颖在一起。「可不可以每天晚上让我进来，白天我再回到现实生活？」她想了个折衷方案。
「可以。但妳要选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爱，不能爱上妳自己笔下的人物。」
岂有此理。橙子杏眼圆睁。「我就是爱罗颖。如果见习爱神强迫拆散我们，我宁可一辈子不谈恋爱。」
完了。完了完了。看样子橙子是铁了心，也要和罗颖在一起。偏偏二次元的恋情，是不能获得现实世界的认同，他又该怎么向白雪交代？
哎呀，那个问题之后再想，现在要解决的是橙子的失踪。「随便妳要爱谁。可是我妹妹找妳找得快要发疯，麻烦妳先回去看她一下，再进来。」
「保证会再让我回来？」
「见习爱神是神，绝对不会说谎的。」
「那就信你一次。」
于是，眨眼间，橙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娟！小娟！」
她听到橙子爸着急的呼唤，马上打开房门。「爸，我在这里。」
「我的乖女儿，妳真是吓死爸爸了。」橙子爸哭得老泪纵横，他还以为女儿已经不告而别，偷偷地搭机前往瑞士。「对了，道格拉斯先生已经答应跟妳订婚。」他省略了自己逼迫的过程。
艾尔要跟她订婚？哼哼，她才不希罕。「爸爸，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她喜欢上别人？橙子爸睁大眼睛。「真的吗？」
「嗯。」
真不可思议，明明橙子在几个小时前，还为了艾尔拚命地削苹果，结果几个小时后，就变心爱上了别的男人，真可谓「女人心，海底针」！「那个幸运儿是谁？」
「爸爸，他是一个很会做菜的男生哦，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厨师执照，等到他拿到那张执照，我就带他回来看妳。」
原来是个会做菜的男生。橙子爸呵呵笑着。「怎么？他抓住了妳的胃，顺便也抓住了妳的心？」
「爸爸，不要取笑我嘛。」
看着女儿娇羞的模样，橙子爸不禁忆起自己对艾尔张牙舞爪逼婚的情况，真不知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不过，只要女儿开心，他这个当爸爸的，也就跟着开心了。
「爸爸，我回房间啰。」
「好。」
回到房间的橙子，赶紧拨万人爱的电话。
「嘟──嘟──」
「小娟，妳跑哪儿去了？」一接通，万人爱就着急问道。
「啦啦啦，小爱，跟妳说，我谈恋爱了。」
她谈恋爱了？她喜欢的对象，不就是艾尔那个乱开条件、乱闹绯闻的坏男人？他们怎可能谈恋爱？该不会是橙子单恋过度，导致脑筋秀逗，出现幻觉？「妳和铁塔谈恋爱？」
「我已经不爱他了。」
哗，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搞得万人爱都快哭了。「那，妳和谁谈恋爱？」
「一个很会做菜的男生。」
听起来很不错。万人爱松了口气。「我早就觉得，妳要跟一个会做菜的男生在一起才速配，那个光靠嘴的铁塔是不行的，妳就好好地享受妳的口福吧。」
「嗯。」
结束通话，万人爱但觉兴奋，想必从今起，她再也不用听橙子与艾尔的恩怨情仇，可喜可贺！
相对于橙子爸与万人爱的高兴，明白真相的万人迷，无疑是苦恼的。
真是可恶。早知道就不让橙子进《驭食记》，这样最多是想办法说服艾尔换个方式，而非眼睁睁地看她爱上二次元人物，在此束手无策。
该怎么办呢？
对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拖丘比特下水。
他一跃，登上了奥林匹斯山的爱神殿。
「我就知道你会来求我。」丘比特悠闲地剥着葡萄，一口一口地吞下肚子。
「你都知道了？」
「废话，我可是时时刻刻关照你。你这个笨蛋，居然送一个作家到她自己笔下的世界，还任由她自己编剧情，你不要忘了，主角是作家理想的投射，有的是自身的投射，有的是自己喜爱的类型，像橙子这种，就是取自己喜欢的男生优点，舍弃自己不喜欢的部分，综合出一个男主角罗颖，所以橙子爱上罗颖，也是早就能预见的。」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说用爱情金箭射进她心里，她除了艾菲尔Q道格拉斯外，谁也不会爱，我哪会这么放心？」万人迷怪罪于他。
「你真的有够笨。那是她创造出来的世界，我的爱情金箭，哪比得上她自己想象的力量？」
反正说来说去，还是丘比特不好，不一开始就阻止他放橙子进《驭食记》。可责怪丘比特，却无济于事，必须赶快想个对策才是。「现在要怎么办？」
「很简单，你把罗颖的对手也放进去，不就得了。」
把罗颖的对手放进去？「我不懂。」
「一见钟情，哪比得上日久生情？橙子暗恋艾菲尔Q道格拉斯两年多了，她之所以喜欢罗颖，也算是寂寞的寄托，你就把艾菲尔Q道格拉斯也送进《驭食记》的世界里，看橙子究竟选谁。赌赢了，你就赢得明日新闻社的合作；赌输了，大不了用万能的神力，用力地改编《驭食记》，把橙子逼出自己的幻想世界，从此再不要想明日新闻社的合作，瞭乎？」
听起来，无论输赢，他都不吃亏。他向丘比特深深一鞠躬。「谢谢。」
「唉。」
孰料，丘比特吐出一声长叹。
「你在叹什么气？」
「我叹你啊，见习爱神，都过了一个半月了，你怎么还不能独力撮合情侣，老是要我帮忙呢？照这样下去，我哪敢把爱情金箭交给你？」他抬头望向爱神殿外，状似哀凄。「伟大的天父啊，为何您要如此惩罚我？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选到这样的接班人？」他一面说，晶莹的泪水一面滑落脸颊。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嘛。」从不曾见过他哭的万人迷慌了手脚，他慌慌张张地向前，想要为他擦去眼泪，结果脚步一个踏空，竟朝丘比特身上压下，形成了一幅宛如饿虎扑羊的香艳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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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在微笑～」
此刻，方在户外狩猎完美少男的维纳斯，一面哼着小曲，一面准备回到自己寝室休息，却在经过大厅时不意瞥见万人迷与丘比特偷情（？）的场景，忍不住噤声，悄悄地躲在一旁观察。
「你在搞什么？快给我爬起来！」不甘心当受的丘比特，气恼地大吼。
「对、对不起。」
一紧张，万人迷又无力地倒下，这会儿正对着丘比特的双唇吻下，两人看来就像浓情蜜意地纠缠在一起。
「我那多情的夫君，又移情别恋了。」
躲在一旁偷窥的维纳斯，突然听见幽幽的叹息。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媳妇赛姬。
「别伤心，妳已经有我啦。」
维纳斯笑着说，这可是出现在《见习爱神》第一集的情节，还请各位看官自行参照。
「你这个混蛋！看我的！」
姜毕竟是老的辣。转眼间，丘比特已将万人迷推开，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想当攻？你在回去修练个八万四千年，看看有没有机会。」
「你不要对我乱来。」万人迷泪眼婆娑，他努力地挣扎，希望能捍卫自己的贞操，死也不让丘比特毁了他。
「你给我对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发誓，你这辈子绝不会攻我，我就放了你。」
虽不明白丘比特再说什么，但万人迷还是照说一遍。「我，万人迷，对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发誓，我这辈子绝不会攻丘比特。」
「要加上，如果违背誓言，我就会变成万年总受。」
「我，万人迷，对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发誓，我这辈子绝不会攻丘比特。如果违背誓言，我就会变成万年总受！」
「很好。」丘比特得意地放开他，就在这时，发现一双充满妒意的眼眸。
「阿……阿……」
「不要叫我。」阿波罗满脸怒容，这家伙是怎么搞的？昨天一起过情人节时，还对着他唱「爱你一万年」，怎么一个没注意，他就和万人迷偷情啦？也难怪他一直不肯换掉万人迷，原来是早对万人迷有觊觎之心。
「阿波罗老兄，我把他还给你，你也有看见，一切都是他主动的，不甘我的事。」万人迷极力撇清，根据他对《希腊神话》的了解，阿波罗的神弓百发百中，他可不想为了丘比特，无缘无故冤死箭下。
「你还敢说？一定是你任务没完成，装可怜，来博取他的同情。」
可恶！万人迷才不管他的神弓有多厉害，也不在乎他是太阳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搞清楚，我对你的男人没兴趣。」
「你给我对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发誓，你这辈子不仅绝不会攻丘比特，也不会让丘比特攻，我就相信你。」
奇怪。他们怎都流行发誓？还有，那个「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到底是谁？干嘛都要对他发誓？
急着解决橙子爱情烦恼的万人迷，没兴趣详问这些事。他举起右手，敷衍说：「我，万人迷，对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发誓，我这辈子不仅绝不会攻丘比特，也不会让丘比特攻，不然……喂，阿波罗，不然我会怎样？」
「你的见习爱神任务会失败。」
果然是好残酷的诅咒。万人迷吐吐舌头。「我，万人迷，对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发誓，我这辈子不仅绝不会攻丘比特，也不会让丘比特攻，不然我的见习爱神任务，就会失败！」
「你烦不烦啊。」
蓦地，他们听见空中传来的怒吼，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神出现在他们眼前。
「参见冥河的主宰史蒂克斯！」
眼见众神不约而同地行礼，万人迷也跟着行礼。
「哪一个是万人迷？」
「他。」众神又是不约而同地指向他。
「拜托一下，你下次要发誓的时候，可不可以一次说完，我光记你的誓言，就花了一页。」史蒂克斯将《誓言笔记本》翻开，果然二月十五日一页，都被万人迷占满。
「什么是《誓言笔记本》？」
「呵呵，众神都会对我发下不可违背的誓言，一旦违背了，就要接受惩罚。为了不让他们乱发誓，我就准备了这本《誓言笔记本》，一旦有神违规，就会马上受到报应！」
「好像满有趣的。」万人迷说。
「有趣？等你违规后，你就知道了。」
史蒂克斯眨眨眼，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总之，在奥林匹斯山耗掉了不少时间，万人迷回到人间时已值深夜。根据与丘比特商量的方案，他要将艾尔带进《驭食记》的世界，想办法赢回橙子的心。
方案简单归简单，可艾尔真会答应吗？他又不爱橙子，如果他进入《驭食记》，反而更坚定橙子想留在那个虚拟世界的决心，该怎么办？
万人迷苦苦思索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赌了！
转眼间，他已来到艾尔的房间，看到他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像是畅游梦境。
万人迷凑近他。真是讨厌，为什么帅的男人连躺在床上睡觉，看起来还是很帅？更过份的是明明在睡觉，艾尔的发型看来仍旧有型，保持着乱中带序的层次感，难怪他会是周刊追逐的绯闻对象，而他──平凡人类万人迷，就算不是恋爱绝缘体，也不会受到周刊的青睐。
欸，先把自怨自艾放一边去，叫艾尔救回橙子，才是当务之急。
「小娟……」
正当万人迷准备进入艾尔梦境时，听见他的梦呓，他呼唤的「小娟」，是橙子苏蕙娟吗？
艾尔翻身，嘴里继续低喃：「小娟……」
「万能的神力，让我变成橙子后，进入他的梦境。」
万人迷语音甫落，他就变成橙子的样子，然后潜进艾尔的梦境──
那是一个欢乐的盛宴。左右有四五百张单桌面，真个排得整齐，上头珍馐百味，美酒千盅。琼膏酥酪，锦缕肥红。宝妆花彩艳，果品味香浓。斗糖龙缠列狮仙，饼锭拖炉摆凤侣。荤有猪羊鸡鹅鱼鸭般般肉，素有蔬肴笋芽木耳并蘑菇。几样香汤饼，数次透酥糖。滑软黄粱饭，清新菰米糊。色色粉汤香又辣，般般添换美还甜。
「小娟，妳来了！」
突然，万人迷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原来是艾尔发现他了。
不晓得眼前的橙子，实际上是万人迷伪装成的艾尔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找妳过来吃，结果妳自己来了，那就别客气，坐。」
「这是什么地方？」万人迷连声音，也变得跟橙子一样。
「这是道格拉斯国际料理馆即将推出的新式服务──喜宴。今天邀请的对象是媒体记者和美食评论家，先填饱他们的肚子，他们的笔下就会客气些。呵呵，小娟，和我坐在同一桌。」
艾尔拉开一张椅子，万人迷跟着坐下。
哈哈，在这个绅士风度盛行的年代，其实当女人也不错，还有人帮忙拉椅子……不，他不该胡思乱想，应该赶快跟艾尔报告橙子的困境，请他去拯救。
他拉住艾尔的手。
「小娟？」
「你喜不喜欢我？」
艾尔面露尴尬。「记者朋友都在这里，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真的喜欢你。」万人迷将他抓得更紧了。
「小娟，我一直把妳当成妹妹。」
妹妹？哼，同为男人，就算是个不受欢迎的男人，万人迷哪不晓得男人说把一个女孩当「妹妹」，意思就是把她当成「备胎」？「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妹！」
「妳听我说，我对妳的感情，就像是一个哥哥对自己的亲生妹妹，如果我喜欢妳，不就是乱伦？」
「我听你胡说！不然你说，你喜欢谁？」反正是伪装的，万人迷没有橙子的矜持，他决定要逼出艾尔的真心话。
「这个嘛……」艾尔歪着头思索了下。「目前还没有。」
「那就喜欢我好了。」万人迷把他的手拉到脸颊边。「我爸爸也很喜欢你，我们两家又常常来往，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我没想过这问题。」虽然今晚口头答应了橙子爸要和橙子订婚，艾尔还是觉得很不真切，尤其是听到橙子拒绝订婚后，他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对了，橙子不是已经拒绝他？为何又要和他在一起？「妳不是爱上别人了？」
艾尔知道橙子移情别恋，爱上罗颖的事？万人迷一转念，就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
「咦？你不是零周刊的记者？」艾尔真搞不懂，为何橙子会在一瞬间变了样。
「我要跟你说件很严重的事。」万人迷表情凝重。「橙子现在爱上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男人。」
「不是真正的男人？」亿万个问号从天而降，将艾尔砸得头昏眼花，莫非对方是女扮男装？或是人妖？还是、还是……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能救橙子的，只有你。」
听起来满糟糕的。艾尔点点头。「请说。」
「橙子爱上的那个男人叫罗颖。」
一听见罗颖，艾尔就直觉喊出：「《驭食记》！」
「你知道？」
「那是小娟写的小说嘛。」固定上她部落格的艾尔，虽然曾在《驭食记》开头时小整了她下，但后头的进度他仍默默地追，只是不再提供意见。
等等，万人迷言下之意，是橙子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爱上了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物？「你的意思是，小娟现在每天写小说，所以爱上了罗颖？」
「比那还严重。橙子她真的进入了《驭食记》的世界，还打算待在那里头，一辈子不出来。」
艾尔偏着头。「这好像是《聊斋志异》里头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有句俗话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代有一位书生在读书时，突然看到书本中有张美女书笺，看着看着，那个美女居然化为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眼前，还说自己的名字叫「颜如玉」。她和书生成了夫妻，度过了一段逍遥快乐的日子，后来一名道士看出颜如玉是妖怪，要书生将书全部烧掉，才解决了这椿人书之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聊斋志异》的故事。不管你是基于一个大哥的立场，或是一个朋友的立场，你愿意看到她的青春，浪费在一个虚构人物的身上吗？」
虽然很离谱，但艾尔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救出橙子。「我该怎么救她？」
「你和我一起进入《驭食记》，把橙子叫回来。」
进入《驭食记》？「你是指，我要穿上清代的衣服，前面露出半个光头，后面扎一条辫子？」
「救人最重要，你就别计较扮相。」
艾尔摇摇头。「不对，我记得《驭食记》的背景设定在外国人进入中国后的清代末叶，我可以打扮成使馆大使。」
是啦。金发的艾尔，有维持帅帅扮相的特权。万人迷冷哼声。「算你走运。」
「OK，Let’sgo！」（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