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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我的身边站着多少人,你总是唯一那个我抱住了就不想松开的肩膀。‖

    当曾柝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寒冷。

    躺在医院休息室沙发上午休的郑易则,惬意地睁开眯着的眼睛,见曾柝接起电话时说了一句:“对,我是。”之后就是沉默。看不到曾柝的表情,只听得他最后用低低的语气说:“我马上过去。”于是,利索地扣上电话。

    “嗯?怎么了?”

    曾柝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休息室,步伐仓促。

    打车到那家地段小医院花不了多少时间,可在出租车上却格外心急。午后暖暖的阳光从车窗外射进来,烫地他头皮发麻。

    还以为夏天就快到了,他就不会再那么频繁地犯病了。

    可今天究竟又是什么状况?

    傅嘉祎,你就胡乱贪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干什么了?

    此刻,曾柝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心急地恨不得这一刻就立马见到他。

    在那家医院的急诊室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急急地走过去,发现在他身边坐着卓逸。

    这时候的曾柝无心顾及其他的事,只是停在嘉祎面前,“你怎么样了?”

    嘉祎见到他来了,抬起头来,勉强地笑着喊了他一声,但却是真的开心:“小拆。”

    “还笑。”曾柝板着脸责备起来,右手却伸过去摸了摸嘉祎头顶的黑发。

    再次与卓逸对视的时候,曾柝形式化地打了一声招呼。

    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听起来应该就是卓逸。

    “听James说,是在搞会场布置的时候发现他胆结石又发作了,疼得实在厉害,都快滚在地上了,所以就近找了医院就送来了。”卓逸开口解释了两句,“James在帮忙拿药。”

    喔,原来还有个James。曾柝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

    “医生怎么说?”

    “嗯,不可以吃鸡蛋了。”

    “你今天吃了?”

    “……嗯。”中午休息的时候,在James那里……只不过这一点,嘉祎没敢说出口。

    胆结石患者要避免鸡蛋和过分油腻食物,这些都是小拆早早就交代过的。但自己就是贪吃,管不住自己的嘴。见好一阵子没有犯病了,就偷偷地吃了。

    小拆叹了口气,凶凶地说:“傅嘉祎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

    嘉祎咬咬嘴,装起可怜来:“好嘛,下次不了。”

    无奈现在对着眼前这人可怜兮兮的病人,曾柝脾气再坏也发作不起来了。

    这时候,James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袋刚配的药:“嘿,都在这里了。这个一天三次,每次两片……这个呢一天一次,要记得吃。”

    知道小拆就站在旁边,因而James此时的热情只让嘉祎感到尴尬:“……啊我知道了,谢谢。”

    “别和我客气啊。讲座会场的事你不用着急,身体重要嘛。”

    外国人的耿直与一根筋在这种场合里,完全感觉不到气氛的奇怪。直到卓逸忍不住开口:“好了James,接下来的交给曾柝吧。他也是医生,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

    James侧身过来,刚想自我介绍一番,就被曾柝一句话挡回来:“辛苦你们跑这一趟,谢谢了。”说话间自然而然地揽了揽嘉祎的肩膀,“我会带他回去的。”

    卓逸也不是糊涂人,听得懂曾柝话里的意思。他拍拍嘉祎,“那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

    嘉祎挥手和他们拜拜,“嗯,谢谢你喔。”

    本来有一个卓逸,现在又莫名其妙来了一个加拿大人,还真是“热闹”。

    曾柝心里明白,但却也不直言点破。温暖的手在嘉祎耳边摸了摸,“能走么?”

    嘉祎点了点头,站起来,跟在小拆身后。因为疼痛,所以走得不快。小拆明白,所以也特意放慢了步子。可却还是听见身后的人低声说着:“小拆,你慢一点……跟不上了……”他回过头去,看了嘉祎一眼,脸上挂起不耐烦的表情,手却很快地伸给了他,“过来。”

    两人走地很近,紧紧挨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手交握着。

    嘉祎闭口不再解释刚才尴尬的气氛,只是手上把小拆握地更紧,仿佛是在给他安慰:不论身边有多少人,你总是唯一那个我抱住了就不想松开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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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乎我,为我吃醋时的模样最可爱。‖

    最近嘉祎心心念念的头等大事,是如何替小拆过一个生日,给他最大的惊喜。

    上海的春天短暂而难留,每一年几乎都从冬天直接提前进入夏天。糖炒栗子的摊位渐渐从印象里淡出,水果店贩卖着上市已久的西瓜。

    去年的这个时候,嘉祎还骑着摩托暴晒在上海的烈阳之下。

    歪打正着地得知小拆的在华善医院工作之后,乌鲁木齐中路900号成为一个会令他心头一震的地址。

    好像过去很远了——还有看卓逸每次回到店里后,在后厨房的台阶上眯着眼睛抽烟的模样。

    如今,又是夏日。

    或许别人不信命,可至少嘉祎是信的。

    千千万万个人里,恰好是遇见他,爱上他,最终来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走,不是命又是什么呢?都说人应该在对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真的到了曾柝生日的这天,嘉祎郑重其事,仿佛真的要去办一件天大的事。

    下午提早从夕烧回来,准备好一切等小拆下班。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份生日礼物,还有一桌的菜而已。

    不是没有想过什么大浪漫的点子,可是想来想去,再华丽浪漫也好,再出其不意也罢,都不及候着一盏灯等他回家一起吃饭来得温暖。

    厨房的冰箱里,还放着James送来的新鲜草莓。

    曾经在加拿大的那段时光里,看到草莓就格外来劲,以至于到现在,James看到草莓就会想起他来。

    昨天谈起这些草莓来,曾柝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怪异。

    一听说是James特地送来的,他沉默地抬了抬眉头,一声不吭。知道他这个大醋缸又滔滔醋意延绵不断地发作了,嘉祎嘻嘻地爬上沙发,戳戳他那张看似冷冰冰的脸:“要不要吃一点?否则都浪费了喔。”

    就差把草莓送到他嘴边了,曾柝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要。”

    不过,就算是真的递给他吃,他一定还是会别扭地转开脸去吧。

    “诶,小拆~”

    “干嘛。”

    “吃一点嘛。”

    知道他是为的这个吃醋,但就是忍不住地想要逗逗他。这也是在一起久了之后才敢做的事,知道他吹胡子瞪脸的生气表情只不过是吓吓自己的,所以才敢这般为所欲为。

    “……少废话啊你。”他时而闪烁的眼神始终瞥向别处,闹起小别扭的时候,滑稽地像个单纯的中学少年。

    嘉祎哈哈地笑着,凑过去一把抱住小拆,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男人自己一定不知道,他在乎嘉祎,为嘉祎而吃醋时的模样最可爱。

    楼道里的电梯开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随后就是那熟悉的脚步声。

    曾柝打开门,就看到嘉祎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挂着笑容。全然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

    换下鞋子进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敏感地发现洗手台、浴缸、地板被-干干净净地打扫过。

    走出来仔细看了看,原来不止是卫生间,就连客厅,房间都仔细地打理了,是最能让自己感觉舒服的清清爽爽的干净状态。不自觉地心情大好,尤其是知道这家伙大概是为了自己的生日所以才忙活了那么久之后。

    一顿丰盛的晚餐,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一份包装地好好的礼物。

    趁着晚餐之后,嘉祎主动要求洗碗并承诺一定洗干净的时间,拿着还没有拆开的礼物掂量,“是什么?”

    厨房里哼着小调洗碗的人却不愿公布答案:“自己拆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