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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邢壕,来喝口水吧!”郝红取下了身上的军用水壶递给邢壕。邢壕咕咕咕地猛喝了几口,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水:“郝红,你也喝几口吧!我们还要马上赶上去追击那伙可疑的人物!”

“不知这鳖三是否在那伙人群里面?”郝红疑惑着。

“不管他在没在里面,反正这伙人是跟着鳖三从藏入川的,只要我们捕得了其中一人,便可查出那鳖三的真正落脚点。”邢壕分析着。

“这鳖三真是一只老狐狸,我们多次发现他的足迹都被他甩掉了。依我看,下次遇见他干脆一枪毙了他这个分裂祖国的败类!”

“毙不毙他,那可是法院的事,我们的任务是把他缉拿归案,不允许他再从事民族分裂,大搞有悖正义与和平的勾当!”

风似乎小了一点,邢壕道:“走,我们上路吧!”

郝红犹豫了一下:“邢壕,我看这山谷狭长而阴森,按照我们国家安全部门的规定,我们是否应向附近的同志发个报,请求他们迅速向我们靠拢,来个南北夹击!”

“好啊!……可不知离我们最近的是那支小分队?”

“还是先发报给李闽同志吧,他是我们的队长,会有更周全的考虑。”

“好!”

郝红取出发报机很熟练地给李闽发出了增援电文。

电报发出后,他们俩将新配发的五四手枪推上膛,警惕地朝那阴沉沉的山谷走去。

野山荒谷里,一片沙地,几溜枯黄的败草在阳光的暗影中摇曳。邢壕和郝红他们发现在沙土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郝红,看来我们并没有跟踪错,这些脚印便是证据。”邢壕见再次发现了那伙可疑人的脚印,显得很兴奋。

郝红点着头:“但愿这次我们能将民族败类鳖三活捉。”

“一定要找到鳖三的巢穴!”行约一个小时,邢壕见谷地两边的山势越来越缓,一直绷紧的弦慢慢松弛了了,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嘱咐着,“郝红,我估计前面离谷口不远了,你看这谷地两边的地势也……”话没说完,在他抬头仰望谷地两边的山岭地势时,突然发现在谷地右边的山岗上有无数穿藏衣的人正举枪对着他们。

“快卧倒!”邢壕一边高喊,一边向郝红猛扑过去。在倒地的瞬间,从山岗上射过来的如飞蝗般的子弹打得沙土四溅,邢壕全身是枪孔,早牺牲了!

“邢壕!邢壕!”睡在下面的郝红高喊。她没有听见邢壕的回答声,她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邢壕,见他全身血流如注,早牺牲了。她来不及去抢救他,忍着失去未婚夫的巨大伤痛,拾起邢壕手中的枪,双手不断地握紧五四手枪大喊着向山岗上的叛乱分子猛烈还击……

离她最近的小虎子等人在接到李闽的电报后赶来了,他们一边与“第三世界小组”的叛乱分子们激战,一边救走了已牺牲的邢壕以及负伤昏厥的郝红……

7

谭凯一路想着苗霞送他画时那腼腆多情的笑靥,兴冲冲地拿着苗霞送给他的那幅油画回到了他的宿舍,他把宿舍门关上并反锁后,就走到写字桌前把那幅油画展开。原来那是一幅名为《少女之心》的油画,画上是一位赤裸的少女正仰面平躺在绿色花布床单上:浓密的乌黑头发散乱地蓬在头上,圆圆地白白的乳房颤抖在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胴体上,下身隐秘处长满了密密的芳草。那少女右手枕着头,左手轻放在下身的芳草边,她微闭着眼睛,好似正在用手抚摸着全身粉白的肌肤……谭凯满脸涨得通红,只觉下身奇痒难受!再仔细看,他发现在那少女的乳房旁边还放着一枝红豆。红豆的旁边题着王维的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画应属19世纪的印象派绘画,是用近似点彩派的技法来描绘的,冷暖色搭配,肉色特征突出。”谭凯运用他采矿专业所了解的基本绘画知识,欣赏着面前的图画,脸上的“一字眉”舒展得很开。“不愧是一幅‘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作品!”想到此,谭凯忆起了他刚才与苗霞在河边的一段对话:

谭凯饶有兴趣地问苗霞:“你是学油画的,听说那是外国的东西。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们中国的画家吗?”

苗霞笑了笑:“谁说不呢?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虽则解放前我的父母一生下来就把我抛弃了——可以说至今我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我的养父养母收养了我,并把我养到了五岁,同时还送了一块价值不非的昆仑山白玉手镯给我(实际上是苗霞拿走了他养父母的昆仑山白玉!)。后来在一个算命的“八字先生”的哄骗下,我去了那樱花盛开的日本,还看到了终年积雪的富士山,但我始终没有忘记我是一个中国人!要说我最爱哪一位画家,我只能说我最爱唐代的画家、诗人王维了!”

“为什么?”

“据说王维不仅是诗人、画家还兼通音乐。北宋苏轼称他的诗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在边塞诗中和田园山水诗中,艺术上极见功力,体物精细,状物传神;在擅长的人物、肖像、丛竹画中,始用皴法和渲晕,布置重深,尤工平远之景。”

“看样子你对王维挺了解的!”

“你不信?”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苗霞妩媚地一笑,“等会儿我就画一幅‘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作品给你,你可别嫌弃哟!”

“求之不得!”

想着在浑河边的对话,谭凯暗自笑了。他没想到这美丽得如达芬奇手下的蒙莎丽娜的苗霞会如此的大方,仅敢在大跃进、反右倾的革命运动中画出黄色一流的《少女之心》送给他,这不是明明在暗示他她很喜欢他吗?

谭凯感到很幸福!他没想到大城市的生活就是比那到处都是沼泽、火山、林海、雪原的北大荒和沙漠好,不仅谈对象容易,就连女朋友也比那山野之黄花闺女大方得多,有素质得多!一种说不清道不名的情愫在他的心中升腾,他想有朝一日她若能娶得象苗霞这样的美人归来,他一定要与她到那人间的世外桃源中去。蓦地他想起了苗霞给他看过的那幅山水中国画《古寺晚烟》,他立即拿出纸、笔、色彩来,按照他的记忆把那幅《古寺晚烟》摹仿着画了下来……

8

秦梅和李灵正在对监狱的每一处进行巡视检查,他们来到了监狱罪犯伙食团旁的下水道入口处。

秦梅突然发现那下水道的盖子有移动的痕迹,她对李灵道:“李副监狱长,你看这下水道的盖子似乎被人移动过。问问伙食团的罪犯最近几天是否移动过这下水道的盖子?”

李灵找来了伙食团的罪犯询问,都说没有移动过盖子。再把其余的罪犯找来询问,都说没有谁移动过盖子。

“难道有人移动后又把它盖上了吗?”秦梅暗忖,她怀疑有人移动过这下水道,“把盖子移开!”

于是在几个新犯包括刚入监的黄鼬在内的新犯,一起把那盖子移开。

“你看,这里有新鲜的鞋印!”秦梅惊讶地说着,她想让刑事侦查人员来对这现场留下的足迹进行痕迹检验。“李副监狱长,快通知刑事侦查的同志来。”

不一会儿,监狱管教科副科长曲比阿木带领刑事侦查的同志赶到了现场。他们通过对现场进行了拍照、提取实物、复印粘取、静电吸附以及用石膏制作模型,发现了那留下足迹的人,很可能就是周宗迅!

“可这周宗迅会藏在哪里呢?”秦梅边察看现场边思索道。突然她看见伙食团墙上有一扇窗户早就破烂了,“周宗迅会不会从窗户进到伙食团呢?”她走进窗前仔细地看,发现窗台上果真有鞋印。

“秦监狱长,这柱子上也有鞋印!”正在搜索鞋印的曲比阿木仔细地看着那伙食团屋中的顶梁柱,并立即取下了鞋印。

秦梅望着那直通楼顶的柱子:“曲副科长,派人去把梯子拿来。”

“是!”曲比阿木叫另一名侦查人员去拿梯子。

片刻,那名拿梯子的侦查人员空手而回:“报告监狱长,梯子已被外劳的罪犯带到工地上去了。”

秦梅默然,她在考虑其他办法。这时站在一旁帮忙的新犯黄鼬走到监狱长前2米外的地方向秦梅报告道:“监狱长,我会爬杆,让我上去吧!”

秦梅回头看了一眼这新来的罪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鼬!”

“黄鼬?”秦梅正想问他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蓦地想起,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符号,这黄鼬虽则是农民朋友们常称的“黄鼠狼”的别名,但此人叫黄鼬也不伤什么大雅。于是她指着那4米多高的柱子,“你能爬上去吗?”

“监狱长,没问题!我在外面就是专门搞小偷小摸的。”黄鼬脱口而出,在旁的许多罪犯都笑了起来。秦梅、李灵、曲比阿木也暗自好笑。

“笑什么吗?我在外面本来就是贼吗?”黄鼬见众多的犯人都笑话他,他不仅不生气,还继续理直气壮地坦白他在监狱外的职业。

其余的犯人更加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曲比阿木制止道,其余的犯人马上停止了笑声。

秦梅也觉得这个新来的犯人还真滑稽,至少表面上可看出这犯人面子观念淡薄,算比较憨厚的那一类人!

“那你把这根保险绳拴在身上,爬上去看那楼上有什么东西没有?”秦梅见工作人员找来了保险绳,指着旁边的保险绳对黄鼬说。

“要得!”那黄鼬的动作真麻利,栓上保险绳后,真象那黄鼠狼一样,双脚盘在柱子上,几个纵步就上到了楼顶。

“监狱长,这上面有吃剩下的馒头皮,还有人睡觉的痕迹!”黄鼬在那破烂的蜘蛛网密布的楼板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只见那楼板上满是厚厚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