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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明明要去三楼,却莫名其妙地上了五楼。

    都是那个奇怪的家伙。

    “喂,怎么才来就又要走?去我办公室坐坐嘛。”耳边张旻的絮絮叨叨惹得曾柝好不耐烦:“罗嗦。”

    “曾医生,一切准备都好了。”

    当他准备就绪走进急诊手术室的时候,护士上前交代了情况。

    病人拇指被玻璃严重划伤,断了一根神经,伤口大约为4厘米,需要马上缝合。

    ……

    嘉祎回餐厅交接班的一路上,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傅嘉祎你这个港都。

    难怪卓逸时常拿上海话笑他是港都(傻瓜),还真是的。

    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地和别人表白过,这个第一次糟糕到不能再糟。也不知道后面的重点,他究竟听到没有?

    嘉祎一路上踢着路边的小石块,心头诅咒着什么:没事取那么奇怪的名字做什么!不单奇怪,还这么难听……还不如索性叫曾拆。

    在餐厅的员工更衣室里换上制服后,嘉祎狠狠地将橱柜门甩上:面瘫男!死小拆!

    走出更衣室前,嘉祎无意地瞥到卓逸的柜门没有关好。

    他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自己的柜子也不知道关好上个锁。

    嘉祎过去替他将柜门拉上,顺势见到柜子里他的外套和背包——他已经来了啊。此外,小隔板上还放着好多颗零碎的佛珠。嘉祎认得它们。这串佛珠卓逸一直戴在手腕上,十分珍视。如今看来,似乎是绳子断了,散落丢失了的佛珠也再找不回来。

    “嗨。”刚刚拉开门,就撞见了卓逸,“来了?”

    “嗯。”

    卓逸挠挠脑袋,“呵,我电话留包里忘带了,回来拿。”

    “喔,你橱门都没关上。”

    卓逸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谢了。”

    出门之前,嘉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来说:“我看你那串佛珠散了,我知道一家店,可以配到一模一样的珠子,有没有兴趣?”

    卓逸的动作停驻下来,望着橱里的那几颗剩下的珠子,说:“不用了,大概也是天意。”

    他这样说着,把那仅剩的几颗佛珠拿在手心里,随即顺手丢进了更衣室的废纸篓里。

    都说,一段特定回忆总要由某个特定的物件来支撑。或许是曾经熟悉的某一首歌,或许是一件珍视的礼物,也或许是,一串佛珠。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卓逸下定了决定要告别某一段回忆呢?嘉祎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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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因为卑微懦弱而不敢向前;不要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争取。因为你要知道,任何事都无须后悔,只需承担后果。‖

    陪林吉吉去做人流的那天,冷气居然格外的冷。分明还是秋天,却已经嗅到了冬日刺骨的气息。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天她长长的□浪卷发,还有紧紧裹住自己的米色大风衣,都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瘦憔悴。

    她笑着开玩笑说:“一想到这个生命是他带给我的,我就觉得恶心。”

    其实,她很爱蔡致。

    爱之深,恨之切。

    一个女人,用来表达爱情的最崇高的方式,就是想为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养育一个孩子。

    为了做出好聚好散的样子,她不哭不闹,也不说悲伤。

    他的心已淡,可她的情却未断。如此一来,还如何奢求海枯石烂。

    排队、挂号,一切都仿佛来得那么漫长。

    坐在华善医院六楼妇科的候诊区里,嘉祎望了一眼身边的林吉吉,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刻,她这么安静。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大吵大闹,也不再谈笑风生地说幽默的冷笑话。

    其实,她很害怕,只是她从来都不说而已。

    在进诊室之前,嘉祎握了握她的手,要她安心。

    陪着林吉吉就诊的时候,中年的女医生瞥了一眼嘉祎,看着B超的结果问道:“是打定了主意要打掉?”

    “嗯。”林吉吉答得很干脆,双手紧紧拽着,放在膝上。

    “做无痛的还是普通的?”

    “……无痛的吧。会有什么伤害吗?”

    医生头也不抬地说:“无痛的安全点,也少点痛苦。但毕竟是人流,对身体的伤害多少总会有的。早知道这样,平时就应该小心一点嘛。”

    看到医生望着嘉祎的表情,林吉吉笑了笑,只觉得有些尴尬,却也懒得再解释什么。

    手术只不过十来分钟。

    之后就转进病房,需要留院观察2小时,如果没有不良反应才可以回家。

    “……吉吉,你有没有后悔?”嘉祎坐在她的床边问她。

    他清楚地听到林吉吉的回答。她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任何事都无须后悔,只需承担后果而已。”

    嘉祎没有看到手术台的冰冷,没有看到那些器具的可怕。他眼中所看到的,只有林吉吉沉默的勇敢。

    这个世界上,没有忘记不掉的爱人,只有不想忘记的爱人。

    下午一点,微弱的阳光照在林吉吉略显苍白的脸上。

    在医院停留的这三个多小时里,林吉吉说了很少的话。

    等打理好一切手续之后,她像往日一样眯着眼睛笑了,说:“嘉祎,谢谢你陪我。”

    嘉祎摇摇头,“走吧,回家了。”

    刚从医院电梯里走出来,见到有人躺在病床上被几个医生与护士推进了急诊室。

    急诊大厅里还有人出来接应,“什么情况?”

    “交通事故,昏迷。”

    推车被很快地推了进去,从他身边经过时,嘉祎只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自从那一通丢脸的电话之后,再也没有过联系的男人。

    小拆——嘉祎的心头一沉,险些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嘉祎。在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男人匆忙间问了一句:“晚上有班没有?”

    嘉祎错愕地摇摇头。

    紧接着男人又补了一句:“等我电话。”于是,就跑着进了急诊厅。

    “你朋友?”林吉吉问道。

    “嗯。”

    “什么时候认得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嗨,说来话长……”嘉祎有些无奈得抓了抓脑袋,“走吧。”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里广播的播放的,恰好是鲍比达的钢琴曲《Do  you  really  love  me》。流水一般的旋律,在有风的下午淌进心里。

    嘉祎和林吉吉坐在后座,想着各自的心事。

    每一次见面,都为自己的慌乱而感到窘迫。巴不得每次遇见他的时候,都是自己反复练习过的场景,那样,大概就不会闹出念错名字这样的丢脸事来。

    嘉祎意识到,原来那不是冲动……只是心动。索性,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那2W字里错字不断,待我有空一起改了。

    替我捉虫的童鞋辛苦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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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瑟瑟地吹,他悄悄躲在他的身后,听到一声“出来”,顿时,无地自容。为什么每一次的偷偷尾随,他都清楚地知晓并且谙熟于心呢?‖

    曾柝他说:“等我电话。”

    晚上他有手术,不知道他要在医院忙到什么时候。林吉吉坐在沙发上不断地调着频道,看嘉祎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开口问他:“傅嘉祎同志,你可不可以坐下来消停一会?”

    嘉祎这才老老实实又回到沙发上坐定,傻傻笑笑:“喔……”想到林吉吉下午刚坐了手术,嘉祎开口关心,“吉吉,你有不舒服没有?”

    “没有啊,我很好。”林吉吉托着脑袋回答。

    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把她和一个刚做掉孩子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嘉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噌地一声站起来,拿过手机一看,却是卓逸。

    接起来就听见那头的人说道:“喂,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喝一杯啊。”

    “不了,我晚上有事呢……”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紧张,好像自己在说一个大谎言一样。

    沙发上的林吉吉一边听他讲电话,一边抬眼起来看他。

    “……诶不跟你说了,手边还有事做呢。下回聊吧。”生怕电话占线久了,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