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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血染庭院

    血染庭院,有黑鸦悲啼。

    那人黑衣如墨,头戴斗笠,神秘至极,其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看着像个书生,又像个杀手。

    刘三心有警觉,怒问:“你是何人?可是你杀了我全家?”

    那人淡笑道:“正是,本来只杀你一人,就可以了,可惜你不在家,我等得甚是郁闷,只能将你的家人全杀了。”

    刘三脸色如墨,怒道:“你……”

    那人轻叹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刘三怒不可遏,向后退了几步,叫道:“上,给我杀了他。”

    那十余名家丁,早已拔刀等候,待刘三一声令下,纷纷嘶吼着冲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迈开步子,如在散步,视那十余人若无物,手中的折扇,猛地打开,从众人中穿梭而过,但见乱刀快砍,却碰不到黑衣人的衣服。

    折扇一开一合间,十余名家丁尽皆倒地,只见他们喉头有道血痕,死状极为安详。

    只一招,就击杀了刘三重金聘请的十余名高手,那黑衣人的武功之高,让刘三胆寒。

    刘三全身剧颤,惊恐地望着黑衣人,嘎声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取下了斗笠,一撮八字胡,滑稽可笑,但那张油得发亮的脸,却凝满寒霜,赫然就是刘文轩。

    刘文轩只是一个师爷,怎的有此等武功?

    刘三看清刘文轩的真面目,不怒反笑:“刘文轩,;老子真是瞎了眼,竟会相信你的鬼话,只可惜了我的……”

    再怎么叫唤,府中的死人,也不会活过来了。

    刘文轩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冷声问道:“刘三,你有没有将那件事告诉旁人?”

    刘三反而怔住,不明白刘文轩在什么,问道:“哪件事?”

    刘文轩干咳几声,淡淡道:“霸王祠前,鬼神索命,刘三,你无意中听到了这件事,当时是我求情,才留下了你的性命,但你这人,嘴巴太大,实在让我们不能放心,眼下到了行事的时候,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你杀了。”

    刘三怒道:“那也没必要杀我全家吧?”

    刘文轩微笑道:“我已经过了,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巴太大,你家里的那些女人,绝对留不得,还有,昨晚你去哪了,给我老实交代!”

    已经杀了上百口人,刘文轩不介意多杀几个,他了解刘三,刘三不能一晚没有女人,放着家里的妻妾不要,只能是出外问柳去了。

    昨晚服侍刘三的女人,绝对不能留。

    刘三仰头望天,眼眸泪滚,叹道:“只恨我刘三看错了人,才会落到如此下场,但这是我的错,我不怪你,要杀就杀吧。”

    贪色懒惰的刘三,竟也有如此勇气。

    刘文轩眼眸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哈哈大笑,摇头道:“刘三,有这么多美人陪着,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

    刘三笑道:“刘文轩,像你这种人,将来的下场,绝对要比我惨十倍,我在地府等你,不见不散,哈哈!”

    刘文轩眸露阴骘,快速闪过,刘三的喉头,也出现一道血痕,他的笑声僵住,肥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院中却已不见刘文轩的踪影。

    黎明有露,羞了柳树,湿答答的枝条,随风摇曳,甩干泪珠,准备迎接全新的一天。

    南宫月又去了马湘兰的画舫,回来时,看到魏忠贤还在睡,又是蹙眉,又是好笑,狠狠踢了他一脚,骂道:“天亮了,该起床啦!”

    魏忠贤惶然跃起,紧张地看看四周,待看到南宫月,忙道:“月儿,我梦见有驴踢我,真的好可怕。”

    突然感觉屁股上的确有疼,又皱眉道:“月儿,我是不是真的被驴踢了,你有没有看到?”

    南宫月满面的羞愤,都被紫巾遮住,此刻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哑巴吃黄连,将魏忠贤骂她的事给忍了。

    南宫月看魏忠贤笑得很猥琐,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禁叹道:“海大人的灵枢,今天就要被运送回乡了,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恶贼,想要毁掉海大人的遗体,你竟还有脸在这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魏忠贤当即收起笑容,凝视着南宫月,半晌才道:“月儿,我仔细想过了,觉得就算我跟着灵枢,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即刻起身去找戚将军,早学成本事,报效朝廷,我想这才是海大人想看到的吧!”

    南宫月蹙眉道:“你什么时候想的?”

    魏忠贤叹道:“就昨晚,在梦中。”

    南宫月好奇地问:“在梦中?你梦见海大人了?”

    魏忠贤转身望着秦淮河,缓缓道:“我梦见自己上阵杀敌,大破倭寇,海大人对我赞赏有加,我想那才是我想要的未来,然后我还梦到了你,梦见你给我生了个大胖子。”

    看魏忠贤一脸正经,不似在开玩笑,但南宫月知道,魏忠贤又在言语上占她便宜,然而奇怪的是她竟不生气。

    魏忠贤突然间仿佛换了个人,眉头微蹙,神色憔悴,全身笼着浓郁的忧愁,忧愁如秦淮水,昼夜不息,欲断更流。

    南宫月凝视魏忠贤良久,轻声道:“如果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那我会全力支持你,但你此行,必定凶险无比,我就陪你去一趟蓬莱吧!”

    有些时候,需要大胆去赌,南宫月突然想赌,想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魏忠贤身上,赢了赢得一切,输了也不会输掉所有。

    魏忠贤心中感激,笑道:“月儿,我们就去送海大人一程吧。”

    南宫月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就送出城好了。”

    玄武湖畔,人山人海,众百姓皆是白衣白帽,远远望去,若冬降瑞雪,银装素裹,天昏地暗,悲沉人间。

    两艘大船,停靠此间,其中一艘,正是灵船,在凄凉的唢呐声中,海瑞的灵枢被抬上了灵船,另一艘大船,却是护卫所乘。

    大船被白绫所裹,阴森诡异,然而在众百姓心中,只有悲伤,没有恐惧。

    渡口早被官兵封锁,闲杂人等,只要靠近,登会人头落地。

    突然远处传来震天锣鼓唢呐声,敲吹的却是欢快的调子,与众人送别海瑞的悲伤心情,迥然不同,众人又疑又怒,这是谁在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