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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



        单远怜想解释,却发现连自己也说不出心里的千头万绪。她的手触到布带,让地想起他因她而受的伤,想起方才将她守护身下的强壮怀抱是她曾经祈求的,所以,伸出的手顿住了……望着遮挡了他身影的门,单远怜无力地开眼仰首。在胸前紧握的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咬紧了唇,手握得更牢,而泪,无声地滑落。

        第五章

        坐在书房里的单远怜怔怔地看着摊在眼前的本子,帐簿上墨黑的字,都化为他点然怒火的黑眸,反凝睨着她。她蹙起了眉头,越看越心烦意乱,最后干脆阖上船班记录簿,特地带回研究的心思完全白费。

        从那一天起,他连晚膳时也不曾出现,至今,她已经十多天没见到他了。这期间,发生了一些事,都护她高兴得想找人分享,却在找不到人时,才悚然发现地想倾诉的对象是他。

        她想跟他说,她提出的方法成功了,虽然运费压低了,可盈余却比以往多上许多:想说以前那些佶誓旦旦说不屑与女人交易而离去的客户,现在都因为莫家船运的快速和价格低廉无人能出其右,还是乖乖地回来了:想说对她不满的伙计就连老傅,可能因为她做出一番成绩的结果,也尊敬她有如对待景叔了:想说想说她想跟他好好地说话……然而,一切都只能想而已。

        单远怜叹了口气。她明知道,只要晚上到客房去就可以找得到他,可步子就是迈不出去。因为,她不晓得会着到怎样的他,不晓得是否会像那天吻她的他那样,狂肆得令她无法招架……

        “少夫人,同公子来访。”一名仆佣在门外通报,打断了它的沉思。

        单远怜一愕。“少爷呢?”

        “还没回来,而且司公子说想找的是您。”

        “好,我马上过去。”单远怜点头,虽觉诧异,依然随后往大厅走去。

        一进到大厅,她朝司敬之一福。“司公子,用过晚膳了吗?”

        司敬之回以一揖,随即笑道:“用过了,不是说过叫敬之就可以了吗?”

        “我忘了。”单远怜筑了,直接把疑虑说出。“我家相公还没回来,你怎么会挑这时候来?”

        “我故意的。时间有点晚,我就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说完我就得赶紧回家了,免得被群绍撞见。”司敬之笑笑,而后正色道:“嫂子,你和群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料到有此一问,毫无防备的单远怜顿时语塞,愣了半晌才呐呐地开口。“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这几天暴躁得很,我想应和嫂子有关。”看到她粹不及防的失措,司敬之知道他找到问题的症结了。

        “他不是一向都这么暴躁吗?”单远怜连忙镇定心神回道。

        “群绍只是有节制的易怒,不过很少爆发,那并不算是暴躁。就像他以前虽然讨厌官场上的虚假应酬,为顾全大局他还是会敷衍一下。但足现在的他却像头处于狂怒下的大公牛,谁惹了他谁倒楣,完全不管对方官阶大小,得到怒吼的程度是一视同仁。”司敬之不以为然地摇头。“幸亏还没得罪一些棘手的对象,否则可就麻烦了。”他就是怕再这么下去担心的事总会发生,才赶紧前来探究。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单远怜闻言泞眉。

        他翻眼想了想,然后说道:“嗯……从他背受了伤以后吧!”

        单远怜一凛。难道真因为是她?可她应该没有重要到会影响他的地步……“嫂子你觉得呢?”没有遗漏她的反应,司敬之紧迫盯人地追问。从莫群绍那里探不到口风的他,只得朝单远怜这边下手。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她停顿了下,才又低道:“从那一天起,我就没见过他了。”

        这答案出乎他意料之外,司敬之愕然,能言善道的他也不禁口拙。“你们……群绍会因为救你受伤,你们感情应该不错吧?怎么会……”

        单远怜摇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那日在市街上你和他都知道我的身分了,身为好友的你应该也知道他是为了我的径商能力才娶找的,这样的利益交换又怎么会有感情……”

        “等等!”司敬之皱眉,打断地的话。“一直到入洞房前,群绍都不知道他的妻妻子是谁,更不可能知道是你。”

        这个突来的消息让她一愕,脑中顿时乱成一片。“那……他为什么娶我?”

        “我只知道他被伯母逼婚,其余一律不知,但我很确定他真的不知道对象是你。”司敬之开始回忆那天的情形,狐疑地喃喃自语。“而且他在进新房前,曾经说过他会做个惜妻护家的大丈夫,不应该十几天避不见面……”

        “他说过这样的话?”单远怜急问,声音因紧张而厝哑,高悬的心不敢放下,怕那句话是她听错。

        司敬之再想了下,而后肯定地点头。“对,没错,他说过。”

        千头万绪在刹那化为一片空白,只有蚀心的惭愧在急速膨胀。是……她一直在误误会他?单远怜只觉浑身冰冷,身体僵直无法动弹。从头回想,司敬之说得没错,他是易怒而非暴躁,他的暴躁全是被她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