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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杰西卡认为我很搞笑,但看了我的表情后,她放弃了扔我个雪球的念头。

    迈克在我们进门时哈哈大笑地追上了我们,融冰在将他的发穗上慢慢化开。我们排队买饭的时候,他和杰西卡在绘声绘色地谈论打雪仗的情形。我习惯性地瞥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一眼,然后就僵在那儿了。桌上坐着5个人。

  杰西卡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喂?贝拉?你要点儿什么?"

    我垂下头望着地上;双耳滚烫。我没有理由感到不好意思,我提醒自己。我没做错什么。

    "贝拉怎么啦?"迈克问杰西卡。

    "没事儿,"我回答,"今天我就要一杯苏打水。"我追上了队尾。

    "你不饿?"杰西卡问。

    "实际上,我有点儿不舒服,"我说,双眼依然望着地上。

    我等候他们买好饭,然后跟着他们去了一张桌子,两眼看着自己的双脚。

    我不紧不慢地啜饮自己的苏打水,胃里直翻腾。迈克问了两遍,瞎操心,问我感觉如何。我告诉他没事儿,可我心里在想,下节课我是不是应该装不舒服,逃到护士办公室去。

    可笑。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非得逃跑啊?

    我决定让自己再瞥爱德华他们几个坐的那张桌子一眼。要是他在瞪我的话,我就逃掉生物课了,就像从前一样,再当一回胆小鬼。

    我没抬起头来,而是从睫毛下面往上瞥了一眼。他们谁都没望着这个方向。我稍微抬了抬头。

    他们在哈哈大笑。爱德华、贾斯帕和埃美特的头发全都让融雪彻底浸透了。爱丽丝和罗莎莉正歪向一侧,因为埃美特冲她俩在使劲儿甩着滴水的头发。他们在尽情享受雪天的乐趣,就像所有其他人一样——只是他们比我们其余的人更像是某部电影里的一个镜头。

    不过,除了笑声和顽皮之外,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我说不太准确。我对爱德华的观察最为仔细。他的皮肤没那么苍白了,我判定——或许是打雪仗打红了的——他眼睛下面的眼圈远没有前几天那样明显了。但还不止这些。我一边盯着瞧,一边回想,试图找出是哪里有了变化。

    "贝拉,你在盯着瞧什么呀?"杰西卡扰乱了我的思路,她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在那一刻,他的目光闪过来和我的碰了个正着。

    我低下了头,让头发垂下来遮住了我的脸。虽然我们的目光只有那么一霎那的交汇,然而,我可以有把握地说,他的目光不像上次我看到他时那么锐利和不友好了。他显得只是又很好奇了,还有些不满。

    "爱德华·卡伦在盯着你看呢,"杰西卡在我耳边咯咯地笑着说道。

    "他看上去没有生气,对吧?"我禁不住问道。

    "对,"她说,听上去好像让我给问糊涂了,"他应该生气吗?"

  "我认为他不喜欢我,"我吐露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感觉要吐。我把头放到了胳膊上。

    "卡伦他们几个谁都不喜欢……唔,他们对谁都不多瞅几眼,怎么会喜欢呢?不过他还在盯着你瞧呢。"

    "别看他了,"我嘘声说道。

    她发出了窃笑,但还是把目光移开了。我抬起头看了看她,以确认她没有继续在看爱德华,思量着要是她拒不服从,我就使用暴力。

    这时,迈克打断了我们——他正在筹划放学后在停车场搞一次超大规模的雪仗,并且想要我们参加。杰西卡热烈响应,她看迈克的那副样子,叫人看了丝毫不会怀疑,迈克让她干什么她都会乖乖地去干。我保持沉默。我恐怕得躲在体育馆里,等停车场没人了再出来。

    午饭剩下来的时间,我都非常小心地把目光一直放在自己桌上。我决定尊重我跟自己达成的那个协议。既然他看上去不生气,我就去上生物学。一想到又要坐到他的旁边,我的胃,的的确确可怕地翻腾了几下。

    我并不想像往常那样跟迈克一起去上课——他似乎是雪球狙击手们喜欢的目标——不过我们走到门口时,除了我以外,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唉声叹气。天下雨了,把所有的积雪都冲刷一空,像一根明净、冰冷的缎带似的顺着人行道流走了。我把帽兜拉了上来,心中窃喜。下了体育课,我可以直接回家去喽。

    迈克在去4号楼的路上一直抱怨个没完。

    进了教室后,我看见我的桌子还空着,舒了一口气。班纳先生正在教室里来回走动,在给每张桌子发一个显微镜和一盒玻璃片。课还没开始上,还要过几分钟,教室里嗡声一片。我克制着不往门口的方向看,漫不经心地在笔记本的封面上乱涂一气。

    旁边的椅子挪动时,我听得非常真切,但我的目光依旧小心地集中在手头正在画的图案上。

    "你好,"一个轻轻的、悦耳的声音说道。

    我抬起了头,惊呆了,他在跟我说话。他坐得离我远远的,只差没坐到桌子外边去了,不过他椅子的一角冲着我。他的头发湿得滴水,凌乱得很——即使这样,他看上去也像刚刚拍完发胶广告似的。他那张光彩夺目的脸,友好而又单纯,完美无瑕的两片嘴唇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他的目光里却充满了谨慎。

    "我叫爱德华·卡伦,"他继续说道,"上个星期没机会向你作自我介绍。你肯定是贝拉·斯旺。"

  我有点晕头转向了。难道整个这件事都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此刻,他是礼貌得没法说了。我得说话;他在等待。但是我想不出任何的客套话。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露出一个温柔而又迷人的笑容。

    "噢,我想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全镇的人都在盼着你的到来。"


    我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子。

    "不,"我傻傻地追问,"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叫我贝拉?"

    他似乎被我问蒙了:"你喜欢叫你伊萨贝拉?"

    "不,我喜欢人家叫我贝拉,"我说,"不过我想查理——我是说我爸爸——肯定背着我叫我伊萨贝拉——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知道我叫这个名字,"我试图解释,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低能儿。

    "哦。"他放下了这个话题。我尴尬地望到一边去了。

    谢天谢地,就在这时,班纳先生开始上课了。我努力集中精力听他讲我们今天要做的实验。盒子里的玻璃片的顺序是打乱了的。作为实验伙伴,我们得把洋葱根尖细胞的玻璃片按照它们所代表的有丝分裂阶段分开,并把相应的阶段标出来。不允许我们看书。20分钟后,他将来回检查,看谁做得正确。

    "开始,"他吩咐道。

    "搭档,女士优先?"爱德华问。我抬头看见他一脸坏笑,可笑得是那样的好看,害得我只能像个白痴似的盯着他瞅。

    "要不我先来,如果你愿意的话。"笑意逐渐消失了;他显然是想知道我的智力是不是能够胜任这个问题。

    "不,"我红着脸说道,"我先来。"

    我这是在卖弄,不过也就一点点吧。我早就做过这个试验了,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应该很容易。我啪的一声把第一张玻璃片放到了显微镜下面合适的位置,并迅速调整到了40倍物镜。我简短地看了一下玻璃片。

    我对自己的估计很有信心:"前期。"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我准备把玻璃片拿开时,他说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拿。他的五指冰凉,仿佛上课前一直插在雪堆里似的。但那还不是我把手猛一下子抽出来的原因。他碰我的时候,把我的手扎了一下,就像一股电流从我俩身上穿过去了似的。

    "对不起,"他喃喃道,马上把手缩了回去。不过,他还是继续去够显微镜。他察看玻璃片的时候——时间比我的还要短——我看着他,心还在跳。

  "是前期,"他同意我的判断,并在我们的活页练习题的第一个空白处工整地记下来了。他迅速将第一块玻璃片拿走,换上了第二块,然后好奇地瞅了一眼。

    "后期,"他低声说道,边说边记了下来。

    我尽力保持我的语调如常,"我可以看一下吗?"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把显微镜推给了我。

    我急切地把眼睛对准了目镜,结果很失望。该死,他没弄错。

    "第三块呢?"我伸出了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递给了我;看上去他好像很小心,生怕再一次碰到我的皮肤。

    我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眼。

    "间期。"他还没来得及要,我就把显微镜递给了他。他快速地扫了一眼,便记下了。他看的时候我本来可以记的,但他那一手秀丽、优美的字把我吓得不敢班门弄斧了。我不想我那笨拙不堪的鬼画符把作业纸给毁了。

    在所有的小组都还没头绪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完成了实验。我看见迈克和他的搭档拿着两块玻璃片在那里比来比去,另外一组则在桌子下面翻着书。

    这让我无事可做了,惟一可做的就是努力不去看他……结果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