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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粉红超女

    我不知道我同学他老姨讲的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是杜撰还是事实,是流言还是传说。更猜不出金兰和丛山十年后的重逢,会发生些什么。所以也就无法断定以上的种种传说,究竟那一个更接近实际,更接近真实。虽然从主观愿望上说,我更倾向于初恋情人的追悔莫及,和深深的忏悔,以至于又擦出了火花。可是究竟事实如何,到底是不是一对初恋情人,在偶遇巧遇或者是预谋相遇的一时间,双双堕入情网欲河,于云雨情之中耕耘播雨,误种籽种,结下了不该结下的果实。更无法考证。

    最终却叫那家求子不得的夫妻垂手而得,坐享其成。白白捡了一个如花似玉,越长越出类拔萃艳压群芳的天仙女似的女儿。所以从小就溺爱无度,说上天摘星星,就不能摘月亮。好在夫妻二人在公干之余还加入了几个股分,很有些不菲的收入。亲戚中又有当官掌权的人物,姥爷家还经营着一个小煤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使得花京京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要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地区卫校毕业安排在县医院当护士,干了没有二个月就非辞职不干。要学唱歌当歌星。父母亲就托关系把她弄进了县文化馆,呆了没几天,又说那里根本就不是培养歌星的地方。就又上地区又上省城的各种影视艺术学校学习。学费花了一二十万,却还是什么也当不了。不过二年多走南闯北的经历,在文艺圈子里游荡,也听说和眼见了不少活生生的人和活生生的故事,学得了不少文艺界里的明知识和潜规则,也使她似乎认识了一个真理:要当歌星可不是件容易事,最起马得有人引荐你,然后抬你捧你,花大价钱包装你。还得在音乐界艺术学术界有音乐理论家替你唱高调,给你吹喇叭。你才能哧溜一下蹿上去,才有机会红起来。只要你一旦红了,那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虽说在双山县,她可以做到无所不能,把年龄说改就改,户口本随时可以再重做一个新的。进县文工团也只是文化局长一句话。可是一到了省城,她就像土包子进城,啥啥啥都不认识,啥啥啥都不好使。别说进什么文艺团体,就是连参加个大赛什么的,都找不着个东南西北。

    然而,花京京却能够轻而易举就打听出一个从省城下派来的穷教员,竟在文艺界有非常硬的关系。这一点我还真无法否认。因为我姑妈早年资助过的一个穷学生,也是我中学时低三个年级的小师弟方林,现在是师大艺术学院的院长,而且是全省音乐家协会的副会长兼秘书长,很有实权。不论什么艺术音乐歌唱比赛,必定是评委主任副主任,还有二个同校低年级的同学也是省里艺术界的要人,有绝对的发言权。至于在电视台电台文艺部当部长主任什么的,也因为方林的关系,都认识,都关系处得不错,只要他们有什么聚会,都会打个电话约我。更加上我还能写几句小诗,有时候他们就请我写歌词,真还有那么一二首,由有点名气的作曲家谱了曲,被歌手唱红了的。当然也只是在省内红过一阵子而已。那时候陆小美还真兴奋过一阵子。以为我就要成为像严肃老先生那样的词作家,一举成名了呢。结果是白乐呵了一回,我还是我,还是一个中学的语文教员,既没有大红大紫,也没有发大财当个一官半职。所以陆小美就彻底地失望了。说我是麻绳穿豆腐——永远也提不起来了。

    而这位花京京却有眼无珠,硬把我当成了救世主,以为我能成就她的歌星梦。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不然我根本就不会和她交往,或是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她,打我的主意白费力气白白浪费时间。我帮不上她的任何忙。可是开始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只知道这位县文化馆的女干部,要我给她写歌词,准备组织一场消夏晚会。

    那天花京京走进教研室,是一个午休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教研室里看书。她没敲门就直接进来了。看样子她对这所学校很熟悉。她一进门就开始道歉,说她那天为了和曲校长赌气,因为曲校长不让我去车站接你,非要叫那个大傻子主任去接你。说我不是学校的人,和我没有关系。我就使了个调虎离山计,把那小子支到长途车站,叫他在那儿傻等了二个小时,还叫我老舅一顿损,喝得差点吐了血。咯咯咯------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捧腹大笑,直笑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她的笑声真有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她说起话来,嗓音也柔柔的甜甜的,不像说话,倒好象是唱歌,有一种强烈的乐感。怪不得这位漂亮女郎非要歌星不当呢?应该说是有点天赋的。

    可是她的天赋却不止于声音和乐感,在其它方面也颇有天赋,而且有时候这种天赋叫你措手不及,叫你莫名惊诧,叫你目瞪口呆,叫你无所适从。就比如现在,她本来是跟我商量叫我给她写歌词,她要自己谱曲自己演唱,要在双山县震一把,叫那些背后对她说三道四的人们,认识认识她花京京到底是何许人也?比那些歌星差不差?

    我对她的志气和勇气,不能不说很欣赏也很佩服。但是对她非歌星不做的誓言却不敢恭维。现在想当歌星的小女孩子,遍地都是,多如牛毛。却只是看到了歌星的荣誉和财源滚滚,却不知道其中的很多先天和后天的条件,不是人人都能俱备都能做到的。就我所知,光就参加一次省电视台举办的青年歌手大赛,其里里外外的花销,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够承受得了的。我的一个学生。为了参加大赛,只进入到第六轮,就花掉了十万元之巨。好在家里是做买卖的,还算拿得出。倘若再往前进,那就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了。我那个学生后来跟我说,光组织几十人的亲友团,吃住行,打手机发短信投票,就花了五、六万,六、七万了。如果单单是一个金钱社会,钱当然是万能的,所向披糜的,可我们并不纯粹是金钱社会,我们还有规章制度,还有法律纪律,还有道德良心,还有优良传统,还有多年的教育和培养,所以并不是金钱就能解决一切的。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资本主义社会,如巴尔扎克所写的那种金钱至上金钱万能金钱掌握着一切的可悲地步。

    所以我宁愿相信很多事情只不过是个别现象而已。个别现象,就如贪污腐败,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哪个地区没有?全世界也没有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就不会成立什么反腐国际联盟之类的组织了。我们正处于改革进程中,摸着石子儿过河,难免泥沙俱下,鱼龙混珠,良莠难辩,终究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问题,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当然陆小美并不这么看,我们两个人常常为此争得面红耳赤,大动肝火,甚至于大打出手,她把一个矿泉水瓶子砸了过来,好在不是什么重武器,我手一搪也就轻松抵挡住了她的进攻。她就气得五拉豪疯地喷着唾沫星子冲我骂道:你他妈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B。百分之百纯牌的大傻B!

    我就以牙还牙地说:那你可是太抬举我了。因为我还不佩有那个高尚的伟大器官。因为那个东西是你们女人最伟大最高尚的象征。只有你身上具备,所以用在你身上最合适。

    陆小美更加气急败坏,扑上来就抓挠我,我怕她真地往我脸上挠,就用手捂住脸一边求饶说:对不起,我是大傻B。行不行,我是还不行吗?你说的对,到处都是腐败,腐败无处不在,无处不有,行了吧?什么时候都是你对,行不行?

    每次的家庭战争,都是以我失败而告终。其实我心里明白,陆小美之所以要我也跟她一样说,腐败无所不在,无处不有,是给她和她们医院收红包吃医药回扣,大搞权钱交易找合法根据。她常常夸耀她在内科当主任的表姐,一个月的灰色收入——药品回扣什么的,不比外科医生少,而我知道一个外科医生给一个病人做一次手术,按照常规惯例价格,红包一般是三千至五千元左右,就算是认识的熟人,也一样要表示表示。我姑妈做心脏支架手术,还是陆小美一个医院的医生呢,红包照样一分不少。那个医生一开始死活不要,但我硬塞进他的口袋里就跑走了。他也就勉强接受了。后来见了陆小美还说:你看你爱人,非说我要是不收下,他姑妈心里就不落体,手术就好象没做好,病好象就没去掉。真是没有办法。

    陆小美也就说:那可不是,你要是不收下这钱,她姑妈就认为我们那位不舍得花钱给她治病。病一定好不了。老年人就是这样。有啥办法。我爱人是个大孝子,从小没爹没妈,姑妈比亲妈还亲,他咋能不顺着老人呢。

    可是一回到家,她就开始大骂那个大夫:他妈的真他妈黑!还真他妈的收下了,不退回来了。我们医院里那些外科大夫,没一个好东西。每个人都买了新车。靠他妈工资他们能买得起车吗?都是他妈收的患者的钱。一个个黑着呢!

    陆小美的逻辑是别人黑,大把大把地搂钱,咱们凭啥就得受穷?就得心甘情愿地过穷日子?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没权没势,就甘等着饿死。

    我就又反唇相稽说:我没权没势也没饿死,你当个小护士,不是每天都抹进口香水,啥名牌穿啥吗?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者常乐。比起乡下的农民。咱们过的就是天堂的日子了。

    陆小美就说:你他妈真是不可救药!嫁给你算倒了八辈子楣了!一转身蒙上脑袋瓜,从此不再理我。致使我一个多星期没能爬上她的身体,当了十来天的和尚。最后我实在熬得不行,就趴在她耳朵根子上说好话,贱不拉几地哀求,说你说得全都对,我说得全都不对,小祖宗,你就是我们家的皇上,求你了。好话说了三千六,求了三天三夜,才终于得到女王陛下的恩赐,在她光洁如玉的身体上过了一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