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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逃,快逃,快。”余老道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无力与绝望。

贺旗抬起头来,眼中满满都是不解,正待问他,巨变突生。

“你们都要死!”,余老道突然一把抓住贺旗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贺旗惶恐的抓住余老道的手,向他看去,只见余老道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血红,两只赤色的瞳孔中,一丝丝的黑气不停的游走着。

“师傅,你,你这是怎么了?”贺旗用力想掰开余老道的手腕,但是不知为何,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竟有如此之大的手劲,贺旗的脖子被他越掐越紧,胸腔中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余老道脸色森冷如冰,一双赤色的眸子闪烁着寒光,恶狠狠的盯着贺旗,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眼看贺旗就要被他活生生的掐死之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将余老道扑到在地,然后一把拉起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贺旗,往村头飞奔起来。方巾头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了神,见余老道发狂一般将贺旗掐在半空,这才飞身上前,将他救出。

贺旗和方巾头目二人发足狂奔,贺旗多年跟随余老道,跑路的本事自然强过常人,开始还是方巾头目拉着贺旗,不过几里路程,就已经是贺旗拽着方巾头目在跑了,这时贺旗已是心中凄凉无比,心道:“师傅他老人家怕是真的被符阵迷了心魄,已经入魔了,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警告我,但我却关心则乱,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为今之计,只有先跑了再说。”

却不想余老道只不过几个起落,就已经来到了二人的身后,“噗嗤”一声,一剑将方巾头目刺了个对穿,贺旗被方巾头目一带,也摔了个跟头,还未爬起,余老道已经一剑砍来,贺旗躲避不及,背上被划了好大的一个口子,痛的他一声惨叫,又滚到在地。

余老道不等贺旗滚远,“嗖”的又对着贺旗的面门劈出了第二剑,此时贺旗与余老道之间不过半米距离,哪里又躲闪的开,长叹一声,暗想:“我这命本是师傅给的,就此还了他也无悔了。”索性闭上了眼睛,等余老道来杀,许久,那预想中的一剑久久没有来到,贺旗睁开眼睛,见到那长剑悬在他的头顶,余老道正盯着他,眼睛中的赤色已经消散了许多。

“贺旗,快逃,我坚持不了太久了。”余老道突然说道,然后将长剑塞入了贺旗的手中,一把将他推开,贺旗张张嘴还想说话,却看见余老道脸上黑气一现,眼睛刹那之间,又变成了血红之色,心中知道余老道此刻算是真的完了,心中虽然酸楚,却再也不敢停留,一路哭着超村口跑去了。

余老道再也没有追来,贺旗跑到村口,顺着山坡爬了上去,这时村中数处一起起火,哭声,喊声,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原本宁静的山村此刻有如人间地狱,一个身影在村中左穿右突,所过之处,竟是遍地的焦土与死尸,贺旗知道那是成了魔的余老道在屠戮村民,心中一阵难过,想起平日余老道的音容笑貌与谆谆教导,从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看见了,于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一阵轰鸣之声从空中传来,贺旗不由大惊,心道:“刚才巨星从空而降,乃是那和尚口中的大阴报,余老道也算得上是人老成精,急中生智,用张月心的怨气化解了大阴报,此刻天边轰轰作响,莫不成是老天铁了心要灭掉巨饶?”于是抬头望空中看去。

一道巨大的闪电将夜空劈开,以劈山之势直冲冲的对着巨饶村中心的阵场就砸了下来,如山的火焰从阵场中升起,直扑夜空,顿时照亮了整个巨饶,紧接着,火焰之中一团黑气冲了出来,想逃出火焰的包围,眼看着黑气越冲越高,就要冲出外焰,这时火焰之中一只巨掌伸了出来,一把就将黑气抓在手中,黑气挣扎了几下,终于被火焰烧的一干二净,那巨掌将黑气烧尽之后,并没有停留,突然化作一把巨剑,开始以阵场为中心,扫荡起巨饶来,整个巨饶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再也没有尖叫声传出来。

天亮的时候,一场大雨从天而降,熄灭了巨饶的大火,贺旗踉跄的爬下山,拄着长剑一步一晃的走进了巨饶,心头一酸,想:“这里再也不是那个人头涌动,万家灯火的巨饶了,张平春,许黄氏,方巾头目,此刻与我,两世相隔,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贺旗蹲下身来,从脚下厚厚的灰土中捏起一把,攥在手中,初升的太阳徐徐的从山头升起,照在他的身上,潮湿,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他在十方的那一早一样,只是如今,与他相依为命的余老道已经化作手中的尘土,贺旗所眷恋的,所拥有的,那一点点的温暖,如今如同这手中的灰土一样,虽然贺旗努力的去抓住它们,但是一点点的,慢慢的,从他的指缝之间离开了。

第十章  怨珠

贺旗跪哽咽着,抽泣着,跪在厚厚的灰土之中,将头埋在里面,久久无法自已。他红着眼睛,向远处望去,试着找到一丝一点余老道的痕迹,却发现不过是痴心妄想,昨夜的大火将巨饶整个的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巨饶如今不过是他脚下的尘土而已。

贺旗突然觉得,这巨饶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梦魇,只要站在这块土地上,昨夜的种种,就像滚动不停的画片一般,来来回回缠绕着他,让他肝肠寸断,“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记得曾经来过巨饶,曾经在巨饶发生的一切。”贺旗默默的对自己说道,将脸贴在长剑之上,轻轻的摩挲着,似乎此时,余老道就寄生在那长剑之中,抱着长剑就如同抱着余老道干瘦的身躯一般。

许久,贺旗站起身来,轻轻的抚摸着长剑说:“师傅,我要走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自立自强,有尊严的,活下去。”

说罢,就抱着长剑,向阵场走去,走向那个余老道一生中最为高大,最为神采飞扬的地方,贺旗,要在那里,向余老道磕三个头,做那最后的道别。就在这时,长剑,忽然轻轻的颤动了起来,贺旗越是接近阵场,这颤抖就愈发的剧烈,贺旗心中大惊,暗道:“莫非是师傅在冥冥中有灵,要告诉我什么不成?”,想到这里,脚上加力,快步向阵场中心奔去。

阵场之中,一颗豆大的珠子正静静的躺在那里,闪烁着淡淡的青光,虽然长的黑不溜秋,并不起眼,但却有一股摄人心神的魔力,让人忍不住要上前拿起把玩,贺旗第一眼看到那珠子,眼中就再也没有他物,呆呆的,一步步的,慢慢走向了那珠子。

突的,一阵嘶鸣,贺旗怀中的长剑剧烈的抖动起来,贺旗一个拿捏不住,那长剑已经“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对着珠子就刺了下去。只听“嘣”的一声,长剑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挡在了珠子面前,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贺旗这时已被这异变惊醒,急忙上前,想将那长剑收回,却想不到那地上的珠子突然平地飞起,对着他直直就冲了过来。

贺旗一夜之间,突遭巨变,早已有些呆滞,平生学的又尽是坑蒙拐骗之术,哪里能躲得开那流星一般的珠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眼见着就要被那珠子打中,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喝:“闪开。”

一样东西从贺旗身后呼啸飞来,挡在了他的面前,贺旗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黄铜巨钵,心中大喜,暗忖总算我命不该绝,却不想那巨钵本将珠子的来路挡住,眼见着就要将珠子收入钵中,那珠子却突的在空中突然刹住,然后从旁边绕了过去,贺旗原本已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料到这黑色珠子竟有如此本事,再也躲闪不过,生生的被那珠子打中胸口,踉跄几步,坐倒了在地上,贺旗只觉得胸口突的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低头看去,那珠子已经就此消失不见了。

这时一个人跳将了过来,小心的将贺旗扶起,贺旗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和尚,一身灰布僧袍,一脸银白胡须,只是凭空留个香疤光头,看上起真是古怪异常。

贺旗见来人是个和尚,心中已有几分不喜,又见那和尚慈眉善目,满面尽是关怀之色,更加警觉,原来余老道在世之日,一老一小,两个骗子,数次被和尚当场揭穿,是以余老道平生最不喜欢和尚,往往几杯酒下肚,就会破口大骂,平日里也多次教导,说:“那和尚,乃是天下最为虚伪的人,特别是那整日里笑眯眯的和尚,一定不是好东西。”

“这和尚长的一本正经,又是这副菩萨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贺旗暗自说道。

那白胡子和尚却并不知道贺旗心中所想,只是急切的问道:“这位施主,你可知道这巨饶发生了什么?”

贺旗本来心中就已将这白胡子和尚当做了坏人,此时见他如此急迫,心中不由嘀咕,道:“这和尚如此着急,莫非是有至亲之人,在这村里,可不能让他知道了我师傅的事情,免得出去胡说,坏了我师傅的名声。”

贺旗缓缓舒了几口气,慢慢的将昨夜之事粗粗的对那白胡子和尚说了,至于个中经过,一概省略不提,只说自己乃是路过,见得一个道人做法,先是将那巨星破掉,又有闪电巨焰从天而降,将巨饶焚毁。

白胡子和尚不等贺旗说完,脸上已经变了好几次眼色,贺旗看在眼中,知道这和尚也是识货之人,短短几句,肯定是听出了什么端倪。也不做声色,只等那和尚自己说话,

果然,那白胡子和尚长叹一声,开口说道:“都是贫僧不好,误了众人性命。”

贺旗听那和尚说话,竟是与此事有莫大的关联,连忙出声询问,道:“大师,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这巨饶被烧成了平地,大师又是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