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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页

    不过,有关哺乳类动物的事情,我无须赘言,因为你们已经十分了解了。你们的周围随处可见它们的踪影。它们是你们在街上和家里的日常伙伴,而且你们还可以在动物园的栏杆后面看到那些你们不太熟悉的哺乳动物的远亲。

    现在我们就来到了一条岔路口:人类突然摆脱了那种浑浑噩噩、生死往复的无休止的进程,开始运用自己的理智来把握自己的命运。

    有一种特殊的哺乳动物似乎在寻找食物和搭建住所的能力上超出了其余的动物。它们学会了用上肢抓住猎物,经过实践,便演变成了像手一样的爪。经过无数次尝试,它们学会了用后腿平衡全身。(这种动作很难,尽管人类已经直立行走了上百万年,但每个儿童还得从头学起。)

    人类的进化

    这种动物半猿半猴,但比猿或猴都要优越,成为最成功的捕猎者,能够在各种地方生存。为了安全起见,它们通常集体行动。它们还学会了用奇怪的声音警告幼崽有危险临近,而经过数百万年之后,它们开始使用这种喉咙发出的声音达到交流的目的。

    尽管让你们难以置信,这种动物却是最早的“类人”祖先。

    2

    我们的始祖

    我们对最初的“真正”的人所知甚少。我们从未见过他们的形象。在远古地层的最深处,我们有时会发现他们的残骸。这些残骸埋在早已从地面上消失的其他动物的碎骨中间。人类学家(致力于将人类视为动物一员的研究学者)找到这些骨骼,能够相当精确地复原我们最早的祖先。

    人类最遥远的祖先是十分丑陋、缺少魅力的哺乳动物。他们身材矮小,比如今的人类要小很多。烈日的曝晒和寒风的吹打使他们的皮肤呈深棕色。他们的头部、躯干的大部分和四肢都长满了粗而长的毛发。他们的手指细长有力,有点像猿猴的爪子。他们的前额低矮,下颚如同野兽,牙齿具备刀叉的功用。他们不穿衣服。除了隆隆作响的火山喷出的火焰,他们没见过火,火山一爆发,地面上便充满烟雾和岩浆。

    人类头骨的进化

    他们住在潮湿阴暗的浩瀚森林之中,如同今日非洲的俾格米人。当他们感到饥饿难忍时,就用植物的叶和根果腹,或者取走愤怒的鸟类的蛋喂养自己的儿女。他们偶尔会在长时间的耐心追逐之后捕捉到一只麻雀、一条小野狗或者一只野兔。他们把这些动物一概生吞活剥,因为他们还没有发现熟肉的味道更美。

    白天,这种原始人四处觅食。夜幕降临之后,他们就把妻儿藏进树洞或巨石背后,因为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有猛兽,黑夜之中,这些野兽便出动为同伴和幼兽寻找食物,而人类正是它们的美食。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由于充满了恐惧与灾难,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夏季,人们曝晒在烈日之下;冬天,他们的孩子则会在他们的怀中冻死。他们受伤之后(捕猎中总会折断骨头或扭伤脚踝),得不到照顾,便会悲惨地死去。

    史前及历史

    如同动物园中许多动物的奇特吼叫一样,早期的人类也喜欢叽叽喳喳地出声。就是说,他们没完没了地重复同样的没有含义的模糊发音,因为听着自己的声音很高兴。就这样,他们学会了在危险临近时用这种喉音警告同伴,他们发出某种短促的尖叫,表示“有一只老虎!”或者“来了五头大象!”随后别人回复他以咕哝声,意思是“我看见了”,或者“咱们跑开,躲起来吧”。这或许就是一切语言的开始。

    但是正如我前面所说,我们对这些最初的情况了解极少。早期的人类没有工具,也不给自己盖房。他们生生死死,除了几块锁骨或头盖骨,没有留下任何生存的痕迹。这些碎骨告诉我们,在数千年之前,地球上居住着某种和其他动物十分不同的哺乳动物——他们可能进化于另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猿类,他们学会了用下肢走路,用前爪当手——他们极可能与恰好是我们直系祖先的那些动物有关。

    我们所知甚少,余下的是一片混沌。

    3

    史前的人类

    史前的人类自己动手制造东西。

    早期的人类并不懂得时间的含义。他们没有生日、结婚纪念日或死亡时间的记录。但他们通常知晓季节的更替,因为他们注意到寒冬必然继之以暖春;而当果实成熟,野谷穗可以摘取时,他们则会进入炎夏;夏季结束时,突然刮起的阵风会吹落树叶,许多动物便做好了漫长冬眠的准备了。

    就在这时,发生了非同寻常而且相当令人惊恐的事情,这些事情与天气有关。温暖的夏日迟迟不来。果实没有成熟。平常长满青草的山顶如今在厚重的积雪下深藏不露了。

    随后的一天早晨,一伙与生活在附近的其他动物不同的野人,从高山上走下来四处游荡。他们佝偻着身子,样子很饥饿。他们发出难以听懂的声音,像是在说他们肚子饿了。但是他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供给原先住在那里的人和新来的人。从山上下来的人试图多待几天,于是发生了手(像爪子似的)脚并用的大战,一家一家的人被杀死了,余下的逃回到山坡上,在接下来的暴风雪中死去。

    但是,住在森林里的人可吓坏了。这些日子以来,白天变短,夜间变冷,与往常大不一样了。

    后来,在两座高山之间的一道缝隙中,出现了一小块发绿的冰块。冰块迅速变大。一股巨大的冰河倾泻下来。巨石被冲进山谷。伴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夹杂着冰块、泥浆和石头的泥石流突然冲进林中人们的驻地,把尚在睡梦中的他们淹没了。上百年的大树被碾压成引火棍。随后就下起了雪。

    雪一直下了好几个月。植物死光了,动物奔着南方的阳光逃去。人们背起子女,也跟着跑。但人不像野兽跑得那么快,不得不动脑子,否则只能迅速死掉。人们似乎更愿意动脑筋,他们总算逃过一劫,经过可怕的冰河期幸存了下来,那场灾难从四个不同的方面威胁着地球上所有人的生存。

    首先,人必须穿上衣服,以免冻死。他们学会了挖洞,在洞上面盖上枝叶,用这种陷阱捕捉熊和土狼,用巨石将它们杀死后,用它们的毛皮为自己和家人做衣服。

    史前欧洲

    然后就是住所问题。这事简单,许多动物都习惯于在黑洞中睡眠。人也学它们的样子,把动物从温暖的巢穴中赶走,据为己有。

    即使如此,大多数人仍经不起酷寒,老人与幼童大批死亡。这时,一个聪明人想到了用火。他曾在外出狩猎时碰上了森林失火。他记得自己当时几乎被火焰烤死了。火一直被视作敌人,如今变成了朋友。他把一棵枯树拖进了洞里,用从着火的树林中取来的冒烟的树枝把它点燃。山洞一下子变成了暖和舒服的小屋。

    后来的一天晚上,一只死鸡掉进了火堆,没来得及取出来就已经烤熟了。人们发现熟肉味道更好,于是他们从此抛弃了与别的动物相同的旧习惯,开始动手做熟食了。

    数千年就这样过去了,只有头脑最机灵的人类活了下来。他们日夜都要与饥寒抗争,他们被迫发明了工具。他们学会了把石头磨成锋利的斧头,还学会了制造锤子。他们必须储藏大批食物以度过漫长的冬天。他们发现泥土可以制成碗、罐,并在阳光下晒干。这样,对人类有着毁灭性威胁的冰河时期却成了人类最伟大的导师,因为它迫使人类动起脑筋来。

    4

    象形文字

    埃及人发明了书写艺术,有记载的历史开始了。

    那些居住在欧洲广袤原野上的先民,很快学会了许多新事物。可以毫无疑问地说,经过一定的时间,他们肯定会放弃野蛮的生活方式,并且创建出自己的文明。可是,他们孤立隔绝的生活突然终止了。他们被别人发现了。

    一名来自南方某个未知世界的旅行者,大胆地跨越大海和高山,一路来到了欧洲大陆的野蛮人中间。他是非洲人,他的家乡在埃及。

    早在西方人还不知道叉子、车轮或住房为何物之前的数千年,尼罗河谷就已经进入高度文明的阶段了。因此,我们要把欧洲的先民留在他们的洞穴里,去拜访一下地中海的南岸和东岸,那里是人类文明最早的发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