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临近下班的时候，沈沧南走得特别早，阮小裳随后飞快地“逃逸”了，江若霓也破天荒地没有接到“加班”通知。
她心知肚明，暗自笑了笑，正要站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胸口挂着的手机“嘟嘟”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苏墨的号码，立刻接了电话。
“若霓，你们公司的那份合同还没有签吧？”苏墨语气急促中带着担忧。
江若霓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追问道：“合同还没有签，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你的预感没错，据我们在美国方面委托的一个律师调查，美国吉尔公司与美国杰尔公司确实有联系，那位威廉先生就是一个专门在亚洲地区行骗的惯犯。他们行骗的手法相当高明，不但骗取了某些部门的支持，欺骗客 户投资的整个过程几乎天衣无缝，难怪沈沧南会上他们的当。”
“消息是否可靠？”
“绝对可靠，美国方面已经介入调查了。”
“合同没有签，”江若霓迅速回答，“威廉先生原本计划与沈总一起回国签约，董事长出面制止了他们，原计划并没有实施。”
“看来你这次为盛京集团立下大功了，如果不是你警觉，盛京集团会有巨大损失。如果盛京矿业公司按比例付给对方公司佣金，估计损失不会低于五十万美金。”苏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觉得，这笔钱就应该奖励 一部分给你。”
“我怎么能要这笔钱？又不是我努力工作赚来的利润。”江若霓听到苏墨说到可以避免损失的具体数目，心中只觉得欣慰。
“不损失也是创收，”苏墨很认真地强调，“企业会重视并回报一个负责的好员工，这样才会促进大家的工作责任心嘛。”
江若霓忍不住低声说：“话虽如此，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是你们HQ银行，只要老板不怪我多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墨本是聪明人，他笑了笑说：“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后悔。只要你觉得你做的事对得起公司，老板责怪不责怪都无关紧要。”
江若霓暗自心服，点了点头说：“苏墨哥，你说得对。”
苏墨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好久没看见你了，如果不太忙的话，我请你吃饭。”
江若霓料想沈沧南已经分配了今天的任务，晚上也没有安排加班，料想公司不会有别的事务，因此爽快答应下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富贵闲人”沈悦西小姐，刚睡了午觉醒来。
她独自一人猫在单身公寓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部进口大片的D9高清碟片，她刚看了一个开头，随着情节渐入佳境之时，手机竟然不识时务地响起来，“滴答、滴答”地持续啸叫。
她调小了影碟声音，有些不情愿地接了电话：“干什么？”
电话中传来林小小的声音：“亲爱的……我今天拿到台里发的半年奖金了，我决定今晚请你吃一顿好的，听说淮南路口新开了一家风味火锅店，味道很不错的，我们一起去试试？”
沈悦西立刻来了兴致：“你太小气了，一顿火锅就想打发我？”
“我可是真心诚意来请你，那家火锅店并不便宜哦，台位服务费都好几百，生猛海鲜活鱼应有尽有，饭后还有唱K活动，我另外再给你一个名额，你想带谁来都可以。这安排够有诚意吧？”
沈悦西满意地点头：“差不多了。”
“那你带谁一起来？”
沈悦西摸了头发想了想，她抬头瞥见对面大楼侧面醒目的一个“HQ”户外广告牌，立刻计上心来——今晚这个活动，不如就找苏墨一块儿去？
“你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期待你的MR. RIGHT在今晚现身。”林小小心情愉快地挂了电话。
苏墨刚从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出来，正要驱车前去接江若霓，他一接到沈悦西的电话，听说是邀约他一起吃晚餐，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对不起，我今晚有其他安排了，不能奉陪。”
“你有什么事？谈业务还是约会？”沈悦西不依不饶地追问。
苏墨笑了笑，回答说：“算是一场约会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吗？”沈悦西笑着调侃他，“要约见你新交的女朋友吗？不会被我猜中了吧？你太不仗义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
“现在还不是，人家不一定会接受我。”苏墨认真地解释，“但是我希望，将来能够是。”
“哦，”沈悦西了然于心地笑道，“看起来，你还处于紧张追求人家的阶段，难怪你不肯参加我们的晚餐和PARTY！其实呢，我倒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你带她一起来参加我们的活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但可以看到她与 别人交往时的另一面，我们大家也好帮你敲敲边鼓，你觉得怎么样？”
苏墨被她鼓动，不禁笑着说：“你的提议是不坏，但是我需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才能答复你。”
苏墨抵达盛京国际大厦停车场的时候，江若霓早已等候在那里，她换掉了盛京集团的秘书工作制服，一头长发末梢微微烫出波浪卷，面部化着精致的淡妆，身穿着一袭灰色长裙，上搭白色亚麻纱衬衫，外加一件淡黄色开 司米镂空马甲，简洁中不失妩媚。
“沈悦西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餐会，你愿意去吗？”他轻声开口询问着。
江若霓很随和地一笑：“没问题。”因为发出邀请的人是苏墨，他的语气分明是希望她去，因此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苏墨带着江若霓到了与沈悦西约定汇合的地点，却见那里除了她和林小小之外，还有另一个男人，他看见沈悦西与苏墨打招呼，礼貌地站起身说：“人都到齐了？”
苏墨与江若霓都是第一次与他见面，林小小赶紧主动介绍说：“这就是我们节目组的头儿，‘约会总动员’总编导冯星北，我上司，他今天要犒劳我，我立刻就叫上大家一起了，哈哈，咱们才是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的朋友。”
沈悦西点了点头说：“难怪你今天请客如此大方，原来是慷他人之慨。”
林小小笑着说：“谁掏腰包还不都一样？咱们有得吃就行，你说对吧？”
众人结伴来到火锅店选了一间雅室坐定，林小小三言两语便将双方介绍完毕：“这是沈悦西，S报社文化版前资深记者；这是苏墨，HQ银行最有才华的基金经理；这是老冯，我的亲密合作伙伴兼顶头上司；这位是……”
江若霓知道她说不上来，就自报家门说：“我是苏大哥的同乡，我叫江若霓，在盛京矿业公司工作。”
她说话的时候，林小小向她们二人打量了一眼，说道：“其实你们算是一家人，盛京百货，盛京矿业，都是盛京集团旗下的公司了。”
沈悦西看着江若霓，对林小小说：“上次在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她也在现场，我是六号女嘉宾，五号女嘉宾阮小裳是她的同学。”
林小小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我记性不好，难怪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也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你当时在观众席里，要说形象，你和那个阮小裳都不错，我当时还后悔没有让你也做一期节目的女嘉宾呢 。”
饭局上有林小小这样妙语连珠的活泛人物在场，吃起来自然是活色生香，永远不缺笑料和话题，林小小在逗得众人大笑之际，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沈悦西，发现她今天情绪似乎有些反常，不禁有些奇怪。
沈悦西一向是个能言善辩的OPEN可爱女，今晚却是少有的矜持，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聆听并附和其他人讲话，她不再担当主角，似乎心甘情愿地当一个配角，她时而用手轻轻拨一下发丝，时而用餐巾抿一下唇角的口红， 面部神情也与以前大不相同，表现出一副或高兴或惊讶的淑女神态。
林小小只消用眼光一扫，大概就猜出了沈悦西的心事。
常言说女为悦己者容，沈悦西今天显然是精心妆扮过而来，吃饭时的优雅形象显然也是有意展示给某人看的，再加上平时她言谈举止中流露出对某人的欣赏与赞誉，不难看出她对苏墨的好感，对他的定义也决不仅仅是“ 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然而今天陪伴苏墨前来的江若霓，似乎正是苏墨的理想追求对象。
一道“四喜年糕”端上桌的时候，苏墨很绅士地用公筷给江若霓夹了一块：“听说这种点心做法很复杂，你尝尝看。”
林小小看着自己的碗碟，风情万种地瞄了他一眼说：“苏绅士，请注意现场还有另外两位女士呢。”
苏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微笑着给林小小夹了一块年糕，转过头看着沈悦西，将另一块点心放在她的小碟上，说道：“这一块给你。”
林小小爽快地接了，笑着说：“多谢多谢，好不容易才讨来的殷勤，我就不谦让了。”
沈悦西却没有看那块点心，端起饮料对他说：“谢谢。”
林小小心里觉得好笑，沈悦西今晚将注意力都放在苏墨身上，紧盯着他行事；反观苏墨，表面镇定自如亲切随和，看不出对沈悦西有什么特别，但是从两人的眉眼交流来看，感觉依然十分熟稔亲密。
坐在一旁的江若霓，对桌面上的几个人的眉眼官司毫无察觉，她不知道沈悦西的心思，因此也看不出他们三人的对话中隐藏着什么玄机。
饭后节目照例是KTV唱歌。
林小小嫌人少不热闹，抄起电话打了一圈，她的交游广阔并非浪得虚名，不到半小时，呼啦啦又陆续来了三男三女，这些人都是林小小、冯星北的朋友，与沈悦西都熟识，当中也有苏墨所熟悉的面孔。
江若霓与这些人从前连一面之缘都没有过，因此也插不上话，她只能孤独地坐在红色圈形沙发的一角，见人微笑点头，算是招呼。
苏墨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来，刚寒暄了几句，就被林小小拉过去跳舞。
冯星北端着酒杯走过去，向沈悦西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沈悦西摇了摇头，看着嫣然说：“我不擅长此道，那边有一位舞蹈家，你不如去请她。”冯星北正要过去，却见另一位男士竟然同时在邀请嫣然跳舞，嫣然携手他 下了舞池，他不觉微微一笑，转而走到江若霓面前问：“你会跳舞吗？”
江若霓抱歉地朝他笑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去请沈悦西。
冯星北一手持着红酒杯，与她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我从来都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同一个钉子决不碰第二次。”
江若霓礼貌性地和他碰杯之后喝了一口红酒。
冯星北眼眸掠过一丝闪亮，说道：“看来你是真不计较。换作是别的女孩子，这时候肯定要和我理论刚才的事情，‘莫非你是因为请不到沈悦西，才退而求其次来请我？’没想到你还会喝我敬你的酒。”
“我为什么要计较？”
冯星北呵呵一笑说：“是，不计较好！”他一口喝光了自己杯中的红酒，靠近她耳畔说，“沈悦西与苏墨曾经是恋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她今天可一直在关注着你。”
江若霓乍听这话，不禁有些吃惊，苏墨与沈悦西竟然谈过恋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呢？
她抬头一看，发现林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更换了男舞伴，沈悦西向苏墨招了招手，苏墨很快来到她身边，两人一起走到舞池中间，沈悦西熟稔地将手交到苏墨的臂弯里，脸上顿时漾起一丝春风掠过般的微笑，她心头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两人之间本是这样的关系。
冯星北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说：“别看他们了，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喝一杯吧！”
江若霓觉得他说话蹊跷，忙解释说：“你误会了，我和苏墨哥之间没有什么，他是我大哥的同学，……”她说到这里不由得顿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冯星北，“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你喜欢沈悦西？”
“是的，我喜欢她很久了，”也许是借着红酒的酒意盖脸，冯星北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想了很多办法追她，比如说让林小小怂恿她上‘约会总动员’，找各种机会接近她，可惜悦西一直不肯接受我。我一直在想这是 为什么，看来今天我找到答案了。”他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舞池中央的苏墨和沈悦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说：“悦西心里其实从来没有忘记他，只要他一天不结婚，她就不可能真心接受任何人。”
江若霓看着眼前略带失意的男人，忍不住安慰他说：“也许你还有机会，苏墨哥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件事。也许在他心里，早就将这段感情放下了，沈悦西只是他的好朋友而已。”
冯星北盯着苏墨的身影看了一眼，忽然回过头对她狡黠地一笑，然后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可以玩一个游戏，然后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大家都还有没有机会，你信不信？”
江若霓有些不相信：“什么游戏？”
“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只要你同意配合我一下。”
“我能做什么呢？”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等一下不发出尖叫声就好。”冯星北转动了手里的酒杯，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她，“敢不敢试试？”
江若霓虽然是第一次与冯星北见面，但是她直觉他没有恶意，因此将信将疑地点了一下头。
几乎就在她点头的一瞬间，坐在她身边的冯星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搂过她，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贴在她的额头上，江若霓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突然袭击”，顿时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一般地用力推他， 不料这时候冯星北贴着她的耳畔说：“对不起，请配合我保持这姿势十秒钟！谢谢！”
舞曲恰在这时结束，众人的注意力都向沙发这边集中过来，从舞场下来的嫣然一见此情此景，忍不住拍手大呼“好玩！”，一群人尖叫的尖叫，助兴的助兴，齐齐注目冯星北和江若霓的亲密模样，包厢里的气氛一时热烈 得要沸腾起来。
江若霓有些仓皇无措地僵在当场，她听见众人的欢呼起哄之声一阵高过一阵，正觉得无限尴尬，忽然之间有一双大手拨开了冯星北的手臂，用力将她从他怀里拉了出来，紧接着她看见了苏墨紧锁的眉头，以及他少有的阴 云密布的脸色。
苏墨一把将江若霓拉到自己身边，他怒视了冯星北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迅速带着她往包厢门口处走过去。
沈悦西加快脚步追过来，喊道：“苏墨！你冷静一点！冯星北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肯定是和江若霓闹着玩的……”
苏墨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她说：“对不起，悦西，我如果知道你的朋友是这种人，我一定不会带若霓来这里，请他反省自己的行为，我苏墨从此决不会再和他一起参加任何聚会。”
临走之前，江若霓回头看了一眼，映入她眼帘的不仅有冯星北诡计得逞的得意表情，还有众人看好戏的开心模样。
沈悦西站在包厢内间流光溢彩的玻璃门前，她带着一脸僵持而落寞，木然看着苏墨与江若霓二人远去的背影，双手一直维持着拉门的姿势，良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子夜时分的黄浦江畔，微风徐徐吹过来，江畔散步的人流渐渐稀少，五彩游轮也收起了璀璨的灯光。
苏墨带着歉意看着面前的江若霓，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带那样的朋友过来，我今天不该接受他们的邀请带你一起去。”
在途中的时候，江若霓已经向他解释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是冯星北的一个玩笑，而且他事先已经征求过她的意见，虽然有些突然却并非有意轻薄，但是看样子苏墨依然不肯原谅冯星北的不羁之行。
“我真的不介意他那么做，你不要因为我对他有偏见，”她犹豫了片刻才说，“其实冯星北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他只是想知道，他和沈悦西还有没有可能。”
苏墨簇了簇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江若霓也觉得冯星北这个圈子绕得复杂，有些事情如果不明说，苏墨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他的行为，因此直言说道：“冯星北说，他想追沈悦西很久了，但是她一直没有任何表示，他觉得原因在于你。”
苏墨仿佛有些明白了，他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
“他说，沈悦西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才忽略身边其他人……今晚他想借助一个游戏来测试你们俩的心思，然后……他找到了我，让我配合他。”江若霓说到这里，觉得难以启齿，有些说不下去。
“他想借助他和你的亲密行为，来刺激我和沈悦西，看我们对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藉此判断他是否有追求悦西的机会？”苏墨智商极高，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很快就接着说出了江若霓没有说完的话。
面对苏墨的直白剖析，江若霓不禁红了脸，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对”，但是也不能说“不对”，只好尴尬地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向漆黑的江面，借此躲避他的视线。
苏墨站得笔直，心事重重地看着眼前的江若霓。
冯星北无疑是聪明人，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用“激将”法将苏墨和沈悦西的态度逼了出来。今晚，苏墨的愤怒不满和拂袖而去的行为足以体现他对江若霓的保护欲，无论这种保护欲基于一种怎样的感情，至少可以说 明一件事——沈悦西在苏墨心目中的地位远远没有江若霓重要，他并不喜欢沈悦西；假如沈悦西与他不可能，那么冯星北就还有赢取沈悦西芳心的机会。冯星北这一招，试出了苏墨的真心，也打击了沈悦西，最后的赢家当然 是他自己。
可是，对于苏墨来说，这不啻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他对江若霓原本遮遮掩掩的感情，也因为冯星北这一场恶作剧而曝光，她若是接受他的感情，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她不接受，两人之间恐怕再也不能保持原来的状态了。江若霓心里究竟怎么想？苏墨现在完全没有任何 把握。如果贸然表白只会导致满盘皆输，他宁愿等待更合适的机会再对她说出来。
苏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缓缓开口说：“其实他猜错了，我一直拿你当我妹妹，任何人看到他对一个陌生女孩那么做都会生气，更何况是我？”
江若霓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微笑起来，苏墨一次又一次强调只是将她当作“妹妹”，态度十分明确，今晚这件事看来确实是冯星北错了，她点了点头顺着苏墨的话说：“我当然知道，你一直很照顾我，不过我今天才第一 次听说你和沈悦西之间的关系呢。”
“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和悦西的事，我们其实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但是我对她并没有特殊感觉，交往一段时间之后渐渐成了朋友。”苏墨淡淡一笑，转身侧望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她父亲沈国安一直宣称说，要 想娶他的女儿，首先必须进入盛京集团，从一个基层员工做起，逐渐熟悉盛京百货的每一项业务，将来协助沈曜东管理公司。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和沈悦西在一起，就要遵守沈家所希望的生存模式，成为他们家族中的一员 。”
“沈悦西支持她父亲这么做吗？”
苏墨回过头来，他的眸子闪了一下，接着说：“悦西很孝顺，也很听她父亲的话，但是因为她自己对商业确实没有兴趣，才没有从商。但是她心里一直对父亲愧疚，所以她才更坚持，一定要她未来的丈夫顶替她来做这件 事。”
他转过身，又看着江若霓笑了笑：“所以，你想想看这件事多么滑稽，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江若霓这才明白，原来沈三爷对未来女婿竟然有这样的“职业规划要求”，要娶到沈悦西这样的“公主”，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苏墨显然不愿意做沈氏家族的附庸，更不愿意为成就这桩豪门婚姻而放弃自己辛苦打 拼来的职业地位。
“你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可能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
“我从来都不后悔，”苏墨坦诚地说，“悦西和我之间依然是好朋友，或许我们做朋友更合适。”
“沈悦西之前不是有一个在外国留学的男朋友吗？”江若霓突然想起来。
苏墨摇了一下头说：“早就分手了。悦西的每一段感情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可能是属于她的缘分还没有到吧。”
尽管苏墨这么说，但是江若霓的直觉告诉她，沈悦西之所以坚持要与苏墨做“好朋友”，决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人品端直的男人，也许她心里隐藏了一些感情的秘密，但是碍于种种原因无法说出口。
江若霓回想着沈悦西刚才的表情，心中暗自猜测，假如当初沈三爷没有对苏墨提出那样的“条件”，苏墨也许不会对这桩婚事这样敬而远之，假如他们以情侣身份而不是朋友身份交往，或许沈悦西已经是苏墨的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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