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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结缘神的呼唤

    马恩的那位“大科学家”朋友似乎很不简单,可如果是连国家势力都必须谨慎而为的对象,邪教参与进入真让人有点觉得不自量力了。乌克兰女人来到日岛时并没有听闻相关此人的传闻,这明显是更上级的情报了。

    “邪教看似主动参与,其实是被诱导了。那些人和组织比邪教更可怕,更强大,但他们不会轻易亲自下场。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你应该明白吧。影响太大了,过线的话,只会得不偿失。然而,他们一旦进场,就是一锤定音的时候,那会是一场大清洗,我们这种人若是在场,一定会死的。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上原专务严肃地警告道,他也开始一口一个“邪教”了,“不要靠近那里,那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你们无关,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忠告。”

    “那马恩……”乌克兰女人渐渐相信了其中的严重性。她并不高估自己的情报,如果马恩的那个朋友有这样的价值,肯定会发生相应的危险——而从马恩的态度来看,那个朋友应该是有这样巨大的价值的。

    “马恩?”上原专务揉了揉眉间,苦恼地说:“那是一个挺让人意外的男人。而且,别忘了,他是大陆人,也是唯一在场的大陆人。那边就算没有下场,也会进行干涉的,马恩是他们目前明面上唯一的接口。”

    “马恩先生已经是日岛人了。”这个时候,键盘手的“旋律”无端传递出来,在两人心中响起。

    这个女人竟然开口了,还是涉及马恩的事情,这让两人都有些惊讶。在两人看来,这位音成小姐一直都不关心这种事情。不过,这样的主动,也挺让人玩味,那位马恩先生的影响力或许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深入。

    “是的,马恩已经是日岛人了。他说的,改换国籍了。”乌克兰女人帮腔道。

    “那就更不用担心他了。”上原专务平静地说:“除非他自己做死,自己做死的人,没有人能阻挡他的死亡。”接着,又有点犹豫地说:“我觉得这个马恩先生,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工作其实和你差不多吧?你们这类人,应该不会感情用事才对。”

    这话是向乌克兰女人问的。

    “大部分很相似,但细节上还是有很多不同。他有他自己的做事风格。”乌克兰女人只是如此回答道。

    “客观来说,我与那位马恩先生没有私人恩怨,但从个人的角度来说,他确实是个麻烦的家伙。”上原专务似乎不愿多提马恩了。他摸了一把脸,雷霆从三人头上炸响,在云层中蔓延的闪电迅速分叉,就好似将阴云给割裂出一个大口子。光在这一刻变得明亮,可神社深处愈加迷蒙。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那边获得“旋律”。

    或者说,并不是完全没有“旋律”。“旋律”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哪怕在退潮的时候,它也并非完全消失,只是,涨潮的时候所产生的影响更大,也更容易被人接收到。如今正值涨潮期,而邪教选定的日子,更是预测了“旋律”在日岛一带的波峰来临之际,可神社里边的情况依旧让人有点无处着手的感觉。

    之前上原专务通过一系列的布置和调动,将自己的“手下”塞了进去,但也仅仅是因为这些“手下”很特殊的缘故。实际上,他和邪教的人都暂时无法通过“旋律”去探查和干涉里边的状况。

    本来也料想过会出现这种“信息堵塞”的情况,所以,那些“手下”也同时承担信号增强和转接的功能,可这些针对性的预案,却在实际情况中完全报废了。目前来说,上原专务只能大致感受“手下”自身的状况,来间接判断神社深处的问题。

    而且,伴随着雷雨的增强,本就十分虚弱的信号更是有一种断断续续,难以为继的感觉。上原专务一开始还希望这种情况能够通过“手下”的适应力转好,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此时并非邪教选定的仪式时间,却是他选定的时间,这本来就是既定的,不能轻易更改的时间,经过了严格的筛选——可以说,除了这个时间之外,想要再连系结缘神就很困难了。

    最后和马恩的神前仪式撞了个巧,倒也不算是出乎意料。应该说,上原专务在确定这个时间的时候,即便听说了这场婚礼以及神社的准备,也依旧忽略了一些事情——广田家族好像就是信奉结缘神的。

    不过,在日岛的信仰里,八百万众神之中,同时具备“结缘”这一职能的有很多,它们几乎全都能称为“结缘神”。所谓的“结缘神”在日岛这个国家,并没有一个特指的对象,而人们也喜欢称呼自己所信奉的神明为“结缘神”,喜欢以“结缘”来描述人与人,人与事的际遇。所以,上原专务直到现在才隐约察觉到,广田家族所信奉的“结缘神”,似乎是真货,而且就是他目前所谋求的对象。

    这可真是个惊喜,上原专务也不清楚,其中是惊吓居多,还是喜悦居多。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一定要去当地拜访广田家族,以阐明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他就是一个庸俗的国际商人,而广田家族也是跨国经营事业的大家族,一定会有共谋共利的空间吧。

    对了,既然“结缘神”是真实的,这份力量是真实的,那么,一旦自己获得了结缘神的力量,也就成了实际上的广田家族的教友,如果把这个身份运作好,说不定会带来意外的好处呢。

    上原专务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有利可图,全然不是坏事。他只是从未将对方的信仰盘算进去,所以才觉得处处敌对,处处小心。

    “这可有趣了。那位马恩先生真的要和广田小姐完成神前仪式?”上原专务换了一种奇特的语气,再次向乌克兰女人确认道。

    “那是当然,有什么问题吗?”乌克兰女人当然知道其中有问题,之前出了那么多怪事,神社和广田小姐的问题都太大了。只有那些个寄望于马恩本人的“同伴”,才会将自己的命运赌在马恩的判断上。

    “你让我小心广田小姐,你是觉得广田小姐有问题吧?”上原专务的想法转变后,态度也开始改变了,变得十分和善,“你对广田家族知道多少?”

    接着又用同样的和善面容对键盘手说:“你也一样,音成。你根本就不明白广田小姐和广田家族的事情吧?这个家族在民间很低调,真实情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弄明白的。”

    键盘手和乌克兰女人都有些惊讶,上原专务的说法就好似他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一般,引人浮想联翩。不得不说,确实勾起了她们的好奇心。

    “你要告诉我们?”乌克兰女人有些警惕。

    “放心,免费的。”上原专务温和地说,但心中也在说:然而,一切免费的东西,都在命运中标注了价值。

    “一开始我也没弄懂,但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了。”他如此说道:“广田小姐和她的家族都信奉‘结缘神’,但这个‘结缘神’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莫非!”乌克兰女人顿时恍然,同时脊背发凉,她明白这场神前仪式的危险,以及那个广田小姐的古怪从何而来了。

    “是的!她们信奉的,就是我们谈论的结缘神!”上原专务呼出一口气,他突然有点神经质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身后。键盘手和乌克兰女人都不清楚他这是在做什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两人都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连“旋律”也没有传达任何信息,感觉更是一无所获——可是,她们同样看到,上原专务的身体渐渐僵硬了,一种胀红色正缓缓从他的肤色上爬出来。

    他好似很热,雷雨的湿冷在他的身上,都蒸发出可见的白气了。

    “那是货真价实的……货真价实的神明呀。”上原专务如人偶一样,脖子似乎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转回头。他的脖子发红,脸色却很苍白,脸颊不知为何消瘦了,那股精气神和之前判若两人,显得有些疯狂。

    “你,你看到了什么?”乌克兰女人惊心问道。她悄然拉住键盘手的手臂,随时准备着撤离。

    “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它,它就在那里等我。不,那是‘旋律’,是它通过‘旋律’带来的信息,是一种幻觉!可我真的看到了!它知道我要来,它早就在等着我了!”上原专务的眉宇间有一种前所未见的嬉笑感——他不知为何而乐,但他确实是很快乐,而且是一种不需要掩饰的真诚的快乐。在这嬉笑面前,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很虚伪。

    “我要去那里了……”上原专务喃喃自语,他不由得看向神社深处,他感应到了,里边有某种东西在聚合,那是他的“手下”。他一直视那些东西为“手下”,也很珍惜它们,那可是邪教通过上一次失败的仪式弄到的珍惜品。他好不容易窃取了这么多,可现在,大概是要玩完了。

    没想到马恩的婚礼中竟然存在货真价实的结缘神,上原专务能明白那种力量的伟大。即便那种如宇宙深空般深邃的伟力没有真正降临这个世界,只是通过“旋律”泄露出来的气息,也足以撕碎那些被人视为“珍宝”的东西了。

    这就如同太阳黑子的爆发,就足以影响地球的生态一样。

    而货真价实的结缘神,比太阳还要伟大!

    之前他还以为“结缘神”也不过如此,可是,刚才他听到了“旋律”,看到了那个召唤。另外两人似乎一无所获,这就证明,那是他独有的发现,他是被选中的。可也正因如此,他现在感到不解,感到困惑,那个马恩究竟是如何封印这样一个伟大之存在的,那简直比任何怪奇小说还要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你们真的没听到吗?它称呼我为‘被选中的孩子’。”上原专务开心得就像是个真正的孩子,“我能听懂它的话,它在和我交流!它是有意识的,它是善意的,我们和它是可以交流的,你知道吗?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

    “不——上原专务,你疯了!?不要和那样的东西沟通!”乌克兰女人听闻他这么说话,目睹他那突然间的转变,只觉得越来越惊恐——倘如是普通人遭遇了怪诞离奇之事物,进而发生了这等转变,她完全可以接受,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普通人!无论这家伙的性格如何恶劣,但他是资深的午夜回响行走者,是行业中的佼佼者,是经验和能力都在水平线上的专家!就连这样的人,也会在突然间发生这样的变化吗?

    那么,还有谁能抵挡这种力量?乌克兰女人和键盘手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就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担忧惊惧。无论是对方没有抗拒,还是对方没有发现,如果放在自己身上,也会出现这样的可能,一旦这么推想,就是多么令人寝食不安啊。

    简直就像是毫不设防一样!

    “没有感觉。”键盘手肯定了,“完全没有感觉!没有‘旋律’在那里,我肯定!”

    这是一个濒临界限的“旋律”聆听者的证词。

    乌克兰女人不敢接近现在上原专务,反而拉着键盘手退了一步,大叫道:“我们的交易,你忘记了吗?我们的交易,我给你通道,你告诉我那个男人的事情,他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我要如何才能去那里!”

    上原专务喃喃自语:“它又在呼唤我了,越来越清晰了。是了,这场暴雨,这片山林……”他又看向神社,可这一次,他的目光渐渐从深处转向地面下方,隔着台阶的石块,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仿佛在确认般,聆听着什么。

    “神子,通过‘旋律’诞下神子,作为噩梦和午夜回想的连接点……是的,这是可以做到的。”上原专务还在喃喃自语,对乌克兰女人的话充耳不闻,他说出来,就好似要更深刻地铭记在心中,害怕将之遗忘,“但是,神子是不存在……的吗?所以,要制造一个神子,这里有一个好材料。原来如此,这个神社也是货真价实的吗?”

    上原专务脸上的嬉笑消失了,那种快乐的消失令他感到惆怅,以至于他的脸也开始僵硬。在乌克兰女人和键盘手的眼中,他的脸明明没有整形,看起来却有点儿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