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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韩小铮不解地道:“白衣人挟她而去,有何用意?”

神手道:“那人来此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阿芸,而应该是为了‘天机神功’,但我对藏放‘天机神功’的密室看守极严,所以他的行踪便暴露了。当然,他万万不会想到‘天机神功’并不在密室里,而是在你那儿。



我的属下立即围攻白衣人。白衣人逃遁之时,定是遇见了孤身一人的阿芸,在我这儿,女人极少,那人定是老奸巨猾之徒,看出了这一点后,便乘机挟制阿芸,因为他知道阿芸一定不是丫环之类人物,而应是有身份的人。如此一来,他既可以让我们投鼠忌器,也可以在脱身之后,与我们谈条件……”



说到这儿,他突然转身对旁边的无心说了什么,便见无心手一挥,围着韩小铮的十几个人便已散向四周,定是去四处查找白衣人的下落了。

无心突然叫了一声:“有血!”

果然,地上有血迹!

神手道:“一定是白衣人中了飞刀后留下来的,看来伤得还不轻!无心,你顺血迹追查!”

无心便如幽灵般没入黑暗之中了。

神手沉思着道:“这儿如此空阔,你的身手如今已是快不可言,怎么竟还能让他逃脱?”

韩小铮不满地道:“莫非你怀疑我放了白衣人一马不成?”

神手忙道:“你过虑了,我决无此意,只是觉得奇怪,随便说说而已。”

韩小铮正想说:“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却见又有十几个人从院内出来,身手亦是不弱!

其中一个人恭声道:“王爷请回。”

韩小铮突然醒悟过来,这些人是怕神手有什么闪失,才出来接神手回去的,他不由暗自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出手?也许可以借机除了他!”

左思右想,他也想不清不出手的原因,却又隐隐觉得此时出手恐怕不妥。

却听得神手道:“你已练成‘天机神功’,自不必再留在这儿,虽然我们若是强行留你,也怕留得住,但两败俱伤,却是毫无意义了。我只希望你能替我们——同时也替阿芸杀了吕一海,那样一来,便可让无涯教的宋米知道已有可与他相抗衡的人出现了。”



韩小铮心道:“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神手忽然又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练成连我也练不成的武功吗?”

不等韩小铮回答,他便接着道:“这是因为在关键时刻,有阿芸助你一臂之力。‘天机神功’需得身怀九阳之人方能练习,这样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难寻几个,而你却恰好身怀九阳!这是我花了二十天时间才断定的。但有了九阳之精气却并非就大功可告成,而是你练至第二乘之后,在竭力冲玄之时有至柔至阴之物助你,阿芸便恰好起了这个作用!”



韩小铮这才明白为何神手他自己放着如此绝学不练,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久练不成却在与阿芸行鱼水之欢时大功告成!

想到阿芸此刻吉凶末卜,韩小铮不由很是不安。

神手道:“虽然你我之间矛盾重重,但在追查挟制阿芸的人这一点我们是相同的。以后为此事需要我们官府中人,便打个招呼,我们会鼎力相助,但也仅仅是此事而已!我想你定是救阿芸心切,那么请便吧。”





第四章踏血寻踪

无疑,韩小铮也会顺着血迹走。

血迹是往东南方向去的,但它只断断续续地洒了三十几丈路,便无了踪迹,想必那人胡乱地包扎了之后,血便不再洒出了吧。

但站在那个地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继续向前,另一条是一条岔道,从这条岔道可以走到神手所在的庄院东大门。

显然,白衣人不可能会走这条岔道,那么他一定是继续沿此路向前走了。

行约二里路时,月亮已从云层中探出头来,这使得万物已朦胧可视。

在即将走入前面的小镇时,韩小铮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块斑驳的白布,心中不由一动,走上前去,细细一看,才知竟是一块沾有血污的绸布!看样子像是从衣服上割下来的。



韩小铮急忙将它拾起。

当韩小铮出现在一家布庄的掌柜面前时,那小老头几乎吓瘫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雇的两个家丁怎么连叫都未叫唤一声。

布庄掌柜望着这个突然在屋于里出现的蒙面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了,他的小老婆更惨,缩在被子下,尿裤子了。

掌柜上牙磕下牙地道:“好……好汉爷要什么尽……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尽力……尽力给你备齐……求好汉爷莫伤……伤了小的……小的狗命。”

说着说着,腿便不由自主软了,“卟嗵”一声跪了下来,他索性便跪在那儿,不肯起来了。

韩小铮捏着嗓子道:“我不要钱。”

掌柜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他不要钱,夜里提一把剑在这儿,莫非……莫非是要命?这么一想,他差点背过气去!

韩小铮掏出那块血布,亮在掌柜面前,掌柜的如杀猪般嚎叫起来:“好汉朋察,小的绝对……绝对没杀人,小的……小的连鸡都不敢……敢杀……”

他以为韩小铮捏着一块血布是来寻仇的。

韩小铮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并无恶意。”

掌柜的终于舒过一口气来,忙讨好地道:“好汉只管问,小的一定照实说。”

韩小铮道:“我要你替我看一看这块布是什么地方产的,这一带又有哪几家布庄卖这种布料。”


掌柜的心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口齿也因此清晰了许多。他接过那块沾有血污的布,只看了几眼,便道:“这是临安一带产的,叫对勾绸。”

韩小铮道:“这么快就可断定?”

掌柜的似乎忘了刚才的惊惶,笑道:“什么样的料子我打一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你看这块布,每隔二寸距离,就有二条经线与二条纬线变向,互为对角,这便是‘对勾绸’这名儿的来历。”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我们这儿接近苏州,所以进货的大多从苏州府进。方圆百里内,共有四家布庄是从临安府进的货,而这四家中,只有一家布庄进这种‘对勾绸’。”



韩小铮不由舒了一口气,心想:“倒是巧得很,只有一家布庄。只是即使找到了布庄,他们又如何能记得每一个顾客?即使能记住,但又如何知道顾客来自何处?何况白衣人武功卓绝,说不定是从外地来的也末可知!”



但无论如何,这已是惟一一条线索,他必须一查到底,撞到南墙再回头,到了黄河心方死……三十里外的“足尺布庄”。

没想到这么晚了,“足尺布庄”竟还没有关门。顾客当然是没有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内,全神贯注地拔拉着算盘。

韩小铮悄然而入,反手带上了门。

矮胖中年人头也不抬,道:“阿财,谁让你关门韩小铮笑道:“风太大,怕吹跑了财气。”

中年人一惊而起,惊愕欲绝地望着韩小铮!

韩小铮笑了笑,想让对方明白他并无恶意,但他却忘了自已是蒙着面的,所以中年人仍是骇怕如旧。

韩小铮道:“据说,方圆百里,只有你们布庄进临安府的‘对勾绸’,是这样吗?”

中年汉子听他如此发问,有些惊讶,他点了点头。

韩小铮道:“那么,你能否看一看这块布从成衣到现在,大概有多少时间了?”说到这儿,他掏出了那块“对勾绸”递了过去。

中年汉子接过来,对着灯照了照,又用手指细细地摸了一遍,方道:“从磨损的形式来看,这应该是袖子上割下的……”

韩小铮打断他的话题:“你怎么能断定是割,而不是剪?”

中年汉子道:“剪与割留下来的边缘是完全不同的。好汉如不信,可以当场一试。”

韩小铮道:“不用了,我信你。”

中年汉子道:“既然是袖子上的布料,那么磨损速度就应该相当快,但这块绸布的磨损程度并不深,所以按理应该是比较新的衣物。”

韩小铮暗道:“如此说来,希望又大了一些。”

当下,他便问道:“那么,你们在近段时间曾向哪些人卖出过这种布料?要说男人。”

其实,韩小铮自己也觉得这样发问,希望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是渺茫。

中年汉子道:“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卖出这样的布料!”

韩小铮吃了一惊,道:“为什么?”

今年汉子道:“因为我们现在手头上根本没有这种布料。”

韩小铮的手突然按上了剑柄,声音也变得冷冷的:“先前你不是说只有你们这儿进这种布料吗?”

中年汉子道:“不错,我是说过,但是二个月前,我让我的伙计去临安进一批布料,行至半途,突然暴病而亡,那批布料也就一起失踪了。一马车无主的布料在官道上放上一天,能不被人拿个一干二净吗?”



韩小铮道:“就让一个伙计去进货,你竟放心得了?”他已隐隐觉得其中有文章,所以要细细问个究竟。

中年汉子道:“好汉问得有理。我本是与他一道至临安,办好事后便将布料搬至水运的船上,因为水运比陆运要合算一些,但却比路上跑得慢了不少。我把布料全上了船,看着船开了,我才沿陆路向家里去。我的伙计已上了船,他即使打什么歪主意,也是枉然,总不能抱着一捆布往江里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