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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好消息

    马恩十分清楚,自称“惊奇先生”的大脑袋对他有偏见,但婚礼计划已成定局,神社所在之地必然成为战场,一直呆在安全屋里足不出户的大脑袋如果不拿出切实有效的办法,根本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在马恩看来,大脑袋当然对“旋律”和午夜回响有所了解,毕竟这是各国政府都在研究的东西,而大脑袋也总是在说,他和各国政府有科学方面的合作,身为“超越了量子理论,革新现代科学理论基础”的科学先驱,这等被政府关注的怪诞离奇之事物肯定在合作范畴之内。

    实际上,去年第一次见到大脑袋的时候,这位惊奇先生就自豪地提到过,他一直和各国科学家分享彼此的研究成果。马恩一直都怀疑,那种针对“旋律”有一定疗效的解药,就是这些研究成果中的一项。因此,在极大可能性上,大脑袋其实对“旋律”和“午夜回响”的根源,也就是马恩所说的“远方之音”有着非同寻常的了解。

    既然如此,大脑袋的安全屋针对“旋律”和午夜回响设置有针对性的防范措施也不出奇,甚至于,仅就这个领域来说,大脑袋的安全屋说不定比公寓下水道的安全屋更加安全。

    只要大脑袋愿意协助,马恩认为婚礼计划就是十拿九稳了。确实,“旋律”很奇妙,午夜回响亦是神秘而未知,但这等对马恩自己来说无法理解之事物,对大脑袋而言或许并非如此吧。即便大脑袋和政府的合作,仍旧无法对这种怪诞离奇之事物追根究底,但也必然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

    “你上次利用了厕所怪人,这次又想陷害我吗?我可不是那个天真的男人,你打着什么鬼主意,我就算蹲在厕所里也想得出来。”话筒那边的声音有几分抗拒,也有几分骄傲,但这种语气在马恩听来,却是比之前的恼怒柔和多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您更聪慧的科学家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马恩的口吻多了几分哀求,“看在无辜人民的面子上,请您帮帮我们,求您了。”

    “哼……就算你这么说……”话筒那边的声音有了几分犹豫。

    马恩连忙又说:“您也知道那些邪教会做出多么过份的事情,文京区毕竟是您的辖区,那些无礼之人要在您的地盘闹事,真是瞎了眼!我知道,您在是文京区真正的守护神,如果没有您的帮助,去年的事件还不知道要闹多大呢。文京区一旦混乱起来,那些没人性的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打扰了您的研究,可就是大罪了。”

    “嗯——”话筒那边沉吟了数秒,“也对,那些家伙可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如果打扰了我的研究,就是拖了全人类科学进步的后腿。”

    “没错!您说得太对了!那些渺小,愚蠢又懦弱的人,只想着走偏门达成目的,如何能懂您的良苦用心呢?他们对科学的力量一无所知!”马恩大声说:“惊奇先生,您是科学界的领头羊,对那些藐视科学的人,就是要杀鸡儆猴。我知道您还有更重要的研究工作,腾不出手教训他们。但您知道的,我一直都对科学充满了信心,虽然没什么天赋,但也一直勤学奋进,请允许我代替教训他们一顿。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但我相信,只要您能给一点帮助,他们肯定就要吃苦头了。”

    “哈哈……这个,嗯,说的不错。我确实在做一些重要的研究,结果被厕所怪人闹得不行,我这边也很头疼啊。”话筒那边的声音浮现了马恩想要听到满意情绪,“这样吧,你抽空来安全屋一趟。”

    “您愿意帮忙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在您的伟大科学理论面前,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就是土鸡瓦犬,不堪一击。”马恩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赞美之情,没等大脑袋说话,就一大堆恭维话扔了过去。大脑袋本就不是什么善于隐藏内心之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马恩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冒险经历和科学研究有着何等的自得,对恭维话的免疫力也很低,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一旦有机会接触对方,自己应该如何说话了。

    如今看来,效果就如预期那般好。只要能够再次踏入大脑袋的安全屋,马恩相信自己有更多机会让这位惊奇先生插手这次的事件。可以说,在缩减婚礼之后,又得到大脑袋的帮助,就相当于奠定了胜利的基础。与之相比,马恩之前的种种猜测和谋算都没这么踏实。

    婚礼计划失败,最终让邪教闹出大事件的可能性虽然还存在,但那也只是怪诞离奇之事物自身所拥有的可能性罢了。而人为失败的因素,已经下降到了冰点。可以说,这是马恩自谋划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之前的种种失败,在这个好消息面前都算不上失败。

    “真是麻烦您了,我在婚礼之前,一定会过去聆听您的教诲。”马恩这么说着,毕恭毕敬地挂了电话。这次交流是如此顺利,马恩压了压深红色的礼帽,以平复心情的波动。

    马恩离开电话亭,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当他来到废弃大楼的时候,队伍的所有成员都早一步在吉他手暂居的楼层汇合了。乌克兰女人“兰波”,键盘手和吉他手,警视正和佐井久之,一个都没少。在看到马恩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察到了气氛的改变。一反之前的压抑与沉重,马恩的面色和脚步都充满了喜悦,他知道,大家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消息。

    “看来终于有点进展了。”乌克兰女人笑着说。

    “好像就只有马恩先生带来了好消息吧?”警视正这么说着,也好似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和先到来的其他人交流一番,只觉得事态越来越严峻,可众人各自的行动似乎都没什么成效,这让他有点担心士气的低落会带给之后的行动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这个时候,应该是带来了好消息的马恩,大概就是这支临时队伍最及时的救星了。

    “你可是来晚了,马恩先生。这一次,应该不会是坏消息了吧?”佐井久之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语气颇有几分调侃。

    吉他手和键盘手的目光也聚焦在马恩身上,就等着这个看起来有所收获的男人开口。

    “确实是好消息。”马恩没有多做寒暄,如今众人彼此之间也有了几分熟络,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帮手,有了他的协助,计划就已经成功了十分之九。”

    “帮手?”乌克兰女人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好消息”,不由得说:“又一个?你把他带来了?”

    “没有,这个帮手有点怕生,和他的合作,由我来负责调节。”马恩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他无法带众人去见大脑袋,只能用自信的语气来调动众人的情绪,“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怀疑,到底是怎样的大人物才能够让我说出这种十拿九稳的话来。但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说谎,也不屑于欺骗,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不夸大其词。”

    “嗯——”队伍里的众人彼此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吟着,却没有开口反驳。

    “这位帮手在科学界有极高的声望,和各国政府都有合作,并取得了诸多成果。”马恩面不改色地说:“你们也知道,政府对‘旋律’一直都有研究,还有专门针对午夜回响的正规人员。兰波和佐井久之,你们的身份就算不明说,大家都能猜到。”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警视正严肃地说。

    吉他手和键盘手则是保持沉默。

    不管他们如何表态,马恩只是继续说到:“各国政府对‘旋律’的研究并非闭门造车,同时也会共享一部分成果。对这些未知事物的研究,需要各个国籍的科学家精诚合作,而这位帮手就是其中之一。”

    “……听起来是个来头很大的家伙。”佐井久之不由得说。他对马恩口中的新帮手可没什么了解,但马恩的话也不容他反驳,只能旁敲侧击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总该有个名字吧?”

    “这人名字就不说了,身份需要保密。”马恩对众人的疑惑熟视无睹,仍旧保持淡的微笑,“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能够接触政府的机密,或许知晓他的代号:惊奇先生。”

    “惊奇先生?你们听说过吗?”警视正犹疑地看向乌克兰女人和佐井久之,如果说这支队伍里有谁在这方面最有说话权,除了马恩之外,大概就是这两人了。警视正一直是普通的警务人员,虽然对一些怪诞离奇的事件有所了解,但接触不深,大部分只当作是天方夜谭。虽然他早在去年就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世界观,但直到如今的“旋律”,才算是一次深刻的体验。

    “不,我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吧?”佐井久之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是行动人员,研究是后勤部门的工作,我和这方面的人员不太熟,也很少接触。”

    “惊奇先生……?”倒是乌克兰女人皱着眉头,似乎有点眉目,但最终她还是摇摇头,“有点印象,但也许是我记错了。我虽然对政府的研究工作有一定的了解,但马恩先生说的是跨国合作的研究者吧?这些人的身份保密级别一般都很高。”

    至于吉他手和键盘手,对马恩所说之人更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就断定马恩在说谎,毕竟,午夜回响有政府人员插手是事实,那是一个相对公开的危险区域。

    “既然马恩认为这个人有大用,那就相信马恩先生好了。”警视正这么说到:“这个人的身份需要保密,我也可以理解。不过,如果我们对这人一无所知的话,一旦有什么计划或变动,我们又如何配合呢?而且,如今邪教的仪式已经开始,大家都知道这个邪教有能力影响人们的记忆与思维,我们已经中过招了,这位新人又如何呢?”

    “彼此监督,彼此对质,是眼下确保行动和认知保持一致的最好办法。”佐井久之也这么说到:“马恩先生的新朋友好像有点脱离团体了。”

    “不,惊奇先生不是队伍的一员。”马恩对众人的疑虑置若罔闻,“我们这支队伍是行动队,我没想过要让他加入这支队伍。他是一个研究者,而不是行动人员。久之,你也知道研究人员属于后勤,工作和我们不一样。”

    佐井久之闻言也不再说话,他之前就提到过行动与后勤的划分,马恩都顺着他的话说了,他总不能打自己的嘴巴。他只是看向乌克兰女人,希望她能够从这位马恩先生的嘴巴里掏出更多的情报。比起对这个新人的质疑,他其实更相信马恩说的是真话,包括之前那种“十拿九稳”的喜悦,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希望能够对这位惊奇先生有更多的了解。

    “我想知道,这位惊奇先生在计划里承担怎样的工作。”乌克兰女人想了想,平静地问道:“我不怀疑马恩先生对这位惊奇先生的信心,但是,如果我们不知道他能够给队伍带来怎样的贡献,是不是有失公平呢?我觉得,总不能胡乱塞一个陌生人进来,就让我们相信这个人能够对大家都有帮助吧?”

    马恩一听到这说法,就知道是乌克兰女人的话术,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话术太浅薄了。同样的,他也不觉得队伍里的其他人会受到这种程度的话术影响。即便如此,出于一些更深层次的考量,他还是带着几分试探地说到:“惊奇先生至少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不受‘旋律’影响的安全屋。我之前也提到过自己在用的安全屋,惊奇先生的安全屋可比我的安全屋保险多了,我打算将所有的仪式品都转移到他那边。”

    听到马恩打算转移仪式品,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有了些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