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去你来不及参与,我就拿所有回忆赠你。好的、不好的,都会慢慢说给你听。这样,你就会渐渐走进我的生活,最后难分彼此。
曾柝直直地望着他,手上的叉子停了下来。嘉祎看着那双深邃而沉默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噔噔”地快了起来,脸上也隐隐发烫。
就当他以为曾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不解风情地说了一句:“沾到奶油汁了。嘴边。”
嘉祎松了口气,连声“喔”了两下,伸手胡乱地抹了抹嘴角。
桌上的食物无声无息地都被悉数消灭干净。嘉祎满足地拍拍肚皮,“啊,好饱。”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是吉吉。
“吉吉,”嘉祎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林吉吉如同往常一样,吼着说:“在哪呢,你怎么短信也不给我回一个?”
“噢,刚才没看到……”看到男人正在规规矩矩地收拾桌子,嘉祎继续道:“我刚吃好饭呢,你呢?结束了吗?”
“废话,都十点多啦。我也刚从饭局上回来。这边真的好冷喔,幸好我贴着暖宝宝哈。”
虽然是在讲电话,但是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小拆的一举一动,看他端着空了的盘子走进厨房后,小声地讲电话:“喂,我在医生这里……”
“……你说小拆?”
“是啊,刚刚给他做了披萨喔。”
林吉吉那头笑了起来,“我才走了一天,你就忍不住要丰富自己的夜生活了?”
单凭着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让嘉祎红了耳朵,“……吉吉你想太远了啦,我没……”
“好了好了,难怪也不回我短信。你等着,等我回来你给我好好交代。挂了,我洗澡去。”
“那好,你注意保暖啊。拜拜。”
挂断电话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看曾柝认真地做着清洁工作,他卷起袖子来,“我来帮你啊。”
男人没有回头,“不用,我习惯自己洗。”
想起他的洁癖,嘉祎便没有强求,他倚在厨房门边,“那我负责跟你聊天啊。”这样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28,29,30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一日两更。^0^
28
‖都说,爱就是一个人吃饭没有两个人吃饭有趣。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你总会慢慢变得喜欢我。‖
几个盘子而已,曾柝居然可以仔仔细细地刷上五遍。
嘉祎倚在厨房门边,站得脚都酸了,那人居然还专心致志地洗着盘子。
手里闲着没事,嘉祎拉开冰箱速冻柜的拉门,整个人蹲在冰箱前找食物。
“哇,吃的还不少嘛,”伸手拿过一盒酸奶,“小拆,喝你一罐酸奶喔。”
曾柝扭头过来看他,整个人像只懒惰的猫,坐在冰箱前拆着酸奶包装。
“你饿了?”不是刚吃了饭的么。
“不是啊,只是没事做而已。你好慢。”他小孩子似的瞥了瞥曾柝,垂着眼睛拧酸奶盖子。
一边喝还不忘一边和曾柝说话。
他看着还放在原处的白色瓷杯,问道:“喂小拆,我送你的杯子你怎么不放好,摆在这里搞不好又要被我打碎了。”
“那就扔了啊。”男人说话的声音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
嘉祎哼哼着,“这可是送你的礼物啊,哪能说扔掉就扔掉?”
忿忿地往嘴里灌小瓶的酸奶,没一会就见了底。看到底层冰箱里还有没有拆开的切片面包和小盒的黄油,毫不客气地抓过来吃。
曾柝把洗干净的盘子统统放进烘干杀菌机里,伸出腿踢了踢嘉祎的脚丫,“起来。”
“喔,好啦?”嘉祎嘴里还叼着一片面包,从地上站起来。
曾柝冷冷看了他一眼,指着他嘴里的面包,“面包屑别给我掉到地板上。”
“哦哦哦。”嘉祎放下手里的黄油,转而护着嘴里的面包,屁颠屁颠被曾柝往客厅里赶。耳边像是听到曾柝的一句嘀咕:“吃那么多又不长肉,浪费。”
“小拆你说什么?”
“没什么。”男人若无其事,心里却是在说:我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真是拖社会主义的后腿。
嘉祎坐在沙发上,又啃完了一片面包。电视上播放的自然科学节目他无心理睬,只专注地舔了舔手指上的黄油。那动作看上去天真得不得了,曾柝愣了半天,“啧”了一声道:“洗手去。”
听到厨房里的烘干机“叮”的一声响,曾柝将干净了的盘子小心地拿出来,放进碗柜里。眼睛扫到灶台上那个只拆了一半的礼物:白色的瓷杯微微地露出来,看上去崭新却又熟悉。
他没有去碰,只是仍由它装在盒子里,被摆放在灶台上。
重新回到沙发上,两个人一起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电视,嘉祎居然就紧张起来。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拆,男人似乎很平静,和平日里沉默起来的起来别无二致。
起初,他想多磨一会,看看小拆会不会说些什么。可是,他始终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屏幕。想到之前的那个周五的种种、想起刚才林吉吉电话里的话,嘉祎没有意识到自己红了耳朵。憋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这窘迫的尴尬,正要开口,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傅嘉祎。”
“啊?”他慌神地抬起头。
男人每次都直截了当,连名带姓地喊他。
“在想什么?”耳朵红成这样。
“……没,没。”嘉祎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动作才算自然,一想到自己暗地里的想法,唯恐被他一眼看穿,“……那什么,我是在想时间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啊……”呸呸呸!说出来才后悔,我不是想回去了!
曾柝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挂钟,“喔,好。”
嘉祎歪着头看向别处,嘟囔着嘴,心想:你答应得倒是勤快!
什么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现在倒是真的明白了。狠狠心站起来,套上外套,却看到曾柝关了电视,也将风衣披上。
“……你要去哪?”
“送你。”
“诶你别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外面又冷,我自己回去就……”
“废话别多。”
“……”
送到楼下,又送到路口,替他打了空车,随后跟着他钻进了车里。
“小拆?”嘉祎被冷风没吹多久的鼻子红红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曾柝。
男人没有表情,半个下巴被风衣的高领挡去,“什么。”
“你怎么……?”
“不是说了送你么。”
“……”还以为你只把我送到楼下。
“怎么,不想回去了?”曾柝咳了一声,“那去店面看看。”
“……好啊!”嘉祎在昏暗的光线下笑了起来,顺溜地给师傅报了地址,出租车就驶了起来。
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天空是不眠夜。
出租车在空旷的高架路上飞速行驶,所有的光景都在迅速地倒退着。嘉祎眼睛里都是光,亮亮地望向外面。
他不看也知道小拆现在的表情,就和平时里的一样,冷冷的。
但是,依旧很开心。
都说,爱就是一个人吃饭没有两个人吃饭有趣。
因为只要在一起,就会感到开心。所以,想要尽可能地多在一起,不论是去做什么。
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你总会慢慢变得喜欢我。
29
‖总有一天,我要再站在你面前,用不再蹩脚的上海话对你说爱。‖
他们来到那个被空置的店面。
破旧的只有一个电灯泡,顺着电线,从天花板上垂下来。被粉刷成白色的墙,已经有了污渍的痕迹。灰尘满地,还来不及打扫。
顺着楼梯向上,可以看到别出心裁的小阁楼。
“什么时候装修?”
“下周吧。”嘉祎站在空荡荡的店面里,兴高采烈,眼睛在黑暗里闪亮亮的,“呐小拆,我要在门口的地方竖一块大大的黑板,上面都是新到的花种的照片。还要有一个柜子,下面可以放水壶,上面是各种包装纸和卡片……还有啊,我要把墙刷成夕阳的颜色……”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小拆,不如,来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