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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金针圣手(下)



几人刚坐下不久,那刘嫂便端了一盘水果上来,夏敏剥了一个橘子给杨聪吃,杨聪只觉得那橘子甘甜无比,水分充足,顿时觉得饥渴全无。那老太婆入了洞中,不久便拿了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她走到夏敏面前道:“公主,今天天色已晚,老身先用金针替他封了穴道,明天再仔细地替他医治吧!”夏敏点头道:“九婆婆,有劳你了!”那金针圣手走到杨聪面前,飞快地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便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那盒子里尽是一排排金灿灿的金针,那金针跟杨聪见过夏敏手中的那根一样,也是一头尖细,另一头打制着一个精巧的凤凰头。她先是用金针扎了一下杨聪食指上的“商阳穴”,杨聪只觉得一种麻热酸胀的感觉像流水一样沿着食指经过前臂上到肩上,最后到嘴唇上。杨聪知道这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循行线,知道她是先让自己周身的血脉流动循环,接着那老太婆又扎了杨聪的“涌泉穴”,杨聪又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流慢慢流遍了全身。那金针圣手越扎越快,片刻在杨聪的“风府”、“大椎”、“灵台”、“悬枢”、“璇玑”、“玉枕”、“百会”等穴道上扎了十几针,她虽然隔着衣服扎针,却又快又准。过了半个时辰,那金针圣手叫珠儿端来了一盆水,只见她一一把杨聪身上的金针拨了出来,放入水中洗尽擦干,然后放回那盒子中,只见那盆水慢慢地变成墨黑色,那老太婆便吩咐珠儿道:“把它倒到没有水源的地方去,千万不要倒到上游,这盆水剧毒无比!”杨聪知道那是他体内的毒被她的金针吸了出来,心中暗暗佩服她的金针之术。他此时对这老太婆已经有了好感,便对她道:“老前辈,谢谢你啦!”那金针圣手哼了一声,却不回答,转身入了洞中。夏敏轻轻对杨聪道:“聪哥,九婆婆的性格有些古怪,你别见怪,这玉女谷中从未来过男子,她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破了几十年的规矩了。”杨聪点头说:“她为我治伤,就算她骂我我也不会怪她的。”

        过了不久,那阿香和刘嫂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这时天色已晚,那刘嫂点亮了一把松节,顿时这大厅里亮如白昼。虽然这是在山谷之中,但饭菜却丝毫不比外面的差多少,有整盘的鸡肉和鸭肉、一条清蒸鲤鱼、一盆鸡汁蘑菇汤和一碟青菜和菜豆,还有干鹿肉和腌腊的野猪肉。众人饿了半天了,这顿饭菜也吃得特别香。众人吃了饭,都坐在大厅里闲聊,只见一轮金黄的圆月慢慢地升上了空中,月光如水,整个山谷顿时银辉如霜,大地一片洁白,群山如黛,树影婆娑,远处传来了夜鸟声声凄凉的叫声,大地显得一片幽静和祥和。

        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冷漠了,但也不与杨聪说话。众人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那金针圣手便叫刘嫂抱出了一床被子,让杨聪在大厅的石床上睡觉,便与夏敏三人入了洞中,各自休息了。杨聪躺在石床上看了一会儿夜景,也渐渐睡去。他一觉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只见一轮红日从山背上升了起来,像一个熟透了的石榴,谷中白雾蒸腾,鸟儿唧唧喳喳地在那些果树枝上跳跃,远远传来公鸡的啼叫声,偶尔还传来山羊“咩咩”的叫声和鸭子“嘎嘎”的叫声。杨聪连忙坐了起来,他刚坐起来一会儿,夏敏已经走上了小山坡,她见杨聪已经醒了,笑眯眯地道:“懒猫!起床了!”杨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昨晚睡晚了,因此有点困。”夏敏走过来帮他叠了被子,打来水给他刷口洗脸,扶他走出了大厅。那金针圣手昨晚帮杨聪扎了十几针后,杨聪此时觉得中毒的双腿已经灵活了许多,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吃力。只见谷中的湖面波光粼粼,几只鸭子正在戏水,珠儿与雪儿在湖边洗菜,那刘嫂和阿香在菜地里浇水,山羊在草地上吃草,一切显得平静祥和。

        杨聪赞叹道:“没想到这里真美啊!真是人间的仙境和世外桃源。”夏敏点头说:“是啊!我小的时候跟我娘来过这里,那时我娘有病,在这里住了半年,那时候我在这里每天看着日起日落,真是烦死了,整天盼啊盼!盼望爹爹来接我们。可如今隔了这几年,现在回到了这里,才觉得这里是如此的宁静,没有血腥地争斗,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没有烦恼和忧伤,自由自在多好啊!”杨聪笑道:“好啊!那咱们也别出去了,咱们与珠儿他们也在这里养鸡放羊,播种种菜,也免了许多烦恼。”夏敏摇摇头叹道:“可我与别人不同,我也很想过这种平淡的日子,可我爹爹常常说,我身上肩负着祖祖辈辈的重任,我们代代相传,几辈人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我有时候也在想,人为什么不能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呢?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互相残杀争夺?有的东西明明是别人的,为什么有的人却去抢别人的东西呢?大家像九婆婆她们一样,不打不争,吃自己的东西,用自己的东西,不是很好么!”

        杨聪点点头说:“是啊!有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常常想起小的时候,我爹爹和我娘都很疼我,我们在家里生活得很好,可后来我爹被坏人害死了,我娘也气得病死了,我成了孤儿,他们欺负我年幼又把我赶了出来,我被迫流浪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好几次差点没了命,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啊!”夏敏吃惊地问道:“你爹爹是怎么死的?”杨聪回答道:“我爹爹是一个镖师,替人走镖时被人杀了,我娘知道我爹爹死了,也气死了。”夏敏又问道:“是什么人害死你爹的?”杨聪听了,停了一会儿才道:“那仇人是谁我还不知道,但我会慢慢查出来的,听说这帮人势力很大,我现在武功还打不过他们,因此我还不去找他们,等我长大了,练好了武功,我一定统统把他们都杀了,替我爹报仇!”杨聪昨天听夏敏提到“弥勒佛祖”四个字,又见这老太婆如此神秘,怕她与弥勒教有什么牵连,便不想说出来,他想:这老太婆现在救了我的命,即使她是弥勒教中的人,将来我也不会为难她的。

        夏敏听了,叹道:“原来你练好武功是为了去杀这么多的人,那不是又有许多人像你一样又变成孤儿了吗?而那些被你所杀的人……他们的子女以后也找你要替他们的父亲报仇,那你不也成了他们的仇人了吗?”杨聪听了内心一震,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己这几年流浪在江湖中,确实吃了不少苦,因此对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特别仇恨,他却从未想过杀了他们之后,他们的子女又变成孤儿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将来别人会找自己寻仇。杨聪愣了一会儿,道:“总之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们是坏人就该杀!”夏敏又问道:“假如他们是无意中错杀了你的父亲呢?你也不肯看在他们的子女的份上饶了他们吗?”杨聪给他这一问一时间倒给难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他们也该杀,因为他们是坏人。”夏敏道:“那将来如果你也被他们的子女杀了,你的后代也找他们报仇,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杨聪听了便默不做声。

        夏敏停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有的事情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我小的时候,爹爹经常强迫我练武功,我看见很辛苦常常偷懒,爹爹就经常打我,娘却经常护着我,我爹爹常常骂我娘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她将来要肩负着完成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重任,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受常人所不能受的气,才能有希望完成祖祖辈辈的重任。可我娘却说,那是你们祖上好几代的事了,都过去一百多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了,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还要守着死人的话让我们的孩子受苦呢?我爹爹和我娘为了我常常吵架,我也不知道他们谁对谁错,但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我想啊!如果我当时刻苦练功,昆仑派那帮臭道士就欺负不了我了,我就可以杀了他们,可我杀了他们,他们便会一辈子找我寻仇,可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来杀我,为什么他们会无缘无故地来杀我的人、抢我们的东西呢?。”杨聪道:“所以坏人就是坏人,他们总改不了杀人的本性,应该杀了他们,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夏敏听了叹了口气道:“我娘如果知道我被他们欺负了,心里一定很难过的。”杨聪点头说:“你娘对你真好!”夏敏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娘已经死了!”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你娘也死了?是什么人杀害她的?”夏敏摇头道:“我娘倒不是什么人杀的,她是病死的,我娘小的时候就天生有病,大夫就说她天生是寿缘短的相,不会超过五十岁,加上她四十岁才生了我,生产时伤了身体,留下了病根,常常有病,损了寿缘,因此前几年才到这玉女谷中来治疗,九婆婆用金针之术也无法救她的命,只是让她延长了三年的寿缘。”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问道:“你娘为什么那么迟才生你呢?”夏敏停了一会儿,低声说:“听说……听说我爹爹一直在练一种厉害的武功,直到练成了才生了我,后来,我娘生了我之后伤了身子,便再也不能生了,因此我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杨聪心想:这天下只有少林派的童子功是不能成亲生孩子的,难道他练的是童子功?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练的无相神功也是要童子之身的元气,难道他也是在修炼这无相神功?但转眼又一笑,这无相神功的秘籍明明在自己手里,天下间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绝无第二人看过,难道还有什么其它需童子之身才能修炼的厉害武功吗?

        夏敏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那金针圣手已经从山坡下走了上来,只见她左手拿着一把草药,右手提着一只野兔,那野兔被她提着耳朵,不时的在她的手中挣扎。那金针圣手远远地看见夏敏与杨聪在一起,也不过来打扰。众人吃了早饭,那金针圣手便吩咐那刘嫂和珠儿等人在山洞外搭了一个草棚,自己便替杨聪认真地把了脉,她把了许久,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夏敏道:“他此时内力全失,身上之毒已经浸入到了肌肤和骨髓,甚至到了心脏和奇筋八脉,必须先用内力打通了他的大小周天,通过内力把毒慢慢逼出来,而肌肤和骨髓之毒需采用刮痧和透穴之法才能渐渐除去,打通他的大小周天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刮痧和透穴之法却有些难。”夏敏见她的眉头紧皱了皱,便问道:“九婆婆,这刮痧和透穴之法怎么治疗啊?”那金针圣手没有回答,却对夏敏道:“公主请跟我来。”说着便先走入了洞中,杨聪见两人入了洞中,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出来,只见夏敏红着脸低着头。那金针圣手对夏敏道:“救是不救,就请公主决定吧!”只听见夏敏低着头轻声道:“九婆婆,你就教我这治疗的办法吧!”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替他打通大小周天,但愿日后他能明白公主的一片苦心,可别像我啊!”杨聪虽然隔了很远,但两人的谈话他却是听了个大概,却想不明白这治疗的方法难在何处。

        那金针圣手把众人叫了回来,只见她拿出了昨天的那个盒子,夏敏扶杨聪打坐在地上,那金针圣手便点了杨聪的几处穴道,飞快地用金针在杨聪身上的七十二处主要穴道扎了金针,使经脉畅通,然后坐在杨聪的背后,伸出右掌搭在他背后的“灵台穴”之上,杨聪只觉得一股强大冰凉的内力窜入了自己的体内,只逼入了丹田内,顿时觉得丹田内如波浪翻滚,时冷时热,体内的那两股真气顿时四处乱窜向他周身穴道,杨聪顿时觉得周身难受无比,全身好像要爆炸开似的,那两股真气窜到了他头上的百会穴,只见那金针圣手飞快地伸出左掌一拍,正好拍在他的百会穴之上,那两股真气便被她拦住了。只见那金针圣手右掌搭在杨聪的“灵台穴”上,左掌拍在杨聪的“百会穴”之上,闭目运内力输入到杨聪体内。过了半盏灯工夫,众人只见她的头上白雾蒸腾,脸上汗如雨下,夏敏知道她此时不惜消耗自己的内力正在替杨聪打通他的大小周天。杨聪也渐渐觉得体内四处乱窜的那两股真气渐渐融为了一体,不断地从丹田内流出,上行到“华盖、廉泉、人中、神庭”流经百会,再下降到“强门、风府、哑门、大椎、身柱”至灵台穴,再从灵台下降至“至阳、悬枢、命门”至长强穴,再至会阴,最后汇入丹田。原来那两股强大的冷热真气在流动中渐渐减弱,融化为了一体,真气再次汇入丹田时,再也无什么冷热的感觉了,杨聪只觉得体内周身空灵无一物,心如明镜,精神爽朗。他刚才被那金针圣手点的穴道也自己冲开了。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那金针圣手此时正闭目在打坐,她的背后坐着刘嫂和阿香两人,那两人正伸出右掌抵在她的“灵台穴”上,杨聪在北京的镖局里见过段二替自己压制体内的两股真气时真气损耗过大,那丐帮的两位长老也是如此助段二恢复内力的,知道她两人也是在助那金针圣手恢复内力。杨聪见那金针圣手竟不惜消耗自己的内力替自己打通了大小周天,并把自己体内阴阳两股真气融化为一体,顿时对她感激不已,但他知道她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便不敢吭声。心里却想:这老太婆好厉害的内力,我师父合丐帮两大长老的内力也无法打通化解我体内这阴阳两股内力,而她却只凭一人之力不仅化解了我体内的这两股真气,而且还打通了我的大小周天。他不知道段二是硬凭内力来帮他冲关的,而这金针圣手却是先打通了杨聪各处玄关之后才帮他冲关的,却是大大的不同,就好比一条水渠一样,这金针圣手是先清除了堵塞的杂物后再放水,而段二却是无法清除这些杂物而放水的,自然难度大许多,凭真实的内力来说,这金针圣手却不是段二的对手。

        只见那金针圣手打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睁开了眼,杨聪连忙跪下恭敬地朝她磕了几个头道:“九婆婆,你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那金针圣手朝他点点头,那刘嫂和阿香把她扶了起来,三人走入了洞中。夏敏和杨聪知道她是真气一时间消耗过量,需要一段时间打坐恢复。这一天那金针圣手再也没出过洞,连晚饭也是珠儿送进洞中。这一晚杨聪自己打坐了一会儿,发现真气畅通无阻,知道内力已经恢复自如,对那金针圣手真是内心感激不尽。

        第二天,那金针圣手已经恢复如初走出了石洞,杨聪连忙再次拜谢了她的相救之恩,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已经和蔼了许多,点点头说:“你现在的内力已经恢复了,真气散布到了全身各处穴道,你只需每天早晚自己运功两次,你体内的毒便会慢慢逼到皮肤之上,再浸入药水中就能把它们散发出来了,今天公主就先替你拔出皮肤上淤积的毒气。”这一天她找来了许多草药,那珠儿等人也搭好了草棚,珠儿和雪儿先在草棚里烧了一大锅水,把草药放入锅里熬,然后找来一个大木桶,把药水倒入木桶里,那刘嫂找来了许多碗口大小的竹筒,众人备齐了这些东西便离去了,那金针圣手先用金针先替杨聪打通了各处穴道,然后也回到了山洞中,只留下夏敏和杨聪两人。夏敏见众人都离开了,便对杨聪轻声道:“聪哥,九婆婆说这金针透穴之法需宽了衣才能有效。”她此话说出时,自己的脸顿时也红到了耳根,把头转到了一边,不敢看杨聪一眼,那声音低得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见,像蚊子一样嗡翁地响,但杨聪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杨聪顿时自己也觉得脸红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金针圣手说这金针透穴难的原因,这谷中尽是女子,而杨聪是一个男子,而这金针透穴的方法却需宽了衣服才能治疗。

        两人都羞得红了脸,杨聪低声道:“好!”说完便闭上了双眼,自己宽了衣。夏敏好一会儿才敢回过头来,见杨聪闭着双眼,才敢转过身来。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裸着上身,现在见杨聪裸着上身,只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手禁不住有些微微地颤动,心“蹦蹦”地直跳。特别是看见杨聪一身洁白的肌肤和雄健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男子特殊的气味,更是觉得心跳得厉害,手脚不禁也有些颤抖了,好在杨聪一直闭着双眼。她轻轻地伸出手去拔杨聪背上“至阳穴”上的金针,她的手刚摸到杨聪滑嫩的肌肤上,禁不住颤抖了一下,那金针不仅没拔出来,反而刺痛了杨聪,杨聪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顿时吓了夏敏一大跳,夏敏连忙轻声问道:“疼了么?”杨聪不敢睁开眼,咬了牙道:“不疼!你拔吧!”夏敏慢慢静下心来,停了好一会儿,才伸手靠在杨聪的背上,用手指夹住金针飞快地一拔,这一下又快又轻,杨聪此时却不觉得怎么疼痛了。

        夏敏拔了一根金针,然后抓了一把草药在手里点燃,看那草药燃了一会儿,再把它放入竹筒里,便朝杨聪的“至阳穴”上扣去,这法子是金针圣手教的,那草药在竹筒里燃烧,然后释放出药气,那药气便会沿着穴道慢慢熏入体内。但这方法却要把握好火候,如果草药燃烧太久了,会烫伤了皮肤,如果草药燃烧的时间太短了,竹筒里的氧气还没燃烧完,那竹筒就无法扣住在皮肤之上。夏敏第一次使用这方法,见那草药在竹筒里燃烧了好一会儿,几乎烧焦了才扣到杨聪的至阳穴上,她的竹筒刚扣到杨聪身上,杨聪只疼了掉下了眼泪,便忍不住睁开眼大叫道:“哎哟!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把背上的竹筒抖掉,他情急之下,却再也顾不了许多了。

        夏敏见了他的狼狈相,忍不住笑了,问道:“很疼么?”杨聪转头笑道:“阎罗王的姑奶奶,你要烧死了啊!”夏敏笑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连这点疼都受不了,快坐下!”两人此时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夏敏把杨聪按住坐下,她知道自己刚才烧得太久了,便烧了一会儿,可那竹筒却又扣不上去。她只好又烧久一会儿,刚扣上去杨聪又哇哇大叫道:“哎哟!烧死我了!烧死我了!”夏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格格地笑道:“烧死了也好啊!这下今晚就有烤猪肉吃啦!”杨聪笑道:“我的皮厚肉粗,怕咬崩了你们的牙齿呢!”夏敏试了好几次,才把第一个竹筒扣了上去,她又拔了杨聪“命门穴”上的金针,却是用力太大了,只疼得杨聪又大叫道:“哎哟!你轻点!你轻点!你想要我的命啊!”夏敏只是格格地笑个不停,她直拔了好几根金针才把握到分寸,却已经疼得杨聪掉了好几次眼泪。她每把一个竹筒扣上杨聪的身上,几乎都烫了杨聪好几次才扣了上去。杨聪只疼得大呼小叫,又笑又骂,一会儿说夏敏心狠,一会儿说要送她到官府去法办,夏敏却只是不住地格格地笑,众人虽然离得远远的,却都能听见两人的说话,猜得到里面的情景,众人只是觉得好笑,那金针圣手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呆呆地坐在山坡上沉思,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来。

        夏敏花了许多时间才把杨聪身上的金针拔了出来,把那些竹筒扣了上去,也累得出了一身汗。她见杨聪身上到处扣着一个个竹筒,倒像一个刺猬或箭猪,顿时觉得好笑,笑道:“好啦!烤猪现在变成箭猪啦!”杨聪见自己几乎全身是竹筒,也觉得十分滑稽,笑道:“做箭猪也好啊!只要没被你送去给阎罗王当女婿就行啦!”夏敏笑道:“你如此没骨气,又瘦得像猴子似的,阎罗王的女儿还不肯要你呢!你先在这里坐着,等那药气全部冲入了你的体内,我才来帮你拔这些竹筒出来。”说完她便走出了草棚。夏敏见那金针圣手独自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呆呆地出神,便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道:“九婆婆!”那金针圣手回过神来,问了一些情况,然后便教夏敏那刮痧之法。夏敏重新回到草棚中,替杨聪拔下了竹筒,然后把那一大锅药水放入锅里重新烧热,她先拿出一个碗,替杨聪在身体的每一处上下刮动,她的手上用力也是没轻没重,有时刮到杨聪的骨头上,直痛得杨聪哇哇大叫,有时刮得过轻,或刮到杨聪的肋下,又痒得杨聪不住地发笑。

        两人此时已经好像小孩子在做游戏一般,再也没有什么拘束了,杨聪嗅着夏敏身上少女特有的香味,看见她面若一朵盛开的桃花,忍不住道:“小敏!你真美!”夏敏听了,脸上羞得直感到火辣辣的,心里很是高兴,却嗔怒道:“小淫贼!闭上你的贼眼,否则我挖了你这双贼眼。”杨聪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笑道:“你饶了我吧!我这双眼可要留着将来瞧我的小媳妇呢!”夏敏听了一拧他的耳朵笑道:“那就割下这驴耳朵!”杨聪疼得“哎哟”一声叫道:“没耳朵的驴可不听话!”夏敏笑道:“亏你的脸皮这么厚,难怪连胡子也长不出来,原来你这脸皮竟比铁皮还厚。”夏敏刮了一会儿,见杨聪身上原来洁白的皮肤渐渐变成了紫黑色,知道他体内的毒已经开始散发出来了,便让他坐到那大木桶里,不住地往木桶里加热药水,杨聪坐在木桶里运气调习,把体内的毒渐渐地往外逼,那桶水渐渐变成了黑色。夏敏见杨聪身上的皮肤渐渐又变成了白色,知道他身上的毒已经散入了药水里,才倒了那桶水,帮杨聪穿上了衣服,此时两人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这金针透穴和刮痧总算是完成了。这时也已经是到了下午了,杨聪也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手脚也轻松了许多。众人吃了晚饭,都各自下去休息了,一连两天,夏敏都替杨聪刮痧和透穴,杨聪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够在山坡上活动了,但他中毒已久,体内淤积的毒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每天还必须坐在药水中浸泡,用内力把毒渐渐逼出体外,那药水也渐渐越来越浓。

        杨聪每天除了运功逼毒之外,便与夏敏在谷中四处走走,这山谷又宽又大,尽是奇花异草,还有各种季节的果树,眼下正是七月,树上结着累累的硕果,有的金黄灿烂,有的通红耀眼,香甜脆口,想来这些果树是经过历年不断地移入谷内种植的。转眼四人在谷中停留了十日,一天傍晚,夏敏与杨聪两人正坐在山坡上,看着鸭子在波光粼粼的湖中嬉戏。夏敏依偎在杨聪的怀里,轻声道:“聪哥,明天我要离开这玉女谷了。”杨聪听了心中一震,问道:“为什么?难道九婆婆要赶我们走了吗?”夏敏摇摇头道:“不是的,因为我爹爹已经来接我了,昨天九婆婆接到了我爹爹的飞鸽传书,说我爹爹已经派人到了长安城里,明天他们就来到谷外接我回去了。”杨聪听她说要离开自己,心中不禁有一些失落。

        夏敏轻声又道:“聪哥,九婆婆说你体内的毒还没除清,还需要半个月才行,否则以后会伤了五脏,因此你留在这里继续治疗好么?”杨聪点头道:“你等我伤好了以后一起走好么?”夏敏道:“不行啊!我爹爹催得紧,定有什么事的。”杨聪叹道:“你走了以后,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他虽然感到夏敏的身世很神秘,但上次他想问雪儿时被她听见,却再也不好意思追问了,他不知道夏敏到底住在哪里,想到以后见她的面真是遥遥无期,便觉得心中有一种失落感。夏敏低声问道:“聪哥,你会想我么?”杨聪笑道:“可惜我没有铁笼子。”夏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杨聪笑道:“那样我把你关进铁笼子里,天天带你在身旁就不想你啦!”夏敏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一拳捶到杨聪的胸口道:“打死你这个坏蛋!”杨聪轻轻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你过几天才走行么?”夏敏像一只听话的小鹿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不行啊!我爹爹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他的,有的事情你是不懂的,将来你就知道啦!”两人在山坡在依偎了许久,才回到石洞前。众人于是开始吃晚饭,这一顿晚饭特别丰富,金针圣手特意吩咐刘嫂和阿香两人宰了一只羊。

        众人吃了饭,都坐在山洞前的厅里看月亮聊天,那金针圣手笑道:“公主以前来这谷中的时候琴艺已经相当精通了,现在不知道进展如何?老身已经很久没听过公主的琴声了,今夜月色如此幽美,可否给我们弹一曲以助兴?”众人听了个个都拍手叫好,夏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弹一曲吧,还请九婆婆指教。”那金针圣手听了笑道:“老身也很久没摸过这些东西了,咱们就凑个热闹,我就吹个箫给公主和一和吧!”众人一阵喝彩,那刘嫂和阿香就入山洞分别拿出了一张古琴和一支玉箫来。杨聪只见那张琴漆黑如炭,却闪着闪烁不定的光,知道是一张难得的古琴,再看那支玉箫却是晶莹闪光,碧绿如翠竹,也非寻常之物。夏敏坐定调好了琴,便拨弄了一下,那琴声清脆悦耳,甚是动听,于是她便开始弹了起来。只见她的十指如柳枝一样拂过琴弦,那幽雅的琴声便传了出来,那金针圣手按着琴律时时在一旁和曲。众人只听见那琴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时而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时而如幽泉流出山谷,时而如鹤鸣云霄,时而如千军万马在厮杀或狂风席卷巨浪,那箫声也跟着琴声时高时低,时喜时悲,时而如黄莺在花间啼叫,时而如玉瓶摔碎在地上,时而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时而充满了萧杀的气味。

        两人弹了一会儿,那琴声和箫声突然柔和了起来,开始便成了悠扬悲伤的气氛,如咽如泣,又如海风轻轻拂过海面,春风吹拂人面。杨聪听夏敏此时弹的琴声竟是她在钱庄弹的那曲熟悉的曲子,只听见夏敏边弹边唱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千山之南,忧心忡忡,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只见夏敏边弹边唱,琴声和歌声凄凉如霜露,又如山泉幽咽,那箫声也是吹着数不尽的悲凉和忧伤,众人听了,均默不做声,只听得一个个泪珠如雨。

        杨聪只觉得那琴声和歌声甚是悲伤,也禁不住掉了泪,但他却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他哪里知道这首曲子的深意此时正与夏敏的心情极为相似,因此在她手下弹出来便是无限的悲伤。这首曲子叫《山之高》,是元朝女词人张玉娘谱写的一首曲子,流传极广,抒发着她对表兄的无限相思之情。这张玉娘自幼与表兄沈佺情投意和,订了婚姻,两人感情笃深,后来她的母亲却以两家近亲而不准两人结婚,毁了婚约。两人因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沈佺积思成疾,郁郁而终,年仅22岁。张玉娘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也绝食而死。两家父母后悔不已,便把两人和葬在一起。这个故事一直流传了下来,因此许多女子都知道张玉娘和沈佺两人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这首曲子就这样一直流传了下来。但杨聪从小死了爹娘,从未听说过此故事,因此也不知道这首曲子。

        那金针圣手和夏敏两人一曲而终,已经是满眼泪珠。那金针圣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月亮,转头问杨聪道:“杨公子,不知老身和公主弹奏得如何?”杨聪笑道:“妙哉!妙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啊!”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杨公子听出这弦中所含的深意么?”杨聪只觉得此曲弹得太过于忧伤,但却又不便说出来。那金针圣手见杨聪沉思不语,叹道:“情似水,爱如潮,相思犹如浪滔滔,痴情女子负心郎,空负臣妾思断肠。自古痴情女子,多与张玉娘相似啊。”那金针圣手背负着众人,又道:“公主,当初老身不肯替杨公子医治,就怕公主重蹈我的覆辙啊!”她转身对夏敏道:“公主听过老身的过去么?”夏敏摇摇头,那金针圣手缓缓地转头对杨聪道:“当初我不肯替你医治,也许你认为老身是一个绝情之人吧?”杨聪连忙道:“不敢,九婆婆这谷中以前从未收留过男子,这也不能怪你的。”那金针圣手道:“你也许不明白为什么我这玉女谷中从不允许男子进来,因为天下的男子多是负心之人,因此我发过誓再也不救天下的男子,我救你是因为看在公主对你一片痴情的面上。”

        杨聪默不做声,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公主,你刚来到玉女谷的时候,也许怨恨老身冷酷无情没有救杨公子吧?”夏敏点头说:“是的,我当初心里是怨恨过九婆婆太绝情,可现在你救了聪哥,我心里再也不恨你了,而且我和聪哥还感激你呢!”那金针圣手道:“你当初的心情我理解,可你毕竟没有经过情劫啊!你知道婆婆为什么一直呆在这玉女谷的原因么?”夏敏摇摇头,那金针圣手又问道:“你娘没告诉你婆婆的过去么?”夏敏摇摇头道:“我娘死的时候只是说,将来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到你这玉女谷来,我当初没有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金针圣手缓缓地坐了下来,问道:“杨公子,你听你的师父段二说起过老身的身世么?”杨聪摇摇头道:“师父没有说过,他只是说婆婆以前救过了许多人,却没说婆婆什么。”那金针圣手惨笑一声道:“你师父没说起我残杀几大门派弟子的事情么?”杨聪摇摇头道:“师父只是说你的脾气古怪,叫我不要惹你生气。”那金针圣手凄凉地笑道:“你师父没有说,他是怕你知道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救过不少人,可后来我改了行,专门以杀人为乐了,他没说到这些吧?”杨聪不善说谎,便摇摇头。

        那金针圣手笑问道:“公主,老身姓什么?你娘总该告诉你吧?”夏敏摇摇头道:“我娘去得匆忙,他临死前只是拉着我爹的手说‘孩子他爹,敏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凡事你不要勉强她,让她过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生活好么’?其它的都不说就离开了我们。”那金针圣手听了点头道:“你们都坐下,听我讲一个故事吧。”众人见她神情甚是严肃,便都默不做声坐在石凳上。那金针圣手抬头看了一会儿月亮道:“三十多年前,我是陕西华阴县一个姓虞人家的女儿,叫虞赛花,在族中排行第九,别人都叫我九姑娘,我家世代行医,在陕西很有名气,受人尊重,我爹爹没有儿子,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学会了爹爹的金针刺穴之术,平日我经常帮爹爹医治病人,因此我的医术已经得到了爹爹的真传。”那金针圣手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我从小与一家姓高的人家订了婚姻,那是一家家资殷实的大户人家,本来我应该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却改变了我的一生。”那金针圣手拿着那支玉箫看了看,道:“那一天,我爹娘都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采一种名贵的药材,要半个月才能回来。那一天,我正在家里给一个病人看病,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来,那病人叫张和生,年纪约二十六七岁,长得非常英俊,是很少见的美男子。”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时,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空,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回忆起往事一般,众人均默不做声,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金针圣手继续道:“那病人一脸紫黑,要求我爹爹给他医治,我当时知道他中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毒药,我连忙帮他诊治把脉,才发现他中的是一种苗家的蛊惑之毒,非要采用金针透穴和刮痧之法才能救他的命,但当时爹爹没在家,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告诉他我爹爹不在家,但那人他不相信,他说大夫说只有我爹爹才能救他。那人挨到了下午,终于昏倒在我家里,不醒了人事,我知道如果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便默不做声。夏敏和杨聪听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那金针圣手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他死在我的家里,危急之中便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施展金针之术封了他的几处穴道,用金针透穴和刮痧之术救他的性命,我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他才醒了过来,但他中毒太深,四肢已经麻木,连吃喝都要靠我喂才行。”那金针圣手说着又停了下来,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很乐意服侍他吃饭喝药,替他刮痧疗伤,就这样他在我家养了半个月的伤,才渐渐好了起来,他身上的毒已经大多数除了,也可以离开了。”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我如果当时赶他离开去,也许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是当时他一字不提离去,我内心也很渴望他迟一点离去,就这样他一直在我家呆到我爹娘采药回来。”众人虽不说话,却已经明白两人此时的心情。那金针圣手道:“我爹爹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爹爹替他诊了脉,非常地高兴,因为我已经替他完全除去了身上的毒,已经完全继承了我虞家的医术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一脸的自豪。

        那金针圣手又道:“他伤好了以后,便留在我家里,帮我干活,他非常勤快,与我一起上山采药,帮我配药丸,陪我聊天解闷,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我觉得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众人知道她是在怀念那过去的时光,都不敢笑话她。那金针圣手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和线索,我当时很着急,四处找啊找啊,以为他上山采药失踪了,可一连寻了一个多月,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直到有一天,一个族里的人告诉我亲眼看见他离去了,我才放下心来。”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擦干了眼泪突然变得凶恶了起来,道:“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我便开始着急了起来,因为我肚子里怀上了他的骨肉……。”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要知道一个姑娘家还没出嫁就怀了孕,那是极大的伤风败俗,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金针圣手咬着牙齿道:“我当时四处找啊找!但是人海茫茫,哪里有他的身影……!终于有一天,族里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把我的父母捉了去,在宗祠里跪了一天一夜,他们回来后就不吃不喝,就这样我父母活活被我气死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喉咙哽咽了一下,停了停道:“他们又把我捉住放入猪笼里,把我沉入了江里……,”众人听了,都禁不住气愤了起来,心想:这帮人也太过分了吧,这不是要了人的命么?那张和生也太忘恩负义了,竟致别人的生死于不顾,确实不应该。那金针圣手继续道:“幸亏我的一个远房叔叔见我可怜,在绑我的时候,故意打了个死结,并且暗示了我,我沉到江里后,挣扎脱了绳子,躲到芦苇丛里才拣了条命回来……。”那金针圣手停了一会儿又道:“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流产了,我等到晚上偷偷地跑出了村子,一路上不停地奔跑逃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但在路上我终于昏倒了。”那金针圣手望了望天空又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一群路过那里的卖艺好心人救了我的命,那些人就是公主的爷爷和奶奶他们。”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杨聪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对夏敏如此恭敬,原来夏家对她有救命之恩。那金针圣手继续道:“我身体好了后,便跟着老主公他们四处卖艺,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于是我离开了老主公他们,一个人在江湖中四处寻找他的踪影,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众人听她对那张和生如此痴情,也禁不住为她感到感动。那金针圣手继续道:“终于有一天,我在华山上找到了他,可是他却已经娶妻生了孩子……,”那金针圣手停了停,咬牙道:“原来他就住在华山之上,而我却到处去寻找他,他也不叫张和生,连名字也是假的,他找我解毒的时候原来早已娶了妻子,他也知道了我遭到的不幸,却一直故意躲着我。”众人听了,都大骂那人忘恩负义,杨聪气愤地问道:“九婆婆,那人是谁?如此忘恩负义,连禽兽也不如!他还活着吗?我替你杀了他!”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哈哈哈……,那人是谁?那人是谁?那人就是现在华山派赫赫有名的掌门韦笑天啊!”众人听了均大吃了一惊,那韦笑天杨聪在北京的酒楼上见过他,见他的相貌如此祥和,又出手制服了昆仑派的那帮道士,一副侠肝义胆的心肠,如果不是金针圣手亲口说出来,谁会相信这人竟是如此的一个龌龊小人。

        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原来他早已与华山派的掌门千金定了婚,他与我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性,可我却痴痴地四处寻他三年多,真是可笑啊!可笑啊!……哈哈哈!”那金针圣手笑了一会儿又道:“我一气之下冲上华山找他论理,可他避而不见我,华山派那帮人反而把我打伤赶下山来。”那金针圣手停了一会又继续道:“于是我回到了老主公那里,对他们一字也不提这件事情,苦心跟他们练武功,这样经过几年,我终于练了一身的武功,于是我偷偷地闯上了华山,趁他不在家,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杀了,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杨聪听了,心中暗想:这韦笑天固然可恶,但他的妻子和孩子却是没有罪啊!这金针圣手也未免有点滥杀无辜了。那金针圣手惨笑道:“那华山派的人便为了替他们掌门的千金报仇,便四处派人追杀我,但均被我杀了或者打败了,从那以后,我也发誓不再救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那些被我撞见的负心男人我也统统把他们杀了,于是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总之几大门派的人都有。”那金针圣手喝了一口茶又道:“于是几大门派和华山派的人都在追我寻仇,终于有一天,我受了伤落入了那华山派的手里,我知道我杀了他们掌门的千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心里便也无所谓,反正大不了一死。”

        那金针圣手又喝了一口茶惨笑道:“就在他们押我回华山的途中,突然有一天晚上,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连连点倒刺伤了看守我的人,把我救了出来,那个蒙面人把我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帮我裹好伤,把我给放了……。”夏敏连忙问道:“九婆婆,那人是谁,是不是我爷爷?”那金针圣手凄凉地道:“我见那人救了我,连忙跪下道‘多谢壮士援手相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日后小女子也好相报救命之恩’。”那金针圣手朝天空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那蒙面人哈哈大笑,突然转过身撕开了脸上的面纱,我顿时惊呆了,那张脸我曾经是那么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过他,也无数次恨过他,发誓将来有一天要把他杀了剥皮抽筋,我没想到会是他救了我。”众人听到救她的竟是韦笑天,一个个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这蒙面人会是他。那金针圣手继续道:“他朝我道‘你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也救了你一命,从此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帐了,你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我华山派的十几条人命,你走吧!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仇人了,你不要让我碰上,如果我碰见了你,我就要替我那死去的可怜妻子和孩子报仇了’,说完他便走了。”众人听了这样一个结局,一个个都默不做声,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那金针圣手又凄凉地道:“我逃离华山派弟子的追捕后,其他仇家也一直在追杀我,我身上有伤,走投无路,最后逃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山谷,于是在这个山洞里养伤,伤好以后也心灰意懒了,又怕仇家追杀,便不再出去了,从此江湖中谁也不知道我在哪里。”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十年转眼过去了,我再也没想过他,也不想知道他怎样,更不想再卷入江湖中的是是非非了,但这谷中很多东西是老主公派人来帮雕凿和修建的,因此只有他们知道我隐居在这里。”众人听了她这段伤心的往事后,一个个都默不做声,都为这金针圣手的痴情而感动,这韦笑天固然可恨,可他后来却又救了她,足见他对这金针圣手并非没有一点情意,而这金针圣手虽然救了他,却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真是分不出谁是谁非。那金针圣手道:“我隐居在这里数十年,除了老主公夫妇带人来过这里之外,十几年没有人进过这玉女谷,但老主公和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偶尔派人送东西来,也只是送到山谷外,从未入过这山谷,直到几年前,公主和夫人才带了几个侍女到过这里,外面的世界怎样了我也不知道。”那金针圣手说完转头对杨聪厉声道:“我这次救你,是看在公主的面上,如果将来你也负了心,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杨聪见她的神情甚是凶恶,道:“九婆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听小敏的话的。”说着转头微笑地看着夏敏,夏敏见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