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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迷宫

    卓应闲站在聂云汉旁边,  两人四下张望,并未见有任何动静。

    “算了,我觉得就算他们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也未必能看得真切,  断然是不敢出来的。”聂云汉道,  “还是去地窖里寻吧,  当面说总好解释。”

    卓应闲便跟着他跳上后院厢房的屋顶,径直奔向正房。

    想必正房附近机关更加繁复,  他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才发现了布置在屋顶与门槛的几处透明鱼线,谨慎地避了过去,  费了半天劲才到了门口。

    卓应闲拔出了剑,时刻准备作掩护,聂云汉则握紧手中刀,轻轻推开了房门,  然后两人迅速往两侧躲去,甚至屏住呼吸,以防里面会喷射出有毒的烟雾。

    静候片刻,  门内一片平静,聂云汉这才对卓应闲使了个眼色,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了正房,一左一右向两边张望。

    房内很宽敞,中间是厅堂,  一侧是书房,一侧是卧房,  卓应闲摸了摸厅堂里的圆桌,没什么灰尘,  应是前两日打扫过的。

    聂云汉查探完了书房,没发觉有异样,便退了出来,与卓应闲一起走到卧房外。他们谁都没敢擅自进入,只站在门口张望。

    卓应闲看了看,疑惑道:“床铺收拾得很整洁,整个卧室也没有翻乱的痕迹,如果这里有地窖入口,总不能一点乱象都不露吧?莫非这里的机关与我师父那处相似,开在墙上?”

    “看这房间与旁边小路的距离,应该是到头了,不像有剩余空间能容得下暗室。”聂云汉轻手轻脚迈进了房内,每走一步都相当谨慎。

    卓应闲盯着他的脚下所走的砖石,紧跟他的脚步踏上去,以免碰到别处,误触机关。

    聂云汉走到床边的墙跟前,反复敲击,仔细倾听声音,确认道:“墙是实心的,没有暗室。”

    卓应闲转过身去,蹲下看着床底:“或许入口在床下面?我见多了你们用机关,总想着可能是一按什么地方,这床铺就会弹起来露出通道。现在看来,也许古老的办法更合适。”

    “这得看个人喜好,不过平野这人有时候我也琢磨不透。”聂云汉也跟着蹲下,望着床底的砖石,“干脆我钻进去看看吧。”

    卓应闲道:“我去,这床下比较窄,你钻有些费力。”

    聂云汉犹豫了一下:“行吧,你当心些。”

    “放心。”

    卓应闲矮下身去,正要往床下钻,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两人脚下的砖石突然向一侧倾斜下陷,他们登时踩空,齐齐跌落!

    卓应闲感觉好像是掉进了井里,只是这井并不算深,他很快就触及到了地面。

    然而这地面貌似是个陡峭的斜坡,又十分狭窄,他只能护好头顺势滚动,听身后没有聂云汉的声音,便知两人这是被分开了。

    好在这斜坡不长,他很快就到了底,“咣”一声撞在了一截墙面上。

    这一下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方才被绳网勒出来的伤隐隐作疼,而且这处空间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线,卓应闲两眼一抹黑,靠在墙面缓了缓,才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了火折子。

    上次去矿井的时候,聂云汉觉得给他置办的那条百川带不错,于是在船上帮他做了一条更结实的,比赤蚺平时用的要简单一些,只装了一些可能需要的工具和跌打伤药,有毒的物件都没给他装。

    今晚临行前,虽是两人计划着不会分开行动,但为防意外,聂云汉仍要他系上了这条腰带。

    卓应闲拧亮火折子,把光线调到最亮,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叹道:“还是汉哥经验丰富啊!”

    身侧是一面墙,墙宽大约五尺,往左前方看,有一道口子可以通过,外面是什么,尚不清楚。

    斜坡宽度与墙面差不多,都是五尺有余,两侧和头顶都是凿开的土坯,空间很是逼仄,能解释方才卓应闲滚落时的挤压感。

    卓应闲沿着斜坡往回爬,头顶的空间越来越大,爬到斜坡顶端时,用火折子一照,仰头便能看见一个竖直的三四尺见方的通道,通道的顶端应该就是令他跌落下来的那块地板。

    于是他弄明白了,方才他与聂云汉应是分别向两个方向跌落的,先是从这一丈有余的通道垂直坠下,再跌到下面的斜坡上,由此再滚到下面的地面。

    “汉哥?你在吗?”卓应闲敲了敲通道一侧的土坯,既然他与聂云汉所踩的那两块挨在一起的地板都能移动,想必中间隔着的这块土坯应该不会太厚。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聂云汉的回应,再抬头看看上面的地板,觉得那处必有机关控制,他就算原路返回也不可能出得去,不如先往下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卓应闲蹲在斜坡顶端,用火折子向下照了照,感觉斜坡与下面的落差也差不多是一丈有余,这么算来,关平野卧房内的地板,与斜坡底端地面的距离大约是二到三丈。

    看来这地下的部分应该是关平野后续挖出来的,现在对方的藏身地应该不止一个地窖那么小。

    他现在觉得,搞不好关平野把整个林园下面全都挖空了,一部分用来藏身,一部分做成机关。

    返回斜坡底之后,卓应闲从面前那道墙左侧的缝隙出去,拿火折子一照,顿时呆住了。

    面前有许多同样的土墙,一侧都有出口,然而从出口望出去,外面依旧还是土墙!

    这分明就是一座迷宫!

    卓应闲抬头看看,顿感绝望。

    那些土墙“顶天立地”,没有缝隙可容人跳到上面走捷径,而且不管关平野把园子下面的地挖了多深,迷宫这处挑高都不高,只得七尺有余,令人觉得十分压抑。

    然而发愣是没有用的,他只能从这迷宫中寻找出路——如果这的确是迷宫,而不是一个囚笼的话。

    卓应闲从第一道门里穿过,进入第二个空间,这个空间两面有门缝,可以通过。于是他先选择了右边的门缝,做了标记,向外走去。

    第三个空间三面墙有门缝,他仍选择了最右边的,做好标记,继续往下走。

    走着走着,他面前的空间越来越大,地形也从四边逐渐增多,待他走到一个八边形的空间时,右手边和正前方已经没有门缝了,开口全在左侧,卓应闲便知道,自己算是走到底了。

    看来这个迷宫的形状还算规整,或许是个矩形。

    卓应闲便按他的标记原路返回,以免搞错路线,然后打算从左边再走一遍。

    他一边走一边喊了聂云汉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有些心焦,琢磨着对方是不是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

    他的推测是对的,聂云汉正看着面前一堆门,感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虽然在赤蚺中,他统领全队,以谋略见长,但是面对迷宫这种东西,他向来不耐烦,也只有关山关平野这等对机械机关有兴趣的,才喜欢做这些需要耐心和计算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么?”聂云汉无奈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阿闲应该比我更耐得住性子。”

    可是耐不住也不行,他也不可能将面前这些墙全部推倒,只能做好标记一个个去趟。

    这地下迷宫狭窄逼仄,他走了几个来回,已经浑身大汗,便把领子拽得松了一些——反正也没人看见。

    聂云汉与卓应闲用的办法一样,只不过顺序相反,他先一路往左,倒回头来再走最右,中间路线里选择太多,放在最后再说。

    可是他走了许久,已经失去了时间感,不知道在这里边耗了多久,越走下去心越焦躁。

    最终,聂云汉也走到他右边最后一个空间,望着没有出路的墙壁,一阵绝望突然席卷了他的脑海,令他突如其来地心悸,不由地捂住心口,扶着墙小憩。

    他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仔细想想以前带队出行所取得的那些胜利,背后都有关山的影子。

    聂云汉不由地想:“若没有义父,没有他制造的那些机关和兵器,我能如此无往而不利吗?除去这些,聂云汉这个人,还剩下什么?”

    回想从棠舟府出发,经过文州、拂沙县和五陵渡,他再自诩谋略高人一筹,还不是处处挨打,被人牵着鼻子走?

    眼下到了归梁府,又因为自己迟到一步,平野被俘,自己来夜探林园,却还被故人设下的机关弄得毫无章法。

    我聂云汉,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就凭我这点本事,自顾都不暇,如何护着他人?有什么颜面谈复仇?!

    若我机智一些,当年就不会让义父遭难,也不会任凭污水泼他一身!

    想到这里,他心里那股邪火就像被谁添了一把火油,陡然烧得旺了起来,无数自责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如同蚊蝇一般,啃噬着他鼓胀欲裂的心。

    聂云汉此刻口干舌燥,脑中剩余的唯一一线清明的思绪也让他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和他在五陵渡时被关铁柜里如出一辙,是这逼仄的空间令他心中黑暗主宰了思绪,横生诸多负面的念头。

    若是两年前的他,断不会如此。

    可经历过关山之死和两年暗无天日的牢狱,聂云汉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把内里生锈的刀,外表看起来还有一战之力,可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若不是有卓应闲往他心里照进一束光,他可能早就崩溃了。

    想起那人身上总是焕发出来的勃勃生机,聂云汉不由苦笑。

    那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我凭什么配他?!

    “阿闲……”聂云汉额头抵住墙,轻轻地磕,喃喃地念,“阿闲……”

    念着念着,他又提高了嗓门,大吼:“阿闲!卓应闲!你在哪儿?”

    聂云汉突然眼眶发热,他觉得好像只要念着对方的名字,就会从绝望中生出希望来。

    四周归于沉寂,安静得令人窒息。

    聂云汉重重叹了口气,决心藏好这一刻令人羞耻的脆弱,沿路返回,重找出路。

    就在他刚走到门缝处时,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突然响起:“汉哥?是你吗?”

    那声音隔着土坯墙,听起来很远似的,但是并不难定位——就在刚才聂云汉额头抵着的那面墙后面。

    聂云汉大喜过望,返回那面墙后,大声吼道:“阿闲!我在这儿,能听见吗?!”

    几个呼吸之后,卓应闲的声音越发清晰:“听得见,我听得见!”

    卓应闲高兴坏了,他已走到自己这边迷宫最左侧的底端,也已经有点支撑不住,这里实在太憋闷了,于是只是匆匆一瞥,做了标记,就要往回走,却隐约听见了聂云汉的声音,这才赶紧折回来。

    他一边应着聂云汉,一边用剑柄敲击面前这土坯墙:“不知道这墙有多厚,咱们要不要试着挖开?”

    聂云汉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挖,你躲远点!”

    “躲多远?你要做什么?”

    “躲个三五格差不多了,我要炸开它!”

    卓应闲一怔,不知聂云汉竟还带着这种东西,不过眼下这情况也由不得他多问,便道:“好,我这就后退,你数五个数。”

    他依着对方的说法往右侧躲了三格,隔着土墙露出头来看,也不知聂云汉要用什么东西炸,威力会不会太大,万一把这边炸塌了怎么办?

    不过他很快又说服了自己,汉哥又不是手底下没数的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正当卓应闲胡思乱想之际,那处土坯门突然发出“嘣”的一声轰鸣,眼前灰土四溅,接着他便听见聂云汉的声音:“阿闲,你在哪儿?”

    卓应闲捂着口鼻探出头去,只看见满眼黄土,他伸出握着火折子的手晃了晃:“我在这儿!”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黄土中穿过,径直向他扑来,还没等卓应闲看清,他就被那人抵在了墙上,捂着嘴的手也被扒开:“哎,你……唔!”

    他收获了一个满含尘土、简直要被人生吞活剥了的吻。

    这个吻持续时间不长,却写满了眷恋和重逢的惊喜。

    聂云汉急促喘息着松开他的双唇,又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方才的激吻和现在雷鸣般的心跳把卓应闲搞得有些头晕目眩。

    “汉哥,你怎么了?怎么心跳这么快?”卓应闲搂着他的腰,“是不是这里太憋闷了?”

    聂云汉抱着他,努力控制着呼吸,低声问:“刚才有没有想我?”

    卓应闲被他按在胸口,微微喘着:“废话,我一直琢磨你到底在哪儿,林园并不算大,照理说这迷宫也不会太大,我想咱们不是被分在两个迷宫里,就是分距迷宫的两端,多绕几圈,总能碰上。我还一直在喊你呢,也不知道你听没听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到聂云汉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平静了下来,才意识到方才对方问的那句话,好像不是他回答的这个意思。

    聂云汉松开他,抚了抚他额前被汗水贴住的的一缕乱发,笑了笑:“我现在真是离了你不行了。”

    卓应闲俨然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现在人好好地在自己面前,他便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气。

    “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啊聂千户。”卓应闲对他这个不分时刻瞎撩闲的作风已经见怪不怪,拉了拉他的手腕,往那被爆开的土坯墙处走,“我看看你是怎么过来的。”

    被爆起的黄土已经散得差不多,卓应闲走过去,便看见那墙中间豁了个大口子,上下倒都完好无损。

    “这用什么东西爆的?”他诧异地回头看聂云汉。

    聂云汉从腰间布囊里掏出一个山楂大小、带着一截引信的小黑球:“这个,跟矿山用的开山雷有点像,但没那么大威力。赤蚺行动时常常遇到各种各样的陷阱,有时候就用这个炸开,一个不够就多用几个,免得单独一颗爆破力太强,反而有危险。”

    卓应闲玩着这小黑球,无奈道:“你们还有多少好东西我没见识过?这个叫什么?”

    聂云汉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尴尬:“这个叫……羊屎蛋,是羽书取的!他非要取,义父就由着他了。”

    还以为这小东西得有一个“横云破”、“浮生散”这种极富诗意的名字,再不济也得是“翅”、“鳃”、“铁耳朵”这种直白的,没想到它竟然叫这个。

    卓应闲“啧”了一声,把小黑球还给聂云汉:“是得督促这孩子多读点书了。”

    “我盯不死他!”聂云汉道收起“羊屎蛋”,“这些都是义父的设计,自他去世后便没有再添置过,用一个少一个。要不是这东西数量有限,我就把这里全炸开。好在这墙是土坯的,再坚硬一点,恐怕也费劲。”

    卓应闲伸头往豁口那边看了看,神色黯然下来。

    “你那边也是一样的迷宫,是吧?”

    聂云汉点点头,跟他大概互通了一下情况,卓应闲这才知道,聂云汉从地板上跌落之后,一路斜坡滚下去,跟自己先垂直掉落,再遇斜坡还是有区别的,这样一下子就把距离拉开了,再加上中间重重土坯墙阻隔,难怪听不见他的喊声。

    “现在怎么办?”卓应闲看着聂云汉问道。

    他发觉自己单独行动时很有主意,但只要跟聂云汉在一起,心理上便无限依赖于对方,仿佛脑子都不愿动了。

    两人重逢是好事,但仍要面对眼前这个迷宫,多在此地滞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因为他们也不清楚这迷宫里是否也暗藏机关。

    聂云汉与卓应闲恰好相反,现在只要这人站在自己身边,他才觉得完整,能够找回往日的状态。

    “不急,我俩好好商量对策。”聂云汉靠着墙边坐下,拍拍旁边的地面,“过来坐。”

    卓应闲依言坐下,聂云汉又道:“此地并非迷宫,应是一座囚笼。”

    “转了这一圈,我也这么觉得。”卓应闲丧丧地说,“你再三强调,铁盾是为了防御,若是用此地困住贼人,自然不会给人留下逃出去的机会。设计这样一处地方,就像‘鬼蜮’一样,既消耗一个人的体力,又能击溃他的精神,简直一石二鸟。”

    聂云汉后脑抵着墙面,静静地说:“对,所以咱们不能慌,得好好想一想。此地定然另有出口,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了。”

    说罢,他半晌没再出声,而是缓缓滑落,脑袋靠在了卓应闲的肩膀上,呼吸放得既轻且长,竟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卓应闲回想方才的两人见面时的场景,再结合他现在的模样,才觉出一丝不对来。

    刚刚他那么急切,不仅是担心我,而是……需要我?

    像他那么强大的人,也会有想要依靠我的时候么?

    无论之前聂云汉怎么说他曾经多么脆弱,是自己的出现令他重拾信心,卓应闲都不太能感同身受,只当对方在哄自己开心。

    但是这一刻,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聂云汉努力想要隐藏的虚弱,而自己又成了对方的依靠,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令他欣喜,也让他隐隐觉得心疼。

    既然这样,就得好好哄,好好疼。

    可哄一只狮子,跟哄一只小白兔可不一样。

    哄兔子可以把它放在怀里抱着,轻轻抚摸,极尽宠爱;但面对威武的雄狮,这种办法会让对方的脆弱暴露无遗,反而让它更不好过。

    都是男人,更能相互理解,卓应闲觉得自己被聂云汉需要的时候,很有成就感,很振奋,那么他也应当用同样的方法投桃报李。

    于是他选择了撒娇。

    “汉哥。”卓应闲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幽幽响起。

    聂云汉仍旧靠在他肩膀上,应了声:“嗯?”

    “你和左哥他们都懂得用哨语沟通,不便现身的时候也能互通讯息。可我不懂哨语,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不如……”卓应闲抵着聂云汉的额角,低声道,“你我也编一套密语,如何?”

    火折子莹莹的蓝色微光中,聂云汉牵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你有什么想法?”

    卓应闲拉过他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方才我在迷宫里,一直用剑鞘敲打土墙,觉得可以用这个办法传递简单讯号,以敲击的长短来进行组合,你觉得怎么样?”

    “好办法,你编纂好了转译的规则,告诉我便好。”

    “我不擅长这个,你与我一起想吧。”

    聂云汉偏过头,在卓应闲脸颊上轻轻一吻:“没问题。”

    “不过我刚才想了一句话,现在可以先告诉你。”卓应闲偷偷用眼角觑了觑他,正撞上对方满含笑意的眼睛,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觉得哄人撒娇什么的好像有点难。

    聂云汉表情顿时认真起来:“好啊,你来演示一遍,我学习学习。”

    卓应闲便低下头,想了想,认真地用食指在聂云汉的手背上长长短短地轻轻敲击着。

    聂云汉一直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看那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羽翼般轻轻颤抖,觉得一股暖意萦绕心头,暗暗记住他敲击的顺序。

    待对方怯生生地抬眼看他的时候,他便诚恳问道:“有点复杂,是什么意思?”

    卓应闲觉得,编纂密语这种事,他在聂云汉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因此心底有些发怯,总觉得底气不足。

    但想好了要哄人,自然还是要哄到底,于是他便向前倾身,凑到聂云汉耳边,轻声说道:“心与君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