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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姐,我把酒干了

    那个流浪汉抽着我给他的烟,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那个编织袋子上,那个编织袋子里都是他从垃圾箱里捡来的垃圾。他坐在编织袋上,身子靠着墙,翘起了二郎腿,腿还一颤一颤的,嘴里嘶嘶地抽着烟,无忧无虑很是得意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他不是个流浪汉,而是个大老板。我虽然沦落到和他一样的境地,也是无家可归,但我看不了他只得到一支烟就满足成这样子的人。

    我正这样想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刘丽打来的,就赶紧接了,说:“喂,姐?”

    “嗯,东贵,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该告诉刘丽不该,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不管让谁看到了都不好。然而,最终我还是告诉了刘丽,我说:“我在卓远小区外边……”

    “外边?外边干什么?”刘丽不解地问。

    我说:“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跟刘丽说。

    “你,你到底怎么了?”刘丽有些着急的问。

    我说:“我没地方住了,我在我叔叔小区门口的屋檐下避雨。”

    “哦,是这样!”刘丽说:“你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去找你?”说完刘丽就挂了手机。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今天不该我流落街头,真是老天爷保佑!

    我身边那个流浪汉这时已经抽完了烟,他从编织袋里拿出了一件破棉衣,把编织袋枕在头低下,然后用那件破棉衣盖在身上,他开始睡觉了,他躺下的时候,他的脏脚蹬到了我,他还很无礼地看我一眼,那意思是我占了他的地方,让他抻不开腿。我识趣地往外边又挪了挪,这时,他踏踏实实地睡去了。

    一会儿,刘丽开着车就到了我跟前,她说:“怎么在这里?下这大的雨,快,快上车!”

    我赶紧上了车。

    我上车时,还看了看那个躺着的流浪汉,只见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似乎不理解地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我走了他很失落的样子。我向他很友好地笑笑,他没有对我笑,对我一副蔑视的眼神。

    我坐上刘丽的车,感觉车子里非常暖和,汽车在雨夜里开着,雨下得越来越大,汽车的刮雨器在不停的来回刮着,雨水从车前挡风玻璃上不断流了下来,路两边的路灯,在雨里放出昏暗的光,街市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看着这雨中的城市,在我的眼前仿佛变成了一个地狱,他正在露出狰狞的面目,想吞噬掉这世界上的一切。一会刘丽的车就开进了她的小区,她停好车,我跟着她到了她的家里。

    我说:“姐,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刘丽一边脱外衣一边说:“下午我回到厂,听于峥说了你被开除的事情,”她换上一双拖鞋又继续说:“于峥说你被牛厂长开除了,他还说这事情说起来都怨他!”

    我说:“于峥他真这么说?”

    刘丽说:“嗯,他说得很激动,他没有想到牛厂长会开除你,他还说你给那伙儿人打架,那伙儿人真不是他叫来的。”

    我苦苦一笑,说:“还算于峥有良心!”

    刘丽说:“东贵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得我云里雾里的!”

    我说:“没什么,只是昨天下午一帮人来厂里跟我打架,他们被我打了,牛厂长怕我以后再找事儿,就把我开除了。”

    刘丽说:“他们为什么来厂里找你打架?”

    我说别说了,都过去了,说起来话长。

    刘丽看看我不解地说:“那和于峥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说那些人不是他叫来的?”

    刘丽越问越细,我看是瞒不过去了,就说:“说起来这事儿早了,那时我刚到咱销售部,于峥叫我给他打客户订单,对,就是那次你让我给你打客户订单的那次,他说让我给他打客户订单,我说我正给你打着呢,他对我很不客气,还盛气凌人地骂着我叫我给他打,我听他说话对我不客气,我也就对他不客气,他骂我我也骂他,这样我们就结下仇了。”

    刘丽说:“这也不至于打架吧?”

    我说:“要说也是,不过那次我不给于峥打单子,于峥就疯了似得骂我,他骂我,我也骂他,他就一拳向我打了过来,我们就打了起来,最后他没有打过我,反倒让我把他打了。”

    刘丽说:“那后来呢?”

    我说:“后来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过了几个月后,他叫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人,手腕上还刺着青龙,把我堵在了办公室里,他们锁死门,扬言要好好地教训我一顿!”

    刘丽听得有些紧张,着急地说:“那后来呢?”

    我说:“我一看他们三个人把我堵在了屋子里,心想,他们这是要往死里打我啊!但我也没有害怕,我必须玩命地跟他们打,否则我非被他们打个半死不可!”

    刘丽说:“你一个人能打过他们三个?”

    我说:“我先打倒一个,然后又打倒一个,最后我就狠狠地打起了于峥,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把他打得服气了,我才住手。”

    刘丽听到这里,高兴地说:“真的吗?你真厉害!”

    我说:“于峥被我打了后,我好长时间我没有看见他来上班。”

    刘丽高兴地一拍手,说:“东贵,打得好,你真为姐出了一口气!”

    我说:“怎么,他对你也很坏吗?”

    刘丽说:“嗯,他在外边不知道说我有多难听!我真想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我说:“是吗?”

    刘丽说:“是,这次是你把他给教训了,真好!”

    我憨憨地笑笑。

    刘丽说着话,就从冰箱里拿出了酒,她还从厨房里拿出一只烤鸭,说:“来,我们姐弟俩喝几杯!”

    我说:“好,我正想喝酒了!”

    刘丽说:“我听于峥说你被牛厂长开除了,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我一想你可能在你叔叔家里,所以就没有打。”

    我说:“我确实在我叔叔家里,吃了饭,他们家里也没有地方,我只好出来了,可到了大街上,我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刘丽说:“我买了只烤鸭,本来想请你过来吃呢,后来我就试探着给你打了个电话,这不还真该给你打啊,要不打电话,你现在还在屋檐下避雨呢!”

    我说:“就是,姐,你真是我的活菩萨,是我的救世主啊!要不是你,我今晚就和叫花子一样流落街头了!”

    刘丽说:“东贵,不要怕,牛厂长迟早会走的,到时候你还回咱销售部干!”

    我说:“能吗?”

    刘丽说:“能,你就等着姐给你信吧!”

    我说:“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刘丽把烤鸭和酒放到了茶几上,并给我倒了一杯酒,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说:“东贵,来,咱姐弟俩干一杯!”

    我很激动,看着刘丽说:“姐,我把酒干了!”说完,我一仰头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我和刘丽喝着酒,刘丽说:“这些天,牛厂长还在建厂子、上设备,看来他是个管理外行,他只知道抓生产建设,却不知道抓销售龙头……”说完,她高兴地给我碰了一杯酒说:“抓不住销售这个龙头,你厂子建得再好,设备再先进,没有活干也没用!”

    我说:“就是。”

    刘丽说:“现在厂子工人因建厂,部分工人都放了假,这些工人哪个能闲着不挣钱?一旦这些熟练工都走了,活来了,你去哪里再找他们啊!”

    我一听刘丽这样说,感觉很有道理,我问:“我不懂,那现在厂里有活儿干吗?”

    刘丽说:“有什么活儿干啊,不就是于峥和李建揽来的那一千来樘门吗?这点活儿能干几天,干完了,就没有活了。”

    我说:“那怎么办?”

    刘丽说:“牛厂长不是说要完成十万樘门吗?这都几月了,都快四月份了,你说这十万樘门还能完成?”

    听到刘丽这么讲,不知怎么,我竟有些幸灾落祸地笑了。

    刘丽喝酒似乎有些多了,她说:“人啊,有时候真说不清是好是坏,有时候自己都快要走到了死胡同里了,但自己还不知道,还在做着美梦呢!”

    我不解地问:“丽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刘丽笑着说:“你不明白?又有哪个明白啊!”然后刘丽看着我说:“姐跟你讲啊,他牛厂长以后不会有订单的,原因是严部长根本就不想听他的。”

    我这时才仿佛明白了,我心里想,要是严部长不给他揽活儿的话,他牛厂长早晚要玩完!

    我拿出了烟,刘丽说:“东贵,让姐抽一支?”

    我给了刘丽一支烟,并给她点着,我也点了一支烟,嘶嘶地抽着,我这段时间可怎么办?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刘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东贵,这段时间你就在姐这里住,等等我再给你找个活先干着,等牛厂长一倒台,你就回来咱们一起干!”

    我说:“好。”

    我们都有些喝多了,刘丽说:“东贵,我们睡觉吧,我先给你拿一床被子,你就在沙发上睡,我这沙发放下来就是一张床,睡起来可舒服了!”

    我说:“这沙发还能当床?”

    刘丽说:“能啊,不信你放下来看看?”说着,刘丽就和我把茶几抬到了一边,然后就把坐着的沙发放了下来,果然就是一张双人床。”

    我有些惊讶地说:“还真是啊,这沙发还是两用的呢!”

    刘丽给我铺了一个褥子,把被子放开,半开玩笑地说:“东贵,就先将就吧,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身在异乡为异客,同是天涯沦落人,住一段时间我们再想办法吧!”

    我说:“这就非常不错了,这跟睡在雨夜里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刘丽看着我,她突然走到我跟前,踮起脚尖,在我的脑门上亲了一下,说:“睡吧,小可怜!”说完,她就进屋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