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转过头去看小雨,她已经跌坐在箱子上,哭得成了泪人儿。

小雨见我看她,马上冲着我拼命摇头,想说些什么,只是发不出声音,但是从她的口型看,应该是想喊“不要”。

不一会,学校的保安来了,女生寝室楼上也下来了人,里面有小雨的同学。见这个情况保安便把我和黄毛往保安室拖过去。我看到小雨被她的同学扶着进了楼,她的行李也有人帮她拿了上去,我也就跟着保安走了。

在保安室里,我和他们说清楚我并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黄毛则摊开手掌让他们看擦破皮的手。我说我要走了,保安没有权力留我,但是还是有一名保安跟着我出了校门。

我回到家后不管其他,先洗了个澡。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能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小雨烧菜的味道,可是闻着并不舒服。我在茶几下找到了烟灰缸,从烟雾缭绕中看到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给小雨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合上了手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半个小时后我有了睡意,于是便去房间睡觉了。

蒙眬间我听到了手机的声音。

“喂。”晚上被打扰已经是经常的事情了。

“哥……”是小雨的声音,“刚才对不起,是我手机没有电了……我两块电池这两天都用完了。”

“哦,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已经熄灯了……哥,我……”

“呵呵,小雨啊,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把握好。今天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了,后来我和学校的保安说清楚就回家了,你不用担心。”或许我不认同小雨优柔寡断的处事方法,所以并不想多说什么,“好了,小雨,很晚了,早点睡好吗?要注意休息。晚安。”

“那好吧,晚安。”小雨挂断了电话。

13.  小雨请我吃晚餐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到公司的时候看到案头杂七杂八的材料,开始静下心来工作。奋战了一遍,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我随手拿起手机,给小雨打了个电话。

“喂,小雨啊,是我。”

“哥,你在上班啊?”

“嗯,是的。没其他事情,就是打个电话来和你说记得吃药。”

“知道,你也是。”

“呵呵,我不会忘记的。没事了,挂了啊?”

“等等。”

“哦,还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晚上不知道哥你方不方便?我请你吃个饭好吗?就让我谢谢你前两天给我的帮助。”

“嗯……”我迟疑了一下,“好的,那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好,那你忙你的吧。拜拜,哥。”

“再见!”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总裁助理同学找我一起吃饭,我说小雨约了我。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转身走了。我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把他的五千元钱还了。

“呵呵,还有利息呢?”这小子没正经地说。

“到时候请你吃饭。”我随口说。

“哈哈,你舍得让我请小雨吃个饭就好了。”说完他就离开了公司。

当我再给小雨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让我去她学校旁边的一个饭店,就在香湖酒店旁边。

我到了酒店小雨已经在里面了,她坐在靠落地玻璃的一侧,刚好对着马路。我进去刚坐下,服务员就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把菜单递给我。我正准备接,被小雨抢了过去。

“哥,今天就让我请你吃顿饭好不?”

我估计饭店的价位小雨还是能够承受的,也就不和她争了。于是小雨开始点菜。看来小雨对这个饭店还是比较熟悉的,不一会就点好了。

“我昨天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小雨突然问我。

“啊?哦,没有。”我只能这样回答。

“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但是我很害怕……”小雨的话我完全不能理解。

“害怕?为什么害怕?”

“他总是缠着不放……”

缠着不放?唉,我想不到办法。这并不是说没有办法,只是小雨软弱的性格让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完全用不上。

“我想我只有等,等他毕业……”小雨默默地说。

“听我的,当他不存在,不要接电话,不要理会他。”或许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这顿晚饭我吃得索然无味,所以吃完以后和小雨随便聊了几句就起身送小雨回学校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问她:“小雨,我陪你去复查吧?”

“好,但是如果你忙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小雨说着向我挥手道别,“哥,不用送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拜拜!”

“好的,再见!”

一个礼拜以后,也就是小雨复查的那天,我还真的有事出差,所以没有去。在前一天给小雨打了个电话,小雨说她自己会去。复查的那天晚上我给小雨打了个电话问结果,小雨轻松地和我说没事。那天以后我一直和小雨保持联系,直到她念完大二。

生育问题(1)

14.  新生活

在2004年的6月底的某一天,我再打小雨的电话的时候,被告知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当时我竟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第二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小雨。她告诉我她换了手机号码。我问她为什么,她平静地说以后可以摆脱很多麻烦事情,我想她指的是黄毛。于是我很不识趣地问她现在是否还和黄毛联系,她的答案令我很惊讶。

黄毛毕业了,在这个城市里面没能找到工作,只能回去考公务员。

我问她黄毛才大三怎么就毕业了,那是否她也是读三年?这意味着他们念的是专科。小雨耐心地和我解释,原来黄毛那届是最后一届专科,之后招进来的全部是本科。

我想小雨可以彻底摆脱了黄毛那个畜生。

2003年的9月,小雨来学校报名,是我开车去接的她。那天她母亲也陪她一起来,我就请她们一起吃饭。在小雨的建议下,我们去了枫叶斋。吃饭的时候小雨妈妈拿出了三千元给我,并感谢我在小雨发高烧住院的时候细心照顾她。

发高烧?住院?我疑惑地看着小雨,只见小雨调皮地朝我眨眼睛。我会意,连忙谦虚一番。小雨的妈妈是一个很和蔼的人,过度承受了抚育女儿的压力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但是这并不会对她给我的慈母印象有任何的影响。小雨母亲很慈祥地抚摸着小雨的头,拜托我在小雨需要帮忙的时候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我微笑应允。

“一个善意的谎言,是吗?”我靠着小雨学校草坪旁的围栏笑着问小雨。

“她是我最敬重的人,是最伟大的母亲。我不想让她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从我认识小雨到现在,我突然觉得这丫头长大了很多。

有时候我在想,是否人真的是在挫折中成长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只有在挫折中才能加速成长。显然这样的结论不完全正确,我认为挫折在让人成长的过程中同样在发掘人自身的善良,这就是我现在看到的小雨。

2004年,我刚从老家过完年回来就接到小雨的电话,她希望我能到她们家玩。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没有去,而小雨给我带了她们家乡的特产。

另外,我的家从小雨大三时开始就时不时热闹一下,因为小雨的室友或者同学过生日、聚会,都会拜托小雨让我同意他们到我家来。小雨他们成了我家里的常客。对了,他们走的时候偶尔会从我厨房里面搜刮方便面,导致我不得不经常多买些。

有一次我在想,我的厨房什么时候租给小雨和她同学算了,只要她们能做好吃的饭菜给我。当然,只是想想。

在之后和小雨的联系中我始终没有提她将来可能不能生育的问题。

上个礼拜,小雨给我电话说她大三了,要实习了。问我是否可以帮她在公司找个地方实习。我想到了我们部门,和同学老爹、叔叔说过后,他们认为一个学金融的女孩子可以来我们部门实习。

这两天她在考试。再过两天……小雨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实习生了。

“自从她走后,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如此关心一个女孩子。”老同学得知他老爹同意这事后感慨。

“做得像一个哥哥吗?”我反问他。

“有时候我在问自己,和你一起念书的时候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你这么善良呢?”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你少有在我面前这样严肃,不习惯。”我扔给他一支香烟。

老同学出奇地没有接过就点着。

“如果我是你,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即便我做了,我也不能肯定我是出于什么目的。”

正如他所说的,有时候人的行为是很矛盾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去做某些事情。帮助小雨或者仅仅是因为当时她的那个惹人心疼的眼神,仅仅是一个眼神而已。

人和人的相识相知很多都是巧合,若说机缘,也未尝不可。就如同将来发生的事情,现在谁都预料不到。

“小雨,今天你能来我家吗?……”

我想另一个开始以这样的方式比较合适,我预料着事情的开始却不希望事情的开始如我预料的一样。

“哥,我刚想给你电话呢,怕打扰你。我刚考完试,现在闲了呢!”小雨打断了我的话,小雨的声音显得格外轻松,仿佛是大战以后的宁静,“这段时间我都在看书,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