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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一听要扣下自己做人质,弗兰茨不敢逞强了,二话不说,一带马缰转马离去。

看他走远了,张凤翼把手一挥道:“开拔!”双腿一夹,跃马而出,当先冲出大敞的营门。

在他身后,轰鸣的马蹄声响起,人头攒动,铠甲震震,整个骑队都动了起来。

八骑一列重骑兵队,队伍外围两侧的战马上全部是捆绑的人质,重骑兵们挟矛持盾,连人带马包裹在甲胄之中,伴随着战马轰鸣的蹄声,仿佛一道钢铁洪流迎面撵来。

两军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百步远,张凤翼他们一出动,九师团这边的阵列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围在陶伦斯身边的一众官佐都眼睁睁地盯着他。

一个千夫长惶急地道:“大人,还等什么?叛军马上就到眼前了,你快下令弓箭手狙击吧,他们是重骑兵,等冲到跟前就麻烦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伦斯的幕僚官就立即打断道:“大人,莽撞不得呀!军团长大人还在他们手上,还有那么多军团部的官佐,如果下令放箭,将来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身后的侍卫长却道:“大人,这伙叛军也太嚣张了,简直就没把咱们两万大军看在眼里呀!你快下令吧,咱们狠狠杀杀叛军的锐气。”

“大人,咱们可不能只顾眼前啊!”幕僚官又道:“大人,他们只不过是去与辎重营的叛军会合,让他们去好了,反正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可军团长大人一旦知道咱们不顾他的安全胡乱放箭,那将来可就说不清了!”

陶伦斯脸色阴沉地望着迎面而来的马队,看着马队中被绑着的一个个神色委顿的军团部官佐,心中举旗不定,迟迟下不了决断。

两方越来越近,只有二百步了,骑队最前排的张凤翼已可清晰的看清陶伦斯的表情。

张凤翼举起长柄雉刀,挑衅地望着对面的陶伦斯,大声发令道:“弟兄们,冲锋!”说罢端平长刀,双脚一夹,胯下战马陡然提速。

左右所有的骑兵都把矛杆举平,提升马速进入了冲刺状态,轰鸣的马蹄声突然急促起来。二百步转瞬即到,陶伦斯身边的官佐齐齐变了颜色。

陶伦斯身后的侍卫长抓住他的胳膊摇了一下,急切地叫道:“大人,打是不打,你快下令呀!这样不动弹是要吃眼前亏的呀!”

陶伦斯蓦然醒转,把手一挥,惶急地下令:“大家让开!”

几个传令兵吹响尖厉的哨声,阵列中的百夫长们纷纷压制着部属不得妄动,骑队当前的步兵流水般向两侧散开,让开了一条出口。

张凤翼长笑一声,单手挥动长刀向脸色铁青的陶伦斯示意,“师团长大人,这才对嘛,本是同生共死的战友,相煎何太急啊!”

陶伦斯阴沉着脸,紧绷着嘴道:“别得意,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凤翼也不争辩,跃马一笑而过。隆隆的骑队快速驰过阵列的缺口,一出包围圈子,眼前视野一亮,空荡荡的马道,空荡荡的帐篷,偌大的营区任凭驰骋。

索普高声笑道:“痛快!痛快!真他妈痛快!刚才陶伦斯那伙人脸色真是妙不可言,压人一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斐迪南大笑着接道:“说的是,那个长鹰勾鼻的师团长看起来像个狠角色,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了,他就不想想被咱们硬扳这一城,对官兵士气影响有多坏。”

张凤翼洒然笑道:“他想的是他的官运仕途,只要咱们声称西蒙在咱们的队伍中,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令放箭的。”

“哼!吹吧,互相吹吧,才不过侥幸逃得一命,就开始摇尾巴自鸣得意了,真是没羞没臊啊!”张凤翼身后的妮可用食指刮着脸皮不屑地道。

“小妹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索普心情正好,丝毫不生气,调笑着道:“一千多人压得两万大军不敢抵抗,这么强横的军队竟然出自汉拓威帝国军,你心里发酸说些怪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真好笑!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妮可脸颊涨红,清脆地喊道:“瞧那群步兵一个个缩头缩脑的样子,那也叫‘两万大军’?两万只绵羊还差不多!要换了我们腾赫烈军的部队,你们这会儿连渣儿都不剩了,还有空自鸣得意?”

这一说,索普也急了,额头上青筋迸起,抢白道:“哼!说起腾赫烈军就更别提了,浑水滩近十万腾赫烈军呢,结果怎么样?我们十一师团还不是照样杀进杀出、来去自如?旁的不说,就拿你来说吧,既然腾赫烈军那么牛,为什么十万铁骑还保护不好一个小妞儿呢?”

“死索普!我和你拼了!”妮可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大叫一声,拔出腰刀纵马扑上,一下把阿尔文与多特的战马冲到了一边。

周围的官兵纷纷横身插上,部队一阵大乱……

十一师团的马队过去了,马蹄荡起的灰尘还没有落定,纷纷扬扬的尘沙溅落得阵列缺口两边的官兵满头满脸都是。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立着,默不作声,屈辱的情绪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间。

陶伦斯怔了片刻,转头看了看左右部下,一挺胸脯,板起脸道:“都哭丧个脸干什么!传令下去,全军整队集结,叛军去了辎重营,我们跟着追下去,包围住辎重营,正好把叛军一网打尽。”

传令兵们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各部官兵收起武器,整队开拔。陶伦斯领着一众亲卫官佐也纷纷转马欲去,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嘶哑的喊声。

“陶伦斯、陶伦斯!等等、等等!”

是谁这么大胆,敢直呼师团长大人的名字!?簇拥着师团长的一干亲信齐齐转头回看,只见身后空荡荡的军团部大营里跌跌撞撞地抢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着轻甲兵军装,满身泥土与血污,皮甲裂了好几道口子,军靴都跑丢了一只,边跑边挥舞手臂大声呼喊着。

那人好像脑袋上破了口子,头发上、脸上全是血污,两只血红的眼睛如厉鬼一般灼灼放光,燃烧着疯狂与仇恨。陶伦斯诧异地打量着来人,仔细查看,却实在认不出来人是谁。

那人高一脚低一脚地冲到跟前,两名亲卫骑兵本能地纵马补上,将那人拦在十几步外。


一名亲卫厉声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人!师团长大人的名字也是你乱叫得的!”

“滚开,小兔崽子!”那人一下暴怒起来,双手叉腰哑着嗓子破口骂道:“陶伦斯,你个没上没下的东西,连我西蒙也喊不得你的名字吗?”

“什么?军团长大人?”所有人都吓住了。

陶伦斯连忙下马,凑上脸仔细辨认,哎哟!果然是军团长大人。

他赶紧单膝跪下向西蒙行礼,激动地道:“大人,太好了,原来您没有被叛军抓住。”

师团长大人都跪下了,一群属下再不敢怠慢,所有人都翻鞍下马跟着向西蒙行礼。西蒙走到刚才阻拦他的亲卫身前,二话不说啪啪连扇了那名亲卫十几个嘴巴,直打得那名亲卫口鼻喷血。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谁也不敢劝阻。

西蒙收手后又对着那名亲卫照脸啐了一口浓痰,恨恨地道:“兔崽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连个兵蛋子也敢呼喝起堂堂的军团长来了。”

陶伦斯看西蒙打得尽兴了,轻咳一声,干笑道:“大人,您消消气,叛军并没有多少人马,所仗恃的不过是扣押了一部分军团部的同僚做人质,如今大人成功返回,有大人坐镇主持大局,那一小撮叛军的伏诛只是早晚的事。”

一句话蓦然勾起了西蒙的邪火,他瞪着充血的眸子,像爆了一般,挥舞着拳头,怨毒地嚎道:“这伙大逆不道的叛军暴徒,对于他们加诸在本大人身上的侮辱,本大人必定加上百倍偿还,我现在宣布:所有叛军暴徒一个都不能饶恕,等抓住这些人后,我要亲自将他们挨个剖腹挖心、斩头剁脚,丢在荒原里喂兀鹫与野狼!”

他扭过头大声地命令道:“陶伦斯,那伙叛军现在还没有走远,你带上你的全部兵马,要不惜一切代价追上那伙叛军,把他们全部杀死!”

陶伦斯恭顺地望着处于癫狂状态的西蒙,斟酌地笑道:“大人,不用您说,也不能放过这伙暴徒。可眼下还有很多军团部的弟兄被裹胁在叛军中,一旦叛军用这些弟兄的性命相要胁,却是投鼠忌器啊!”

“不用顾忌那么多!”西蒙把手一挥,蛮横地吼道:“他们都是帝国军人,有义务为了帝国的胜利去光荣的战死。我要的是压倒性的完胜,其他的都是小事,你只管放手干吧!”

得到了这样的授意,陶伦斯再没话说了,他把步兵与自己的亲卫队留给了西蒙,自己带着师团的全部骑兵顺着辎重营的方向追了下去。

第十三集  第七章

此时,张凤翼他们已经顺利穿过了三个千人队的营区,路过的防区十分空虚,大部分官兵都集结走了,只留下极少数看门巡哨的执勤小队和一些负责做饭、喂马的仆兵,这些人一看见马蹄扬起的灰尘就明智地远远躲开了。

张凤翼的骑队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走着,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正在大家心情轻松的当儿,后面的斥候纵骑追上来了,报告道:“大人,九师团的骑兵正从后面追上来,有六七个千人队的样子,行军速度极快。”

“哦?没带步兵吗?”张凤翼带住马缰,皱眉问道。

“没有步兵,全是轻甲骑兵!”满脸汗水的斥候道。

斐迪南绷着唇角道:“行动这么快,连步兵都不带了,看架式是要追上来拼命了,咱们得做点准备才行,小心被‘疯狗’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