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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出语惊人

    可是当我把这些话和这些想法跟杨月红说了的时候,这位美女的一双温情脉脉的眼珠子却呼地一下子立楞了起来:纯粹是屁话!搞课题搞专业,让他们来搞搞试试。原来我还以为下边的研究所跟上面的不一样,能一心一意专研业务搞科研做课题。来到这儿我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天真大错特错了。这块儿的所是照上面一个模子扒出来的,管理体制一模一样,有过之无不及。一切都是书记所长说了算。而且申请课题比上面难十倍百倍,就是有了好课题,也一样得先尽着领导。我们那位所长,原先也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也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没曾想和县长总闹矛盾,势不两立,就仗着从上面派下来的,总想把人家弄下去,可是人家是几十年的坐地炮,地头蛇。下面差不多全是人家的老部下,几封有根有据的上告信,上面来一调查,老婆和儿子一大家子人出国旅游,女儿去英国留学,的确都是一个建筑集团给出的钱,用的高档手机和几块劳力士金表,也是企业送的。钱倒是不算太多,但书记还是没保住,上面有位相关的领导说,没功劳也有苦劳,给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也总得给他弄个地方吧。于是就把他调到这块的研究所来当所长来了。既然当了研究所所长,就得像个所长的样子呀,刚从党校拿到大专证书,就又上了省委党校的研究生班,人家现在跟我一样也是研究生学历,也可以堂而皇之地搞研究搞课题了。有了课题你还能指望得上吗?除非他看中了你,要和你合作一起搞------

    我说:那你就争取和领导一起搞呗。

    杨月红却一撇嘴,这好象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动作;我看中了他,可他没看中我,说我不务正业,整天研究霍金和《时间简吏》,没有事业心……

    我说;那是他还不了解你,你应该……

    杨月红说:我把我的情况写了十五页稿纸上交给他,叫他了解,可是等他从新马泰考察回来看完材料,课题已经分配完了,说你还是先研究霍金吧,等明年我再上省里跑回来新课题,一定考虑你。你放心吧,我上面有人,明年的课题一定会先考虑咱们。那里头有好几个我的铁哥们,肯定没问题。你听到了吧,申请课题得靠铁哥们。我要是变不成所长的铁哥们,明年能有戏吗?这块的领导倒是挺实在,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不得意你就是不得意你,勿谓言之不预。不像省里那些人,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口蜜腹剑,假话说的比真话还真,屁话说的比唱歌还动听。

    我很感惋惜:那你今年又没有项目可做了。

    杨月红却不以为然地嫣然一笑:你以为我还老指望他们的施舍呀。不给我课题无非是没有经费而已,还挡住我搞科研了?离了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呢。本小姐自己搞。京京给我联系了一家很有实力的民营企业,他们愿意给我投资。我原先就有基础,不用现搭炉灶,日本的铃木教授对我的论文和课题也非常感兴趣,愿意全力以赴帮助我。我一定得叫他们看看,本小姐不是孬种,离了他们的领导和关怀,我砀月红照样出成果。

    我听了当然也很为杨月红高兴,心里却想,这个花京京不只是个只会蹦蹦跳跳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也还挺有能量,能帮这么大的忙。怪不得这位骄气十足的杨工会和她那么亲密,以至于连情人都能转让。

    心里想的话,不由脱口而出:花京京还真是个人物呢,小小年纪能耐不小。不仅给你找了个企业投资,是不是也想给你找一个情人呀?

    不想杨月红听了我的话,又习惯地把嘴角一撇,斜着眼珠看着我说:林大诗人,你是不是一直都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凡是女人都对你垂涎三尺?花京京还没见面就想投入你的怀抱,还有个杨月红又死求白赖要跟你相好------

    不等她说完,我就有些受不住了,赶紧解释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小姐,我只是说花京京叫我来找你,也不说明白……

    杨月红好象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就又打断我说: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她只是觉得咱俩都是从省里来的,认识认识,交个朋友,你以为怎么样?是我急着想找个男人睡觉?林先生,你想得太多点了吧?你是不是以为任何一个女人想找个男人交朋友,就是想和他睡觉?

    我简直被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我从来还没碰到过直率得如此露骨的女人,包括陆小美在内,也不是没见上几面,就把睡觉挂在嘴上。

    我只能反复说一句话: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月红又噗哧一声乐了:我把你吓着了吧,林大诗人?你别老是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母老虎,吃不了你。其实我也挺同情你的。我不赞成京京的做法,我也不止一次劝过京京,她可能真地是喜欢过你。但是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她是那种野心勃勃,不达目的决不肯善罢甘休的人。有权有势有后台,更是天老大她老二了。你别以为她只是想利用你往上爬,那时她真是喜欢你,但是她的最大目标不是当个贤妻良母,她也当不了贤妻良母,她天生不是那种安分守已的主儿。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她就发誓要出人头地,要走进上流社会,成为人上人。她是在你身上使了手段,那也是她随着感觉走的结果。她只听凭感觉,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处女不处女,不在乎结婚不结婚,更不在乎名分不名分。只要喜欢就行。今天喜欢了,明天可以不喜欢。不喜欢了就拜拜。然而她对你却很矛盾,差不点就真地爱上了你,可是她的性格她的天性决定了,她不会安于现状,不会永远贪恋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当狂热过去的时候,她会很快清醒过来,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走。连头都不会回一下地往前走。但是她却觉得对你很歉疚。说你是个老实人,是个好人,是个很认真的人。

    我忍不住说:所以她想把我转让给你。

    杨月红却不理会我的情绪,平平淡淡地说:你一定要这么说也可以。我也是看你这个人还算真诚,才愿意和你交朋友。我应该告诉你,能够攀上和我交朋友的人并不多。记得省科委有个处长,一见了我的面,就非说我像他的梦中情人,一个什么图书资料管理员,非要和我交朋友,死求白赖了好几个月,后来逼得我没办法了,就把他写的一百多封情书寄给他爱人了,这才算叫他偃旗息鼓不再纠缠我了。对了,好象你也总觉得我像个什么人吧。不会也是个什么图书资料管理员吧。你们男人真是都有病,想套住一个女人,就找个借口说什么你像我妈,像我的什么什么人。其实都是狗屁的瞎话。林诗人,你该不会也说我像你的一个什么人吧?

    我嘴巴张了好几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以为这位杨工,只会讲《时间简史》,却不知道此位女强人,对男人对男女关系还有这么深的研究。我哪是她的对手啊?

    但是,我却越看她越觉得白莹就在眼前,跟我说话的这个美丽女人,就是我梦中的那个人,我梦寐以求的那个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那个人。

    我想这时我的眼珠一定是直直楞楞的盯住了她,一眨不眨。以至于她也直直楞楞地盯住了我。四目相对良久,谁也再控制不住,一下子就拥抱在了一起。四片嘴唇紧紧贴到了一起。我觉得我的呼吸停止了。生命也停止了。

    可是当我要再前进一步,欲把手伸进她衣服里的时候,她却忽然翻脸了,她一把推开了我,瞪着血红了的眼珠,像是一个女管教对待一个犯了性罪的犯人一样地瞪着我: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太放肆了!我看你不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和大街上只要看见有一个漂亮女人就坏笑的那种男人没有两样。你以为你的那个东西硬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吗?我的身体是永远不会让那种肮脏的东西侵入一分一毫的。你要是想和我交朋友,就必需首先净化自己的心灵,把那些罪恶的邪念抛弃干净。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我不知道我懂了没有,但我还是使劲点了点头,以表示我完全懂了她的话。其实直到我们最后完全彻底地分手以后,我也没有弄懂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女人宣告说她永远不会叫男人进入,那她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那她到了日本以后,假如和那位铃木教授睡在一张宽大的席梦思上的时候,她也会对他说,请你记住,铃木先生,我是永远不会叫一个男人进入我的身体里的。包括你这个老日本鬼子,

    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只是把她的这种话当做一个女孩子故做清高纯洁的托词,一直在幻想着能尽早有一天,在她也是我梦中的白莹的玉体上进行开垦和耕耘。为此我曾经锲而不舍,孜孜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