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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长篇版的《魔法人力派遣公司》描写环绕着(协会)之谜和(阿斯特拉尔)存亡的大事件,而连载版则想照字面上的意思,以魔法人力派遣业务--因为需要魔法师的帮助,而向(阿斯特拉尔)提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委托为主题.在四月底发售的《TheSneakcr》里,《魔法人力派遣公司》似乎也会被编入彩页特集中,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家找来看看吧。跟未来的长篇会有一点关系哦!

那么最后,我要替当我写这段后记时,应该正在与原稿激战的插画家pak。老师加油;向提供我本书中炼金术,与连载短篇使用的各种魔法资料的三轮清宗先生致谢(如果没有你,收集资料应该会痛苦五倍吧)。

还有,我要对总是在可怕战场上拚斗的责任编辑难波江战友致谢。

我想下一集应该会在夏天,以短篇集与各位相会。(以上所提时间及连载,皆为日本当地的情况)

2005年三月十日

写于阅读和月伸宏的《武装炼金》时

第03卷  魔法師,集合!

第一章

树正在逃跑。树感到很害怕。树大哭大叫著。

他一边在满是尘埃的走廊上奔跑,一边用幼稚园服的衣角擦拭双眼。母亲替他缝制的,他很喜欢的围兜都弄脏了,树却浑然不觉。

他好害怕奸害怕,就连回头也办不到。

意识的一角思考著。

——那家伙有追过来吗?

——那女孩逃掉了吗?

这里是(鬼屋)。

这里是树就读的幼稚园里所谣传的那栋洋房。当屋主在许久之前病死以後,栘居到这里的

人们也接连死亡,不知何时这里就变成了废墟——这实在是个很常见的鬼故事·

树极为後悔向那女孩提起这个故事。其实也要怪自己,在听到她说「想去探险」时没能彻底拒绝,而被拖到这里来。

——他明明知道,这里有不好的东西。

「哈啊……哈啊……哈啊……]

喘不过气来。

擦不完的泪水滑落通红的脸颊。

树奔跑著,奔跑著。

後门马上就要到了。

树冲过潮湿阴暗的走廊。

在灰尘与蜘蛛网的另一头,是一扇敞开的门。

那是树进来的门扉。

他破涕为笑,伸出了手。

那扇门——

砰的一声,兀自关上了。

「…………!」

光亮随之消失。

树脚下绊到某样腐朽的东西往前一摔,顺势跌在走廊上。

跌倒的动作让他回头。

那家伙就在他的背後。

「咿……」

看到那家伙了。

缠绕在那家伙身上的……树都看到了!

他用力闭起眼睛。这样还不够,於是树更拚命压住右眼。他小小的手指,用几乎要弄伤右

眼的力道深深掐入皮肤,几乎就快要渗出血丝。

然而——

然而,视线却穿透了眼睑与手心,看到那家伙的身影,甚至看到了「其中」的更多东西。

「咿……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混入泪水之中,将眼泪染红。

那家伙正在靠近。

血腥味与恐惧感让他的意识一口气飘远……

「——小树!小树!小树!」

……远方传来女孩子的哭泣声……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庭树睁开眼睛。

有一瞬间,他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树环顾四周。

白色的。

这是间白色的病房。

「啊、啊啊、啊、啊……咦,那家伙呢?那个女孩呢?」

树无声的开合著嘴,猛眨著眼睛。

不过,他当然没找到什么怪物。面对中庭的玻璃窗上,只映出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十分怯懦的十五岁眼罩少年。

慢了一拍之後,树斜对面的病床传来一阵大笑。

「哦哦,树小子,你又作恶梦啦?」

因盲肠炎住院的八十岁老爷爷开心笑说,还用力拍了一下从睡袍底下露出的膝盖。因为他年事已高,医师慎重地将手术完成後到出院的日子延长一段时间。但事实上,老爷爷正像这样子,比起树还活蹦乱跳。

[不、不是,那个,呃~我才没有作恶梦……」

「树小弟昨天不小心看到了恐怖片哪。我们还说到,你今天早上一定会作恶梦呢?」

坐在对面那位体态丰腴的大婶诡异地掩住嘴巴。她因为得到了糖尿病,正在进行饮食控制疗法。由於治疗方式的关系,大婶的住院期也跟著拉长,就像是这间医院的主人一样。

「哇,不、那个……!」

他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树的胆小已经变成医院里的一种常识了。原本只限於这问病房的常识,三天前在大婶的广播之下,早已一举传遍了整间医院。

当他无计可施地抱住头时——

呵呵——

隔壁的病床也传来笑声。

树依然抱著脑袋,只将没带眼罩的左眼目光转向邻床。

一名长发少女正露出笑容。她十五岁——与树一样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从窗外射入的晨光,自内侧照亮她的黑发: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笔直地映出树的身影。

她名叫黑羽真奈美。

在这间四人病房里,她是与树感情最好的人。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

「哇!」

老爷爷突然从旁对树大暍一声,让他不禁捣住耳朵。

「真是的,你这软脚虾!你会住进这家医院,也是因为在游乐园的鬼屋里吓到昏倒,结果摔倒时跌断脚吧?日本男儿怎么能像你这样不像话!哼,能在这里相遇也是三生有缘,我会狠狠重新锻炼你的!」

[请、请饶了我吧……!」

[这可不行!给我坐好!听好了,一切学问的根本乃是源自论语[子曰——]

两小时之後。

被老爷爷烈火般的说教过後,树变得像乾货一般乾瘪无力。

「…………………………………………」

「——树,辛苦你了?」

黑羽担心地开口。顺带一提,老爷爷与大婶已经一脸神清气爽地前往餐厅去了。也包含了娱乐休息的意义在内,这间医院鼓励大家在餐厅一起用餐。

「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奸像僵尸一样。」

「……怎、怎么这样……没想到就连住院,都得过著天天被人说教的生活……」

树无力地垂下头。

可是,这种垂头丧气的模样却不可思议地适合这名少年;不管是乱翘的浏海也好,看来无害的柔和五官也好,都散发著让人安心的气息。唯一例外的,只有右眼那个好像海盗在戴的黑色眼罩而已。但那个眼罩戴在这少年身上,总觉得有种滑稽感。

「别抱怨、别抱怨。」

黑羽露出微笑,悄悄地指著树的浏海。

「你看,头发睡乱都没整理——对了,你作了什么梦?」

「咦?思,就是老样子,那个幼稚园时的梦。」

「幼稚园时的?」

「我在大家称作(鬼屋)的地方被怪物追著跑的梦。现在想想,对方大概是住在空屋里的游民吧?不过,当时我超害怕,怕到快死了……会看恐怖片自己吓自己的人,绝对有问题。」

少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握著拳头表示。

因为那副模样很有趣,让黑羽又笑了出来。之後,她突然这么问:

「……树是不是马上就要出院了?」

「算是吧?大概在一星期之後。」

树摸摸左脚的石膏。

(……这样啊。)

黑羽有点寂寞地注视著树脚上到处写满留言的石膏。在他一开始住院的前三天,树的同学们就在石膏上画满了涂鸦。

「怎么啦?」

「不,没什么。我在想,你出院的日子一定一下子就到了。」

「……不过,想到说教还要继续一个星期,我就觉得好像永远一样久。」

「树真是的。」

黑羽偷偷叹了口气,她注视著树一脸泄气的模样。事实上,树住院後的这一星期过得很快,剩下的一个星期也会像飞也似的过去吧?

然後,他们一定再也不会见面了。

因此黑羽也想捉弄他一下,於是改变了话题:

「对了,你知道这间医院的七大不可思议吗?像是每晚都会有女人在走廊上爬行之类……」

「噗哈!」

树霎时呛到了。

「啊!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嗯,嗯,我没事……咳咳!」

他乾咳著拍拍胸口,黑羽也慌忙抚著树的背。

就在这时——

「——哼嗯?你『工作』得很勤奋嘛,树。」

病房的门打开了。

黑羽的手还放在他的背上,树的脸色猛然刷白。

一个短发少女正双手插腰,有如仁王般地站在走廊上。

「啊……啊……穗波。」

「不必在意,我只是拿"工作"的资料过来而已。]

少女温柔地扬起朱唇。

她是个让同样身为女孩的黑羽来看,都会心动的美丽少女。

镜片下的眼眸比湖水更加严酷湛蓝。

她牛奶般的白皙肌肤有如雪花石(注:希腊雕像常用的大理石材),齐肩的短发蕴藏著秋天沉郁的栗色。就连细框眼镜与平凡的水手服穿在她的身上,也都散发著遥远的异国气息。後来黑羽才从树的口中知道,原来她是英日混血儿。

少女——穗波高声踏步走过来,将一叠厚厚的纸往惊惶失措的树脚上石膏砸去。

「哇……这、这是什么东西!」

「是·资·料·呀?」

穗波冰蓝色的眼眸闪过锐利的光芒,露出微笑。

那光芒让树的背脊随之颤抖。

「从下面算起的三分之二,是与我们公司来往密切的各公司业务内容、等级排名,与这几年间的股价变动表。还有,这边是这一两天内需要裁决的契约文件,你可以把这个列表细读、分析之後,迅速地盖章吗?」

「等、等、等、等一下啦!我怎么可能看得懂这种东西嘛!?」

「我就想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把参考书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