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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小阁老之见

    吴郎中点头称道,也认可这个答案。

    大绥千疮百孔,外表光鲜亮丽,内脏已经鲜血淋淋。攘外必先安内,立储一事众人达成一致,明日联名请求皇上拨冗垂见。

    无人瞧见的是,屋顶背街那方有人掀了瓦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紧紧盯着谈话的几人。姑娘们一字排开上菜,珠帘泠泠作响。她笑道,倒是会享受。

    吉星压低嗓音:“夔州府匪窝成群,按理说朝廷常年镇压,为何至今还有土匪横行的事?”

    战锦瑟拍他额头:“你真以为除匪如此简单?”

    他道:“不然?”

    那夔州府出现的匪窝可不简单。传言有组织有纪律,霸占山头多年,朝廷哪次派的监督太监和领头将军,不是被那匪头子打的抱头鼠窜。事至如今,他们就不单单是土匪那么简单。

    当地百姓闻风丧胆,背地里管那叫八级王。

    名号如何来,多是与把八级王名字有关。

    听了半晌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说来也是,这帮人谨慎的要命,但凡有点用处的消息还不封门到自己的窝里谈。

    战锦瑟轻手轻脚仰身躺在屋檐上。

    吉星合上瓦片:“不如我等烧了粮草,给他们添些乱子。免得将目光盯在乾坤楼身上。”

    战锦瑟竖拇指:“想法极好。”

    吉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

    她道:“今日启程亦或明日启程?”

    “?”

    吉星笑容僵住,道:“就我一人?”

    她翻白眼:“不然你以为我陪你去?烦请你动脑子想想,偌大个顺天府仅有你我三人抱作一团,你送命去死,也要选个高见的法子好不好。”

    倘若唤乾坤楼的帮手来,必须要师尊的介绍信。那就要由乌鸦信使引路。她们尚且不确定琼丹子被抓与否,万一那个泥鳅道士跑出来正好瞧见乌鸦,更是死咬着不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观其变则好。三师兄毛姜能为毁骊国千秋大业忍辱负重多年,到她这里,此生只这一件极大的任务,成则威名天下,败则论人笑柄。孰轻孰重,她自要仔细掂量。

    雅间中淡然处之的人猛然抬起手臂。

    惶惶众人话语戛然而止。

    盯着他,四处查看。

    徐宝鉴面色清冷,轻唤道:“孤风。”

    话音刚落,耳力机敏的战锦瑟比孤风还听的清楚,立马压下吉星的头,两人双双顺势从廊檐顶端滚落。一步之遥是初冬彻骨冰寒的护城河,两人别无他法,战锦瑟迅速拔了履间匕首,划在墙上增加阻力,用力将吉星甩到落脚处,自己也紧接着滚过去。

    寒风萧萧,刚才借力时腕骨撞到墙面,磨出血痕,瞬时青紫。

    吉星道:“要”

    捂住他的嘴,耳边簌簌响声,不是风,而是人影攒动在廊檐上。从三楼跌到下方,战锦瑟贴身墙面,仰头看那十几个人影。

    孤风提剑飞至顶端,凝眉冷目,目光所至别无他人。屈身到徐宝鉴等人所在的上方位置,踩踏间真的踢落瓦片,正正好好与他主子对视上,廊顶房梁离他等甚远,没及时听到风声也不怪他人疏忽。

    翻身越到二楼倚栏处,撩了珠帘进室内,酒宴桌案不曾有人动筷,皆看他的方向。

    孤风抱拳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

    吴郎中几人面面相觑,不如窦赋面不改色的稳妥。是以他们将目光投向次辅大人的得意门生,道:“依徐小阁老之见,梁上之人为哪派做事风格。莫不是咱们几个出府被李淑等人盯上?”

    徐宝鉴无端被提到名号,淡笑不语。

    窦赋精明道:“不论是谁,你我不过约酒相谈趣事。闹到皇上面前,就算是首辅大人也需要有凭有据才能定你我负面言论不是。”

    既然窦赋发话,在场人干硬的端起酒盅敬酒。

    确实是,李淑总不能拉个证人对峙朝堂?

    酒过三巡,闹了方才那样的乌龙事,谁还有心思肆意吃喝,心里结了个疙瘩,差不多时纷纷告辞离去。酒楼的扬州姑娘细腰软软,飘飘然推开槅扇进来换炭,勾子拨拉炭火,茶壶坐在上端沸水滚动。堂内沉香袅袅,徐宝鉴亲自着手给老师热茶。

    “先帝在位时,也是这般。各皇子借母家势力扶摇而上,当时靖王等人逼宫降旨,铁板钉钉之际皇上从蕃地起义杀进紫禁城,足下踩了多少皇室宗亲的血坐上这个位置。”

    窦赋年迈头目却清醒,在过两年他便到致仕年岁,可这朝堂纷乱争端不休,他赋闲在家也不得安宁。

    天下不定,无法安宁。

    徐宝鉴敛眸,“三皇子必然不会让老师失望。”

    窦赋叹息,转移话题,“听闻乾坤谋女战锦瑟潜入京内,可是知晓哪位皇子请进京的。这从二十年前诸葛子隐世以来,他不出面,不代表他的徒弟不出面涉政,若是被有心的皇子利用起来,朝廷上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得不多想。

    徐宝鉴玉面俊朗,“学生会注意。”

    八角楼悄然间被徐宝鉴私养的侍卫包裹起,但凡有可疑人士自楼里出来都要经过盘问。孤风暗影分为两波查探,墙壁上的划痕,护城河石坝上脚印的踩踏痕迹,分明是有足够大的内力涌到脚底使自己身姿稳健。

    此人武力不浅,况且已经逃了。

    人出来时,窦赋在前,徐宝鉴垂首恭敬跟在后,八角楼管事伙计三两句话将窦大人逗得笑开来。试问官名如此大,京城哪个商户不识得?

    窦赋瞧见徐宝鉴马车等在外面,挥手道:“府上离这边稍远些,你且先回去。路上小心。”

    徐宝鉴不推脱,道:“那您注意安危。”

    窦赋且不说为人清廉,就算是有宿敌,也必不敢在京城街巷动手。是以徐宝鉴没多说,待马车走近时,窦赋身后扬声道:“听闻你与吕永商量好要将贵府四少爷送于府上进学。”

    徐宝鉴说道:“正是,学生恐时间不多。”

    吕永府上设有族学馆,当朝护国公嫡子魏子与六皇子,额外掺有谢国舅嫡次子谢平。若说起来,还是吕永请了些学识渊博的老师进教,前些年为保嫡子顺利过童试,三顾茅庐于山东兖州大儒府上做客,专为请山东大儒来京授课。

    窦赋笑说:“是了,你朝中事务繁多,若是有空,叫我见一见贵府四少爷也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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