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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当然,还是我帮她拉上的拉链呢,非常漂亮的裙子。”

            “是很漂亮,我也见过,当时我还发现裙子上面有一滩很大的污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酒,我们撞了一下,我们两个都把酒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不小心弄的?”

            “当然了,还能是怎么弄的呢?”

            “可是前几天她却突然告诉我,她说她本不想说的,但又觉得应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她说她一直都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不小心发生的,而是你故意制造的。”

            “我想不明白她这么说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有很深刻的意思的。想想看,那天晚上当桑托罗夫人起身离开大家去洗手间之后就失踪了,直到第二天早晨在你的办公室里被发现已经死去了。如果凶手当时想要下手,就必须尽快动手,否则她很可能在去过洗手间之后就回家去了。但是为了避免过于唐突,也为了拉上一个用来混淆警方视线的替死鬼,所以她说你故意撞了她一下,好让你们两个人都不得不去洗手间。可问题是她去过洗手间之后又回过一次二号展厅,而你却一去不复返了。”

            “那么你相信她的话喽。”

            “如果相信我就不对你说这些话了,可问题是,”她又说了一遍这几个字,似乎想要强调问题的严重性,“有人会相信的……”

            第四十六章

            绮蜜和菲奥雷吃过午餐后一起走回美术馆,午餐太美好了,因此两人心情都不错。菲奥雷舔着嘴唇,回味着刚才吃过的鲑鱼味道,抬头看看美术馆外面天空上积聚的越来越厚的云层,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看起来下午要下雨了。”

            绮蜜也跟着看看天空,“没错,准会下一场大雨的。”

            “会有人来接你下班吧?”菲奥雷满怀好意却又嬉皮笑脸地问道。

            “弗朗切斯科会来接我的,他是一个称职的司机。”

            “是啊,最近你的工作很辛苦吧!”

            绮蜜看着他的胖肚皮开心地笑笑说道:“谈不上辛苦,都是我喜欢的工作。虽然每天起码要在二号展厅里站上六、七个小时,但我还是很高兴能面对着维拉斯贵姿和戈雅的那些美妙的画。”

            “那些画真的都那么出色,比我们美术馆的还要棒?”

            “嗯,基本上你不能这样比较,它们是不同时代里的顶尖作品。”

            “是吗,我也有点想去看看了。”

            “怎么,你难道从没看过那些画吗?”

            “没有。”

            “那你可千万不能错过啊,来吧,我带你去参观,你还有了一个贴身的专职讲解员。”

            “天呐,那可太棒了。”

            “别太得意了,快跟我来吧。”

            他们一起快步走入了二号展厅,菲奥雷瞪着大眼睛东张西望,觉得什么都很美妙。绮蜜站在他的身边,观察着他,为了他的兴奋而高兴。有些人很容易满足和获得幸福,有些人却恰恰相反,他们就是相反的两种人,好在她正在学习从别人的幸福中获得满足。给他介绍的绘画自然也都是应该充满欢快气氛的。

            “来,你看,从这往右的四幅绘画,名字分别叫做《春》、《夏》、《秋》、《冬》。这只是一种简称,其实它们还可以分别被称为《花季少女》、《收割》、《葡萄收获》、《暴风雪》。分别用那个季节的特性来命名画的名称,这几幅绘画都可以算做是戈雅的中期作品,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时期。当时的戈雅刚刚成为宫廷画家,他开始画一些反映宫廷生活的画作。但他也很喜欢画普通人的生活,表现他们生活中的细节。也许你觉得《暴风雪》不能算,但那也是自然的气候状态。你仔细看《春》、《夏》、《秋》中的人物的面貌,脸都很圆并且脸色都是红红的,非常健康美好的感觉。”

            菲奥雷仔细注视了他们的脸色后,突然笑着说道:“看起来和我有点像。”

            绮蜜的脸上也挂满了欢快的笑容,“不是有点,是非常像。再来看看这幅画《被蒙着眼睛人的撞击》,明显带有贵族意味。这幅画描绘的是一群贵族年轻人围成一圈正在玩一种很有意思的游戏。一个人被蒙上了眼睛,手中拿着一跟长长的木勺,去撞击把他围起来的人,围着他的人则不时蹲下身体,躲避他的木勺。”

            “看起来很有意思,让我数数,一、二、三、四……九,算上当中的那个人一共有九个人。”菲奥雷开心地看着绮蜜说:“如果我们有九个人,也能在这个大厅里玩这种游戏了。哦,天呐,快看这幅画,多么可爱啊。”

            第80节:玛哈(79)

            “可爱至极。这幅画名叫《小大力士》,瞧,画正前方的那个低着头的孩子,多么强壮啊。再看骑在他头顶的那个红衣孩子,表情实在太天真可爱了。这幅画很有意思,通过两组孩子,分别表现出一个孩子骑在另一个孩子脖子上的正反两种姿态。”

            “我觉得戈雅的画里面好像有不少孩子高举双手的姿势,你看这幅《婚礼》的画中,站在双轮车上的孩子也是高举双手的,绮蜜,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我猜也许是孩子们都懂得伸出手就能更加容易地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道理吧。哦,抱歉。”

            她的话被手机打断了,“你好。”

            “绮蜜,是我。”

            “弗朗切斯科。”她稍微有点意外,他通常不在这个作时间给她打电话。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不过有点担心你,想听听你的声音,在干什么呢?”

            “现在是休息时间,我正带着菲奥雷参观呢,真希望你也在,我正好给你们两个一起上一堂艺术扫盲课。”

            弗朗切斯科咯咯地大笑了起来,“宝贝,我们都是无可救药的家伙,别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接着,他的笑声瞬间消失了,电话里再次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既严肃又紧张:“听着,索妮娅……”

            一听到这个名字绮蜜就感到胃抽紧了,她神经兮兮地问道:“索妮娅,她怎么了?”

            “她一直都怀疑你,并且不断把她的这种思想灌输给局长。她刚才好像又去乌菲兹了,我不知道她这一次要玩什么把戏,但我对她很不放心。所以,亲爱的,如果可能的话,也许你该请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你说呢?”

            绮蜜咬着自己的嘴唇说道:“好吧,我会考虑的,再见。”
            她挂上电话,问菲奥雷:“今天你看到那个女警官来过乌菲兹了吗?”

            “那个好打听的女人吧,是的,我看见她进来,她可真是个烦人的家伙。天呐。”

            “怎么了?”

            菲奥雷把脑袋朝门外歪歪,“她来了。”

            她抬起头正好看见刚从楼梯上走出来的索妮娅。她一开始并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但是像她那样敏感的人同时被两个人注视着是不会察觉不到的。她本可以装作没有看见他们转身离开,但是股子里的那股争强好胜的性情却让她做了一生当中最错误的一件事。她故意停下脚步凝望着展厅里的绮蜜和菲奥雷。心里被好奇心占满了,这两个人怎么会呆在一块儿呢?有意思。她朝他们走去。

            “你好,索妮娅警官,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每次来乌菲兹我总是会有收获的。”

            “看起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调查方向了,和弗朗切斯科分道扬镳了?”

            “还不至于那样,可是我们对这件案子的看法的确有一点分歧。”

            “这么说你有新的进展了?”

            “我有,可是我不能对你透露半个字。”

            绮蜜冷漠地一笑,“别担心,索妮娅,我不会在乎你透不透露半个字的。”

            “两位,不知道你们是否有什么新线索可以提供给我吗?”

            绮蜜看了一眼菲奥雷,说道:“我们都是迟钝的人,恐怕不能给你任何帮助了。”

            索妮娅突然露出一丝让人恐惧的得意笑容,“也许你能的。”然后她把头轻藐地扫了一眼菲奥雷对他说道:“如果你是她的保镖吧,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地保护好这位美丽的小姐。”

            “为什么?”菲奥雷问道。

            “不为什么,如果你不想失去她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说完,她转身走开了。

            “你去哪儿?”他在她身后喊道。

            索妮娅又转了回来,“我,要去参观文艺复兴的杰作了。”她故意抬起手臂看了看表,“还有半天呢,时间足够了。”

            她走了,留下一个大大的疑问给了他们两个。

            “她到底什么意思?”菲奥雷不解地思索着。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分析分析。”

            绮蜜眯缝起眼睛开始思索了起来,从一开始索妮娅似乎就把矛头指向了我。她单独跟我谈,一点点地把事实告诉我,目的无疑就是为了看我的反应如何。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可是为什么她要菲奥雷保护我呢?如果她真的认为凶手是我,她说的话有什么道理呢?又一个圈套吗?不,不会的。像她那么聪明的人,如果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是决不会告诉别人的。她到处说我就是凶手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诱饵,目的是引诱出真正的凶手来。她知道那样做我会很危险,所以故意以那种开玩笑的口吻要菲奥雷保护我。那不是一句无意义的话,而是很有道理的。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容忍她的行为呢?

            “抱歉,菲奥雷,我不能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