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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婚礼计划

    马恩开始觉得今天的状态似乎突然有点不太好,和今早起来的时候明显不一样。即便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征兆,也完全想不出来。然而,在这些朋友面前,他可不能露出一丝不稳的模样。他不动声色地聆听众人的交流,目光偶尔会落在吉他手脚边的棺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点在意,那副棺材真的和记忆里的一摸一样吗?哪怕直觉上没有多大问题,可是,那若有若无的既视感,那莫名的如错觉般的念头,都在滋扰着他。

    “用‘旋律”进行交流什么时候变成了随便就能做到的事情了?”佐井久之皱起眉头,“那种古怪的力量,亏你们还敢用作喉舌。”

    “这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这边有人想要开口,也说不出话来。”乌克兰女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而且,因为是‘旋律’,所以保密性上有优势。你也聆听‘旋律’,何不试试听听看,我们都在用‘旋律’说些什么?”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佐井久之很是不信,他一看到这个乌克兰女人,就已经感受到了危险。这个女人如果真如表面这般轻佻,那才是咄咄怪事。她说的话,佐井久之只相信五成不到,乃至于一成都不信。

    乌克兰女人毫不介意佐井久之的脸色,她哼笑一声,说:“说过头了,我们不是在说婚礼和仪式的事情吗?既然结弦先生和音成小姐都认同了,我也姑且相信吧。这可真是巧合呢。”

    说起“巧合”,她的眼神中有着捉摸不定的玩味。她看向马恩,似乎在催促马恩继续说正题。佐井久之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警视正拦住了。警视正摇摇头,一齐将目光转到马恩身上。

    这个提出话题的年轻人,话反倒比其他人还少。阳光洒在这个男人身上,在地面投下淡淡的影子,而他脸庞上的阴影就更多了,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马恩是怎样的人,警视正多少也有些了解,之前大家对他的维护和嘲讽,其中多有实质性的内容,并不全都是谎言。不过,至少在责任心方面,警视正对这个年轻人还是颇有信心的。

    “我的初步想法是,现况太混乱了,敌人分散,潜伏在暗中,难以分辨。难得能够得知他们举止仪式的时机,那时他们肯定要全力以赴,哪怕不是所有人手都聚集起来,也起码集中了大部分人,核心人物更是不会缺席。”马恩说:“我们就跟他们直接决战,一锤定音,一网打尽。而在那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完善决战的布置。他们现在跟我们玩城市游击战,我们人手浓度不足,情报渠道缺乏,拿他们没办法的,与其追着他们的尾巴跑,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已知的战场上。”

    “可是,这几天难道就放任这些混蛋猖獗下去?有多少无辜市民会在这期间遇害呀!?”佐井久之明显不甘心。

    “久之,你这次抓到了几个人,是碰巧的,还是确实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规律?”马恩反问,“如果是确实有了线索,那就不防继续下去。但如果是碰巧,就证明主动权还是在敌人那边,他们总会比我们先一步,想要在无辜民众遇害前拦下他们,几率是很小的。我们只能从侧面震慑他们,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亦或者让他们的目标集中起来,就如同警视正要做的那样。”

    “是吧?我就说,我当诱饵的话,应该可以有点效果。”警视正好似笑了一下,但那张严肃的脸却很难看出来,但他显然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距离马恩先生的婚礼不剩几天了,如果那些不法份子决定在这几天谨慎些,反而是我们的优势。佐井,不要死脑筋,死脑筋是救不了更多人的。”

    “警视正大人也这么说的话……”佐井久之看起来还是有点抗拒,或许他在过去从来都没有这么迂回的行事。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那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擦了擦掌心和额头,“我还是觉得太行险了。”

    “我不管你们在这几天到底怎么做,但我这边的话,会将精力转移到婚礼上。”乌克兰女人倒是轻易就接受了马恩的说法,“能够确定仪式的时机,而且,还有婚礼作为掩饰。我觉得这已经足够稳妥了。这个巧合来得真及时,马恩先生,你的人生大事没选到好时机呀。到时,来现场的人都会很麻烦吧?”

    “神社人员的安全是要进一步确认的,但只要筹备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留下太多人。在神前仪式中,有一个负责主持的巫女就足够了。宾客方面,我已经拒绝了无关者。”马恩沉声回答道。

    “只留下一个巫女进行主持?你的婚礼是由神社全权筹备的?那他们那边可能不会答应。我对这个国家的神前仪式多少也有些了解,一些神社的人可是很顽固的。”乌克兰女人有些愕然地说到。

    不仅是这个外国女人,身为本国人的其他几人更是为马恩所描述的婚礼之缩减感到别扭。虽然事态严重,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作为严肃的人生大事,由神明见证的习俗,本国人都从来不会太过苛刻,更是尊敬作为主持的神社一方。马恩的做法让他们稍微有点觉得自己国家民族代代传承的习俗被侮辱了。

    好几个人的表情纠结,全都看在乌克兰女人和马恩的眼中。乌克兰女人一点都没帮忙的意思,就等着看马恩的笑话。

    可马恩却说:“婚礼由神社负责操办,是一个朋友帮忙联络的,那个神社是她的本家。”

    “那就更不好说了,你这么做,可是会得罪人的。马恩先生。”佐井久之委婉地规劝道:“既然要确保普通人的安全,为什么不将婚礼和邪教仪式错开呢?推迟一些会提早一些,同样都能够做布置吧?我们只需要确认邪教仪式的时机就行了。而且,把婚礼和邪教仪式混在一起,这不是闹着玩吗?这可不是好兆头,哪有人对待人生大事这么随便的。”

    佐井久之的说法得到了警视正的赞同,其他人都直勾勾盯着马恩。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也是考虑过的。我这边有些个人的想法,最终让我做出这个决定。”马恩顿了顿,才说:“婚礼日期是由神社订下的时间,他们对这一点更加严肃。毕竟是神前仪式,比较看重‘神’的方面,时机最为重要,至于‘人’的情况,反倒好说话一些。”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神社订下的日期,确实最好不要改动。”最为老成的警视正也赞同马恩的这个想法。

    “这样说的话……”佐井久之好似也没那么抗拒了,“马恩先生,你已经和神社那边沟通过了吗?”

    “不,还没有,我打算等今天的聚会结束后就过去一趟。”马恩回答到,又说:“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提议让神社的主持者换人,就由我和未婚妻自己完成全部的神前仪式——”

    “这绝对不可能!”不等马恩说完,警视正和佐井久之便齐声打断了,这一次,就连乌克兰女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始终保持沉默的键盘手和吉他手也都瞪大了眼睛。马恩的提议已经彻底侵犯了他们国家的民俗,以及神社的礼仪与责任,即便他们不是神社的人,都觉得十分过份。

    “你的脑子灌水了吗?没想到你来日岛都这么久了,竟然会说出这种无耻之言。”乌克兰女人大肆嘲笑起来,就算是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可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说出这种毫无益处的话来。

    “我的未婚妻在老家也是当过巫女的,就连神社本家人都承认其水平。”马恩平静地说。

    “那也不行!神社供奉的神明是不一样的。你真的跟神社这么提,那就真是侮辱人了。”佐井久之十分激动地说,“而且,让自己的未婚妻当神前婚礼的主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实在是太……”

    “太”什么,他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总而言之,他觉得这个想法是万万不可行的。

    “真的是朋友帮你联络神社的吗?”警视正也一脸的惊愕,“不会说是朋友,其实是敌人吧?你要给那位朋友难堪吗?对了,你的未婚妻是广田小姐吧,我可没听说过,她是大小姐吧,可不像是当过巫女的人。”

    “……你也没听说吗?”马恩好似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听说什么?我是清楚一点广田家族的事情,你要做神前仪式,很符合这个家族的秉性。他们确实通过自己的信仰确立了向心力,可是广田小姐的话……嗯?”警视正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像也不是不可能。马恩先生,举行神前仪式是广田小姐的要求吧?”

    “对,有这一方面。”马恩点点头。

    “那就有点问题了。”警视正说:“广田家族的信仰只在当地流传,在文京区可找不到,这里的神社怎么可能给其它的神明信仰举行仪式?广田小姐本人也不会认可吧。”

    佐井久之也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其他人则有点不明所以。

    “广田小姐,你跟我提到过,那次你是在找她吧。”乌克兰女人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吗?”

    她问的是除了马恩之外的其他人。

    “广田小姐是真正的大家族的大小姐。”佐井久之为不清楚的人——其中包括键盘手和吉他手——解释道:“这个家族年代久远,地处偏僻,经营家族产业,很是兴旺,也有自己的家族文化。你们应该清楚,有这些特征的家族往往在坚持己方的文化习俗方面,是很顽固的。”

    确实,这类情况在众多文化作品中都有过描述,是相当于“常识”般的认知。佐井久之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了然。

    “如果是这样,让神社来筹备你们的婚礼,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吧?”乌克兰女人皱起眉头,没想到马恩的婚礼竟然这么复杂。

    “广田小姐是逃家出来的,这次婚礼,我们也不打算邀请亲家过来。”马恩说:“对于仪式,她有自己的看法,对一些繁琐的礼节不是很看重。”

    “这可不是礼节的问题吧?我就是想不通,广田小姐真的说,可以让其它神社的人操办?而且是在他人的神社里?”佐井久之觉得自己的“常识”好似承受了沉重的一击,让他有点晕然。

    “我明白了,马恩先生,你是打算以此为借口,只征用神社,拒绝神社的人在现场主持?”警视正首先转过弯来,“可就算这样,对神社还是很不礼貌吧?”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提一提。”马恩压下深红色的礼帽,笑着说:“这么多天的筹备,总不可能浪费了吧,而且,广田小姐是其它神明的巫女,我和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点意外的小冲突,应该还是可以特事特办的吧?而且,就算不行,也大概可以驱散大多数人,只留下一个巫女或神主也是可以接受的。”

    马恩的说法让几人脸色变幻,很是精彩,但马恩说的也有道理,在这个和谐平安的社会里,没办法妥协的事情其实不多。如果是口才不错的人,应该可以做点事情——他们又看了看马恩,这个年轻人的嘴巴就很厉害。

    “不管怎么说,征用神社场地都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警视正说:“等事情过后,你得好好道歉才行。而且,一旦婚礼和仪式混在一起,当天肯定是一团乱,事后要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所以,如果真有神社的人要留下来,我希望是巫女。”马恩平静地说:“巫女也是我的朋友。”

    “……”众人无语凝噎,这家伙的“朋友”到底有多少呀?怎么好似哪里都撞得到?

    “那个巫女,知道婚礼和邪教仪式混在一起的情况吗?”乌克兰女人突然问到。

    “我会告诉她的,劳烦警视正大人也和我走一趟。这样不仅有个人因素,还有官方因素在内,神社那边也会体谅一二。”马恩很是肯定地说。

    警视正的老脸抽了抽:“你还真是什么都算好了啊,马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