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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后边的窗户打开着,百叶窗已破烂不堪,其中有一片,下部的合叶被拉斜了,搭在外边。

在窗户外面的边沿上,拴着一个梯子和两个用来架梯子的铁片。非常明显,罗宾就是从这里进来,然后又从这里把东西盗走的。

大厅里的大壁炉上,开着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点头口,可能是为了防止温度太高,又在壁炉前方安置了一个做工极为精巧而豪华的大屏风。在旁边有几把捆在一起的椅子,可能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带走吧?那都是古时候国王赏赐的东西,是非常少见的艺术品。

公爵和署长站在窗边,向外望去,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在院墙边的一片空场里,有正在安装骨架的建筑物。由于是晚上,工人们都回去了。

“只要溜到那里去,就可以畅通无阻地从小巷里逃走了。”

“没错儿,他肯定是从那块空场把偷去的东西运走的。”

罗宾这个人真是精明至极呀!公爵心中也不觉暗暗佩服起罗宾来。这时,他从窗户旁边转回身来,突然被靠近门口的墙上的字刺激了一下。

“啊,署长,你瞧那儿!”

在那原来挂名画的位置上,有两个用蓝色粉笔写的字:ARSNE·LUPIN(亚森·罗宾)。

署长审视了一会儿罗宾的签名,没说什么,便去给警察厅和检察官打电话了。同时,公爵和两个警察一起去找那个女管家辟克娣娃。但是,各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她的踪影。

在卧室里,他们看那床铺,似乎是刚刚起床,因为被褥还没有整理哩!

“那个管家的女人肯定是被他们弄走了。”公爵相当沉重地说。

正在这会儿,检察官贺木里开着车惊慌失措地来了。署长给他俩作了相互介绍,并把在这里调查到的情况向贺木里作了汇报。贺木里以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这里面肯定还有同谋的人。”

“啊?罗宾还会有同谋的人吗?”公爵问道。

贺木里听了,感觉很奇怪,又反问公爵:

“罗宾?您根据什么断定这个案子是罗宾做的?”

“是这样的,我们手里有罗宾写来的恐吓信。而且,那边的墙上还有罗宾的签名。”

“照我推断,这封恐吓信及墙上的签名很可能是假冒的。在近期,经常有人利用大家惧怕罗宾的心态,借罗宾的名字做出许多违法的事。更有甚者,有人竟把罗宾这么一个盗贼描绘成一个英雄,实在是无聊透顶。”

非常渴望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的贺木里,在屋子里到处查看了一遍,当他发现窗子外面的梯子时,不禁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他笑着说道:

“这也是罗宾做此案的证据吗?要知道,罗宾是绝对不可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等着别人去侦察的。而现在,这里不是到处都有痕迹吗?所有的盗贼都想顶着罗宾的名字去做案,简直是可恨至极。”

“您的话非常正确,这肯定是个小毛贼干的!”

“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来,这是一件普通的入室盗窃案,罪犯是从这个窗户里出出的,而且把梯子还留在了这儿。想一想便知,这种拙劣的作案手段,怎么会是罗宾用的呢!”

贺木里拉开屋角处的黑幕,里面的大保险柜显露出来。他用手扭动了一下保险柜的把手,可是,把手纹丝未动,显然,保险柜锁上了。

“罪犯似乎没有打开过这个保险柜。”

“感谢上帝,宝冠大约没有出事。因为,宝冠就存在这个保险柜里面。”

“哦?您说的宝冠,就是那顶非常有名的兰帕尔夫人的宝冠吗?”

“没错儿。”

“如果真有此事,就更证明这个案子不是罗宾干的了。因为,根据罗宾的禀性,他一旦确定了想要得到的东西,无论它藏得多么隐密,他一定会找出来的。而今天,保险柜似乎还没有被人打开过。也就是说,罪犯肯定是没有发现藏在黑幕后面的保险柜。由此看来,这个罪犯肯定是个小毛贼。可是,这所房子是谁看守的呢?署长。”

“仆人有三个,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名叫辟克娣娃的女管家。”

“我要仔细地审问他们一下。”

“但是,那个女管家找不到了。”

“怎么会是这样?再仔细找一下。”

“每个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一点儿影子。”

“嗯,我看一定是你们找得不彻底,忽略了某些地方。找一找是否有衣服碎片……血迹……或者是别的被杀后留下的痕迹。”

“什么也没有。”

“那么,女管家的卧室在哪儿?她的床上有人曾睡过的痕迹吗?

“卧室在三楼,看样子是有人睡过的。因为床上很不整洁,但是却没有换下来的衣服,似乎并没有拿走什么东西。”

“啊,这真是一个比预想要复杂而离奇的案件!”

至此,贺木里才感觉到案件的严重性,他不得不仔细考虑一番了。

公爵低下头,一边盯着脚下的地毯,一边加紧思索着。接着,又弯腰拾起了掉在地板上的一本书。

“请您仔细看一下,这本书上是否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痕迹?”贺木里急忙说。可是,公爵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啊!这儿的确非常奇怪!”公爵说,但他一直注视着地板。

“哪儿非常奇怪?公爵。”

“大家看这本书,似乎是盗贼爬到桌子上面,去取墙壁上的画框的时候,不经意间踢落于地的。在这本书落下的地方,有鞋印,哎呀,地毯上……”

贺木里和署长走近了,弯下腰仔细一看,果然,在那本书的地方的确有一个比较清晰的白鞋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肯定是水泥!那个罪犯肯定是从正在建设中的房屋旁边走到这儿来的。其他地方的鞋印都已经被擦干净了,只剩下了这本书上的鞋印,可能是被忽视了吧。公爵,虽然这个鞋印不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可是,它起码能够证明那个罪犯是从院子进来的。所以说,它并非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还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资料的。署长,你量一下这个鞋印的尺寸。”检察官贺木里吩咐道。

署长认真地量了尺寸,并记在了笔记本上。贺木里把那两个仆人夫妻叫来审问了好长时间,却没得到一点儿线索。他们两个人都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接着便被绑了起来。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罪犯的相貌,甚至连罪犯的衣服也没看清。

看样子,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案发时,他们被绑在仆人房里面,根本就出不来。所以,对女管家辟克娣娃的情况,也就不会知道了。

“她是否与罪犯同谋,作案后一起逃跑了呢?”贺木里面带怀疑之色。

但是,公爵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那个女人已经在这儿工作了很长时间了,她是一个诚实而靠得住的人,是莫尔顿先生和吉莫娜小姐非常信任的女仆。”

“那么,她是不是被罪犯杀害了呢?假如是被杀了,那么,这个罪犯就不是罗宾,因为罗宾是从不杀人的。”

“照我的想法,辟克娣娃可能没有死,而是在一个隐密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罪犯肯定是罗宾,不会有丝毫差错。”

公爵这样说道,带有一种不服输的语气。贺木里用他那犀利的目光看着公爵,心想,这个人真是非常固执,不禁暗暗冷笑了一声。

只是争论也不会有结论,还是应该去现场找线索。所以,检察官贺木里带着署长和公爵在寓所的里里外外又搜索起来。

他们花费了许多时间,但依然理不出头绪来。贺木里紧张、慎重而又详详细细地搜查了每一个房间。

尤其是辟克娣娃的屋子,他们搜查的更为细致。他们认真地检查着那个女人是不是在被杀害以后,罪犯把她的尸首和偷盗的东西一起搬走了呢?

他们在房间里搜索完后,就到院子里继续找。在搭着窗户的梯子旁边的草坪上,发现有鞋印,那是头一天晚上下雨导致土壤松软而留下的。可是,罪犯从这里搬走了许多东西,而且其中不乏沉重之物,为什么地面上只有几个非常浅的鞋印呢?

在院墙边的空场上的建筑现场里,堆放着很多水泥。那里面的东西非常杂乱,地面上有很多工人们的鞋印,但无论如何精心,也查找不到一个和刚才一般尺寸的鞋印来。

正当他们三个人在建筑现场搜查时,寓所里面又出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三楼原本是没有人的,可这时,却从上面走下来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个人不算高,身材匀称,脸上没有一点儿特征,穿着一身陈旧的衣服,帽子也是旧的,脚上的鞋不仅陈旧,而且明显地不合脚。乍一看上去,他顶多是个小公务员而已。可是,他却有一双不寻常的眼睛,犀利、敏锐而又灵活,绝对能够看透人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个看似普通、而实际上绝不普通的男人,就是巴黎警察厅著名的侦探刑事组长倍休!公平地说,他的胆量和才能,是与罗宾难分伯仲的。即使是罗宾,他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倍休经过走廊,朝客厅方向走去,正在那里值勤的年轻警察,连忙向他举手致敬。

“辛苦了!”

倍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还了礼,而后,他走进客厅,并把门带好。这时,他的眼睛里放射出两道灼人的光辉。但警犬闻罪犯一样,首先查看那架梯子,然后细致而专心地研究墙上的罗宾的签名;接着,他弯下腰去量那个白鞋印到窗户间的长度,似乎觉得不能理解,不停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