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其他书籍 > 科学与近代世界 > 第26章

第26章



因为环境自然地

配合种的发展,而种也配合环境发展。

第一个值得提出的问题是:有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有

这种持续机体发展机构的存在。在观察自然时,我们必须记

住,它不单是有以永恒客观要素的位态为组成部分的基本机

体,而且还有由机体组成的机体。现在,为了作简单解释,我

们先不提任何证据就假定电子和氢核是这种基本机体。那么

原子和分子便是较高形态的机体。它们也代表着一种紧密确

定的有机统一体。但当我们观察较大的物质集合体时,有机

统一体便退到后面去了。看来是模糊的和初步的。它确乎存

在,但模式是模糊而不肯定的。它仅是一些效应的集合。当

我们观察到生物时,模式的肯定性又恢复了,机体的性质便

又突现出来。因此,无机物的典型定律主要是从混合的集合

体上得出的平均统计数。这些远不能解释事物的根本性质,反

而模糊了个别机体的个体性质。如果我们要解释有关机体的

事实,我们就必须研究个别分子、电子或生物体。在前二者

与后者之间情况比较混乱。现在研究个别分子的困难是对它

的生命史知道得太少了。我们无法把一个分子作连续不断的

观察。一般说来,我们所研究的只是分子的大集合体。至于

个别分子,则只是有时由伟大的实验家克服了极大困难偶然

瞥见了一眼。这样也只是看到了瞬时效应的一种形态。因此,

个别分子或电子发生机能的过程大部分是无法观察到的。

但在生物体方面,我们就能追溯每一个体的生命史。我

们在这方面刚好找到所需要的那种机构。首先,这儿有同一

物种的个体繁殖物种的现象。同时对于各种类或果实中的种

子的持续也周到地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然而,显然我把进化的机构解释得大简单了。我们发现

生物还有共存物种,彼此互相提供有利的条件。因此,正好

像同一种中的个体互相有利于对方一样,共存状态的种也是

互相有利于对方。在氢核和电子上,我们也发现有初步的共

存状态。这种成对共存是十分单纯的,同时其他对抗种类又

不发生竞争,这就说明了我们在氢核和电子间所看到的巨大

持续性。

因此,自然的发展机构中便包含着两个方面,第一是机

体所适应的一定环境。19世纪的科学唯物论就是着重这方

面。从这种观点看来,生活资料的量是有一定的,因此便只

有极有限的机体能利用它。环境的固定性支配了一切。因此,

科学的结论便是生存竞争和自然选择。达尔文本人的著作在

严守直接证据和保存每一个可能的假说方面,在任何时代都

可以成为楷模。但在他的门徒中这种美德便不大显著,至于

拥护他这种学说的人物就更差了。欧洲的社会学家和政论家

的思想都沾染了一种习惯,常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利益的冲突

这一方面。有一种流行的看法,认为在决定商业利益和国家

利益的行为时,如果把伦理观念完全抛开不谈,便是一种极

坚定的现实主义作风。

进化机构的另一面是创生,这是被人忽略的一面。机体

可以创生它自己的环境。在这一点上个别的机体是无能为力

的。如果要产生足够的力量,便必须有机体合作的社群。环

境在这种合作下,将产生与支付力量的大小相适应的可变性。

这种可变性就将改变整个进化的道德面貌。

在不久以前和现在,都流行着一种混乱的看法。科学技

术的进步使人类环境的可变性日益加强。可是人们却用一种

只在固定环境论中才能找到根据的思想习惯来解释这种可变

性。

宇宙之谜不是那样简单的。有一种恒定的位态,其中某

种达成态永无止境地为着自身的缘故而复现。此外也有变为

其他事物的转变位态,其他事物也可能价值较高,也可能价

值较低。同时还有斗争和协调的位态。但浪漫主义式的残忍

和浪漫主义式的自我否定都和实际的政治距离很远。

  

第七章  相  对  论

在本系统讲演的前几讲中,我们讨论了造成科学运动的

先行条件,并将思想的进展从17世纪一直叙述到19世纪。到


19世纪时,思想史如果按科学来分类,便分成了三个部分。第

一部分是浪漫主义思潮和科学的接触,第二部分是该世纪早

期科学技术与物理学的发展,最后一部分是进化论加上生物

科学的一般进展。

在整整这三个世纪中,主要的情形是:唯物主义给科学

概念提供了一个完备的基础。这方面实际上没有人发生怀疑。

如果需要波动的概念,便提出以太作为波动的质料。为了说

明这种说法所采取的全部假定,我概括地提出了另一种说法,

即自然机体论。上一讲中已指出生物学的进展、进化论的出

现、能的理论和分子的理论等,都迅速地破坏了传统唯物论

作为完备基础的地位。但直到这个世纪末,还没有人作出过

这种结论。唯物论一直居最高的统治地位。

现在这一世纪的情况是:关于质料、空间、时间、能等

概念都产生了许多复杂的说法,旧传统假定的稳定性已经一

去不复返了。很显然,它们不会保持牛顿遗留下来的那种形

式,甚至也不会保持麦克斯韦遗留下来的那种形式。我们必

须加以重新组织。现代思想的新形势的出现是由于科学理论

超越了常识。18世纪所继承下来的是有组织的常识的胜利。

这时已经抛弃了中世纪的幻想和笛卡儿的微粒旋涡说。其结

果是充分地发展了宗教革命时期的历史革命中所产生的反理

性潮流。这种看法的基础就是一般人可以用自己的眼睛或低

倍显微镜所能看到的东西。它把需要测量的明显事物加以测

量,并把需要总结的明显事物加以总结。比方说,它曾总结

了一般关于重量与体积的概念。18世纪初期就出现一种平静

的信心,认为荒谬的说法毕竟被戳破了。但今天我们却走到

了思想的另一极端。表面上荒谬的东西明天是不是会被证明

成为真理,只有天晓得。我们实际上是大同小异地重复着19

世纪早期某些情况,只是想像力的水平更高而已。

我们的想像力水平其所以会更高,并不是因为我们具有

更精微的思维能力,而是因为我们有了更好的仪器。在过去

40年中,科学界发生的最重要事件就是仪器设计的进步。这

一进步有一部分是由少数天才人物如迈克尔逊和德国的光学

家等创造出来的。同时这也是由于制造业、尤其是冶金业工

艺过程的进步而产生的。现在设计者可以掌握各种物理性能

不同的材料。所以他便有把握取得自己所希望的材料,并可

以在极小的公差范围内制成自己所要求的型式。这使思想达

到了一个新阶段。一种新仪器就像一次外国旅行一样,显示

出事物的新奇组合。这种益处不仅是新添了一些东西,而是

引起了一种转变。实验方面的发明创造的进展,也可能是由

于国家有更多的人材流向科学研究的结果。不管原因是什么,

近30年来精微而富于天才的实验大量地涌现出来了。其结果

是在那些和人类日常经验相去很远的自然领域中累积了大量

的资料。

有两个著名的实验,一个是伽利略在这科学运动开始的

时候做的,另一个是迈克尔逊利用干涉仪在1881年完成的。

后者在1887和1905年又曾重复过。这两个实验都说明了我

的论断。伽利略从比萨斜塔上将重物坠下,证明了重量不同

的东西只要是同时放下就会同时落地。从试验的技术和仪器

的精密度来看,这个试验在以往的5,000年中随时都可以做。

这儿所牵涉的概念只是重量和落下的速度。这在日常生活中

都是非常熟悉的。克里特岛的敏诺斯王族从海岸边高高的城

墙上把小圆石头向海里扔的时候,就可能熟习了这一整套概

念。科学是从日常经验出发的,这一点特别值得注意。正是

由于这样,它才很容易地和那次历史性革命的反理性主义基

础结合起来。它不追究终极的意义,而只限于观察支配表面

事物互相承接时的关联。

至于迈克尔逊的试验,就不可能在更早的时期里做出来

了。它需要技术上的一般进步和迈克尔逊在物理实验方面的

天才。它要决定的是地球在以太中的运动;同时它也假定光

线是由一种波组成的,这种波的振动可以在以太中以固定的

速度向任何方向传播。当然,地球是在以太中运动的,而迈


克尔逊的仪器则随着地球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