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愕然道:“姑娘何出此言?”
司徒明月蓦地里横下心,转过身微声道:“你若不嫌弃,我们结成夫妻,如何?”声
如蚊蚁,若非段子羽耳音极佳,真还听不清,可这几句话听入耳中不啻睛空霹雳,震得他
半晌反应不过来。
段子羽日日对此绝色佳人,焉能不动心怀,况且绝谷中只此二人,谓之天造地设再贴
切不过,可段子羽吃她害到这步田地,虽无忌恨,却委实不敢再招惹她。
司徒明月听他不语,心中诧异。多日与段于羽相处,情愫早生,日日只盼他出言相求
,自己顺水推舟便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圣处女云云早已是昨日黄花。哪知这“小淫贼”比
孔夫子还道学,常恨得司徒明月暗自咬牙。
春天的气息中全是盎然生机,更是少女怀春的季节,司徒明月以处子之身继任教主之
念既绝,自不免情窦大开,今日处子之身被他窥见,除了嫁与他别无他途,不得已委屈出
言。
段子羽半晌方道:“姑娘仙人之姿,段子羽凡夫俗子,只怕有辱姑娘了。实所愿也,
只恐不配。”
司徒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噗哧一笑道:“我先前骂你‘小淫贼’此时方知错了,该骂
你‘死道学’”。
段子羽心中喜极,一把揽过,向她唇上吻去,笑道:‘死道学’就是‘小淫贼’,二
而为一。“司徒明月伸手捂住他嘴道:“咱们还没拜过天地,不许如此。”
段子羽知她害羞,在她手上亲了几下,于愿已足。
午牌时分,二人撮土为香,向着太阳拜了三拜,又交拜一次,算是草草而成吉礼。
猴子、山羊不知这二人闹何玄虚,远远瞧着,也算是大开眼界。
二人兴致弥高,摘果,捉鱼,打松鸡,一顿晚宴也颇为丰盛,只可惜无酒,使以清水
代之,两人四目相望心中早已醉了,清水与酒实无差别。
当晚洞房花烛,段子羽是过来人,一切驾轻就熟,裕然有余。司徒明月虽羞不可抑,
但自觉愧负他良多,早有以身相报之意,横下心来,任其施为,大有以身饲虎之烈。
司徒明月梅开初度,自是娇楚不胜,呻吟有声。段子羽怜惜再三,草草而已,心中喜
慰不胜。
二人相拥至中夜,司徒明月恨恨道:“我二十年的贞洁倒毁在你这‘小淫贼’手上。
”
段子羽一俟她成了怀中人,先前诸般忌惮登时涣释无余,抚着她缎子般光滑,柔软起
伏的胸膛道:“明教圣教主下适匪人,明教上下得知,不知要痛哭几日。”
二人一夜谈笑,谈起先前死命追杀,已如隔世。段子羽抚摸她丰腴的臂膀,见守宫砂
已退去,司徒明月亦微有失落感,唏嘘良久。段子羽柔情激荡,不克自制,一边喃喃细语
,一边遍吻她玉体。司徒明月情热如火,早已软瘫热化,任其百般亲热,段子羽情兴弥高
,软语温求,再赴阳台,司徒明月款款相迎,亦渐入佳境。两情酣畅,不知又几番雨骤风
狂。
自此,二人更觉这谷中天地实不输神仙福地,而神仙却无此乐,悟透了“只羡鸳鸯不
羡仙”的真谛。
两人无事便在草地上拆解武功为戏,段子羽虽有心将几种功夫传与司徒明月,但也知
派不上用场,司徒明月更无心习之,扑击嬉戏而已,自尔,碧水潭中相对洗浴茅屋床弟上
秘戏无穷,二人乐此不疲,浑忘了岁月如流,更忘了别有天地。
这一日段子羽望着山羊忽然道:“明月,你说这山羊从何而来?”
司徒明月一怔,想了半天倒真答不出来,猴子固然可从高峰攀援而下,这山羊怎么到
这里来的?确是咄咄怪事。
段子羽笑道:“必是多少年前,有一对野山羊从峰上坠下,幸而未死,代代相传,以
致延续至今。”
司徒明月啐道:“胡说八道,从这么高的山上堕下,还有不摔死的?”
段子羽道:“那两只山羊必是绝顶轻功高手。”司徒明月笑不可抑,两人参详半天,
也没相明白,索性躺在芳草上,相互以臂代枕,四下眺望。
段子羽静极思动,不禁把手进司徒明月后衣裳内游走抚摸,司徒明月亦不禁之,乐得
受用。
段子羽忽停手笑道:“那时我说每天摸上你几摸,你便吓得要死,现今这般可怎生处
?”
司徒明月在他嘴上拧了一下,笑道:“油嘴滑舌的小淫贼,装道学也没装上几天。”
而人亲热调笑一番,又躺在地上四下观赏。
段子羽忽然“咦”了一下,站起身来,司徒明月不解道:“何事大惊小怪?”
段子羽走到一处石壁前,剥下厚厚的苔藓,里面块光滑的石壁,上面刻有几个大字,
“张无忌埋经处。”
司徒明月大惊道:“张教主?他老人家几时也到过这里?”
段子羽用倚夭剑挖开石壁,见是三尺多深的洞穴,里面有一物事,取出一看,是块油
布所包的东西。
段子羽揭开油布,见是四卷经书,不禁大为失望,道:“张无忌也忒煞邪门,几本经
书埋在这里作甚?”
司徒明月道:“教主并不懂佛学,不会郑重其事地埋几本佛经,你看看里面再说。”
段子羽翻开来看,尽是弯弯曲曲的文字,但夹缝中却有蝇头小楷所书的汉字,他读得
几行,便已了然,笑道:“这是练气打坐的功夫,并非佛经。”
司徒明月道:“教主身负九阳神功,莫非这便是了。”段子羽想道:“或许就是九阳
神功的功法。”
其实这四卷经文便是梵文《愣伽经》,经文夹缝中所书的汉字便是九阳神功,而段子
羽和司徒明月所居翠谷便是当年张无忌得经,习成九阳神功的地方,张无忌习成神功后将
经书藏于石洞中,以待有缘,居然真为这二人所得,段子羽从洞穴中拽出的干尸便是朱家
庄庄主朱长龄。这其中种种变故,自然非这二人所能想出(细节请参阅《倚天屠龙记》)
。
“二人得此神功秘籍,也不甚喜,绝谷之中何等武功亦是无用之地。司徒明月忽然喜
道:“张教主当年也曾困在这里,后来却出去做了我们教主,必是因习练这神功之故。”
段子羽皱眉道:“真不知他是怎生出去的。我所习九阴真经并不逊于九阳神功,按理
说也该能出去。”
张无忌当年是被朱长龄推下平台,幸而跌在一大堆柴草上才只断腿而未送命,却非他
所能逆料了。
司徒明月道:“反正也闲着无事,你何妨练上一练,说不定练成后会真的有出谷办法
。”
段子羽虽不大信,但经不住司徒明月撺掇,转念一想,当年张无忌既曾陷此绝谷,现
今不好好的在外面世上吗?或许九阳神功真有九阴神功所不到之处,便依经修练起来。
司徒明月左右无事,习武之人见了九阳真经岂有不图染指之理,也依经中诀要修持。
两人内力均大有根基,习练起来进境甚速。十余日后,司徒明月倒觉内力槽进一日千
里,段子羽却出了岔端,练了几日,便觉身子忽冷忽热,冷时如置身冰窑,热时滚烫如沸
,他只道这是练功反应,不加理会,不料十余日后,他精修猛进,已将一卷练毕,身上冷
热之势更猛,脸上居然一半紫青,一半鲜红,恰似一个阴阳两面人。
司徒明月见此,吓得痛哭不止,深悔怂恿他修习九阳真经。
段子羽停功不练,默运元神察查体内,登时心凉如水。
原来九阴、九阳两大神功乃世上武学之两大极端,一者至阴至柔,一者至刚至阳,犹
冰与火般。若单习一项神功,功行圆满便可立跻一流高手之列。段子羽内功原已甚强,无
需再练旁的内功,不想误中有误又练上了九阴神功的对头——九阳神功,实是踏上一条死
亡之路。、九阳神功效力甚巨,段子羽习练后,五脏内腑皆有九阳神功,与原有的九阴神
功交相抵撞。两者俱是世上神功,相斗之下纠缠固结于五脏内腑,九阴驱不尽九阳,九阳
也化不了九阳,胶结一起而成不治之痼疾。
段子羽武学见识丰赡,只是一时疏虞,又贪功冒进,以致如此,当下长叹连连,不想
坠人深谷侥幸未死,却死在人人渴盼而不得的九阳真经下。
司徒明月魂飞天外,每日伏在他身上哀哭,痛悔无已。
这一日,段子羽忽道:“怪事,怎么你贴在我身上,我就感到好过些?”
司徒明月泣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凤言风语的,反正你若死了,我绝不独生
,便死在你怀里好了。”
段子羽不理会她,脑中灵光忽如电闪般闪了几闪,旋即又漆黑一片。他将九阴真经,
独孤九剑,天雷剑法的窍要详思几遍,却也茫无头绪,找不出化解的办法。
他茫然枯坐,将九阴真经又从头至尾理了几遍,情知方才灵光闪耀必是有路可寻,有
顷,脑中灵光又闪,他凝运全部心神,净扫灵台,以使灵光化作光明。