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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栗宝山说。

张言堂屏气听了一会说:“你再仔细听一听,实际是有响声的。”

“是吗?”栗宝山果然认真地倾听了一会。随后他说:

“我怎么听不到?什么声音也没有呀。”

张言堂拉着灯,含蓄地笑一笑说:“这说明你没有用心听。如果你用心听,准能听见花草树木和种子拔节、吐芽、顶破地皮的声音。”

栗宝山恍然大悟,一笑说:“说的是说的是,我是只用了耳,没有用心呀。你这话很有含意,能给人以美好生命的启迪。”他受了鼓舞,干脆披上衣服,跳下床来。

张言堂拿起烟来,递给栗宝山一支,随即打着打火机,先给栗宝山点燃了。栗宝山吸了一口烟问。“言堂,你估计明天的常委会上,将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张言堂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无非是三种情况,或者一致通过,或者都不同意,或者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栗宝山以为他在开玩笑,假装不满地说:“这还用你讲,除了这三种情况,绝不会再有第四种情况出现。”张言堂吸着烟,看着黑暗的窗外,沉思地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你是在问,出现哪种情况的可能性大。”栗宝山见他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也严肃地自语说:“是啊,出现哪种情况的可能性要大呢?”张言堂依然看着窗外,跟着他说:“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知道他们将采取怎样的对策。”

栗宝山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他觉得张言堂提出的这个问题极端重要。可在这之前,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两个人不再交谈,都矗立在办公室里,看着黑暗的天空,寻思着同一个问题,似乎是在等待苍天的回答。

突然,电话发出吓人的响声。

栗宝山和张言堂吃惊不小,在最初的那一瞬间里,他们简直给弄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因为夜太深了,周围又是这样的静,屋子里突然发出那样大的响声,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那会是电话发出的声音。当响过两声之后,他们明白过来了,却全怔怔地看着电话机,谁也不走上去拿起它。

“深更半夜的,是谁打来的电话呢?”栗宝山心里想,“会不会是佩霞?”一想到可能是爱人打来的,他走过去把电话拿起了。

“喂,是谁?”虽然想到可能是爱人,栗宝山依然十分胆怯,问话的声音很小。

“我是你最关心的那个人。”

栗宝山听了,心里格登一下,但还辨不清是不是自己的爱人,于是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银俊雅。”

栗宝山听了这个名字,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地,立马扔下电话。

“是谁?”张有堂见栗宝山行色失常,走过来问。

“是她。”

“他……?”

“那个祸根女人。”

“银俊雅?”

“对”张言堂听了以后也惊愣了。

两个人这时候无不想到那个美人计谋的祸坑。尽管这些天以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处治她,却没有想一想当她向他们施展计谋的时候,他们该怎么办?所以,面对眼下的祸坑,他们不知道深浅,"奇+---書-----网-QISuu.cOm"毫无思想准备。

电话又响了。声音似乎更加尖利。栗宝山和张言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恐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嘟嘟的电话铃声,一声紧接一声地叫着。显得是那样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怎么办?”张言堂着急地问。

“不能接。绝对不能接!”栗宝山坚定地表示说。

“可这,这怎么办呢?”张言堂指指叫声不绝的电话机,搓着手说。

栗宝山想陈述不能接的理由,可电话铃声吵得他心里发乱,说话也听不清。他急得在地上转厂几个磨磨,忽然看见床上的被子,灵机一动,抱起被子捂在电话机上,一下使电话的响声变小了许多。这回他对张言堂说:

“我觉得这个电话绝对不能接。因为我们不知道她,或者他们设下了什么机关,一旦我们跟她通了话,也许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言堂不同意他的看法。张言堂说:“我觉得不能这样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不接她的电话,就不知道她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就无法确定该怎么对付她。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我们跟她一通话,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呢?”

栗宝山说:“因为他们早编好了笼子。说不定在她的眼前有好几个人,说不定录音等等设备全打开了放在那里,只要我们一说话,就会录下音,然后他们可以编许多许多瞎话弄在里头,到时候我们会有嘴说不清,如此等等。”

张言堂说:“可我认为,回避并不是好办法。回避是被动、软弱、无能的表现。他们有圈套,我们就不能有打破他们圈套的办法吗?应该说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不是我们怕抛们,而应该是他们怕我们。如果说今天晚上的电话是个圈套,那我们就更应该探个虚实,说不定明天开常委会的时候,这正是个有力的证据。”

栗宝山听了张言堂这几句话,思想有了转变,低下头来思考。

“老栗,接吧。”张言堂见栗宝山有了转机,催促说。同时,伸手要把被子揭起来。

“等一等!”栗宝山抱住张言堂的手说:“我看还是不接为好。不是我们软弱,惧怕,是时间不对头,都这么晚了,我们完全有理由不予理睬。”

被捂着的电话,就像一个被捂住快要窒息了的孩子那样,拼着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哭叫着,发出憋闷而微弱的声音,令人听了揪心难忍。

张言堂在地上打了两个磨磨,转过身来对栗宝山说:

“老栗,我觉得有这样一个问题不能不提出来,我们是不是对恶势力的估计太高了?我们为什么非要肯定这就是圈套呢?为什么不能做另一种设想?就是,这不是圈套,这可能就是银俊雅一个人打来的,说不定她有重要的情况告诉我们,这情况对于我们可能很有用。之所以这么晚打来,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栗宝山又一次低头沉思了。他觉得张言堂说得有道理,但又不能解除那方面的担心。我们应该充分理解栗宝山非同一般的心理压力。因为那里有三位书记的前车之鉴,他的车子绝对不能再翻了,这不仅关系到组织,也关系到他今后的前程命运。他在这方面,只能成功,不能有些许的闪失。他曾向组织,向老婆,向他自己,多次地发过警。原本打算,明天将她一调离,就可以解除那祸根对他的威胁。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真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了。

张言堂虽不能完全理解栗宝山,但也深知他此时的为难程度。不过,作为菜宝山特别信任的他,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他认为这个电话必须接,所以还是进谏说:“老栗,我理解你的心情和难处,但这个电话我觉得确实应该接。更多的道理我讲不出来,可我整个儿的感觉是这样。不是有支歌儿里说吗,凭着感觉走。我看你就听我的话吧。”他好像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有意举出歌儿里的话,同时笑了笑。

栗宝山对年轻人一向有好感,觉得年轻人少保守,思想解放,对事物的敏感性强。具体到张言堂,自然更是如此了。他看着张言堂既亲切又认真的脸庞,紧缩的眉头展开来。

张言堂看出他同意了,抱起了捂在电话上的被子。这时,电话的铃声又一下子变得失利刺耳。

栗宝山看着那尖叫的电话,欲拿,又把手缩回了。

“老栗,接吧。”张言堂催他。

“你接吧。”栗宝山说。

张言堂刚要拿起电话,栗宝山又把他的手压住说:“你不要说什么,就听她怎么说。如果不对头,立刻把电话按断了。”

“我知道。”张言堂郑重地点头说。粟宝山这才将他的手放开。

“喂。”张言堂拿起电话只轻轻地应了一声,那边的银俊雅就高兴地说话了:“您好您好,实在太感谢了!实在太对不起了!我打这个电话好几回了,今天晚上是第一回有人把它二次接起来。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奇.书.网-整.理.提.供)实在太失礼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别的时候你太忙,又怕跟前有人,说话不方便,也不安全。我想只有这个时候最安全,可就是打扰了您的休息,实在对不起!”声音是那样清甜,那样柔润,那样富有感染力说服力,话说得又是那样客气,那样通情达理。张言堂听了她说的这几句话,几乎解除了戒备,不由自主用亲切温和的口吻回了句:“没有关系,不必客气。”站在旁边的栗宝山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见张言堂的脸上出了笑纹,又听了他说的这句话,赶紧捅一把张言堂,情不自禁地说:“你怎么了!她说什么?”张言堂马上警惕过来,啊啊应一声。这时他听见电话里问他说:“您一定是张秘书吧?”她怎么会知道他是张秘书呢?从前后不同的声音辨出来的?还是从情况分析出来的?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家伙!张言堂顾了思考,没有及时答话,那边又说了:“对不起,请张秘书原谅我心直口快,我分析这回一定是您接电话,所以就这样问了。不管是栗书记接电话,还是张秘书接电话,对我都是一样的,我都信得过。”因为栗宝山又捅了张言堂一把,张言堂这时用严肃地口吻问她说:“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快说吧。”银俊雅回话说:“我想请求栗书记安排个时间,单独接见我一下,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