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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灾难的过去

    女人们都有些疲倦,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南岸乙姬和张仲汝都不经旅途的劳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广田小姐贴心地从里间找来毯子,为两人盖上,对马恩轻轻说:“如果带杂菜过来就好了,虽然外地人可能吃不惯,但用来熬汤可以暖和身体,我老家那边在冬天经常这么吃,大家身体都很健壮。”

    这么说着,她似乎有些烦忧,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了一眼外边。暴风雨下的大海十分狂躁,她也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又说:“真是可怕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是海神发怒了吧。”

    马恩上前将她从窗边拉开,重新把窗帘拉紧,他也趁隙看了一眼,但是外边灰蒙蒙的一片,自己的视力那么好,却连灯光都看不清,更别提什么景物了。他心中想,广田小姐真的可以看到外边的大海吗?不过,广田小姐很特别,或许真的可以看到吧。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知道广田小姐究竟看到了什么,只当她真的被那咆哮的坏天气给吓着了。

    他轻声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女友,又让她去前台通知旅馆的人来收拾宴桌。电话早已经不通了,到现在还没有修好,不过说的也是,又不是什么大城市,让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雨去检修,肯定会抱怨连连吧。往好的方向去想:这个镇子对这般恶劣的气候已经司空见惯,可能在暴风雨中有些许不便也视为理所当然了。

    广田小姐嘀咕了几声,她怀抱着美好的期待而来,想要和自己的爱人共处一室,在聚会之余享受一下两人世界,无论是镇上风情还是室内风情,她都做好了充份的准备,结果抵达目的地了,却来这么一处,让她觉得可能整个假期都要被浪费了。

    “一群人挤在一个房间里,还怎么休息嘛……真是的。”广田小姐一边如怨妇般碎碎念,一边端起温柔的笑容离开房间。

    “别忘了让人多带几张被子,越晚就越冷呢。”为了不吵醒昏睡的两人,马恩低声嘱咐道。

    “这我晓得。”

    目送广田小姐在走廊上转过,看不见了踪影,马恩回到房间里,就见到“大灾难”拉着脸,面色苍白,脚步有些虚弱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乔克乔西见状不由得眉开眼笑,打趣道:“你到底在里边做了什么?对了,你不是左撇子吧?”

    “什么?”年轻人冷着一张脸,有些愣然,“不,当然不是,我是用右手的。”

    他很明显没有觉察出乔克乔西那话里藏着的脏腌味,不过,马恩却听出来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大灾难”果然很年轻,不过,这一点倒是让人不觉得讨厌。

    “原来如此——”乔克乔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恩,说:“原来大作家也是粗鄙的人呐。”

    “别这样,jojo。”马恩正色道:“我可是有真正的女朋友的人。”顿了顿,反问道:“你们呢?jojo,大灾难,有没有相好的女性?”

    “呃——”乔克乔西有些哑口,他想了想才回答:“我是风一般的男人,不会被女人束缚。”

    “风一般的男人?”冷酷的“大灾难”似乎也明白了之前乔克乔西的问题不怀好意,用反讥的语气说:“这里有很多风一般的男人,你是哪位?”

    可是,他这样的反讥却让马恩和乔克乔西听不懂。他似乎意有所指,可是放在对答里,却有点儿讥讽不到点子上。

    马恩在脑海中迅速咀嚼了两人的话,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味,但是,“这里有很多风一般的男人”这句话似乎就是“大灾难”本来的意思。

    “我只是在形容,你知道什么是形容吗?”乔克乔西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大灾难”较真的回答一下子就让他没了兴致。

    “你是在形容,我可不是。”冷酷的年轻人说到,果然如马恩所想,“这里真的有许多风一般的男人。”

    “这里?这个镇子上?”马恩问。

    “天哪,你是认真的?”乔克乔西按着额头,对“大灾难”的劲头表现出一副烦恼的样子,他现在也明白这个年轻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是的,就是这个镇子。”年轻人认真地点点头,强调道:“我可是认真的,没空跟你们开玩笑。”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克乔西问。

    换作是其他人,说不定还是会继续认为这个年轻人在开玩笑,不过,马恩看向乔克乔西,从他收敛起来的表情上,可以看到他的内心没有任何动摇,既不惊讶也不怀疑。乔克乔西问这话的平淡口吻,就像是问早安一样寻常,但马恩还是从这个平淡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纠结——既想要知道,又不愿意再谈下去。

    “所以,乔克乔西先生,还有马恩先生……”大灾难看向马恩,一脸慎重地问道:“你们究竟想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之前提醒过你们,暴风雨山庄是最经典的凶杀场景,我可是很认真的。”

    “你是想说,有人想要对旅馆里的人不利?”乔克乔西不置可否地说。

    “不是想要,而是已经做了。”年轻人这么说罢,将从洗手间里带出来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对两人说:“这就是证据,我提前有所准备,但你们看起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马恩和乔克乔西对视一眼,他们之前的预感成真了,这位年轻小哥一出来,就会出个耸人听闻的大新闻。乔克乔西耸耸肩,无奈地看向桌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乌黑的泥浆般的物质,表面还有许多白色的细小的斑点,像是发霉了一样,一看就让人恶心,虽然扎紧的塑料袋隔绝了里边的东西,但只是看到,就连连气味和触感都仿佛共鸣起来了。

    “所以,这是什么?”马恩问到,一边问,一边将塑料袋抓起来,带着两人走近角落里,远离一旁的女性们,他觉得那几个女人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东西。

    “是我的呕吐物。”冷酷的年轻人用冷酷的表情说话,直白的回答对比这恶心的东西,着实让人觉得别扭。

    马恩和乔克乔西不约而同,看了看年轻人的脸,又看了看呕吐物。乔克乔西的扯了扯嘴角,还是马恩问道:“一般的呕吐物可不是这个样子。”

    确实,在他的知觉感受中,现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这团呕吐物来得鲜明而质感。正因如此,才更让马恩不想接触这样的东西,鲜明而质感的恶心东西,不就是更加恶心的东西吗?在这种时候,他愈加觉得,自己的感知那因为《七转洞玄秘录》而发生异变,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我服用过类似解毒剂的东西,与之产生了化学反应。”大灾难淡定又意气风发地说:“我可不像你们,就像是饿死鬼一样。”

    “你的意思是,食物有毒……这些白色的斑点是什么?”乔克乔西盯着呕吐物问道。

    “是浮游生物和异类的鱼卵。”大灾难扫了乔克乔西一眼,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悸动,“这里的食物看似很正常,但只要吃下了,这些浮游生物和异类鱼卵就会寄生在人们体内,当然,到底会发生怎样的情况,我也说不准,但肯定是有问题。”

    “……”乔克乔西想了想才说,“一般来说,倘若鱼生制作不过关,吃下的人也会长虫……实际上,人们每天吃的东西,也不是绝对卫生的,但只要人体的免疫系统正常工作,一般也不会有事。你说的浮游生物和异类鱼卵,看上去是没消化的样子,你没有实际吃下肚子里吗?”

    “当然吃下去了,虽然没有用肠胃消化过,但是,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人的身体可以正常消化的。”冷酷的年轻人强调道:“这是很危险的东西。”

    “好吧好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绕弯子了。”乔克乔西打起精神问道。

    “我是一名侦探。”大灾难如此说着,又在心里对自己说:虽然是现在才出道的。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这个镇子?”马恩问。

    “是的,我已经事先做过一些调查。这个镇子的历史悠久,我从外祖父那边得到了一些情报,这些情报都证明,这个镇子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大灾难说到这里,表情有些悲痛,“我的外祖父就是离开镇子的时候受了重伤,始终无法治好,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直到死前都很痛苦。”

    “你想要查清楚,你的外祖父当年在这个镇上发生的事情?”乔克乔西有些怀疑地盯着“大灾难”,总觉得他的话不尽不实。

    “我的事情……以后再说。”大灾难再一次强调:“你们到底听不听?这可是关系到每个人身家性命的事情。这个镇子很危险,对所有外来者都不友好。这个房间里就我们三个男人,必须由我们肩负起保护大家的职责。”

    乔克乔西和马恩对视一眼,大灾难的反应和他们之前说的一模一样,但是,事情真变成了这样,还是让人感到无可奈何。

    “好吧好吧,说说你知道的。如果你想做什么,请让我们知道,不准一意孤行,就如你所说,现在就我们三个男人,你任何行为都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了。”乔克乔西说得很干脆,“你想要我们听你的,就得说服我们才行,只要无法说服我们同意,你就什么都别做,可以吗?年轻人。”

    “……当然,我也不是开一言堂的人。”冷酷的年轻人点点头,认真地说:“但是,如果我说的是正确的,但你们却都不同意,那该怎么办?如何意见矛盾了,团队就会分崩离析。所以,还是得有一个最终拍案的人。”

    “你这小子——!”乔克乔西笑骂起来,“我就知道你一肚子的鬼主意。反过来问你,你怎么知道你才是正确的?”

    “因为我拥有最多的情报。”大灾难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我的外祖父留下了大量有关镇子的资料。”

    “你不是要共享这份情报吗?”马恩说。

    “具体的资料没有带出来,用语言阐述可能会有疏漏或造成误解。”大灾难这么回答道:“里面有一些东西,是需要仔细研究才能理解的,跟你们说了,你们难道可以在短时间内理解吗?我不这么觉得。”

    “你这样可不地道,大灾难。”乔克乔西还想说什么,却被马恩打断了。

    马恩直接对大灾难说:“说吧,先说一些来听听,我不在意谁去做什么,反正总是要有人做事的,不是吗?还没有出现分歧的情况,就别想着预先解决了,到时看情况再说。究竟哪个决定是正确的……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说这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大灾难”低头想了想,说:“也行。”

    乔克乔西没有说话,看样子也默认了马恩的说法。总之,暂时先糊弄过去吧。

    “刚才说到风一样的男人,我们从这里开始。”冷酷的年轻人将呕吐物放在一边,直入正题道:“根据我外祖父的调查,这个镇上的居民分为两类:亲近大海的人和亲近暴风的人。若说前者是海之子民,后者就是风之子民。而且,这并非习性、喜好和信仰的差别,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差异。简单来说,这里有不少人是有超能力的,传闻风之子可以控制风,甚至化身为风,这些人是真正意义上的风一样的男人。”

    如此这般,“大灾难”说起了宛如幻想般的故事。

    这个故事从他的外祖父年幼时见到的一幕开始,这个外祖父将后来的事情与自己所见联系在一起。当年,亲戚带着他跨越重洋来到这个镇上,他们在这里定居,并喜欢上了这里的一个女子,但结局却不太好,亲戚死了,而外祖父也目睹到了这个镇上诡异可怕的一面,并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之后,他离开镇子,并在成年后又回到镇上,当年目睹的怪事,以及喜欢上的女孩,都如同一根刺,始终扎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