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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藏花说:“那只是两个字而已。”

“无泪。”

听到这两个字,任飘伶的表情就有点不同了。

“那老尼姑说心无师太本应该下地狱的,因为她已入了‘无泪’。”藏花说:“这句话你听见了没有?”

任飘伶点点头。

“无泪是什么意思?”藏花说:“无泪是不是说心无师太已没有眼泪了?”

任飘伶没有马上说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他只是将目光射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看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说:“无泪就是一群人。”

“一群人?”

“一群朋友。”任飘伶说:“他们的兴趣相同,所以结合在一起,用‘无泪’这两个字做他们的代号。”

“他们的兴趣是什么?”

“下地狱。”

“下地狱?”藏花说:“下地狱救人?”

“是的。”

“江湖中的事,我也听说过很多,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无泪’这两个字?”

“因为那本来就是个很秘密的组织。”

“他们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那么秘密?”

任飘伶凝视着她:“做了好事后,还不愿别人知道,才是真正的做好事。”

“但真正要做好事,也并不太容易。”

“的确不容易。”

“通常要做好事,都要得罪很多人。”藏花笑着说:“很多坏人。”

“不错。”

“通常能做坏人的人,都是不太好对付的。”

“所似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冒很大的险。”任飘伶淡淡的说:“一不小心就会像心无师太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手上。”

“但他们还是要去做。”藏花说:“明知有危险也照做不误。”

“无论多困难、多危险,他们全都不在乎。”任飘伶说:“连死都不在乎。”

藏花也将目光移向远方,远方有繁星在闪烁,她看了一会儿后,居然叹了口气,但眼睛却已亮如夜星。

“这些人不认识他们实在是一件遗憾事。”藏花说:“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只怕很少。”

“因为他们既不求名,也不求利。”任飘伶仿佛很了解他们:“别人甚至连他们是些什么人都知道,怎么去认得他们?”

藏花将目光转向任飘伶:“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一个心无师太。”任飘伶说:“若非她已死了,心无师太也不会暴露她的身份。”

“这群人里面既然有尼姑,也就有可能有和尚、道士、甚至各种奇奇怪怪各行各业的人。”

“不错。”任飘伶点了点头:“听说‘无泪’之中,份子之复杂,天下武林江湖没有任何一家一派一门能比得上的。”

“这些人是如何组织起来的呢?”

“兴趣。”任飘伶说:“因为一种兴趣、一种信仰。”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

“有。”任飘伶笑了:“当然还有一个能组织他们的人。”

“这个人一定很了不起了?”

“是的。”

“这个人我一定要想法认识他。”藏花的眼晴又亮了起来。

“你没有法子。”

“为什么?”

“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任飘伶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你又有什么法子去认识他呢?”

“所以任何人都可能是他。”

“不错。”

藏花注视着他,忽然笑了:“你也可能就是他。”

“我若是他,一定告诉你。”任飘伶也笑了。

“真的?”

“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任飘伶忽然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无泪’中的人,因为我不够资格。”

“为什么不够资格?”

“你呢?”

“我不行,我太喜欢享受。”

“而且你也太有名。”藏花说:“无论走到哪里去,都有人注意你。”

“这正是我最大的毛病。”任飘伶苦笑。

“他们选你做替死鬼,想必也是为了你有名,”藏花说:“既然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人认得你,你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人怕出名猪怕肥。”任飘伶又苦笑:“这句话真他妈的对极了。”

“现在非但心无师太要找你、无泪的人也一定要找你。”藏花说。

“无泪的人比心无师太还要可怕。”

“你刚刚一走,他们便认定你是凶手了。”藏花凝视着他。

藏花看了他有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说:“我现在才知道我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做错了。”

“刚才我不该叫你跑的。”藏花说。

“的确不该。”任飘伶笑笑:“也许我并不是因为你叫我跑才跑的。”

“不是为了我?”藏花一怔:“是为了谁?”

“刚才救我的那个人。”

“你知道他是谁?”

任飘伶又将目光落在远方,远方有一朵云在流动。

“除了他之外,天下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拉我走。”任飘伶的声音仿佛也来自远方。

“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真正佩服的,只有他一个人。”任飘伶说。

藏花的眼晴睁得真大,她那双大眼晴里露出一种仿佛很惊讶的光芒:“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佩服的人。”

“像他那样的人,你想不佩服他都不行。”任飘伶笑着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叫你不能不佩服的人。”

“他究竟是谁?”

任飘伶又露出了他那独特的懒洋洋的笑容,但这次的笑容中居然有了一种有了一种很神秘的意味在。

第九章  树木的悲哀



“他究竟是谁?”

看见任飘伶这种笑容,藏花就很生气,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什么事藏不住,也很恨别人故意吊她胃口。

偏偏任飘伶不但在吊她胃口,而且居然拍拍屁股,转身要走了。

“喂,你干什么?”藏花说:“你要到哪里去?”

“回去呀!”

“回去?”藏花一怔:“回哪里去?”

“住的地方。”任飘伶笑着说:“当然是回住的地方。”

“就这样回去?”

“要不然是要用轿子抬?”

“你难道忘了我们今天到无心庵的事?”藏花说:“现在距离天亮虽然还有一段时阿,但要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现在心无师太虽然不在庵内,但庵内的那些小尼姑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任飘伶笑了一笑,他只笑笑,然后就转身又要走了,藏花当然不可让他走的,当然是一下子就挡在他的面前,然后用一种很生气的表情对着他,口气当然也是很生气的音调。

“做人要有信用,做事要有责任。”藏花说:“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开始做的事,又怎能只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呢?”

“我什么时候没有信用过?我什么时候只做到一半就不了呢?”

“现在,你现在就没有信用,你现在做事就只做到一半。”藏花说:“别忘了是你答应南君王在天亮之前将花语人救回,别忘了是你说花语人在无心庵。”

“是我答应的,是我说的。”

“那么你现在还要回去吗?”

“回去。”任飘伶笑着说:“当然是要回去。”

“那么答应南君王的事呢?”藏花说:“那么救花语人的事呢?”

“完了。”

“完了?”藏花几乎不敢相信:“什么完了?”

“完了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南君王的事,和救花语人的事都已完了。”

藏花仿佛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她又问:“完了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南君王,和救花语人的事都己做完成了?”

“你总算懂了。”

“不懂。”藏花说:“我们刚刚进无心庵有没有看到花语人?”

“没有。”

“有没有救出花语人?”

“连人都没有看到,又怎能救出呢?”

“既然人没有救出,你又怎能说这事已做完成了呢?”

任飘伶又露出那种很令藏花生气的神秘笑容。

“看来如果我不将事情说明白,你是不可能让我走的。”任飘伶笑着说。

“你总算明白了。”藏花说。

任飘伶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式站着,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说明。

“我们下午进无心庵是不是看到一群和尚?”

“是的。”

“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心无师太在敲吴总镖头的光头?”

“是的。”

“我们是不是看见心无师太掉下去了?”

“是的。”

“我们是不是叫那群和尚回去了?”

“是的。”

“然后我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是的。”

“然后你是不是就走进那间密室?”

“是的。”

“然后你就看见心无师太已死在密室里?”

“然后你就钻出来。”

“是的。”任飘伶笑笑:“然后我们就走出密室,然后就发现了庵内的大大小小尼姑居然都在大殿里。”

“然后又发现那个本来应该已是和倘的吴总镇头居六好好的在大殿里聊天。”藏花说:“这些事是我和你一直垄历过的,你为什么还要说一次呢?”

任飘伶没有回答一这个问题,他只笑笑,然后又说:“然后我们又见了心无师太,然后有一个‘二百五’的人说出心无师太死在那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